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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剑痴风华

    第二天清晨,柳晓然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见阳川海坐在床头深情地看着她。柳晓然觉得自己睡得太久了,便用手语问道:“阿海,我是不是睡了很久?”阳川海柔声道:“然妹,你睡了一天一夜。”柳晓然挣扎着想起身,阳川海赶紧上前扶她,问道:“你今天感觉如何?胸口可会疼痛?”

    柳晓然用手语问道:“还好,略有一些。”阳川海看她眉心有一丝隐隐的暗线,心中担忧,暗道:“看来这毒性越来越大了。”柳晓然问道:“那个叶前辈还是不肯医治我?”阳川海叹了口气,道:“昨晚我又去求他了,他很倔强,坚决不肯医,我说多少诊金我都愿意,他听了满脸不高兴,还把银两扔出门把我赶了出去。”

    柳晓然听了,开始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住。阳川海道:“然妹,我带你出去走走,透透气?”柳晓然道:“好。”

    俩人出了屋子,阳川海便扶着柳晓然往西边那条小径走去。眼见四周皆是葱翠草木,不时有鸟儿飞过,柳晓然心头舒适了一些,也不再咳嗽了。俩人走到一块大石头边,便坐了下来。阳川海深情地凝视着柳晓然,道:“然妹,如若能与你这般朝朝暮暮,该有多好!”柳晓然心头感觉甜蜜,含情脉脉地看着情郎,用手语道:“阿海,今生能遇见你,真是我的福分。”

    这时,铁大铁二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手拿一件红布衣裳,那衣裳纹路细致,布料上好,甚是好看喜庆。待他们二人走近,柳晓然看着那红布衣裳,道:“这是新娘子才穿的呀,你们怎么拿到的呢?”阳川海道:“他们连夜下山,去数十里之外的镇里寻找来的。”

    柳晓然一脸不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阳川海柔声道:“穿上吧。”铁大铁二将手中的红布衣裳递了过去。柳晓然讶然,问道:“阿海,你这是?”阳川海正声道:“然妹,我想与你在这天地之间,拜堂成亲。”

    柳晓然一听,顿时感动不已,泪水夺眶而出。她摇了摇头,做了个推辞的手势,道:“阿海,我是将死之人,活不了几天了,你何必如此呢?这样对你不公平。”阳川海深情地看着她,道:“我只想让你做我阳川海的妻子。”说着,他将那件红布衣裳轻轻地披在柳晓然的身上。

    柳晓然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既喜又悲,喜的是能遇到阳川海这么有情有义的男子,悲的是自己是薄命之人,以后不能再同阳川海携手同行江湖了。

    铁大铁二在一旁看得心中难受,哥俩觉得这对壁人情同金坚,本可以成为一对让人羡慕不已的神仙眷侣,偏偏不日就要生离死别,心中不由为他们感到难过起来。铁二终于忍不住悲怆之情,呜呜哭出声来,飞身往林子外跑去。铁大也是潸然泪下,抹着眼泪去追铁二。

    幽静的林子里,此时只剩下阳川海和柳晓然。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虽然不言不语,但心中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深切情意,因而一时之间心头并不苦涩,反而甜蜜无比,瞬间觉得即便就此灰飞烟灭也无所畏惧。此时阳光在树林里婆娑的剪影随山风的轻拂而如梦般摇曳着,四周的鸟啾和蝉鸣,皆在这对情侣心头烙下时光感觉。

    “哎!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男女。”林子里传来一声叹息声。

    “谁在那里?”阳川海颇感意外,起身问道。这时,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林子深处缓缓走来,是“六指怪医”叶无边。他慢吞吞地踱到阳川海跟前,道:“姓阳的,你确定要娶这哑女为妻?她都活不过两日!”

