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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神秘古堡

    众人在阳川海的带领下,步步为营,谨慎前行,走了半盏茶的工夫,只见四周怪树嵯峨,有的叶子葱茏,枝干粗壮,像伸开的宽大手掌,不时还传来呼呼怪异之声。众人何曾走过这种盘旋往复的怪路,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当下不理道路是否通行,只是跟随着阳川海前行。

    阳川海越走越快,一转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花丛,重重叠叠,甚是好看。他寻思道:“这就是景门方位了!”于是止步,转身向众人道:“大家莫要去踩那些白花,用轻功飞跃即可。”说着,他带头纵身一跃,飞过那片白色花丛。众人依葫芦画瓢,学着他施展开轻功,便都出了怪树丛。

    封星河、连子修等人见各帮派人士都安然出来,不由长舒一口气,众江湖人士纷纷向阳川海抱拳道:“多亏阳掌门!”阳川海赶紧抱拳回礼。方才和阳川海搭话的那位青衣女子,也是看着阳川海,莞尔一笑,眼神中满是钦佩之情。

    这时,曲生和伍百一不约而同指着一处,呼道:“有出口!”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西北角有个小门,也不知通往古堡何处。

    封星河道:“如今看来,这座古堡机关重重,大家且走且看,莫要急切。”此时,靠近那个小门的一个红衣男子,迫不及待的便往小门里跑去。伍百一喊道:“兄台莫急,慢些走为好。”但那红衣男子去势极快,转眼间身形就已到了那小门前面。忽然,那门前土地陡然露出一个木板来,接着一番翻转,那红衣男子脚下顿时踏空,直接往地下露出的暗坑坠落下去,紧接着,几声惨叫从地底下传了出来。

    连子修脸色大变,惊呼道:“连环翻板!”众人一听,都是脸上失色。

    原来这连环翻板乃是一种机关,即在暗处设置的陷坑,坑下分布长约三寸的刀锥利器。坑上层平覆数块木板且用尘土伪装,木板中间有轴,下挂有物,呈天平秤状。若来人踏上木板,板的一端随之翻转,人必掉入坑内的刀锥之上,锋利的尖刀利刃将穿透坠落者的胸膛及五脏六腑,断难再活着爬出来。

    曲生破口大骂:“此究竟何人所为,为何要加害我等江湖人士。”其他人也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立刻捉到。

    封星河一脸严肃道:“大家注意脚下,防止再被机关暗算。”说着,慢慢往那个小门走去。众人知道那里有诈,于是都小心翼翼地避开。所幸该处就那一个机关,众人于是都平安地进入了小门里的通道。

    那通道还算宽敞,只是里头昏暗无光。众人都高举火把,将前方道路照的明亮,方才慢慢前行。如此走得颇为缓慢,约一炷香的工夫,来到一个岔路口,路口处有两条通道,一左一右,均不知通往何处。

    一个灰衣男子见左边通道较为宽敞,便抬步走在前头。连子修道:“这位兄台小心,莫要走得太急,可用剑尖探探路。”那灰衣男子不以为然,道:“方才走了这数十丈的路,都是无事,想必机关也就方才入口小门那一处,这通道里头未必会再有机关。”说着便兀自往前走去,他嫌麻烦,便不用剑尖探路,只是伸脚前行。走了数丈之远,他没发现异样,当下更不当回事了,大大咧咧地径直前走。

    曲生看着两条通道,皱眉问道:“该走哪一条呢?”封星河道:“这确实让人有些头疼。”连子修道:“要不大家分两路走?”正当众人商议之时,走在前头的那个灰衣男子处,突然传来一阵声响。那男子似乎踩到了什么,紧接着有铁链摩擦之声传来。

    封星河眼睛一睁,急忙喊道:“小心!”但他的警示已然太晚,只见一块巨石从上方疾速落下,顿时重重砸中那灰衣男子,一声惨叫和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封星河惊呼道:“吊石铁索!”众人一听,个个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原来这吊石铁索亦是一种机关,主要是在顶上和墙壁隐蔽处固定若干滑轮,将巨石吊起,悬于顶端。通道地下铺木质跷板,索链由石板而下,通过滑轮以隐蔽的方式连接跷板,中间有挂钩和脱钩相接,遇外力可自动脱落。一切完毕后,施以伪装,外人不知其诈。若有人踏中跷板条,则索链某处挂钩会脱落,如同打井的轱辘突然放松,悬空的巨石疾速落下,将躲闪不及之人拍成肉饼。

