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胆小鬼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打的我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停止了哭泣，只是茫然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薇洛“伸手使劲捏扯着我的脸，直到我疼的叫出了声，她才把手缩回去。
“什么嘛，你这不是有脸么？“
“什么？“我捂着生疼的脸，不知所措。
“还以为你早就不要脸了呢。“
“薇洛“俯下身来，似乎是想近距离看看我的脸。她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到，她那紫罗兰色的右瞳中，反射出了我灰色，无神的眼睛。
她的语气有些疑惑：“怎么还是灰色的啊．..“
“你说什么？““薇洛“的这句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她直起身子，双臂抱在胸前，头部微微仰起，俯视着我，“桑乌森勒兹克，你还记得你是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的吗？“
“这副……模样？“
“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我……是胆小鬼？“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着去反驳这个观点。
“你说的是…我向莱明求死的事情么，“我苦笑着，“可如今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听到这话，“薇洛“的瞳孔猛地紧缩，似乎是感到了无比的震惊。她蹲了下来，视线稍微高于坐在地上的我，她盯着我的眼睛，那副表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样。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她歪着头，发出疑问，“你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重新站起身来，双手环抱于胸前，俯视着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不可救药的混蛋。
她那眼神中……竟多了一丝怜悯。
或许…我早就已经不可救药了吧
“你的仇人们还没死呢，活下去，然后杀了他们啊。“
“我．…“我嗫嚅着，“我做不到……“
她挑了挑眉毛。
“而且……就算我杀了莱明又能如何呢…我所在乎的人已经死了
“艾茵不是还活着吗？“
“艾茵么，呵呵呵．“我苦涩地笑着，“她应该还活着吧，但估计也生不如死，而且就算我跟她都成功活了下来并逃脱，又能怎样呢，我跟艾茵…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凭什么觉得你是人类？“
“我……我应该不是人类，和艾茵是同类吧，但我不想放弃人类的身份，我“
她抬手示意，打断了我的话：“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凭什么觉得薇洛已经死了？“
“我…...“
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同时，深深的疑惑涌上我的心头。
对啊，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认定了薇洛已经死了，并毫不怀疑呢？
莱明一开始对我说，他把薇洛泡在了福尔马林池里制作成了标本，但这仅仅是他的一面之词，有可能只是为了让我感到绝望而编造的谎言，如果莱明想要彻底诛心，让我精神崩溃的话，他完全可以把被制成标本的薇洛带来给我看看的，但他没有这样做。
我越来越困惑，我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对薇洛已死这个想法深信不疑，困惑到最后，我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不敢再去往下想了。
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一切，缓缓开口道：“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胆小鬼。“
她盘腿坐在了地上，与我面对面，一只手握拳撑着头部，嘴角微微上扬：“我替你说出来吧，自从你对自身处境感到绝望后，你的心底里，其实就有些希望薇洛死去了。“
“不！不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我猛地跳了起来，极力地否认着面前的人。
她依旧是微笑着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看到她那只冥紫色的右眼，我仿佛被那只眼睛洞穿了灵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心里发毛。
她缓缓开口：“薇洛死了，你不就能心安理得地求死了么？然后…逃避一切。“
听到“逃避“这两个字后，我仿佛全身被电流窜过一般，脑海中有什么朦胧的东西开始隐隐浮现。
“薇洛“站了起来，在我愣着的功夫内，又扇了我一巴掌。
“真恶心，自欺欺人的胆小鬼！“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竟然…希望薇洛死，因为只要她死了，羁绊就断了，喜欢逃避的我，也终于能心安理得地逃避这个世界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我自己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
这时，“薇洛“又扇了我一巴掌，把我从思绪中扇回现实。她这一掌力道很大，我直接摔倒在地。
我坐在地上，撑起身子，看着眼前似是薇洛，却根本不是薇洛的人，百感交集。
“薇洛“继续开口说着：“有一点我跟不理解啊，就算你真的还想着以人类身份苟且那也无可厚非，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但这不代表你就彻底不去管艾茵的死活吧？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薇洛，但艾茵起码能算得上你一个朋友吧。她帮过，救过你多少次，对你有多大的恩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还是说，和你希望薇洛死一样，你为了能心安理得地去死，心底里已经把艾茵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了，想着自己与艾茵是两路人，于是全然不顾她的状况了，是吧？“