    阳川海一脸坚毅的点头。叶无边摇了摇头,仰天长叹,随后往林子外头走去,十多步之后他停下脚步,沉吟良久,道:“一个时辰之后,带你妻子到我药房来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阳川海和柳晓然一听,顿时大喜,两人互相凝视,随后猛然紧紧相拥,激动不已。

    一个时辰之后,阳川海和柳晓然出现在了叶无边的药房门口。两人刚进去,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汤药味道,只见房屋中间摆放着一个大火炉和十多个药罐子,叶无边正在往几个药罐子里头添一些药材。

    叶无边用鼻子闻了闻药罐里飘出的味道,瞥了两人一眼,道:“坐吧。”一会儿,他走到柳晓然身边,先是把脉,感觉她脉虚缓迟弱。之后又看了看她的舌头,见舌边有痕,舌苔薄白,面白形寒,不由皱起了眉头,道:“她中的是黑噬心针,即便用内力替她疗伤,也活不过两日,她居然能挺到现在,真是奇了。”想了一会儿,叶无边问阳川海道:“你可曾从火龙石上得到过内家功力?”阳川海点头。叶无边眉毛一展,道:“这就对了,我就好奇世间还有什么内力能缓解黑噬心针之毒。”

    叶无边走到一个大木柜子跟前,那里有数十个小木屉。他打开几个木屉,分别取了一些药材,然后混合在一起,一共整了四帖,然后转身交给阳川海,道:“这四帖药给她服下,每日早晚各一帖。吃完药就好了。”

    听叶无边这么一说,阳川海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上前躬身道:“多谢叶前辈!另外还有一事,恳请前辈帮忙。”叶无边怪眼一翻,道:“是想让我治她的哑疾吧?”阳川海点头说是。

    叶无边摇了摇头,走到药罐子旁边,看了看炉火的火候,加了几块黑木炭,然后转身道:“方才帮她把脉之时,我已知道了她的经络脉象,她这哑疾,我可治不了。”阳川海和柳晓然一听此言,心中都是一沉。阳川海躬身道:“还望前辈想想办法。”

    叶无边朝他瞪了一眼,满脸不高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告诉你,十年前有个哑巴来找我看病,我用八帖药将他治好了!但是这位姑娘的哑疾,与那人的完全不同,我治不了,真治不了!”

    阳川海一脸愁容,道:“前辈你医术高明,再想想,或许有办法的。”叶无边满脸怒容,扬手道:“不想跟你废话,出去!你们俩都给我出去!”

    柳晓然见状,起身拉了拉阳川海的衣角,示意先出去。于是两人躬身告别叶无边,转身出了药房。

    回到厢房里,柳晓然用手语道:“阿海,我看这位叶前辈真的是治不了我的哑疾,就不要再勉强他了。”阳川海安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勉强了。你放心,以后我再去江湖上打听,相信总会有人将你治好的。”柳晓然轻轻一叹道:“如果治不好呢?”阳川海轻轻握住她的手,道:“无论治不治得好,在我心里,你都是天下无双的然妹。”柳晓然心中感动,将身子轻轻依偎在阳川海身上。

    两日之后,柳晓然服完叶无边所开的那四帖药,果然是脸色红润,神清气爽,似乎毒性全无。铁大铁二见柳晓然康复得如此之快,都夸那怪医医术高明。四人一起去找叶无边,他给柳晓然望闻问切一番,道:“她已经好了,毒性消失了。你们可以走了!”

    阳川海等人一听,都是欢喜不已。阳川海拿出银两,请叶无边收下。那怪医确实是怪,他翻着白眼,道:“我跟你们算是有缘吧,不用收诊金了!”阳川海坚持要给,叶无边发火了,道:“你把银两收回去,否则以后别找我看病!”阳川海只得作罢。

    当天下午,四人收拾行李,告别了叶无边。临行前,四人去了药房,阳川海和柳晓然毕恭毕敬给叶无边鞠了个躬。那叶无边只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表示慢走,然后就转身回药房去了。

    且说四人离开“六有山庄”后,直接下山而去。到了山脚下的农庄,经过苏淡悦的住所之时,阳川海特意进去,想要问候她一声,不料却没看到人,只见那屋内很是凌乱,像刚刚被洗劫过似的。阳川海心中有些不安,于是让铁大铁二到村庄附近看看。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铁大铁二回来了,都摇头说没有看见苏淡悦。阳川海心想,或许她去别的地方避难了,也或许去找柔芙公主了。