    见又死了一位江湖中人,封星河不禁摇了摇头,其他众人亲眼看着那灰衣男子误触机关惨死,都是一番叹息,心中更加恼怒不已。有人拔出剑来,朝着石壁乱砍几下,大喊道:“无耻卑鄙的贼人,有种出来和我们单打独斗啊,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滚出来!”那人的回声在幽闭的通道里回荡开来,甚是大声,有的江湖人士听了更加惊惧起来。

    众人稳定一下心神,商议一番,决定往较小那个通道继续前行。因为有了方才两位不幸之人,当下众人行路时更加小心,不时用长杖或刀剑在前方道路上探路,如此停停走走,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豁然一亮,似乎有个明朗所在。走近一看,见是一个高挑梁的大屋子,墙壁上插了几根火把。

    众人离开了幽闭过道,心中多少有些释然,便陆续走进那大屋子里,四周查看。

    “看,那里有个石棺!”有人看到了什么,大声叫道。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大屋的中间摆放着一记石棺。大家高举手中火把,继续探看,发现四周没有门,也没有窗,墙壁硬如磐石,看来此间仍然是一处禁闭之所。

    伍百一皱眉道:“这里如果没有出口,那就是死胡同了。”阳川海点了点头,道:“我们再找找看,或许有别的出口。”

    曲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石棺,道:“莫非出口在这石棺之中?”众人听了,眼睛一亮。有个丐帮弟子道:“曲掌门说的不无道理,也许出口跟这石棺有关系。”曲生听到赞同之声,心中有些欣然,又道:“依我看,这石棺不可能平白无故摆放在这里,如果揭椁开棺,里头或许就有逃生密道。”现场有些江湖人士点头,称赞他颇有见解。

    曲生此时心头略有开朗起来,今日他莫名其妙被骗入这神秘古堡,门下弟子还受伤中毒,他乃一派掌门,何曾受过如此憋屈,因而方才一路走来心里满肚子的不快。此番自己的言论被众人称赞,于是他就想把事情给做全了,当下便想去看看那个石棺里头到底有什么。他走向石棺之时,经过阳川海身边,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阳川海想起那日他在湖边以武力威胁自己交出火龙石秘图,因而心中不喜此人行径,当下将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他。

    曲生走到那个石棺跟前,仔细打量一番。身后的封星河道:“曲掌门,务必多加小心啊!”曲生不以为然挥了挥手,心想:“方才死的那两人都是武功低下之人,我曲生武功远在他们之上,岂能那么容易中招。”他拔出剑来,围着那石棺走了两圈,没察觉有什么异样之处,当下打算揭椁开棺。

    他用剑尖刺入椁盖板下面的细缝,然后猛然一用力,那椁盖板便被掀开来。众人见他剑法精道,功力深厚,尽显一派掌门风采,于是纷纷为他大声喝彩。曲生听到喝彩声,面有得色,但就在此时,突然数支弓弩从数丈外的墙壁射来。曲生虽然没有防备,但他武功高强,当下本能的飞快挥剑劈躲,其剑法环身一圈,挡开了几支弓弩,但来箭太过突然,仍有一支射中他肋部。

    “轮机暗弩!”封星河惊叫一声,拔出剑来飞身过去救曲生。众人听到“轮机暗弩”四个字,心头都是一惊。

    原来这种机关原本多见于汉唐陵墓,即在棺椁内安装轮机,以射杀盗墓者。所谓轮机,就是在棺椁内壁安装数个轮具,一边装有弓弩毒箭,绳索通过滑轮连接弓弩与棺椁盖板,一旦揭椁开棺,绳索将通过轮机引发弓弩,数箭齐发,射杀开棺者。

    那曲生肋部中了一箭,手中之剑便慢了下来。此时轮机再次发动,又有数支弓弩从数丈外的另一个墙壁飞射而来。此时封星河已到了曲生身前,他左手飞剑如流星般挥动,右手抓起曲生臂膀便往外飞去。但曲生所触碰的乃是连接弩弓扳机的绊索,机关一旦触动,便是丛射或连发,而且均是性能良好的劲弩,因而在往外飞身之时,又有两支弓弩射到曲生身上。

    众人见状,赶紧上前接应,都举起手中之兵刃,准备抵挡一番。不过两轮发射之后,便无弓弩毒箭再次射出,轮机似乎停住不发了。众人赶紧退回查看,只见封星河虽然已将曲生救回,但自己左脚也中了一箭。而那曲生更是惨烈,其中一支劲弩硬生生直插入他胸中,鲜血在腹部摊成一大片,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可见伤势极重。那几个黄山派弟子见状,大惊失色,哭喊着上前围住曲生,手忙脚乱地帮他止血。

    连子修和阳川海赶紧走到封星河身边,关切地问道:“封掌门,你怎么样?”封星河快手如电,点住自己伤口附近的几个穴位,以防那弩箭有毒。他叹了口气道:“没有射中我要害,若这弩箭没毒,我倒没有性命之忧。”

    连子修愤怒道:“究竟是何方贼徒,要这般陷害我等?”

