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原来是替考
元旦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胡子安在工位上接通了赵如意的视频通话，映入眼帘的是白雪皑皑的熟悉校园。
胡天八月即飞雪。宣州地处塞外，算得上是胡地，大学在年尾才姗姗来迟，是较往年要晚了许多。
“下这么大的雪，你可得穿厚点。”胡子安恋爱脑也算用的恰到好处，见如意只拍雪景，却没拍到人，便主动表达了关切之情。
赵如意听后也觉得十分受用，切换了前置摄像头，将自己拍入画面之中。
“你这件新羽绒服很漂亮啊！”恋爱情商高的人这样说。
“导师带着实习，给甲方出了几篇设计，给了点劳务费，就买了一件。”赵如意将手机举高，尽量把自己的全身映入视频画面中。
“元旦放假怎么安排的啊？”胡子安略做欣赏，然后开口问道。
“在学校窝着呗。”赵如意撇撇嘴：“过了元旦马上就有三门课要考试，得赶紧好好准备了。”
“考完试就放假了？”
“嗯，考完就没什么别的事了，我定了车票，今年可以早点回家了。”如意脸上满溢喜悦。
“来找我吧。”胡子安试探道：“你放假这么早，还能多玩几天。”
“这不行，赶上春运就太麻烦了。”赵如意立刻就拒绝了。
“回不去就在我家过年嘛。”胡子安想了条不靠谱的方案。
赵如意没搭理男朋友，自顾自的走着路。
视频中的赵如意在白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艳，她拿着手机在雪后的校园内漫步，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雪挂在她身后交替出现，渐渐地，红晕爬满了脸颊，刘海和睫毛也被冻的泛起晶莹，口中吐出的白雾仿佛通过网络，将如意诱人的香气飘散到子安的身边。
“你快走两步，别冻坏了。”胡子安温柔道。
“今年雪天没有你牵手了。”赵如意突然煽情。
胡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回应，本想说一句“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但没说出口，改说了一句：“我给你寄双手套和暖手宝吧。”
赵如意没多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一阵风吹过，将雪挂吹落，正掉到如意的头发上。如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娇喝一声，忙抬手掸去头上的落雪，此时慌乱的神态被胡子安尽收眼底。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人走雪路了。”胡子安说道。
“你说什么？”赵如意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平静，没听清男友的煽情。
“我说你长得真漂亮。”
“死贫，我到教室了，就先不说了。”
挂断视频，胡子安从座位上站起来。办公室的供暖很不错，此时屋内的温度让人颇有种春季午后的感觉。
老金正仰在办公椅上看手机，于小帆则一手托腮，在半睡半醒间迷离。元旦假期前的工作日一时显得格外惬意。
假期里，子安过得很充实：陪了父母一天，把徐子川送到车站，剩下的时间都在看韩猛给他的书。
节后开工，单位的氛围也十分轻松，距离春节不到二十天，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对新年的憧憬中。韩队长也没有刻意安排工作，不过是上班、下班时各来办公室里转一圈，就一直呆在他的小套间里。
企业的负责人来办公室的频率增多了。有的企业负责人来了散一圈烟，放下几份礼盒；有的则是叫着邢于重或者是老金出去。
有一天门岗打来电话说有位企业的负责人来找胡子安，问能不能进院，胡子安一脸茫然的应允。一会儿工夫企业的负责人便进了办公室，来人是湖东县经开区一家企业的环保副总。
直到环保副总将胡子安叫出办公室，带到茶水间，胡子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春节快到了。
再生胶厂的金老板自然也出现在节前拜访的人群中，他叫着邢于重和胡子安下了楼。
“过年给两位老弟准备了点年货，你们把地址告诉我。”金老板说道：“感谢两位老弟的支持和帮助。”
邢于重捣了几下手机，对金老板说：“地址给你发手机上了。”
胡子安见邢哥行为自然，便有样学样，将家里的地址发到了金老板的手机上。
“晚上有空吗？有段时间没聚了。”金老板发出邀请。
邢于重转头看了看子安，问道：“小胡有时间吗？”
子安点点头。
见子安点了头，邢于重便接受了金老板的邀请。
金老板见二位答应赴约，笑容满面，说晚上开车来接，便告辞离开了。
一天下午刚上班，在小套间里午休完毕的韩猛走到胡子安身边，问道：“小胡，给你两本书看的怎么样了？”
见领导来询问学习进度，胡子安自信的回答道：“工作手册已经看完一遍了，题库正在看，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
“不错！小胡不错！下周一有个执法证考试，你这两天好好准备。”韩猛交待了下一步的任务。
“执法证考试？”胡子安此时心中狂喜，不想美事来的如此之快，但他却装出一副平淡的表情。
