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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伊夫堡

    什么样的穿衣打扮,看上去像个高手,或是狠人。穿复古西装是最便利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混黑道的。

    伊斯特却有自己的审美和传承,他穿的是黑色束脚的练功裤,深蓝色的长袖亨利衫,再穿一双黑色布鞋,扎一条黑色的布腰带,又理了个寸头,真是显得身姿挺拔,又阳光开朗,一看就是个勤加练功的高手。

    可惜,这样一位少年高手竟是受窘了,他来到诺肯市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出来,不知道上哪儿报名参加猎人考试。

    诺肯市是海港大城市,商业繁华,几百年来都是重要的港口。伊斯特就是连夜搭乘顺风船抵达诺肯市,来到了旧港,到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呢。

    清晨的旧港因为鱼市显得热闹非凡,人们用当地话谈论起捕鱼的收获,烟火味十足,四周则飘满了咸湿的海风和浓浓的鱼腥味,沿岸停泊着众多船只和有钱人的游艇。

    金灿灿的阳光铺在湛蓝泛绿的海面上,古老的黄色楼栋倒映在水上,随风摇曳,组成了一副清晨美好的油画场景。

    鱼市的摊位上,躺着刚从海里捕获的大鱼,现宰现卖,被大卸八块后内脏随手往后一扔,便引来一群海鸥争食,清晨世俗的热闹独具一格。

    伊斯特穿梭在鱼贩和顾客之间,偶尔问问空闲的老头老太太,或是跟爱面子的大叔交流几句,却没有人知道猎人考试一事。他们只关心自己的海鲜能不能及时卖出去,生计之外的事情一概不感兴趣。

    伊斯特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像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小混混了,别人忙着赚钱的时候,自己则是在关心虚无缥缈的猎人考试,没有点上进心。

    “可是,这么大的诺肯市,我应该上哪儿找报名的地点?”

    伊斯特挠了挠后脑勺,离开了港口往城市里面的居住区走去。狭窄崎岖的古朴街道,星罗棋布艺术家工作室,时髦的手工店铺,精致的咖啡馆,古色古香的蓝色百叶窗房屋……处处充满了浪漫的生活气息。

    伊斯特选了一家文艺范的咖啡馆,要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趁着老板忙活的时候,借机问道:“老板你有听说过猎人考试吗?”

    冲调咖啡的老板,笑盈盈地说:“尊贵的客人,您来诺肯是打算参加猎人考试吗?”

    “喔?你知道?”伊斯特身子前倾,紧紧地看着老板。

    老板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然后将三明治和咖啡递给了伊斯特,才弯腰从台子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海报,说:“昨天就有猎人协会的过来派传单了,给客人您正好合适。”

    伊斯特赶紧接过海报,上面印了一个大大的猎人协会的标志,即两个“X”,下面标红的文字写的是:12月30日中午12点在伊夫堡集合,再乘船前往最终考试地点。

    “12月30日,不就是今天吗,距离中午12点,还剩一个小时,这样未免太巧了吧。”伊斯特心里难免有些怀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暗暗地观察店老板,问道:“请问那位派传单的人你认识吗,他现在在哪里?”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那个人。他放下传单就走了,没有多逗留一秒钟,连脸都来不及看清。”店老板摆弄着咖啡壶,十分自然的回答,一点也看不出有撒谎的痕迹。

    “是嘛,那这传单上的伊夫堡在什么位置呢?”

    “走出这条街,到了旧港码头,就能看见海上有一座小岛,岛上的城堡就是伊夫堡。”店老板如此回答。

    “好的,谢了。”

    伊斯特喝完咖啡,拿着三明治就走出咖啡店,一边吃着一边走回旧港码头。从港口望出去,海中耸立着一座四周岩石像劈刀似的灰蒙蒙的小岛,岩石上则矗立着一座三栋塔楼的城堡,那就是传单上交代的集合地点——伊夫堡。

    伊斯特乘船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这座小岛,只是那时天还蒙蒙黑,看不清,便没有多留意,现在看伊夫堡就觉得突兀了——为什么要在海上选一个小岛当集合地点,直接在码头集合不是更直接方便吗?