    一旁的那名青衣女子道:“莫非是元军的人?”有的人听了,点头道:“有可能!此贼手段毒辣,不像是我江湖人士所为。”

    伍百一思索片刻,道:“上次我去临安丐帮分舵开会,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元军之中,有部分将领对我南宋江湖人士颇为忌惮,担心一些人会去支援文天祥的抗元义军,个别贼将还明确提出,要先下手为强,剿灭一批江湖义士。”众人听了,顿时义愤填膺。

    就在此时,忽然铛铛几声巨响,高墙上方露出两个铁圆孔来,有水灌了进来。那水流并不湍急,但照那水势一直流淌进来,只恐不多时就会将这里全部淹没。

    人群开始有些慌乱,有人道:“怎么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

    封星河挣扎着站起来道:“我方才去救曲掌门之时,余光瞥到那棺木之中,里面确实有个密道口,想必就是离开此处的出口了。”众人听到有出口,心中一动,又燃起了一些希望来。

    封星河咳嗽几声,又道:“我对机关略知一二,看这棺椁所设,乃是轮机暗弩,即装有箭矢的弩一个个连接起来,通过机关使之丛射或者连发,虽是无人操作但可杀伤数十人。”

    连子修皱眉道:“丛射或者连发?就是说一旦触碰到那棺木的任何部位,就还会有劲弩射出?”封星河点头道:“正是。”伍百一满脸愁容道:“那我们若要逃出这里,势必要进那棺木里,那出口极为狭小,难免会有触碰,这可如何是好?”

    封星河道:“也并非没有办法。”他指着棺木上方的天顶,道:“你们可看到那个黄色按钮?”众人循指看去,果然见有个三寸凹孔,内有一个极为细小的黄色按钮。

    封星河继续道:“暗弩机关也分好几种,今日我们所遇这种,并非脚踩踏机括而发射,因而有其破绽。那黄色小按钮既是机关,也是破绽所在。若能重重戳中它,即可触发所有暗器机关,其中暗弩则可一次性连续射光,届时我等就无所惧怕了。”

    伍百一道:“那好办,我们大家用足气力,将手中兵刃刀剑齐齐砸将过去,将之砸破,不就可以了?”封星河摇头道:“此法不可,那样会将它周边机括器具一并损坏,到时候我们一碰棺木,仍会有劲弩射出。”伍百一皱眉道:“那如何是好?”

    封星河道:“需要有一个武功高强且剑法精妙之人,飞身前去,用剑尖重戳那个黄色小按钮,使其及后藏之关联器具一并损坏,则大功告成。”

    伍百一道:“封掌门,为何要用剑尖?刀、棍、掌不行吗?”封星河道:“那黄色小按钮极为细小,且藏于三寸凹孔之内,刀、棍、掌难以触及,在此处皆无用。”

    阳川海一听此言,思量道:“封掌门和曲生剑法高明,但两人有伤,而青竹帮的连帮主没有佩剑,估计是不擅长用剑。我当自告奋勇,前去一试。”当下他走到封星河跟前,道:“封掌门,在下不才,愿去一试。”

    封星河听了,眼睛一亮,心想:“此人年纪轻轻,却能被推选为雁荡山派掌门,其武功定有过人之处。”当下道:“阳掌门,去刺破那机关,还是蛮凶险的,你可知否?”

    阳川海摇头。封星河道:“刺破那机关之时,还是会有数支劲弩疾速射出,你需飞快撤退或者快剑抵挡,否则有被射中之危啊!”阳川海点头道:“多谢前辈提醒,我会注意的,只要我专心致志全力应对,定会护住要害之处的。”封星河点头,道:“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阳川海当下拔出剑来,一步一步走向那木棺。此时众人皆将手中火把高高举起,将他要去之处照得通明。人群中传来两声叮嘱:“川海小心!”“阳公子小心!”。那句“川海小心”乃是伍百一所喊,而“阳公子小心”却是那青衣女子所呼。

    阳川海也不耽搁时间,深吸一口气,抡起长剑,身子猛然一纵,使出沧海剑法之“金翅擘海”,疾速跃起刺向那个高处的黄色按钮。那个小机关极为细小,且藏于三寸凹孔之内,要在高空飞腾之时一剑刺中,实属不易。但阳川海剑法极为精妙,而且这招“金翅擘海”他练习过不下三百次,只见他腾挪飞跃之际,剑尖轻灵又兼具笃定,力道和准度拿捏得恰到好处,随着“呲呲”两声闷响,那个要害机关被他一击而中。众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大声叫好起来。

