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最终，烤肉没来得及赶上晚饭餐桌，成了加档的小食。
周愚默数女孩一天下来吃的东西，以此推算往后每天的大致消耗。他不得不现在就开始预估，因为有传言小区的封控将会延长到14天，而非之前较为乐观的两天。看不出虞伽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她照旧乐呵地盘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时不时跟周愚“插播”群里的趣事。
“哈，601姐姐发了狗狗监督她家孩子写作业的照片，好可爱...哈哈哈，902老爹说胡子叔的雪茄是假的，笑死我了...哇！203大姐姐做的雪绒布丁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大叔，我可以...”
周愚立时get到她的点，“冰箱里有巧克力和焦糖布丁...”
看虞伽欢乐地从冰箱里把甜品一件一件掏出来摆成排后犹豫纠结的样子，周愚郁闷地说：“不用挑，都很好吃的。”
“嗯，我知道，我在想先吃哪个，嘻嘻。”
一听这话周愚更痛苦了，他想起自己跟自己打赌那茬：一个星期不能碰甜品哎...可我是自己输给自己，赢了赌注的那个我是不是可以吃呢...这算耍赖吧...呃，看她吃得很满足的样子，那是当然啊，焦糖布丁啊！加热一丢丢会更好吃啊...我还是不告诉她这种吃法...她在干什么？竟然往布丁上浇炼乳，天哪这种吃法我没试过啊！！！
“大叔，要不要来一个？”虞伽问。
“我...不了，你吃吧...”周愚咽了咽口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广告里总喜欢把美女和食物同框了。因为不管食物原来的味道如何，只要有个嘴里咬着勺子冲你眨眼睛的甜萌美少女问要不要尝一口的时候，那简直如同食物本身在散发诱惑。
虞伽好奇：大叔分明盯着我手中的布丁两眼放光，却又为啥矜持。是怕晚上吃甜品会变胖吗？女孩子才担心这种问题吧。
“你能不能就在那边吃？”周愚很抗拒地说。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吃？我不会弄脏沙发的。”
周愚扭过头眼不见为净。虞伽不乐意了，“我又不是在吃人参果，‘唐长老’干嘛害怕成介个样子。”
“哈，你年纪不大，倒是看过86版西游记啊？”
虞伽立马回怼：“切！你年纪也不大，不是还学人家看帛书版的《道德经》吗？”
周愚知道女孩是指桌上那本书角破损的《道德经》，但她竟然识得帛书版。大感意料之外，周愚一时接不上话，只嘴里反复嘀咕：“好你个小丫头...好你个小丫头...”
虞伽得意地“哼”了声，一口布丁搁进嘴里。大概觉得炼乳味淡，于是又淋了满满一大勺上去，馋得周愚百爪挠心。
“大叔，你真的不吃啊？”
“不吃。”
“奇怪...自己不吃还买这么多放着...不会是偷偷招待女孩子的吧？”
“没有的事！”周愚感觉虞伽又开始套自己的话，为不落入陷阱索性不再搭理她。女孩见周愚专心码字，嘟哝了句“没劲”，便自顾自地刷手机。
写了一会儿，周愚感到脑筋开始迟钝，落在键盘上的手指也越来越缓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乱自己的磁场。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在躺那边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搁得老高，还摇来摇去的！
“喂！小丫头，你好好坐着玩手机啊。”
“我躺着舒服呀。”
“你这...”周愚一时语塞，生怕讲重了显冒犯，轻了她又不得要领。虞伽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说：“我也只有在家里才这么随意的，别见外啊。”
‘她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感觉现在就像被一个外星生物侵占了家园、被奴役...天哪，往后还会发生什么，会把我生吞活剥吗...’