    没办法,不管是否有猫腻,他都必须登上小岛去看看,毕竟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了。他花了一点钱,请了一辆渔船载了自己过去。

    坐船途中,渔夫船长还十分热情地给伊斯特介绍伊夫堡的历史,原来这栋城堡不是贵族豪族那种富丽堂皇的城堡,而是一栋颇具历史的监狱,已经荒废多年。

    但是,出海讨生的渔夫都曾在深夜听过伊夫堡传来的哭声,十分悲惨,令人毛骨悚然。所以,伊夫堡就是个都市传说,跟学校地下有个乱葬岗差不多水平的胡扯。

    伊斯特对于都市传说一点兴趣都没有,尴尬的应付完热情的船长,就跳上了陡峭的小岛岩壁,像山羊一样蹦跳了三四下,越过了三十多米高的墙壁,成功登上小岛。

    “嗯?”

    伊斯特神经一紧,岛上的三栋塔楼里面藏有人,而且正在暗中观察伊斯特,也就是从伊斯特踏上小岛的第一秒开始,就被人盯上了。

    “十三,十四,十五……有十五个人在岛上,才十五个人参加猎人考试,未免也少了吧。还是说传单撒得不够广,发现的人太少了……这也不可能,我随便在一家咖啡店都能拿到传单,其他人也应该跟我差不多……真是处处有古怪。”

    伊斯特满怀的疑虑,盯上十个赤裸裸的偷窥目光,神情自若,脚步轻松地往塔楼方向走去。他都不用抬头去确认,就能够明显感觉到那十个人藏在塔楼的哪个位置。这便意味着这十个人的实力差劲,连躲藏都躲不好。

    他走向左边的塔楼,高大的铁门敞开,里面幽暗一片,废弃之地专有的霉味臭气扑面而来,走进一楼是一个广阔的空地,像是废弃的食堂,侧旁有两道楼梯转向二楼。

    咕噜、咕噜、咕噜……

    外面传来柴油船靠岸的声音,又有人来了。

    伊斯特立即登上楼梯,闪入了二楼,在昏暗之中选了一个小窗,闪身躲在了侧旁,往外面窥探。

    他马上就看见渔船离开了小岛,往旧港航行过去,紧接着就有两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汉子,登上小岛,径直走到了塔楼前。

    “西装男?”伊斯特对于穿西装的人,都快要有偏见了。

    “都出来吧,我们就是负责接送你们去参加猎人考试的工作人员。”左边的西装男,稍微壮高一些,他大概就是主要负责人吧。

    “工作人员?”伊斯特的关注点在这个词上面。

    “我的名字是卡尔,这位是我的搭档,他的名字是马亚。”西装男卡尔简单地介绍完自己的名字,抬起左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正是集合的时间。如果有人不愿意出来,我们将视为主动放弃考试。现在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和行动。”

    卡尔开始倒数了。

    嗖嗖嗖……

    像下饺子一样,十五个人从三栋塔楼的不同窗口跳了出来,落在地上,又彼此保持戒备和距离,谨慎地往前,站到了卡尔和马亚的面前。伊斯特悄无声息地跟在众人身后,站在了最外围,大部分人都没有留意他的出现。

    “一共是十六个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还要淘汰一部人。”卡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船票,在众人眼前晃了两下,“在这个岛上,藏了两张船票,只有找到它人,才能参加猎人考试。”

    “什么,还没报名呢就开始淘汰了?”

    “十六个人,只有两个名额?”

    “不,是最多只有两个名额。”

    “喂喂喂,这样子做,是不是太过分啊。”

    氛围一下子变了,那十五个人焦急了,有些人是不满,有些人是担忧,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

    “你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去找船票,还是在这里抱怨,投诉,都顺便你们。我再说一遍,只有拥有船票的人,才能参加猎人考试。”卡尔铁面无私,冷酷无情。

    那十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默契十足地开始了行动,全都匆匆忙忙跑回三栋塔楼,展开了地毯式搜查。

    伊斯特没有着急去找船票,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在两个西装男之间来回瞟看,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事情,竟是哼哼笑了两声。

    然后,他竟也不去找船票,就近找了一个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上去,安安静静地等待。他,这是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