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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我的念能力是替身?

    “我,伊斯特·斯凯克洛,今年大约十四岁,某一天很不幸被黑帮抓走,沦为奴隶。挖彩虹矿熏坏了脑子,最后劳累过度而死。死亡时的念,进化成稻草人,而念能力发动,让我重生了……”

    他,伊斯特,靠着破碎的记忆信息,拼凑出简单的个人信息和个人经历。

    “我,还活着……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啊,我活下来了……”眼泪珠子不争气地滚落,在满是灰尘的瘦瘪脸上洗漱出两条“沟壑”。

    重生的喜悦与亢奋,足足宣泄了一分钟,才排遣干净了。

    他定了定了心神,本打算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想到彩虹矿是迷幻毒药,立即屏住呼吸,隔了十秒钟,才像守财奴一样,小心翼翼地呼吸,深怕自己贪婪地“吸”多了。

    幸好自己躺在了隧道外,彩虹矿已经挖掘到深处了,没有泄露到这里来,暂时可以安全吸气。但是呼吸久了,积少成多,自己还是会中毒。

    “那么关键问题就来了,而这个问题的关键就是……”

    伊斯特在脑海里“废话”了几句,似乎在给自己的脑回路腾挪时间,“什么样的念能力,能够让人死而复生,还将身上的伤害剔除掉了……代价是什么?”

    猎人世界的念能力,最为诡异,也最为公平,它不存在“绝对”,讲究“代价”。那么,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换回一条命!

    所有的命运馈赠之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念能力,同样如此,

    10!

    血红的数字“10”,毫无疑问就是价码!

    伊斯特很是心慌,尤其是想到小杰跨越了“杰哥”阶段,催熟成长为“杰叔”之后,所付出的“代价”,那是何等的惨重,都扭榨成了人干了!

    “我现在扛得住吗,这样的代价?”伊斯特看着稻草人那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觉得这就是死神的凝睇,摄人魂魄。

    他还分明感应稻草人传递过来一个信息,一个灵魂的呼唤——快偿还!快偿还!快偿还!

    伊斯特就像道德高尚之人第一次跟人借钱后而备受折磨,那欠下了的钱财数字,每时每刻都会浮现在脑海中,仿佛是烧红的烙铁烫印下去的“思想钢印”,让他忐忑不安。

    “可恶啊,还就还吧,难道还会比现在更差吗,干!”

    伊斯特的狠劲上来了,倒是很想知道“偿还”之后会怎么样。他咬着牙默念一声“偿还”,就有一个萝莉音在脑袋里响起:开始偿还,10小时!

    数字“10”是指十个小时,抵扣我生命的十个小时?

    下一秒钟,伊斯特就发现自己想得太美好了,太厚颜无耻,哪里会是抵扣十个小时这么简单,这么划算呢?

    痛,剧痛,无比深邃,无比丰富的疼痛,侵袭全身,从天灵盖到脚底板,从皮肤肌肉到内脏肠道,都在刺痛,而伊斯特却动不了。

    他的身体失控了,不再属于自己,就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办不到,甚至不能喊一声,嘴唇连抽搐一下都不行。

    他的所有动作能力被剥夺了,只留下感知能力,可以好好地,全面地感受疼痛。

    感受每一个细胞被挑破,每一根神经被剪断,每一块肌肉被撕裂,每一根骨头被敲碎的痛苦……就像造物主在帮他重塑身体,而忘记打麻醉药了。

    这是一场酷刑,持续十个小时的酷刑,伊斯特无法动弹,不会昏迷,必须清楚地感受10个小时的痛苦——复活的痛苦!

    伊斯特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因为太漫长了,到底是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是一年,或是一个世纪,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了。

    死亡并不可怕,活下来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才真正吓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斯特突然听到“铛铛、铛铛”两声响,身上的剧痛消失了,他惊愣了好几秒,大口大口呼吸,终于确认自己活下来了。

    飘在头顶的稻草人,肚子上的“10”不见了。紧接着,它仿佛功成身退了,竟慢慢地消失了,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大海,了无痕迹。

    伊斯特挣扎起身,倚靠洞壁而坐,才发现汗水沁湿了全身,在地上留下一个汗渍,身体比开始的时候更虚弱了,浑身绵软无力,只剩下猛烈的饥饿感——很显然,感受痛苦也会消耗极大的体力与能量。

    伊斯特来不及仔细感受身体状态和分析自己的念能力,之前进隧道深处劳作的奴隶们出来了。

    他们辛苦劳作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到钟下班了。

    有的人推着小车,有的人拎着工具,有的人空着手,动作缓慢又坚硬地朝洞口走去。伊斯特看见他们,就想起“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实在是太像了……也太凄惨了!