周愚有个毛病，无论想法多丰富意识多强烈，每每到了要转换成话语时却变得生涩。因此哪怕在想像中把对手驳倒千百次，现实里的自己最后都是以保持缄默收场。幸好还有将想法化成文字写成小说这条路径，积聚的情绪和灵感终得释放。
“喂~大叔？大叔？”
周愚缓过神，原来虞伽已经叫了他好几次。“嗯，你说什么？”
“大叔，我可以再买些东西吗？”
“你又想吃什么？“周愚看了眼时钟：21:15。从5点半开始吃的晚饭；7点加餐了一顿迟到的烤肉；20多分钟前开启甜品时间，现在已经拆到第四个布丁了，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买吃的了，”（哈，她终于不是买吃的了...）“而且这么晚，不好意思再麻烦志愿者大白跑来跑去。”（她还是能替别人着想...）“我就买一些日常用品。”
“应该不用买了吧，家里基本都有，”
虞伽回敬了一个质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家里都有？”
周愚赶忙补充道：“哦对，朱爸还送了一些过来，明天应该能收到。”
虞伽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家里有很多东西已经放久了该换掉吗？”
“有吗？”
虞伽叹了口气说：“大叔平时没有吃剩菜剩饭的习惯对吧？”
“呃，你怎么知道的？”
“切，我就好奇为什么家里没有保鲜袋，就算不用来装吃的也有其他用处呀。”
周愚若有所思地点头，虞伽接着说：“你的洗发露、剃须泡沫都已经不多了。”
“储物柜里还有呢，我买的时候不止买一瓶。”
虞伽见他有些犟，便直接把这些东西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放到他面前说：“看，这是你去年618买的特惠商品，各有一罐还没开封。但剃须泡沫和面霜都临近保质期了，应该丢掉。”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年618买的？”
“购物记录里有呀。”虞伽晃了晃手机。
“你你你，翻我的购物记录？”
虞伽撅嘴，“人家又不是故意要看，我怕买重了嘛。”
见周愚头上冒汗，虞伽得意地说：“喂，大叔，你是不是在想，‘这女人好可怕？’”
周愚心头一凛：她能读取我的脑电波吗？
果不其然，她好像又猜到了：“所以，在女人面前可不要耍小聪明哦。”
周愚叹道：“唉，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话，他一定什么都瞒不了你。”
虞伽闻言眉头微蹙，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周愚惊觉自己说错话，想是触动了女孩的心事，一时不晓得该如何补救。过了许久他也没想到什么安慰的办法。忽然卧室门一开，从里面扔出一只枕头一条被子。
女孩冷冷地说：“我睡卧室你睡沙发不介意吧？介意的话可以换过来。”
“哦哦，不介意，我原本就打算睡客厅的。”
虞伽没再说话“呯”地关上门。
不能在床上睡到自然醒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被赶到客厅睡沙发的男人莫不是因为招惹了女人，就一定是是因为招惹了女人，周愚想不通自己触犯了哪一条。果然，刚从梦境迷途归来的脑子的确不太好使，或许把身体里隔夜的污浊排出去之后，脑回路会和经络一样变得通畅些。
周愚瞄了一眼卧室的门还紧闭着。有过昨天撞彩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再冒失地闯进去。没想到身为房子户主，却落得名存实亡，家里还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吗？周愚喝了口水，哀戚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红毛丫头好像只对厨房和书柜不感兴趣。
所以，趁女孩还没起床宣扬领地权威，得争分夺秒抢用家里的资源。周愚有些小得意，感觉自己掌握了“错峰”法则。
也就“占领”厕所这会儿功夫，他便发现实在没啥好得意的。往常如厕，掌中有手机，逍遥乐无边，即便在马桶上磨半个钟头也不觉久。现在手机被红毛丫头强占，失去上厕所的辅助道具，马桶上每一分钟都令人觉得漫长。眼看自己光屁股坐了十多分钟，却一丝丝想要通解的迹象都没有，周愚不禁心生烦躁。
就在这时，他听见卧室的门开了，接着是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周愚心头一惊菊花一紧，暗叫一声糟糕，昨日那幕又在脑海中重现。他赶紧提起裤子，然而厕所的门被重重推开，周愚吓得并拢双腿一手护住前裆，一手抵住门框，大喊：“别，别进来，有人！”
虞伽催促道：“你快点啊！”
“那你先出去啊！”
一阵手忙脚乱，周愚落荒跑出厕所。直到女孩进了卫生间锁上门他还心有余悸：这种事情倘若发生在亲密爱人之间可称作“情趣”，发生在自己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身上算啥？造孽啊！周愚郁闷地望向窗外，小时候常听长辈说，要是有人抢厕所天就会下雨，今天的天气...怎么就个云淡风轻了呢？
虞伽再次出现时唬着小脸对周愚说：“大叔！你刚才上完厕所没洗手！”
“我在厨房洗了。”
“是吗？别不洗手就吃早饭啊，脏脏的。”
“知道了，你准备吃早饭了吗？”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大叔先吃吧，晚点做我那份。谢啦~”女孩闪进卧室。
乱了，全乱套了。周愚不是没有遇到过打乱生活节奏的突发状况，但调整起来总能从容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这次不一样，变化强度超出了阈值。他如今像被关在匣子里的独角仙，只能焦虑地来回撞墙。最后，周愚决定重返溷轩，把前番中断的作业补完，他相信大肠的蠕动将有助于自己思考人生。
周愚默数女孩一天下来吃的东西，以此推算往后每天的大致消耗。他不得不现在就开始预估，因为有传言小区的封控将会延长到14天，而非之前较为乐观的两天。看不出虞伽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她照旧乐呵地盘在沙发上刷着手机，时不时跟周愚“插播”群里的趣事。
“哈，601姐姐发了狗狗监督她家孩子写作业的照片，好可爱...哈哈哈，902老爹说胡子叔的雪茄是假的，笑死我了...哇！203大姐姐做的雪绒布丁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大叔，我可以...”