“对，老金、小邢也会参加，这两天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问问他们。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参加考试就行。”韩猛说道。
胡子安做梦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执法证，如今有这好机会，自然想要抓住，他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疯狂看书学习，把工作手册又看了一遍，题库也全部刷完。到了周一，胡子安利用上班前的空档也在背诵知识点。
大约到了九点，韩猛走到子安的工位旁边，将自己的身份证和一张准考证放到桌子上：“你拿着这个，替我去考个试。”
“替考？”胡子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今天要去趟企业，没有时间去考试，你去替我考一下。”韩猛回答的十分平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我这是年度复核，题目简单。”
胡子安没答话，看着眼前准考证照片上韩猛的笑容，喉咙突然哽了一下。
“我也给你问了，临时工考不了执法证。”韩猛见子安没反应，便解释了一下：“你就当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将来转正了随时能去考试啊。”
邢于重坐在子安对面，轻轻哼了一声。
子安听的真切，抽了一下鼻子，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好的韩队，我去给您考一下。”
“你放心啊，监考松的很，不会查作弊、替考的。”韩猛见子安答应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心里负担啊！”
胡子安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睛也湿润了，直到邢于重唤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小胡，走了，考试去了。”邢于重走过来，拍了拍子安的肩膀：“老金开车，咱们仨一块儿去。”
胡子安应了一声，低头抹了一把脸，将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和准考证装进了兜里。
他甚至忘了怎么进的考场，怎么作答的试卷，怎么回到的家。他感觉今天这具身体完全被某种力量占据了，没有思维，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只是一个工具人。
子安瘫到床上，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天花板灯罩上不停闪烁的装饰灯，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和其他人一样，再也不要低人一等了。
胡天八月即飞雪。宣州地处塞外，算得上是胡地，大学在年尾才姗姗来迟，是较往年要晚了许多。
“下这么大的雪，你可得穿厚点。”胡子安恋爱脑也算用的恰到好处，见如意只拍雪景，却没拍到人，便主动表达了关切之情。
赵如意听后也觉得十分受用，切换了前置摄像头，将自己拍入画面之中。
“你这件新羽绒服很漂亮啊！”恋爱情商高的人这样说。
“导师带着实习，给甲方出了几篇设计，给了点劳务费，就买了一件。”赵如意将手机举高，尽量把自己的全身映入视频画面中。
“元旦放假怎么安排的啊？”胡子安略做欣赏，然后开口问道。
“在学校窝着呗。”赵如意撇撇嘴：“过了元旦马上就有三门课要考试，得赶紧好好准备了。”
“考完试就放假了？”
“嗯，考完就没什么别的事了，我定了车票，今年可以早点回家了。”如意脸上满溢喜悦。
“来找我吧。”胡子安试探道：“你放假这么早，还能多玩几天。”
“这不行，赶上春运就太麻烦了。”赵如意立刻就拒绝了。
“回不去就在我家过年嘛。”胡子安想了条不靠谱的方案。
赵如意没搭理男朋友，自顾自的走着路。
视频中的赵如意在白色背景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娇艳，她拿着手机在雪后的校园内漫步，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雪挂在她身后交替出现，渐渐地，红晕爬满了脸颊，刘海和睫毛也被冻的泛起晶莹，口中吐出的白雾仿佛通过网络，将如意诱人的香气飘散到子安的身边。
“你快走两步，别冻坏了。”胡子安温柔道。
“今年雪天没有你牵手了。”赵如意突然煽情。
胡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回应，本想说一句“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但没说出口，改说了一句：“我给你寄双手套和暖手宝吧。”
赵如意没多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一阵风吹过，将雪挂吹落，正掉到如意的头发上。如意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娇喝一声，忙抬手掸去头上的落雪，此时慌乱的神态被胡子安尽收眼底。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人走雪路了。”胡子安说道。