    柳晓然用手语道:“阿海,接下去呢?你欲往何处去?”阳川海从包袱里取出那本《太古清音》琴谱,道:“敲钟老者托我将此琴谱交给他的故友,算下来我们离开海云岛也有数月,因而接下去我想先去送这琴谱。”柳晓然点头表示赞同。

    阳川海记得那日敲钟老者说过,琴谱尾页有其故友的住址,还画有方位图,便翻开那本琴谱,果然看到了那张图,上面写着“徽州东郊桃花坞”等字样。阳川海道:“徽州东郊离此不远,我们按图寻路即可,大约两日即可到达那里。”于是众人拿起行李,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四人行到一个客栈附近。此时已是黄昏,日头已落,四人见天色渐晚,便不再赶路,到客栈里住下。阳川海想到多日没有练功,便提了自己的剑,来到客栈附近的一个偏僻无人的竹林里。

    阳川海将沧海剑法连贯习练了一遍,他越练越纯熟,飞腾纵跃之间,如同一只灵鹤在竹林飞翔穿越。他全神贯注于剑法之中,全然不觉数丈开外有个身影悄然经过。

    练到第二遍之时,阳川海觉得自己的剑势和力道虽然大有长进,但总觉得缺失了什么,每次练到后面,就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他隐约也能猜到原因,当时在礁石之上,他看到还有最后三招剑式“荡海拔山”、“海内无双”、“万海归宗”,此三式只有名字,没有画出剑招,因而自己所学剑法终究是残缺的。阳川海想到这里,心头不免郁闷,他快剑如电,连环挥舞一番,将沧海剑法又练了一遍。

    “咦,你这剑法有意思!跟谁学的?”忽然,竹林里有一个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身影从三丈之处走近阳川海。

    阳川海这才注意到有人在看他练剑,暗道:“此人武功甚是高强,离我不足三丈,我却不能察觉。”他收起剑来,抬头一看,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他外罩一件青衣长袍,登着青缎底小朝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色间自有一种威仪神态。

    阳川海拱手道:“前辈好!”那青衣人凝视着他手中之剑,又道:“你这剑法不错,叫什么?跟谁学的?”

    阳川海抱拳道:“恕晚辈无礼,你我非亲非故非友,因而不便说。”青衣人眉头一皱,道:“不说也可以,剑法叫什么本来就不重要。这样如何,你用刚才的剑法,和我比试几招,你若能胜,我给你一千两银子。”阳川海一听,心头一震,他知道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不明白这青衣人为何要出这么多钱来跟自己比剑。

    青衣人道:“而且我不用剑,用木枝条和你比试。”说着,他弯身捡起地上一根约三尺长的木枝条。阳川海极感意外,暗道:“此人如此自负,看来武功极高。”他摇了摇头,道:“抱歉,晚辈学艺不精,不敢跟前辈你比试。告辞了!”说着,阳川海将剑插入剑鞘,准备返身回客栈。

    此时,柳晓然和铁大铁二从不远处走来,铁二边走边蹦跳,喊道:“头,要开饭了,回客栈吃饭吧。”阳川海笑着迎了过去,柳晓然一走近就去挽他的手。

    那青衣人见状,走了过去,朝着阳川海道:“你若不肯比剑,我就将这女子掳走。”旁边的铁大铁二一听,顿时不高兴了。铁二嚷道:“喂,你是什么人?敢对我们头这么无礼。”铁大也是板着脸,道:“你这老鬼,讲话也不懂得尊重一点。”说着,铁大撸起来袖子,他其实不想打架,只是做个样子,想吓唬吓唬这个青衣人,好让他知难而退转身走人。

    岂料那青衣人见铁大撸起袖子,当时脸色一沉,左手飞快一扬,疾如闪电,劈向铁大的右肩膀。铁大没料到他出手这么快,立即后退一大步。铁二见状,抡起拳头,和铁大一起猛然前冲,朝那青衣人的中路攻去。那青衣人双脚一蹬,飞身腾空而起,身子如鸿鹄般在空中迅即扭动,双脚如电踢出,正踢在铁大铁二的肩膀处,两人顿觉一股冲劲迎头冲击而来,不由往后退了几大步。如此一来,高低立分,那青衣人几乎是原地不动,而铁大铁二却捂着臂膀大退了四五步。

    阳川海不由一惊,没想到这青衣人武功如此高强,暗道:“此人乃是武学高人,若他今日硬是要将然妹掳走,恐怕我也拦不住。不如就跟他切磋一下剑法算了。”当下,他拔剑护住柳晓然,道:“前辈,你今日定要和我比剑?那如果我输了,你要如何?”