    当下阳川海收回剑锋,落下地来。就在此时,高处呼呼飞出数支箭矢来,众人大喊:“小心!”阳川海方才得到封星河提醒,已是有所防备,当下用足内力,快速抡剑抵挡飞来横箭,同时飞身撤退而去。此轮箭矢共有五支,阳川海剑如流星抵挡了四支,但那劲弩材质是南山之山桑所制,箭矢既快且猛,仍有一支插缝射向阳川海肩膀。眼见就要射中,突然一柄绿竹斜刺飞来,恰好撞开即将射中阳川海的箭矢。待得阳川海飞身退回安全之地,那歪了方向的箭矢直直插入木棺,入木足有三分。

    阳川海暗道“好险!”他抬头一看,方知刚才救助自己之人,正是连子修。而此时,那暗弩又开始飞射向木棺,一次性连续射出约一百多支,随后方才止住,看来封星河所言不虚,那机关被击破之后,暗处的箭矢会一次性射光。

    阳川海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连子修身前,抱拳道:“多谢连帮主!”连子修笑着道:“阳掌门言重了,你冒着生命危险去破除那机关按钮,将暗处的箭矢悉数排空,是我们大家要感激你才对,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高声说“是!”纷纷扬起手中兵刃,高呼“多谢阳掌门!”

    阳川海被众人这么一高呼喊谢,有些手足无措。此时封星河由门下弟子搀扶着走了过来,哈哈一笑,道:“阳掌门,果然好身手啊!哈哈!”

    阳川海向众人抱拳还礼,道:“事不宜迟,那大家尽早撤退,离开此地为要。”封星河点头说好,然后招呼众人离开此处。大家收起手中兵刃,然后依序进从那木棺的逃生密道,举着火把寻路而行。

    那密道也是极为狭窄,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忽然,走在前头的人兴奋大喊:“看,前头有光!像是一个出口啊!”后方的人群听了,不禁欢呼起来。

    又行了一段路,有人又高兴的大喊:“洞口!有洞口啊!”果然,前方是个宽约一丈的洞口。于是众人鱼贯而行,从洞口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所困之人尽数走了出来。众人见已然出了古堡,也算死里逃生,都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

    不一会儿,人群后头忽然传来哭声,是黄山派弟子围着曲生哭喊:“掌门!掌门!”封星河、连子修等人赶紧走过去查看,只见曲生已然断了气,料是那箭矢穿胸导致失血过多而亡。众人摇头叹气不已。有人喊道:“我们当去那迎宾大门处,抓住那接待我们的几个人,好好审问一番。”连子修摇头道:“怕是早就人去楼空了。”有人激愤道:“那也要去看看才对!”

    于是众人振奋精神,飞身赶往迎宾大门处。待得赶到之时,却见大门紧闭,果然早已没有了人影。

    封星河道:“诸位好汉,今日之凶险磨难,对我们武林人士都是个教训。望大家回去之后将今日之事写下来,广发文帖,告知江湖各路人士,莫再要像我们今日这般上当!”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见时候不早了,有人开始互道珍重,随后陆续离去。

    此时那青衣女子走到阳川海身前,问道:“阳少侠,今日能脱险,你居功至伟,小女子这里谢过了!”阳川海还礼道:“哈哈,女侠言重了。”青衣女子又道:“别叫我女侠,我叫欧阳青青,以后江湖再遇见,你可要叫我名字哦。呵!”阳川海微笑点头。欧阳青青朝着他莞尔一笑,道:“那就此别过啦。”说着,她深情款款地看了阳川海一眼,便转身往山下行去,此时山风轻拂,她的长裙随着走动而轻散飞扬,举手投足如杨柳般婀娜多姿,甚是妍美动人。

    此时封星河、连子修等人走了过来,两人经历今日风波,对阳川海极有好感,都邀请他有空之时去做客,阳川海当即致谢还礼。众人见天色已晚,于是互相拱手作别,随后纷纷离开古堡,往山下散去。

    伍百一走到阳川海身边,拍着他肩膀道:“川海,我们难得一聚,今晚无事,我们小酌几杯,好好叙叙旧如何?”阳川海听了很是开心,豪爽道:“好!今晚我就侧耳倾听,听你讲一箩筐的江湖之事,长长见识,哈哈!”两人相视大笑,然后并肩往山脚下阔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