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卑且自由

    自卑让人孤独，孤独让人学会看待事物。

    小洛去城里上学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徘徊着过往，想着家里的生活条件，眉宇间眼睛好疼，泪水流向两边，之后闭上双眼，又强把眼泪留在了眼眶。别人的青春是偶像剧，而小洛却是青春艰难剧。

    高二这一年，小洛性格变得冷寞，不在和任何同学联系，不管去那儿，都是一个人，比如，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回住处，一个人去海边玩，一个人去书店看书，一个人去山神庙，一个人逛街……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高二上半学期他没心思学习，自己和坐在最后面的一个同学换了位置，因为班主任提倡座位自由，所以小洛一直坐在最后面，想听的时候听听，不想听的时候就睡觉，但语文考试他从未低过110，英语能考个七八十，数学好好听能考110，不听的话只考三四十。

    这个学期小洛什么也没听，前个学期期末他是班级前三名，这个学期期中他考班级第36名，严重退步，被叫去谈话，但也没用。几天后，学校喇叭里通知爱好音乐的或者是学音乐的请去青山楼参加选拔，小洛就去选拔，最终加入学校歌舞团，一起排练大合唱，歌曲是《北方飞来的黑颈鹤》和《太行山上》。

    小洛每天下午都去歌舞室，老师教他们唱，他去的时候才知道教他唱的正是他的高一上学期的音乐老师，长得帅气，歌声也很好听，他就很开心的去排练，老师也对他很好，还有一个男高音，他教他们红歌，他们跟着老师的节奏，唱得很投入。过几天，小洛的牙齿也拉得差不多了，绑了五年的铁丝可以卸了，他就去医院，医生给他弄了，他照着镜子，好喜欢他的牙齿，他终于可以大声说话和大声笑了，终于不疼了，他就打电话话给他爸爸妈妈说，他笑起来不疼了，恢复正常了，牙齿也变得很白很齐。去排练的这些日子，小洛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每次排练他都站在小洛的左边，对着小洛嘻笑，经常和小洛玩，小洛看见他的嘻笑，也和他一起玩了起来，以后的每天排练他都会约小洛一起去，从此他两成为了好朋友。演出时间快到了，排练时间越来越多，小洛和江南的时间也多，其实小洛知道，每次他最开心的就是和他们一起排练唱歌，一起说笑的唱和。明天就是演出时间，而且抽签抽到第一个，所以老师让他们6.30就到校，化好妆容后出发7.30出发，八点开始演出。他们走进威海大剧院，里面是各个高中，初中，小学代表团，一起唱红歌，歌讼家乡美。他们第一个上唱，不慌不忙的唱出了他们的气势，唱出了最甜美的歌声，尤其是唱到“我们在太行山上，”的时候，台下掌声激烈，唱完的时候，更是掌声不断，连声叫好。

    他们表演完就回到观众台看其他人演出。其他人也唱得不错，但他们最终得了第六名，其实也还挺不错，毕竟有六十多个学校参加，抽到第一个还是第六名老师说很不错，结果给他们学校发了三千多块钱，老师带他们去吃牛肉火锅，并说“每人各拿一杯饮料或者酒，各自爱喝什么尽管喝，尽管吃，这短时间你们辛苦了，今天我们就多喝点”。他们就去了店里，吃起了火锅，一个敬酒，一个喝一杯，每个人都好开心，都开怀大笑，包括小洛也开怀大笑。他从来没这么笑过，从来没这么开心。每到放假，江南都去玉龙山上小洛的住处找他玩，并买了菜，一起做饭吃，一起睡觉，一起洗衣服，空闲的时候就去长歌书店看书，逛街，并一起吃街上的凉粉，卷粉，炸土豆。江南以纯真的友情陪拌了小洛很多个周六周日。江南没有来找他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去学校，一个人去食堂，一个人回家。所以江南的出现在小洛的高中阶段是很好的，而小洛高中也只有江南这一个朋友。因为大姐的失落，小洛其实没了学习的乐趣，他就想着，反正学费也是免的，还有一千快拿，父母给他一点生活费，他自己在买点菜做饭吃，也花不了几个钱，把高中读完，他就去外地打工，然后挣很多钱，回家孝敬父母。但他在学校还是好好上课，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也不讨厌他，因为他上课还是挺尊重老师的，只是有时爱睡觉，成绩落后但在普通班也是中上等，比上不足但比下绰绰有余。