    这已经不是“人”了!

    伊斯特收起了悲悯之心,咬着牙拼出最后一丝力气,混在了人群了,十分虚弱,十分艰难地往洞口走去。现在的他,跟他们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是清醒过来了而已。

    他发现这一次开采的彩虹矿数量极其稀少,约等于零,许多人都是空手而归。这可不是个好消息,意味着彩虹矿已经快开采完成,不会再有,也就是说他们很快就不会有利用价值。

    不再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就只有死路一条。

    黑帮不养闲人!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连一只大鹅都打不过啊,真的是糟糕透顶!”伊斯特越想越觉得糟糕,竟是摊上了这么个地狱式开局。

    他还不想死啊!

    伊斯特跟着一群人,汇入更大的人群,黑压压,灰蒙蒙一大片,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跟傀儡工具一样,灰头灰脸地拖着绵软无力的身躯,慢慢走出来,就像一只只即将病逝的老狗。

    太压抑了,完全的死寂。

    “人数少了……”伊斯特藏在人群中,低着脑袋,眼睛乱瞥,“大概少了一半,也就是说没有补充新人……彩虹矿果然要被挖光了,所以才不用补充新人。这几乎是最后的死亡判决书了。”

    伊斯特用力地踩了一踩,发现两条腿像棉花一样,绵软无力,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完全就是待宰的弱鸡。

    看守矿奴的黑帮成员,人数也多了一倍有余,大约是五十人,一个个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端着各种各样的枪支,一排站开。

    他们的前面有两个大台子,一个用来盛放彩虹矿,另一个堆满了黑漆漆的大块肉。肉很显然是不新鲜的,隐隐间散发着一阵酸臭。

    那些奴隶不管有矿,没矿,都是一个动作,凑到第一个大台子做出松手的动作,然后摇摇晃晃来到第二台子,拿起一块黑肉,随便找了个角落蹲下去就啃食起来,像野兽。

    伊斯特散掉了眼睛的焦距,装出迷迷糊糊的样子,学他们的样子,也拿起一块肉,蹲在地上啃食起来。害怕被人发现异样,他也不敢多拿,忍着饥饿就只拿了一块肉。

    这肉果然是坏的,没有一点嚼劲和弹性,像在咬一块面团,而且是怪味的,馊味的面团。伊斯特强忍着恶心,学其他人的样子,摇头晃脑地撕咬,大口大口地将嘴里的肉直接吞咽下去,然后像动物一样爬到了中间的大水坑里,伸手掬上一抔又臭又油的污水,灌入自己的嘴里,整个喉咙都是臭的了。

    水坑边上还有好几块黑肉,是某些奴隶丢下的,也都是啃咬过的,伊斯特一点也不嫌弃,小心翼翼地将黑肉塞进了衣服里面,跟着吃饱喝足的奴隶,返回矿洞了。

    “差不多了吧,明天再挖一天就可以结束了。”

    “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啦!我TM的早呆腻了,没有酒喝,没有女人,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简直就是地狱啊。”

    “还要穿着这些该死的防护服,整天戴着这个狗屁的口罩,都是些操蛋玩意……老子是黑帮,不是臭看门的。”

    “行了,再忍一天,明天就把一切都处理掉,回去后有的是地方让你们这群混蛋耍……老大还会奖励你们一大笔钱……”

    “嘿嘿,要不是为了钱,谁TM会来这种鬼地方……”

    黑帮成员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就像农场主当着一群牛羊的面,在兴高采烈地谈论明天挑哪一头畜生宰来吃呢。

    可是,只有伊斯特这头“畜生”清醒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明天?明天,所有的矿奴都会死,他们甚至不用动手,直接撤离,这里人就都会活活饿死!”

