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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传授的撩汉大法

    第二日,晨曦穿透世间的淡淡凉意,温柔地泼洒在大地上,赏心悦目。

    穆淮策按照约定,早早前往鬼医铺子。

    路过早点铺子,还顺便为盛季带上她最爱吃的饭团子和油炸糕。

    早点铺子离鬼医铺子有些距离,他特意等了会,买得都是新出锅的。

    用油纸包裹严实,一路捂在怀里,等盛季拿到手时,还留有热意。

    冬日里素来手脚冰冷的她,那一刻,连着心脏的十指仿若被融化。

    眼角随后微微弯了弯,似乎笑了。

    吃完自己的没吃够,又顺手捻起小禅手边的,“你一个小孩子吃不了这么多,我帮你。”

    “连小孩子的早膳你都抢,好意思嘛?”

    小禅护食地哇哇乱叫。

    “淘气。”

    穆淮策菲薄的唇角也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成就感如温软晨曦般充盈起心房。

    陌生而奇妙的感觉,不同于以往修炼晋升的那种。

    啧啧……

    流影抱剑靠在门边,侧脸瞧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家主子鸣不平。

    唉,你整日惦记着她爱吃的,她却整日惦记着怎么逼你喝药。

    为人夫君,当到这么憋屈的份儿,也是没谁了……

    吃过早饭,再度检查鬼医身体,仍是没有苏醒迹象,穆淮策便随盛季前往她的春风十里,命流影留下来照看着。

    一走进春风十里,穆淮策目光流露出惊艳之色。

    短短不过数日,原本破败不堪的铺子不仅焕然一新。还将上百本话本子分门别类地有序摆放,可见操办之人当真是有些本事的。

    尤其是四面墙壁上错落挂放的琉璃镜,七彩颜色鲜活灵动,在阳光照耀下更是美不胜收。

    “阿季竟是这般能干。”

    穆淮策环顾于一排排半人高的书架子间,毫不吝啬地赞许,转而又有些歉意:

    “是我失职,这几日净顾着找人,都未能帮衬到你。”

    “无事。”反正有小纸人当苦力。

    盛季不甚在意回道:“比起劝你喝药,这些都不值一提。”

    穆淮策:“……”

    他先前好心好意买来的早点,都喂给了谁?

    控诉地斜看向她,目光含笑。

    好看的薄唇半抿着,隐隐坚持着最后的小倔强,但嘴角上扬。

    瞧着穆淮策有苦说不出的憋屈小模样,盛季忍不住眉眼弯弯。

    怎么会有像他这么傻得可爱的人呢?

    整日里供她吃供她住,还总是包容着她,她果然没看错人。

    在十几面琉璃镜的互相映照下,一身月白长袍、立在屋子正中央的穆淮策。

    随便细微的温雅举动,都能被复制出无数个仙风道骨的翩翩君子。

    唯美画卷来得突然,原本简简单单的小铺子顿时在视角上提升好几个档次。

    啧。

    盛季大饱眼福,暗道这十几面琉璃镜买得物超所值。

    而这个男人,更是人间值得,千金不换……

    “真的是穆郎哎!”

    “穆郎,你今日怎会有空来此?”

    “亲亲穆郎,我这几日又潜心作诗三首,可否帮人家掌掌眼?”

    ……

    不知何人散播消息,说是穆淮策今日在此处。

    反正不过半盏茶功夫,鬼市一大半的未婚少女都争先恐后而来。

    挤在春风十里里,扬言要让穆淮策帮忙指点诗歌。

    但是个人都清楚,这诗歌定是写给他的情诗。

    盛季被人群挤至角落,始终未置一词,事不关己似的。

    实则暗暗发狠:穆淮策,你最好想清楚再行事,莫忘记自己已名花有主。

    之前不是没收到过情诗香囊一类的物件,穆淮策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奈何这些女子太过热情,直接往他手里边塞,不消片刻就是厚厚一摞。

    往日流影在身侧,尚且会帮他抵挡一二。

    只是今日在身侧的人……

    穆淮策回身去寻时,才发觉盛季已被挤至角落,长睫微垂,甚是闲适地把玩着指甲。

    心里不免有几分气闷。

    虽说只是挂名夫妻,但朝夕相处多日,她难道一点不在乎他?

    可近日来,她已经两次好意无意地触碰他手指了,还要求他为她披上斗篷。

    这般主动……

    当真只是无意?

    “阿季,你怎么看?”

    他赌气问道,还特意穿过人群走近,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她的反应。

    然而淡定如盛季,只抬眸静静瞧着他,诘然无声反问。

    倒是身旁的一群少女们躁动起来:

    “穆郎,为什么要问她的意见?”

    “就是啊,她凭什么?”

    “一个粗使丫鬟,怎么可能会懂书信呐?”

    “穆郎,她是不是自恃姿色勾引你了?”

    ……

    一时间,春风十里里炸开锅。

    唯独两位主角神色如初,旁若无人地互相打量着对方。

    男的笑得清风皓月,女的冷淡高洁得似不然凡俗的白莲,气质样貌都相得益彰地如一对佳偶璧人。

    众女嫉妒穆淮策眼中只装下盛季一人,也终于明白此事需要盛季给出个答复,于是纷纷催促:

    “既然穆郎让你说,那你就赶紧说!”

    “快点,别在这磨磨唧唧浪费穆郎的宝贵时间!”

    “让大家伙在这等着你一个人,好意思吗……”

    被众人吵得不耐,盛季一个眼刀子射过去,瞬间鸦雀无声。

    “这事,全凭东家意思。”才怪。

    当初说要隐婚的是他,如今当众和她搞暧昧的也是他。

    盛季猜不出穆淮策这是在搞什么名堂,暂时决定按兵不动。

    但是,女人说不要,那就是要。

    穆淮策,你最好有这个觉悟。

    盛季衣袖下的手无声攥紧。

    似乎下一刻,就能捏爆某人没有觉悟的头。

    结果,这货转头就将少女们的书信,一封封舒展整理好,似乎看重得很。

    “啊啊啊!穆郎真的要看我的情诗了哎!”

    “还有我的,还有我的,我简直要开心得昏过去!”

    “穆郎……你会看的,对么?人家可是反复揣摩过措辞呢……”

    原本软硬不吃的穆淮策,忽然来者不拒。这番态度转变,让在场的少女们忍不住兴奋尖叫。

    甚至有人身娇体弱,一度昏厥。

    盛季冷眼旁观,只当看一出蹩脚戏。

    “阿季,”穆淮策又出乎意料地将一堆书信推过来,“你家东家收到的这些诗词,合该交由你来保管。”

    他仍是心有不甘,话里有话地继续试探道。

    他在外喊她阿季时,她喊他东家。

    他在家喊她娘子时,她也喊他东家。

    所以,“东家”不就是披着马甲的“夫君”吗?

    夫君收到他人的情诗,合该第一时间上交娘子,是退回还是撕毁,全凭她说了算。

    今日他只要她一个态度,这不过分吧?

    盛季自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却仍并急着表态。

    她又何尝不是在等他一个明确的态度呢?

    倒是一众少女,不能理解他们二人独有的暗语,只剩更加疯狂嫉妒:

    “就她?”

    “是啊,穆郎,她识字吗?”

    “她要是懂得如何保管书信,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是!”

    “就是!”

    “虽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到底出身卑贱,即便在穆郎身侧耳濡目染,也恐难等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