“你说什么？”赵如意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平静，没听清男友的煽情。
“我说你长得真漂亮。”
“死贫，我到教室了，就先不说了。”
挂断视频，胡子安从座位上站起来。办公室的供暖很不错，此时屋内的温度让人颇有种春季午后的感觉。
老金正仰在办公椅上看手机，于小帆则一手托腮，在半睡半醒间迷离。元旦假期前的工作日一时显得格外惬意。
假期里，子安过得很充实：陪了父母一天，把徐子川送到车站，剩下的时间都在看韩猛给他的书。
节后开工，单位的氛围也十分轻松，距离春节不到二十天，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对新年的憧憬中。韩队长也没有刻意安排工作，不过是上班、下班时各来办公室里转一圈，就一直呆在他的小套间里。
企业的负责人来办公室的频率增多了。有的企业负责人来了散一圈烟，放下几份礼盒；有的则是叫着邢于重或者是老金出去。
有一天门岗打来电话说有位企业的负责人来找胡子安，问能不能进院，胡子安一脸茫然的应允。一会儿工夫企业的负责人便进了办公室，来人是湖东县经开区一家企业的环保副总。
直到环保副总将胡子安叫出办公室，带到茶水间，胡子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春节快到了。
再生胶厂的金老板自然也出现在节前拜访的人群中，他叫着邢于重和胡子安下了楼。
“过年给两位老弟准备了点年货，你们把地址告诉我。”金老板说道：“感谢两位老弟的支持和帮助。”
邢于重捣了几下手机，对金老板说：“地址给你发手机上了。”
胡子安见邢哥行为自然，便有样学样，将家里的地址发到了金老板的手机上。
“晚上有空吗？有段时间没聚了。”金老板发出邀请。
邢于重转头看了看子安，问道：“小胡有时间吗？”
子安点点头。
见子安点了头，邢于重便接受了金老板的邀请。
金老板见二位答应赴约，笑容满面，说晚上开车来接，便告辞离开了。
一天下午刚上班，在小套间里午休完毕的韩猛走到胡子安身边，问道：“小胡，给你两本书看的怎么样了？”
见领导来询问学习进度，胡子安自信的回答道：“工作手册已经看完一遍了，题库正在看，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
“不错！小胡不错！下周一有个执法证考试，你这两天好好准备。”韩猛交待了下一步的任务。
“执法证考试？”胡子安此时心中狂喜，不想美事来的如此之快，但他却装出一副平淡的表情。
“对，老金、小邢也会参加，这两天有什么不会的你可以问问他们。到时候你们一起去参加考试就行。”韩猛说道。
胡子安做梦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执法证，如今有这好机会，自然想要抓住，他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疯狂看书学习，把工作手册又看了一遍，题库也全部刷完。到了周一，胡子安利用上班前的空档也在背诵知识点。
大约到了九点，韩猛走到子安的工位旁边，将自己的身份证和一张准考证放到桌子上：“你拿着这个，替我去考个试。”
“替考？”胡子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今天要去趟企业，没有时间去考试，你去替我考一下。”韩猛回答的十分平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我这是年度复核，题目简单。”
胡子安没答话，看着眼前准考证照片上韩猛的笑容，喉咙突然哽了一下。
“我也给你问了，临时工考不了执法证。”韩猛见子安没反应，便解释了一下：“你就当检验一下你的学习成果，将来转正了随时能去考试啊。”
邢于重坐在子安对面，轻轻哼了一声。
子安听的真切，抽了一下鼻子，咽了一口唾沫，开口道：“好的韩队，我去给您考一下。”
“你放心啊，监考松的很，不会查作弊、替考的。”韩猛见子安答应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有心里负担啊！”
胡子安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睛也湿润了，直到邢于重唤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小胡，走了，考试去了。”邢于重走过来，拍了拍子安的肩膀：“老金开车，咱们仨一块儿去。”
胡子安应了一声，低头抹了一把脸，将不属于自己的身份证和准考证装进了兜里。
他甚至忘了怎么进的考场，怎么作答的试卷，怎么回到的家。他感觉今天这具身体完全被某种力量占据了，没有思维，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只是一个工具人。
子安瘫到床上，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渐渐平静下来。看着天花板灯罩上不停闪烁的装饰灯，暗暗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和其他人一样，再也不要低人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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