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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下)狼!狼!

    “你说这么多,又是金,又是土的,你自己怎么不得了那金去,一年三百六,十年六万三的,说些什么!”人群中有人喊道。话音刚落,围观众人又反过来去笑那黄三。

    “唉——!”那黄三长叹一声,跟着道:“这还要解释吗?要解释吗你们说?但凡有一点法子,你们自己会拿这等传家的宝物来卖吗?”

    众人听罢,却又笑了起来,纷纷出言奚落黄三,赌桌旁那老者也懒地再啰嗦,站起身径自去了。众人说笑了一阵,也都渐渐散开来各自寻地方玩耍。

    陆羽在赌场里兜转了一圈儿,银子也陆陆续续地输了回去,眼看手里就剩最后一块碎银,正想着输完走人,没想到转眼间又赢了五十两银子回来,不禁又笑了几声。果然新人手气好这句话走哪里都是一样的,天下通行,似乎不管什么游戏,只要和赌字“沾”边,新人总是能四方通吃,无往而不利。正想着是就此罢手,见好就收呢,还是再赌上一回,看看自己身上这神秘的新手好运沽价几何,又是个什么品级,一转头,就看见那三个家伙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不用说,三人此时必然是印堂发黑,一脸晦气,这必定是遭受了老客命定的霉运了。

    三人在休息区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一时间连身边的漂亮女人也都无心调笑,陆羽在旁边安慰了几句,说自己大赢了一笔,要请三人去喝酒。听说去喝酒,那郑伯献忽然又来了精神,也不让陆羽来请,说要带陆羽去百花楼快活快活。

    傍晚时分,街上行人渐少,几人一路说笑着往百花楼而去。正行走间,忽听旁边巷子里传来一阵呼救之声,初时几人尚有些惊疑不定,等呼救声再次传来时,陆羽便急忙冲了过去。

    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之后,再往旁边一转,就看见前面地上倒着一个人,看衣着倒像是赌场里卖宝石的黄三,另一人则手持匕首,正弯腰在那人身上掏摸着什么。听见有脚步声靠近,那人缓缓将头转了过来,落日的余晖照在脸上,那人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陆羽却满是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这人他认识!

    那次和樊滕他们吃酒,他就在酒楼里见过这人一次,只是那时他还想不起此人,后来他在卷宗上看到户部侍郎被一支寒矛所杀,心中便总觉有事想不起来,此时再次看见此人,便猛然记起此人就是在阳关时同样使一支冰矛,将自己冻得凄惨无比的那名胡人统领。见那人扫了自己一眼便不再理会自己,陆羽忽然笑道:“打劫啊,我来帮你。”

    “滚!”那人猛然回头,一脸杀气地骂了句。只是见陆羽一身官服,他心中却并不想招惹陆羽,只想快快拿了东西早点离开。

    “呵呵,多少银子啊,这么大火气。”一边说着话,陆羽一边看了看周围。对面这个家伙可是会寒冰术的,自己身上又无兵刃带着,还是要小心点才行,好在这人的寒冰术不是瞬间就把人冻住,不然的话自己只怕还有些麻烦。

    正思量间,就见对面那人猛地一扬手,陆羽大惊,本能地抬手挡去,跟着又想起寒气好像挡不住,又急忙聚气凝神准备力扛冰冻,正忙乱时,对面那人却嗤笑了一声,忽然转身就跑。

    耳听那人耻笑出声,陆羽登时大怒,“特么?士可杀不可辱!兵可冻不可笑。”说着,一把扯下腰间蹀躞上挂着的火种,手指顺势一搓,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一束半尺余长的火焰从火种上喷了出来。“你有冰,难道老子就没有火么?”他一边心中大骂着,一边就捏着那个小巧的火种冲了出去。

    那人虽不愿招惹官差,只是见陆羽露怯,走得便有点迤迤然。正得意时,猛觉陆羽从后面冲了上来,急忙将身一侧,一边习惯地举起匕首格挡陆羽刺来的兵器。只是没想到刺来的却只是一束火焰,被那火焰在手腕上灼了一下,霎时在手腕上留下一团焦黑,那人吃疼之下,不禁连退了几步。他本来就无心纠缠,如今更是见陆羽兵器奇特,无法抵挡,索性虚晃一记,跟着转身便向巷子深处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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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草原,拓跋渊正带着一群手下,一脸烦躁地看着眼前那所谓的中军大帐。