    青衣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枝条,道:“你若输了,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任你们离去。”阳川海这下方才明白,此人倒不是凶恶蛮横之人,看来只是爱好剑法,见自己的沧海剑法精妙,便想过个几招,而且他以木代剑,看来并无恶意。

    当下阳川海道:“如若我输了,前辈的银子我不要。只望你不要为难我们,让我们几个后辈离去即可。”青衣人皱眉头道:“还没打你就说自己会输,你说这话,对得起教你剑法的人吗?”说着,他将木枝条如剑一般划了个弧圈,做出要进攻的姿态,道:“你出招吧!”

    阳川海不再二话,拔出剑来,大喝一声:“看好了,这一招叫‘四海承风’!”说完,他剑走偏锋,飞快舞出一圈剑影,随后攻向对方中路。那青衣人见此招剑影婆娑,不同寻常的江湖剑招,当下喜不自胜,道:“好剑法好剑法!”他扭身一闪,避开来剑,随后将木枝条在空中虚劈一剑,这一剑自上而下,只不过移动了两尺光景,但竟然发出嗡嗡呼呼之声。

    阳川海不由脱口赞道:“前辈好深厚的功力!”他用剑背一挡,接着斜刺一剑,守中带攻,攻中有守,乃是沧海剑法中的一招攻守兼备的凌厉剑式——海立云垂。青衣人一见之下,忍不住叫道:“好剑法!”于是手中木枝条挥转,指向阳川海右肩,也是守中带攻、攻中有守的妙着。

    阳川海一凛,只觉对方虽然只是用木枝条,但来招中竟无半分破绽,自己难以仗剑直入,制其要害,只得横剑一封,剑尖斜指,含有刺向对方肋部之意,也是守中有攻。

    青衣人笑道:“此招极妙。”当即回手旁掠。二人你一剑来,我一招去,霎时间拆了二十余招,手中所持之物始终未曾碰过一碰。

    阳川海知道对方乃是武学高人,自己断难伤到他,于是也无顾忌,使出内功将沧海剑法全力施展出来。对方剑法中也并非没有破绽,只是招数变幻万千,无法攻其瑕隙,他眼见对方剑法变化繁复无比,自己自从学得沧海剑法以来,从未遇到过如此御剑高手。

    而那青衣人见阳川海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从所未见,他越看越是喜欢,如同嗜酒之人品尝到难得佳酿一般,不时叫道:“好剑法好剑法!”就这般比试了五十多个回合,阳川海已然将沧海剑法使了两遍,他觉得差不多了,当下跳出一旁,长剑垂下,收手不再进攻。

    “前辈用木枝条和晚辈的铁剑过招,实在是高人,晚辈甘拜下风。”阳川海抱拳道。

    青衣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枝条,又看着阳川海,道:“十多年来,没有一个年轻后辈能在我手上走过三十招,年轻人,你算第一个。”他点了点头,道:“你这剑法精奇,需当勤加练习,日后你定能在剑道上有很深的造诣。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阳川海道:“晚辈名叫阳川海。”

    青衣人眉毛微微一扬,道:“听说最近江湖出了一个年轻人,在徽州带着众人逃出元军设下的古堡陷阱。他被凌波派逐出师门,但又是雁荡山派一百多年来最年轻的掌门,而且情侣是个哑女。说的可是你?”

    阳川海抱拳道:“正是在下。”青衣人走近他,边看边点头,道:“我师兄会将玄阳掌传授几招给你,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阳川海听了,眼睛一亮,道:“掌圣前辈是您的师兄?请教前辈大名?”