    我要赶紧让身体恢复体力,哪怕是逃走,也需要力气啊。

    伊斯特拖着疲软的身体,像僵尸摇晃着身体,缓缓地钻进矿山,拐进一个没有人的隧道,选了个比较干净的角落,缩在黑暗里面,将藏起来的肉块抖落出来,足足有四块。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嫌弃,一手一块黑肉,就往嘴巴里塞,都不怎么嚼,一口一口的将臭肉咽下去,将胃都填满了才罢手。

    还剩下两块黑肉,他打算留作宵夜,等晚上的时候再吃。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一点点在恢复,身体注入能量,大约消食半个钟,捏了捏拳头,觉得恢复了六七成力气,他便不再等待了,打算唤醒身上的“气”。

    念能力都有了,那么制约“气”流动的精孔应该已经打开,我已经觉醒了“念”,勉强算是天生就能运用念能力的人。

    伊斯特虽是穿越重生,前世也看过猎人漫画,但作者休刊停更太久了,记忆都模糊了,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来试着感应“气”了。

    他盘腿坐了下来,双掌放在了膝盖上,掌心朝天,一个类似修禅静坐的姿态,然后闭上了双眼,集中精神仔细“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了他自认为的“天人感应”。

    集中注意力!感应!感应……

    想象身体有“气”在流动着!

    又像水一样从体内溢出来吧!

    慢慢的,仿佛燃烧了意志,他的身体腾起了雾气,又如暖流笼罩全身,在流动翻涌。他立即睁开了眼睛,便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气”!

    只是这“气”十分稀薄,松散,像旭日东升之时即将散去的林中淡雾,竟有一种流逝之哀。他的身体还太孱弱了,根本就不具备多少能量,也就没有多少“气”了。

    “不好!要赶紧抓住气,不能让它泄掉了。”伊斯特压下了心中喜悦,赶紧“安抚”流窜的“气”,让它们稳定下来,像水流一样缠绕在身上。

    “气”慢慢地平静下来,成了一层薄薄的光,或者一张薄薄的膜,附在了伊斯特的体表上,给他瘦弱干瘪的身体镀上了一层光,颇有些耶稣受难时的神圣景象。

    “我记得这个好像叫做……“缠”!”

    伊斯特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多了一层保护膜,大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感觉。当然了,他十分清楚这是一种错觉,凭现在的强度,什么都抵挡不住,顶多就是多了一层“皮肤”。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念!出来吧,“稻草人”!”

    伊斯特忍不住中二的在心里呼唤了一声。果真是随心意而动,他身上的“气”被卷走了四分之一,凝成了一个“稻草人”,悬浮在自己的眼前,黑漆漆而无光的眼睛凝睇着他。

    “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点瘆人呢,像个诅咒娃娃。”伊斯特自言自语,伸手去抓“稻草人”,却径直穿透过去,没有任何实质性接触。

    “稻草人”竟是一个虚像,像一片光影,一团空气,触碰不到。还是说,它根本就是想象之物,没有人能够过触碰到它。

    “那么,触碰不到的话,可以排除具现化系和操作系,也不可能是强化系……就剩下变化系,放出系,以及特质系。而我对于气的运用,连缠都用不利索,还做不到变化和外放。也就是说,我的念能力很有可能是特质系!”

    伊斯特有些犯难:“特质系嘛,听上去是很帅,可我现在没有时间慢慢开发念能力啊。现在最适合的我应该是强化系,或者操作系,要么强攻敌人,要么控制敌人,这样才比较直接有效。”

    他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拥有了可以逆转生死的念能力竟不知足,还嫌弃起来,真是个混账东西啊!

    伊斯特赶紧集中精神,拼命维持“缠”的状态,却像中年人的有心无力,坚挺不下去了,“呼”的一声,气不在缠绕,凝聚,散开了。他赶紧将气收了回来,深怕全跑光了。

    在气方面,他算得上是穷光蛋,根本就挥霍不起啊。

    可是,那个“稻草人”还在,并未解除,像个痴情人对伊斯特不离不弃。然而,这个“痴情人”并不表露心迹,十分害羞,将情意深深隐藏起来,让伊斯特去猜,去估。

    十分的调皮呢。

    “那么,我的念能力到底是什么?”伊斯特举起了右手,“稻草人”就悬浮在掌心。他一边端详“稻草人”,一边思考。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原身的的确确死了,脑子被毒气侵蚀损坏,身体因劳作多度而垮掉,是身与心的死亡。然后,因为“稻草人”,我又活过来了,身体的伤病痊愈了。死亡和伤害,都消失了。”

    “死亡和伤害,消失了?不,不对,没有消失,而是被“稻草人”吸走了!“稻草人”承受了死亡和伤害,它代替了我去死和受伤……代替?“稻草人”是替身!?”

    伊斯特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灯泡一样闪着炙热的光,“这不是念能力,而是替身,是Stand!我在猎人世界玩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