我哑口无言，等同是默认了。
“忘恩负义之徒！“
“薇洛“的一字一句如同上千根针一般扎在我的心头，终于，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薇洛“似乎是彻底怒了，她抓起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抬手欲打。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巴掌。
然而薇洛这一巴堂并没有打下去，她手往前一松，我被甩到地上。
“我都嫌打你脏了我的手，胆小鬼。““薇洛“鼻子哼出轻蔑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低着头，无法抑制泪水的流下，只能默默地感受着心头的酸楚，至于脸颊上的灼痛，已经显得微乎其微了。
罪孽缠身啊
“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薇洛“冰冷的话语刺痛着我的耳膜。
心口积郁已久的悲痛终于抑制不住，化为了愤懑。我站起身来大吼着：“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手脚都被那个家伙束缚住，只能一天天地饱受折磨，你知道吗？！换做是你，你能受得了吗？!“我指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这个女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一阵阵恶寒爬上我的脊梁骨，我心里头发虚。
我咬了咬牙，继续说着，声音小了很多：“我承认我的弱小，我向我最恨的人求死，我恨莱明，我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没能守护住对自己重要的东西….“
“可我胆小么？薇洛，艾茵有危险，我哪次没有挺身而出么？”
“已经没救了…绝境，这是绝境啊！除了死还能做什么？!”我声泪俱下。”
那个女人默默地伸出了两个指头。
“两点。第一，莱明不会是你最恨的人，你还未遇到此生最大的敌人。第二，我说你是胆小鬼，可不仅仅是因为你向莱明求死，不过呢，这确实是你迄今为止最懦弱的举动了。”
她又是双手抱胸，言语中似乎不断地有寒气传出，直击我的心脏。
“你一直在逃避着，而这一次，你甚至想着逃避你身为一个存活于世界上的生灵所应承担的责任。“
“责任？“我疑惑道。
她走近了几步，站在我身旁，我仰着头，才能看到她那只无暇的紫瞳，那道紫色的泪痕格外显眼。
“活下去，那就是你的责任。弱小并不能成为放弃生命的理由，任何存在，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他们存在的意义。不过嘛…弱小，确实会成为原罪。“
她说的话确实都很有道理。逃避么……从小到大，我都自认为自己是个少管闲事的人，现在往深层次想一下就能发现，说难听点，就是喜欢逃避罢了，很多我本应做的事，都被我列为“闲事“的范畴了。
还有一点就是，我相信面前这个女人很特殊，平复心情后，我便能感应到她很强大，强到深不可测…她或许有办法带我摆脱当前的困境。
我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直视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开口道：“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礼，我想……与你好好谈谈，可以么？“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你够资格吗？“
“薇洛“伸手使劲捏扯着我的脸，直到我疼的叫出了声，她才把手缩回去。
“什么嘛，你这不是有脸么？“
“什么？“我捂着生疼的脸，不知所措。
“还以为你早就不要脸了呢。“
“薇洛“俯下身来，似乎是想近距离看看我的脸。她直视我的眼睛，我看到，她那紫罗兰色的右瞳中，反射出了我灰色，无神的眼睛。
她的语气有些疑惑：“怎么还是灰色的啊．..“
“你说什么？““薇洛“的这句话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她直起身子，双臂抱在胸前，头部微微仰起，俯视着我，“桑乌森勒兹克，你还记得你是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的吗？“
“这副……模样？“
“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我……是胆小鬼？“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着去反驳这个观点。
“你说的是…我向莱明求死的事情么，“我苦笑着，“可如今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听到这话，“薇洛“的瞳孔猛地紧缩，似乎是感到了无比的震惊。她蹲了下来，视线稍微高于坐在地上的我，她盯着我的眼睛，那副表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样。
“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她歪着头，发出疑问，“你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重新站起身来，双手环抱于胸前，俯视着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不可救药的混蛋。
她那眼神中……竟多了一丝怜悯。
或许…我早就已经不可救药了吧
“你的仇人们还没死呢，活下去，然后杀了他们啊。“
“我．…“我嗫嚅着，“我做不到……“
她挑了挑眉毛。
“而且……就算我杀了莱明又能如何呢…我所在乎的人已经死了
“艾茵不是还活着吗？“
“艾茵么，呵呵呵．“我苦涩地笑着，“她应该还活着吧，但估计也生不如死，而且就算我跟她都成功活了下来并逃脱，又能怎样呢，我跟艾茵…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凭什么觉得你是人类？“
“我……我应该不是人类，和艾茵是同类吧，但我不想放弃人类的身份，我“
她抬手示意，打断了我的话：“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凭什么觉得薇洛已经死了？“
“我…...“
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同时，深深的疑惑涌上我的心头。
