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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反攻

    方司行急忙出账,紧赶慢赶,刚好看见陈时和赵云正在阻拦张丑出寨。

    “陈时!你这混账,为何不让我出去!韩节这厮张牙舞爪,我定剁碎了他这嘴!”

    “大哥自有谋划,你又任性乱来,不是毁了他一番计策吗!”

    张丑双手向前想要推开陈时,却被躲开,

    “什么谋划!我亲自杀了韩节,就不要这什么谋划了!”

    他怒目圆睁,就要再向前冲,却被赵云出手轻易拦下,

    “张丑兄弟,行军打仗,岂可以意气用事?你尚且如此,那寨内众人便不必听主公命令,直按自己想法行事算了!”

    赵云也劝道。

    这句话也为赶来的方司行敲了个警钟,今日若放任张丑出寨,那带来的影响可不是坏了他一番盘算这么简单!

    那是开创了可以随便违逆自己命令和军令的先河,后果不堪设想!

    张丑眼见推不开赵云,索性向后退去,拔出腰间佩刀,

    “韩节辱骂大哥,你们两个忍得,我和兄弟们忍不得,今日谁敢拦我们,就视作韩节爪牙,一并杀死!”

    他身后喊声震天,多是开始就跟着方司行的旧部下,脾气也跟他相投,不是一般的差,

    “你要杀死谁?”

    方司行抽剑立在赵云面前,语气甚是阴冷,

    张丑看清是他,立刻怂了下来,赶忙收回佩刀,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

    “大哥,韩节这厮嚣张太过!我正要带兄弟们给你去出气哩!”

    “给我出气?你可曾见得我有半丝介意,我看是给你自己出气罢!”

    他冷笑,张丑不敢应声,低下头去,身后陈时赵云二人对视而笑。

    “张丑,你带头违反军规,罪不可赦,理应斩首示众!”

    方司行环视他身后起哄众人,目光锐利,这时那还敢有人再申明缘由,张丑更是闭上了眼,似乎觉得他下一秒就会一剑砍在自己头上。

    “但念你劳苦功高,暂许你戴罪立功一次,来日反攻那韩节之时,你若擒不住他,再斩你项上人头!”

    张丑顿时眉开眼笑,没了之前威逼陈时赵云的胆魄,但见方司行仍然冷着脸,又低下了头,

    “来人将这张丑绑起示众,再有人私自违反军令,擅出营寨者,斩无赦!”

    他收起佩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甚至跟在他身后的小竹都不敢蹦蹦跳跳,端正的走了起来。

    方司行眼角余光瞟着,满意极了!

    想当好一名主公,会演戏可太重要了。刘备摔阿斗,曹操割发代首都是代表作啊!今天不仅借着张丑给众人展示了下自己也不是什么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还申明了军纪,实在是两全之举!

    虽说有点对不起憨傻的张丑,但毕竟他违反军机在先,放在某些真正大公无私的将领手底下,那可就已经掉了脑袋了。

    营寨外,韩节率领众人只顾叫骂,直到天黑人困马乏方才退去。

    而后一连五天,皆是如此,乃至编排起戏剧,差人扮演方司行,只管扮丑。

    韩节一方是愈发嘲笑辱骂的放得开,而方司行军内则是怒气不绝,哪怕方司行已经下出禁令,也还传出了些对他太过软弱的抱怨来。

    他只是每日练剑读书,好不惬意。

    直到第七日晚,韩节亲自上场嘲笑,而后领众人扬长而去。

    方司行破天荒来到寨门,端详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确定再三后,他突然下令,

    “传令三军,出寨追敌!”

    “得令!”

    寨内顿时喊声大作,张丑,杜衍,赵云,陈时四将齐出,天辅山士兵就像是被堤坝阻了整夏的江河,在决堤的刹那冲泻而出,势不可挡!

    那韩节手下之前就脱盔卸甲,下马嘲笑,此刻相互笑言并未提防,又兼几日见天辅山众人总不出来已经习惯,竟不成战阵,无人殿后。

    匆忙应对,怎阻拦的住以逸待劳忍耐已久,被怒火点燃的天辅山众将?

    张丑一马当先直奔最招摇的韩节,那秦彦急忙来阻挡,却被斜刺里杀来的赵云一枪挑落马下。

    杜衍陈时更是心领神会,两边冲杀给张丑留出条直捣黄龙的路来。

    他纵马舞刀,大吼一声,韩节心胆俱裂跌下马来,被一把捞起,绑在了马上。

    主将被杀,主帅被擒,更兼阵型割裂,这代郡官兵哪还有心抵抗,大部分都不知被谁领着投了临近的涿郡,剩下残兵败将全都拜倒方司行麾下。

    他一言不语,随军进入代郡,众人肃然起敬,无人再敢质疑他的决策。

    代郡太守府邸。

    方司行看着堂下的韩节,微微笑道:

    “韩太守,你笑方某是龟缩不出的懦夫,如今来你家做客,不知以何相迎?”

    “我颇有些家财,所有家产尽归寨主!但愿留我一命,韩家世代,必将感恩戴德!”

    “你傻吗,韩节?我把你杀了,你的家产,还是归我。”

    方司行表示疑惑,随即下令,

    “将韩节府中财物,分给本郡百姓,粮仓大开,任凭缺粮者取,余下再入天辅山库!”

    陈时得令而去。

    这用别人家财收买人心的买卖,方司行太喜欢做了,沿路上多让他遇见几个韩节,估计就可以原地名垂青史了。

    “韩节,你之罪责,一是无故招惹我天辅山,一再挑衅,欺人太甚,二是阻我北上平夷,误天下大事,荒诞已极,三是知敌是我,还敢不降,自大太甚,三者合一,可以问斩!”

    他学着韩节最开始说的话,后者早已经下的屁滚尿流,口齿不清。

    “拖下去,斩了吧。”

    方司行摆摆手,失去了调戏他的兴趣。

    “主公,这……韩节毕竟是袁绍命官,我们袭他州府,再斩他手下,是不是敌意太过?”

    杜衍献言。

    “韩节违反袁本初意愿袭击我等,这是不忠,搜刮百姓,和胡茂狼狈为奸,这是不善,临阵倒戈,竟欲投敌,这是不义,如此不忠不善不义之辈,我替本初斩之,何罪之有?!”

    他叫来周迟,让他把这原话写成书信,和韩节的首级一起送回给袁绍。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袁绍看见这些时大呼小贼猖狂时的面孔。

    他狂吗?当然!但他怕吗?断然不怕!

    他就是要把自己和袁绍敌对的消息放出去——袁曹关系紧张,他目的是要让曹操知道自己这支可以让袁绍吃亏的势力存在,曹操如此聪明,岂会不有同盟之想?

    而袁绍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大军来战,就算派出手下,自己那时也已经到了公孙度境内,他还敢得罪三方不成?

    胜者,就是要有嚣张的气焰,如今如此,以后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