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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第二日:梵音的主人(2)

    太宗仙帝对妖妃的宠爱赫然摆在眼前,让盛季不由想起穆淮策宠着她的点点滴滴,于是忙里偷闲给他“千里传书”:离开你不足半日,就仿佛分开一万年,人家心里甚是惦念,翘首以盼夫君威风归来。

    彼时,穆淮策已易容成仇人对手的模样,才将当年那人砍在乳母上的刀,一点不差地还回去,整个人周身都凝聚着阴厉的低压。

    然而当收到自家小姑娘的“千里传书”时,脸上发寒的神色情不自禁泛起一股暖意:放心,定不会叫阿季失望。

    瞧见主子心情缓了些,有眼力见的流影赶紧见缝插针汇报:启禀主子,李钰已易容混进仆役队伍,并暗中往您的吃食中添加了药粉。

    “留着他。”穆淮策一瞬间又恢复冷血嗜杀模样:“回头死这么多门派弟子,正好拿他给太宸宫一个交代。”

    “是,主子英明。”流影恭敬应道。

    禁地,盛季收到自家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不由莞尔:他已愈来愈在乎她感受,这是个好兆头,她回头得再加把劲。

    随后带着小禅继续往里走,停在东南角的池塘处。

    只见荒废许多的禁地里,这处池塘依旧清澈见底,偌大的水平上漂浮着一朵巨大红莲,正妖冶绽放着,隐约能感受到每一朵红莲花瓣里都流淌着丰厚灵力。

    “这池塘的水,应是与外面的灵渠相通吧。”小禅推断。

    “不错。”盛季想到了在灵渠底下见到的出水口,“算算位置,的确是这处。”

    然而就在两人想要上前进一步探查时,池塘周围竟生出一道无形屏障,生生将她们弹开数米远,根本无法靠近

    想起这池塘底下的出水口有封印痕迹,再瞧瞧这莲池种种异样,似乎便见怪不怪了。

    梵音声源不在此处,两人又往宫殿里面探查。

    小禅不禁感慨,“这宫殿的布局竟与《往生书》上一模一样!”

    说话间,不知怎的,她竟被旁边老槐树上的一片树叶吸引,跟着它一路来到一处枯井。

    枯井看似无异样,但小禅和鬼三通修炼过奇门遁甲之术,一眼瞧出这枯井之上有道符咒。

    “咦,好奇怪啊,这里荒废这么久符咒居然还有法力。”小禅转头招呼:“阿季姐姐,你快来……”

    然而她身边空空如也。

    盛季不知何时,已来到“莲漪宫”二楼的观景阁。

    这观景阁在高处,更是饱经风吹日晒,破落地不成样子。

    然而惊奇的是,屏风上却挂着一副画,而且完好无损。

    画上似是个清俊儒雅的男子,一身浅灰色衣袍,简单却不失大气。可无论盛季怎么瞧,她都看不清他的脸,偏又觉得这人很熟悉很亲近。

    她的指尖想试探着去触碰画中人的脸,却在刚接触刹那,画作竟变成一束光钻入她脑海,瞬间昏迷倒地。

    而小禅那边,原本想先去找盛季,但被那片树叶始终环绕在周身,后来树叶又飞到枯井的符咒之上,示意明显。

    “你要我撕去这道符咒?”

    树叶没有像之前那样缠上来,看来是默认了。

    “可我不知这枯井里封印着何人?”

    小禅犹豫着将手靠近那道符咒,然而还不待她的手碰到它,它忽然便消失而去。

    一同消失的,还有刚才那片树叶。

    紧接着,小禅只觉《往生书》又要开启新一重境界,顾不得去找盛季汇合,她当场盘坐下来进入修炼状态。

    比试现场,穆淮策今日不知怎的,总觉心中有一丝不安。

    或许是小姑娘收到他那条“千里传书”后就没再回复的缘故,叫他总是不大放心。

    于是他又发出新一条“千里传书”,可惜迟迟未收到她的回应。他见状,又“千里传书”询问碧影,奈何碧影竟也似消失一般。

    “跟我回去一趟。”

    穆淮策坐不住了,不顾傅君岚的询问,起身叫上流影就准备往回走。

    恰在这时,傅君茹穿着打着蝴蝶结的粉嫩仙女裙翩翩而至,“如今中场休息,本公主就倾情献唱一首,帮着七哥一起尽到地主之谊。”

    众人:“……”

    本以为在烈日当空时与对手比试已是一种折磨,谁能想到这位君茹公主竟然还会来唱歌?杀了他吧……

    “不准走!”

    眼见现场很多人纷纷离席,傅君茹不由强势命令道,尤其面对穆淮策的举动,更是委屈得不行:“连淮策哥哥也不喜欢君茹的歌了吗?”

    傅君岚心道:这问题有点微妙啊。说喜欢,其实穆淮策啥都听不见,说不喜欢,这位小公主肯定要闹脾气。

    好在除了对付仇敌,穆淮策向来是好说话的,他先是抬手示意傅君茹“公主请”,而后侧身交代流影:“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是。”流影随即匆匆往回奔。

    ~

    昏迷的盛季,灵魂好像飘荡到一处大草原,附着在一名女子身上。

    对面坐着一身着浅灰道袍的男人,同样看不清他的脸,目光随后落在他的袖口处,“破掉了。你那乾坤袋里还有别的吗?换一套。”

    男人低头揪住袖子看了看,“嗯,是有点磨破了……”略顿了顿又道:“我乾坤袋里的也都是破了的,没得换,怎么办?”语气惨兮兮的。

    “不至于吧?”

    “盛季”没轻易上当,质疑道:“你道法如此高深,连买件像样衣服的银钱都没有吗?”

    男人急忙坐起身来,“不信你自己看。”随后,他将乾坤袋扔给了她,“我出门就带了三套衣服,眼看过去数月,自然是没有像样的了。”

    “盛季”见他都这般了,也就没再抬杠下去。她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挑出缝衣针和银线,朝他摊开手,“给我吧。”

    这话,这女子说得成竹在胸。不同于盛季含着金汤匙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女子似乎之前也曾为谁缝缝补补,针线活信手拈来。

    男人麻溜地脱下外套,乖乖地递给她,“有劳了。”

    “盛季”伸手接过来,摊开衣服,找到袖口破损处稍加比对后,开始飞针走线。

    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盛季本人亲身经历。

    包括男人躺到草坪上,借着月光,自下而上打量着她。

    可眼下“盛季”却并未过多关注男人,从她记忆里,盛季模模糊糊看到另一幅画面,好似是这女子前世。

    不够宽阔却温馨十足的茅草屋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卧病在床,而她就安安静静坐在床边陪着她,低头缝补着衣物。

    盛季同样看不清那男人的脸,但能听见他声音:“娘子,你这低头认真的模样真好看。”

    “即是此,夫君便要快快好起来,否则日后指不定便宜哪个男人呢。”女子娇嗔一句。

    然而盛季听到这,竟是呆住——这女子温柔甜软的嗓音,与她在梦中被梅花鹿带去的茅草屋里女主人的声音,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