对啊，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认定了薇洛已经死了，并毫不怀疑呢？
莱明一开始对我说，他把薇洛泡在了福尔马林池里制作成了标本，但这仅仅是他的一面之词，有可能只是为了让我感到绝望而编造的谎言，如果莱明想要彻底诛心，让我精神崩溃的话，他完全可以把被制成标本的薇洛带来给我看看的，但他没有这样做。
我越来越困惑，我困惑为什么自己会对薇洛已死这个想法深信不疑，困惑到最后，我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我不敢再去往下想了。
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一切，缓缓开口道：“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胆小鬼。“
她盘腿坐在了地上，与我面对面，一只手握拳撑着头部，嘴角微微上扬：“我替你说出来吧，自从你对自身处境感到绝望后，你的心底里，其实就有些希望薇洛死去了。“
“不！不对！不可能是这样的！“我猛地跳了起来，极力地否认着面前的人。
她依旧是微笑着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看到她那只冥紫色的右眼，我仿佛被那只眼睛洞穿了灵魂，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心里发毛。
她缓缓开口：“薇洛死了，你不就能心安理得地求死了么？然后…逃避一切。“
听到“逃避“这两个字后，我仿佛全身被电流窜过一般，脑海中有什么朦胧的东西开始隐隐浮现。
“薇洛“站了起来，在我愣着的功夫内，又扇了我一巴掌。
“真恶心，自欺欺人的胆小鬼！“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竟然…希望薇洛死，因为只要她死了，羁绊就断了，喜欢逃避的我，也终于能心安理得地逃避这个世界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我自己都开始讨厌我自己了
这时，“薇洛“又扇了我一巴掌，把我从思绪中扇回现实。她这一掌力道很大，我直接摔倒在地。
我坐在地上，撑起身子，看着眼前似是薇洛，却根本不是薇洛的人，百感交集。
“薇洛“继续开口说着：“有一点我跟不理解啊，就算你真的还想着以人类身份苟且那也无可厚非，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但这不代表你就彻底不去管艾茵的死活吧？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薇洛，但艾茵起码能算得上你一个朋友吧。她帮过，救过你多少次，对你有多大的恩情你心里没点数吗？“
“还是说，和你希望薇洛死一样，你为了能心安理得地去死，心底里已经把艾茵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了，想着自己与艾茵是两路人，于是全然不顾她的状况了，是吧？“
我哑口无言，等同是默认了。
“忘恩负义之徒！“
“薇洛“的一字一句如同上千根针一般扎在我的心头，终于，两行清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薇洛“似乎是彻底怒了，她抓起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抬手欲打。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巴掌。
然而薇洛这一巴堂并没有打下去，她手往前一松，我被甩到地上。
“我都嫌打你脏了我的手，胆小鬼。““薇洛“鼻子哼出轻蔑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低着头，无法抑制泪水的流下，只能默默地感受着心头的酸楚，至于脸颊上的灼痛，已经显得微乎其微了。
罪孽缠身啊
“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薇洛“冰冷的话语刺痛着我的耳膜。
心口积郁已久的悲痛终于抑制不住，化为了愤懑。我站起身来大吼着：“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手脚都被那个家伙束缚住，只能一天天地饱受折磨，你知道吗？！换做是你，你能受得了吗？!“我指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这个女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一阵阵恶寒爬上我的脊梁骨，我心里头发虚。
我咬了咬牙，继续说着，声音小了很多：“我承认我的弱小，我向我最恨的人求死，我恨莱明，我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没能守护住对自己重要的东西….“
“可我胆小么？薇洛，艾茵有危险，我哪次没有挺身而出么？”
“已经没救了…绝境，这是绝境啊！除了死还能做什么？!”我声泪俱下。”
那个女人默默地伸出了两个指头。
“两点。第一，莱明不会是你最恨的人，你还未遇到此生最大的敌人。第二，我说你是胆小鬼，可不仅仅是因为你向莱明求死，不过呢，这确实是你迄今为止最懦弱的举动了。”
她又是双手抱胸，言语中似乎不断地有寒气传出，直击我的心脏。
“你一直在逃避着，而这一次，你甚至想着逃避你身为一个存活于世界上的生灵所应承担的责任。“
“责任？“我疑惑道。
她走近了几步，站在我身旁，我仰着头，才能看到她那只无暇的紫瞳，那道紫色的泪痕格外显眼。
“活下去，那就是你的责任。弱小并不能成为放弃生命的理由，任何存在，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他们存在的意义。不过嘛…弱小，确实会成为原罪。“
她说的话确实都很有道理。逃避么……从小到大，我都自认为自己是个少管闲事的人，现在往深层次想一下就能发现，说难听点，就是喜欢逃避罢了，很多我本应做的事，都被我列为“闲事“的范畴了。
还有一点就是，我相信面前这个女人很特殊，平复心情后，我便能感应到她很强大，强到深不可测…她或许有办法带我摆脱当前的困境。
我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直视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开口道：“请原谅我先前的无礼，我想……与你好好谈谈，可以么？“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你够资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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