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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除奸(二)

    张丑和杜衍似乎都有些忿忿不平,但是看着方司行那张不容置疑的脸,却纷纷作罢,还是接受了命令。

    一边的阮山把这一切都看在心里,脸上只是对方司行的敬重恭维。

    白述一副趾高气昂的派头来到几人这边,还十分得意的特意看了一眼阮山,丝毫不隐藏其中的嘲讽之意。

    阮山赔笑。

    心理却暗暗嗤笑,这种把喜怒都行于色,完全不知道收敛的家伙肯定会吃亏,方司行能护得了他一时,还能护的了他一世?等到他那姐姐人老珠黄,或者以后真得罪了什么文武重臣,方司行那样的人精还能一味的庇护他?

    他总会吃亏的,阮山也不着急。

    方司行继续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

    阮山本来想挤出几滴眼泪来表达自己对主公的不舍,但觉得那样就演的太过太假了,最终还是作罢。

    只余下几人在城门口看着方司行远去,

    “见过诸位,方将军将这汶城交给我等,实在是重托,虽然如今已经离去,但是想必时刻关注此处。我等要不负所托,让将军满意还需多多配合。

    我阮山愧为太守,日后还需要几位指点帮扶!”

    他赶紧凑近乎,他可不傻,方司行把这几个人派来守汶城,那就是绝对的信任,这些人就是方司行的心腹,和他们打好关系,自己没准就能挤进那个圈子。

    万一要是哪里没处理好被说上几句坏话,可就彻底完了。

    “阮太守客气了。”

    杜衍还礼。

    “太守不用说这些,咱都是大哥手下,哪还讲究这些,太守有用到张丑的地方,尽管开口,咱还能不帮不成?”

    张丑也是大手一挥。

    阮山笑呵呵的,看来这两个人不难亲近。

    不料一旁的白述却嗤笑一声,

    “既然愧为太守,不如这太守的职位就交给我坐坐,何如?”

    阮山有些愣住了,只管赔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述,这太守之位,是大哥亲自封给阮山的,这大哥刚走出几里地,你就这样为难他,也不怕大哥生气?”

    张丑皱了皱眉,开口。

    白述直接大笑了起来,

    “我还真没怕过谁生气,不过这太守之位,我确实没什么兴趣!当了太守还是要受人管制,这太守,我不当也罢。”

    阮山不禁心中一凛,这白述无法无天是不是有些太过,这话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完全就是另一层意思……无论如何这就是对方司行直白的挑衅。

    他一句话不敢插嘴,这白述说这些话可能没事,但万一他参与了最后可能就会掉了脑袋。

    “白述,这些话,我们可以当做没听到,可你若多做此说,让那城内新降士兵听到了,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白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向城门边一座新修的坟墓。

    “好好一座新得的城池,在这城门口修这晦气东西做什么?真是碍人眼睛!”

    “白述,你言语间注意些,这坟乃是大哥亲自差人为魏玉所修,你难道有什么异议吗?”

    听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轻佻语气,张丑脸上多了些怒意,不禁有些质问的意思,

    白述微微愣了愣,看起来还是稍微有些忌惮,转移话题说道,

    “这魏玉乃是败军之将,丢了汶城他可是头功,将军给这样的人修墓,是不是有些太过?”

    “魏玉虽败,但是忠心赤胆一片,汶城无他,恐怕是陷落的更快。虽死犹然是忠臣良将,让人肃然起敬,主公想必也是此因,他为汶城牺牲的壮烈,借英灵之意,守住城门。”

    杜衍出言解释。

    “依我来看,魏玉此人不过莽夫,不仅这良谋善计想不出来,武艺也稀松平常,跟我交手,怕不是撑不过三合。”

    阮山看得出张丑和杜衍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差,白述此言无疑是在讥讽方司行跟魏玉交手险些被杀。

    随后他又看出来两人无奈作罢的意图,显然是知道这白述早就如此惯了,他们也不想多生事端。

    “这汶城能拿下,咱们阮太守才是首功啊!要不是阮太守来降,把赵云放进来,我们可断然没有驻守汶城的机会。

    所以这汶城的守门神,放魏玉这人还是不妥当,不如给阮太守立一座坟墓,身份地位,事迹功绩全部都吻合,实在是不二之选。”

    白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也有些把控不好自己的情绪。

    饶是厚脸皮如他,也听的出来白述此话中的嘲讽玩弄之意,再怎么说他也当了汶城太守如此多年,身居高位惯了,大多数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算是魏玉和方司行也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过话。

    但他思虑再三还是挤出了笑容,

    “白兄说笑了,阮某别的长处没有,但身体还算硬朗,他日死后定然愿意为方将军把守汶城,只是如今为时尚早啊。”

    “阮太守保命的手段确实一流!

    毕竟火势起时,太守在那府内运筹帷幄,连那火光都没见到过半点,大战来时,太守又未雨绸缪未战先降,连皮毛都没伤了一些。

    也就魏玉威胁过太守的性命,如今已经躺在这坟墓里了,阮太守当然能够保命无虞!”

    他边说着边大笑,像是在讲一个笑话。

    眼看着阮山就要控制不住发怒,杜衍赶忙开口,

    “白述,玩笑也要适可而止些!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阮太守愿意献城,乃是看出主公久后必成大事,并非池中之物,如今主公既然愿意把这汶城继续交由阮太守打理,肯定是相信阮太守忠心耿耿,不可以此事玩笑!”

    白述瞪大眼睛打量着二人,

    “你们全都是庸才不成!

    阮太守既有一回,还能保证没有二次?像你说的,万一哪天又觉得谁‘非池中之物’,那我们不就是下一个魏玉?

    方司……将军为何把兵权交给我?自然是信不过阮太守,你们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不是庸才还是什么?也就只配给我打打下手!”

    “白述,你别把人看的太扁!”

    张丑怒喝一声,

    “我和大哥乃是莫逆之交,最开始起家之时从未相离,竟然被你这么个黄口小儿呵斥,我看你是乖张惯了,如今大哥不在,便现了原型!”

    阮山在一边仍旧不插话,这两人吵起来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最好在吵到方司行那里去,最后没准方司行无人可用还得重用自己。

    不料杜衍突然开口,

    “你们两个还不消消火气,当阮太守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