周愚立时get到她的点，“冰箱里有巧克力和焦糖布丁...”
看虞伽欢乐地从冰箱里把甜品一件一件掏出来摆成排后犹豫纠结的样子，周愚郁闷地说：“不用挑，都很好吃的。”
“嗯，我知道，我在想先吃哪个，嘻嘻。”
一听这话周愚更痛苦了，他想起自己跟自己打赌那茬：一个星期不能碰甜品哎...可我是自己输给自己，赢了赌注的那个我是不是可以吃呢...这算耍赖吧...呃，看她吃得很满足的样子，那是当然啊，焦糖布丁啊！加热一丢丢会更好吃啊...我还是不告诉她这种吃法...她在干什么？竟然往布丁上浇炼乳，天哪这种吃法我没试过啊！！！
“大叔，要不要来一个？”虞伽问。
“我...不了，你吃吧...”周愚咽了咽口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广告里总喜欢把美女和食物同框了。因为不管食物原来的味道如何，只要有个嘴里咬着勺子冲你眨眼睛的甜萌美少女问要不要尝一口的时候，那简直如同食物本身在散发诱惑。
虞伽好奇：大叔分明盯着我手中的布丁两眼放光，却又为啥矜持。是怕晚上吃甜品会变胖吗？女孩子才担心这种问题吧。
“你能不能就在那边吃？”周愚很抗拒地说。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吃？我不会弄脏沙发的。”
周愚扭过头眼不见为净。虞伽不乐意了，“我又不是在吃人参果，‘唐长老’干嘛害怕成介个样子。”
“哈，你年纪不大，倒是看过86版西游记啊？”
虞伽立马回怼：“切！你年纪也不大，不是还学人家看帛书版的《道德经》吗？”
周愚知道女孩是指桌上那本书角破损的《道德经》，但她竟然识得帛书版。大感意料之外，周愚一时接不上话，只嘴里反复嘀咕：“好你个小丫头...好你个小丫头...”
虞伽得意地“哼”了声，一口布丁搁进嘴里。大概觉得炼乳味淡，于是又淋了满满一大勺上去，馋得周愚百爪挠心。
“大叔，你真的不吃啊？”
“不吃。”
“奇怪...自己不吃还买这么多放着...不会是偷偷招待女孩子的吧？”
“没有的事！”周愚感觉虞伽又开始套自己的话，为不落入陷阱索性不再搭理她。女孩见周愚专心码字，嘟哝了句“没劲”，便自顾自地刷手机。
写了一会儿，周愚感到脑筋开始迟钝，落在键盘上的手指也越来越缓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搅乱自己的磁场。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在躺那边沙发上，两条大长腿搁得老高，还摇来摇去的！
“喂！小丫头，你好好坐着玩手机啊。”
“我躺着舒服呀。”
“你这...”周愚一时语塞，生怕讲重了显冒犯，轻了她又不得要领。虞伽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说：“我也只有在家里才这么随意的，别见外啊。”
‘她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感觉现在就像被一个外星生物侵占了家园、被奴役...天哪，往后还会发生什么，会把我生吞活剥吗...’