    他在学校很老实，但别人也不敢欺负他，他也从不惹事，只是同学们嫌弃他穷是穷学生，都孤立他，他倒感觉没什么，反正他一个人在学校度过了那么多年，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事。也没让父母担心过，遇到很多心事或者是难过的事从来不向家人诉苦，都是自己消化。高二快结束了，同学们也进入了期末复习的状态，小洛还是很严格的做好他的劳动委员，每天中午和下午都会在黑板上用粉笔将打扫卫生的组写在黑板上，按时提醒同学们打扫卫生。前天下午小洛太困睡着了就忘记提醒前一组的扫地，他们那组就没扫了，第二天小洛提醒这一天值日的同学去扫地，并去拿扫把正要去的时候，班里一个矮而微胖，短发，皮肤微黄的女生大声的说：“昨天你都没喊她们扫，今天你他妈的凭什么叫我们扫，”小洛一听到这个女生骂他，就怒火攻心的跑向那个女生，并大吼道：“你骂我可以，但请你别骂我妈妈，”那个女生还不停的说了脏话，小洛就生气的拍着桌子大骂：你个狗日杂种，你在骂一声我非把你打死，并冲上去要打，但被同学拉住了。

    从那天开始，他在没提醒同学扫地，在没和同学说过一句话，第二天就和班主任辞职，班主任劝说小洛，你干得好好的，我平常看见你很勤劳，为什么辞职啊，我不让你辞职，小洛回答说：老师，我累了，劳动委员这个职位你另选他人吧，我不配带他们。班主任大怒着说“你不干就不不干，谁稀罕你干”。小洛坐下强忍住了泪光，装作看书，可晚上回到他的房间，他一个人哭的好伤心。他知道他每天喊人扫地很麻烦，别人也很烦他，但是这是他的职责，做，所以就会得罪很多同学，虽然那次只有一个同学说她，但他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只是不说罢了。从那以后，小洛在那个班里在也没笑过，每天早上早读钟声响他踏进教室，到中午下课回到住处做饭，在回到学校上课，晚上在回到住处，就这样每天一个人其实也很充实，他并没有不开心，只是不想在去维持这个没用的圈子，就好像“人生如逆旅，我易是行人”，到最终这些人终将是过客，处不了就不处，接受不了就放弃，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心里保持着阳光就好。暑假小洛回到家，和弟弟，哥哥一起去地里帮父母干农活，早上去地里割草喂牛，白天有空就休息，等下午凉快点了就去山里除草，地里种着辣椒，白菜，包菜，萝卜，地的四周还有苏梨，黄桃，苹果，渴了就吃水果。夏天的草很多，小洛就把牛牵到山里，牛在树下吃草，他在树上睡觉，并用镰刀花核桃吃，渴了就摘水果吃。

    做好田里的活，放好牛，除完草，就割点猪草回家，经常抢着家里的活干，早饭，晚饭，洗碗小洛都做，于是村里人看见，都夸小洛，说“小洛真是个好孩子，懂事听话还孝顺，小伙长得也好，以后不知道谁家姑娘有那么好的运气嫁给他，要是嫁给她，准是那姑娘的福气”。小洛天生就比哥哥勤劳，哥哥有时经常出去玩，家里活没人干，小洛都是一个人干的，有时带着弟弟一起，但弟弟太小，只能让弟弟带着二姐，他去地里干活。假期里，小洛每天都抢着干活，也就是平常妈妈在家干的活，他都干，他让妈妈带着二姐在家，他一个人或者带着弟弟去地里挖土豆，初草，放牛等，他都干，并且做得很好。小洛的假期基本上都在地里，在家，没去街上玩耍，在他同村的同学眼里，他就是很内向，很老实，连玩都不去，他太傻了。其实小洛也想去玩，但他去玩，家里的活就有很多，妈妈就累，二姐也需要人看着，不然又四处乱跑，所以他帮家里干活，就会开心。他的这种开心，是别人无法体会的。小洛最开心的事，就是在家里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