    自从幼子拓跋高轩去了长安以后,无论什么事都得自己亲历亲为,弄得拓拔渊心中厌烦无比。眼前的大帐是在一个中原商人的建议和帮助之下搭建起来的,约两丈见方,“这他娘地就是你们那戏文里总说的中军大帐?!这他娘的能聚集文武百官在里面议事?!你给我塞一百个人进去看看!?”性格豪爽直接的草原汉子可不懂什么委婉含蓄,他心烦意乱地对着一旁那个叫孔利的商人大声吼道。

    “这个……”孔利看了看两边,同样心情烦躁地心中大骂着:“什么他娘的酸丁腐儒写的混账戏文,还要在里面聚集文武百官,害老子丢尽脸面……他妈了个屁的,这蛮子也是个蠢货!有顶帐篷饮酒作乐就行了,还想要多大的帐篷去,枉老子一片心意,老子千里行商也没见有这么大一顶帐篷给老子在里面喝酒睡觉玩女人。”只是心里骂归骂,可好话还是要说地,毕竟身在矮檐之下,一边想着,一边强自按捺下心中烦躁,小心说道,“大王,这些木桩只有这么长,要想再建大些,需找些更加长大的木料回来方可,不然怕这帐篷怕就要倒塌了。”

    “那就去找!去买!老子有的是金银。”

    孔利心中鄙视,“我看你连铜钱也没几个,还跟我说什么他妈的金银!”刚要说话,旁边一个浑身赤裸,只在腰间裹着半片薄绸遮羞的汉子大声说道:“大王,这些中原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北边的林子里多的是大树,几丈,几十丈的,要多少有多少,到时我去给大王砍回来建个大大的帐篷出来。”

    “说的也是,别的不说,草原上什么时候还缺几根木头了,到时咱们连羊皮都不用,就用中原的绸缎给大王搭一顶军帐。”一个穿着绸裤,下面阳光乍现,晃里晃荡,同样光着上身的汉子笑道。话音未落,周边诸人便都凑趣哄笑起来。

    拓跋渊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众人说笑,他多年跟随商队走南闯北,颇见过些世面,最近事事亲为,原想练出一支强兵来,哪知事情却远不象自己想的那般容易。一群蠢货,天生了个石头蛋子脑袋,事事皆要自己手把手地亲自教导,这也就罢了,只是昨日刚刚教完,今日便又故态复萌,一时间不胜其烦。耐着性子跟众人说了几句,转眼看见孔利那副奸商样子,又想起双方做买卖时那些腌臜事来,心烦之下,便挥手将孔利赶去一边,自己带了一众兄弟在篝火前坐了,大家喝酒吃肉。

    说笑中,一人说道:“大王,听说那敦煌城中绫罗绸缎遍地都是,不如我带一拨人去,都给他们抢了哎,也省得被那商人欺骗。”拓跋渊喝了口酒,笑着说道:“你家里连生铁都没几两,拿什么去抢?”

    “要铁干什么?我们有刀子啊,草原上的汉子象狼一样勇猛,我只用双手就能把那些中原人都打趴下。”

    拓跋渊心中一阵烦躁,随手将酒囊扔在一边,抓起一根羊腿咬了两口,道:“怎么总是狼,你就不能是个虎。”

    “狼厉害啊,狼总是一群一群的出动,老虎怎么打得过群狼。”

    “狼群!狼群有什么好,你就不想想狼王,狼王吃肉饮血,群狼啃骨嚼皮,狼王妻妾成群,群狼焦渴难耐。”

    “我们不能是狼王啊,大王才是狼王。”

    “狼!狼!你们就他娘的知道个狼!狼你娘个锤子!”拓跋渊喝了口酒,忽然生气起来,一把扔掉酒囊,站起来骂道:“这他娘的不就是承认自己无能吗?!还他娘的什么都没干呢,早早便承认自己是一个废物,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不敢去打架,不敢去杀人,一定要叫上一群人,大家一起,一定要等到别人先冲上去,自己才好跟在后面,还说什么他娘的狼群战术,你们这群懦夫!你们想让谁第一个冲上去!又想躲在谁的后面!嗯?!!”

    拓拔渊大骂着,一边在旁边几个蠢货的身上踹了几脚,跟着大骂道:“蠢货!蠢货!从今天起,谁都不许再说狼,不许再说自己是狼,只许说虎,猛虎!每个人都必须是猛虎,每个人都必须独自狩猎,独自杀敌;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人,只能一个人,没有人会来帮你,也没有人再来教你,所有的事情你们必须自己完成;你们必须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战士,让草原上最强大的野兽,哪怕远隔十里,哪怕闻到你们身上的气味,也要惧怕地退出一千里之外!

    我要的是一支世间最强大的军队!

    我要这大军所立之处

    千里之地

    虫草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