    青衣人淡淡道:“我叫欧阳默。”

    阳川海心头一震,暗道:“原来是江湖闻名的‘剑痴’欧阳默!没想到他和掌圣前辈是师兄弟。”当下躬身道:“原来是欧阳前辈,前辈乃是当世高人,晚辈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剑痴摇了摇手,道:“不要这么客气。对了,你最近还有没有看见我师兄?”阳川海摇头,道:“有些日子没遇见掌圣前辈了。”

    剑痴听了,颇为失望,道:“我有好几年没看见他了。年轻人,我师兄教了你几招玄阳掌?”

    阳川海道:“四招。”剑痴道:“哦?你打一两招给我瞧瞧。”

    阳川海点头,他将长剑放在一旁,随后气发丹田,力注掌心,奋力使出两招玄阳掌。

    剑痴看了,点头道:“气势洒脱,手眼身步精气力功皆是虎虎生威。不过,力道似乎还谈不上浑厚无端。莫非我师兄没教你内功心法?”

    阳川海道:“那日掌圣前辈因有急事,授艺时间很短,故而没有传授心法,而且,掌圣前辈似乎有苦衷,不便将内功口诀传授于晚辈。”

    剑痴眉头一皱,道:“苦衷?有什么苦不苦衷的,师兄他还是那个老毛病,脑袋经常不开窍。”他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本古籍来,塞给阳川海,道:“这是玄阳掌的心法口诀,你要是想学呢,就尽管把它学了去。我才不在乎什么苦衷不苦衷的。”

    阳川海大喜,接过翻看,道:“前辈您怎么会有玄阳掌的心法口诀呢?”

    剑痴瞪了阳川海一眼,道:“我是他师弟,有玄阳掌的心法口诀很奇怪吗?”他取出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水,道:“那就跟你说说也无妨。我恩师玄鹤子当年以玄阳掌法和玄月剑法名扬天下,我师兄弟二人喜好不同,精研的武功也不同。我酷爱剑法,便荒废了玄阳掌法。那玄阳掌共有九招,所以又称玄阳九掌。我沉迷剑法,那掌法我许多年没练了,不过心法口诀秘籍我也有一本。”顿了顿,他又道:“听说我师兄把玄阳掌法的心法秘籍弄丢了,你把它记下之后,下次行走江湖若遇见我师兄,可以把这本秘籍交给他,这可是恩师当年亲手抄写的,你跟他讲别再弄丢了。”

    阳川海拿着心法口诀,道:“晚辈实在是受之有愧。”剑痴眉头一皱,道:“你我有缘,我心甘情愿给你看,你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不说了,我要走了。”说着,他转身往林子里的驿道走去。

    阳川海躬身道:“多谢前辈!您慢走。”剑痴走了几步,转过身来问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所用的是什么剑法呢?”

    阳川海道:“沧海剑法。”剑痴点了几下头,道:“沧海剑法!好!好剑法!”他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招式,一边又继续往驿道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见剑痴走远了,铁大铁二柳晓然都走了过来。铁大道:“那人武功确实厉害,刚才把我的手臂搞得可痛了。”铁二嘻嘻一笑,道:“恭喜头,得到了心法秘籍。”阳川海看着剑痴远去的方向,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这位欧阳前辈的剑法确实惊人,他已经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了。”

    这时,一个咕噜声传了出来,是从铁二的肚皮里传出的。铁二见众人都瞅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肚子饿了嘛。”众人看着他的肚皮,哈哈笑了起来。柳晓然也是掩口而笑。阳川海道:“那我们快回客栈吃饭吧,不然等下铁大的肚皮也要叫唤了。”铁二点头道:“对对,铁大的肚皮要是叫唤起来,那可比我大声得多了去。”众人哈哈大笑,一起朝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后,众人一起用膳,之后便各自回房间歇息。阳川海将柳晓然安顿好之后,拿着玄阳掌的心法秘籍,又返回那个偏僻无人的竹林里,练起功来。

    阳川海将心法口诀默记于心,然后融入于掌法招式之中,练了一个时辰之后,果然觉得掌力有增,六合浑圆且整劲贯通。

    阳川海心中大喜,于是越练越有劲,便将所学的四招掌法反复练习,更觉得玄阳掌的精妙之处,他这一番苦练,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不知不觉之间,武功修为又上了一层楼。直练到夜深时分,清月弄辉,阳川海才停了下来。想着明日还要赶路,他收起玄阳掌的心法秘籍,朝客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