周愚有个毛病，无论想法多丰富意识多强烈，每每到了要转换成话语时却变得生涩。因此哪怕在想像中把对手驳倒千百次，现实里的自己最后都是以保持缄默收场。幸好还有将想法化成文字写成小说这条路径，积聚的情绪和灵感终得释放。
“喂~大叔？大叔？”
周愚缓过神，原来虞伽已经叫了他好几次。“嗯，你说什么？”
“大叔，我可以再买些东西吗？”
“你又想吃什么？“周愚看了眼时钟：21:15。从5点半开始吃的晚饭；7点加餐了一顿迟到的烤肉；20多分钟前开启甜品时间，现在已经拆到第四个布丁了，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不买吃的了，”（哈，她终于不是买吃的了...）“而且这么晚，不好意思再麻烦志愿者大白跑来跑去。”（她还是能替别人着想...）“我就买一些日常用品。”
“应该不用买了吧，家里基本都有，”
虞伽回敬了一个质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家里都有？”
周愚赶忙补充道：“哦对，朱爸还送了一些过来，明天应该能收到。”
虞伽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家里有很多东西已经放久了该换掉吗？”
“有吗？”
虞伽叹了口气说：“大叔平时没有吃剩菜剩饭的习惯对吧？”
“呃，你怎么知道的？”
“切，我就好奇为什么家里没有保鲜袋，就算不用来装吃的也有其他用处呀。”
周愚若有所思地点头，虞伽接着说：“你的洗发露、剃须泡沫都已经不多了。”
“储物柜里还有呢，我买的时候不止买一瓶。”
虞伽见他有些犟，便直接把这些东西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放到他面前说：“看，这是你去年618买的特惠商品，各有一罐还没开封。但剃须泡沫和面霜都临近保质期了，应该丢掉。”
“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年618买的？”
“购物记录里有呀。”虞伽晃了晃手机。
“你你你，翻我的购物记录？”
虞伽撅嘴，“人家又不是故意要看，我怕买重了嘛。”
见周愚头上冒汗，虞伽得意地说：“喂，大叔，你是不是在想，‘这女人好可怕？’”
周愚心头一凛：她能读取我的脑电波吗？
果不其然，她好像又猜到了：“所以，在女人面前可不要耍小聪明哦。”
周愚叹道：“唉，你要是有男朋友的话，他一定什么都瞒不了你。”
虞伽闻言眉头微蹙，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周愚惊觉自己说错话，想是触动了女孩的心事，一时不晓得该如何补救。过了许久他也没想到什么安慰的办法。忽然卧室门一开，从里面扔出一只枕头一条被子。
女孩冷冷地说：“我睡卧室你睡沙发不介意吧？介意的话可以换过来。”
“哦哦，不介意，我原本就打算睡客厅的。”
虞伽没再说话“呯”地关上门。
不能在床上睡到自然醒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被赶到客厅睡沙发的男人莫不是因为招惹了女人，就一定是是因为招惹了女人，周愚想不通自己触犯了哪一条。果然，刚从梦境迷途归来的脑子的确不太好使，或许把身体里隔夜的污浊排出去之后，脑回路会和经络一样变得通畅些。
周愚瞄了一眼卧室的门还紧闭着。有过昨天撞彩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敢再冒失地闯进去。没想到身为房子户主，却落得名存实亡，家里还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吗？周愚喝了口水，哀戚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红毛丫头好像只对厨房和书柜不感兴趣。
所以，趁女孩还没起床宣扬领地权威，得争分夺秒抢用家里的资源。周愚有些小得意，感觉自己掌握了“错峰”法则。
也就“占领”厕所这会儿功夫，他便发现实在没啥好得意的。往常如厕，掌中有手机，逍遥乐无边，即便在马桶上磨半个钟头也不觉久。现在手机被红毛丫头强占，失去上厕所的辅助道具，马桶上每一分钟都令人觉得漫长。眼看自己光屁股坐了十多分钟，却一丝丝想要通解的迹象都没有，周愚不禁心生烦躁。
就在这时，他听见卧室的门开了，接着是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周愚心头一惊菊花一紧，暗叫一声糟糕，昨日那幕又在脑海中重现。他赶紧提起裤子，然而厕所的门被重重推开，周愚吓得并拢双腿一手护住前裆，一手抵住门框，大喊：“别，别进来，有人！”
虞伽催促道：“你快点啊！”
“那你先出去啊！”
一阵手忙脚乱，周愚落荒跑出厕所。直到女孩进了卫生间锁上门他还心有余悸：这种事情倘若发生在亲密爱人之间可称作“情趣”，发生在自己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身上算啥？造孽啊！周愚郁闷地望向窗外，小时候常听长辈说，要是有人抢厕所天就会下雨，今天的天气...怎么就个云淡风轻了呢？
虞伽再次出现时唬着小脸对周愚说：“大叔！你刚才上完厕所没洗手！”
“我在厨房洗了。”
“是吗？别不洗手就吃早饭啊，脏脏的。”
“知道了，你准备吃早饭了吗？”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大叔先吃吧，晚点做我那份。谢啦~”女孩闪进卧室。
乱了，全乱套了。周愚不是没有遇到过打乱生活节奏的突发状况，但调整起来总能从容有余，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这次不一样，变化强度超出了阈值。他如今像被关在匣子里的独角仙，只能焦虑地来回撞墙。最后，周愚决定重返溷轩，把前番中断的作业补完，他相信大肠的蠕动将有助于自己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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