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预告
海圆历1510年，3月16日，晨。
此时距离阿尔诺的庄园的宴会。
还有3天。
……
在德斯贸易公司总部，发生仓库爆炸事件的第二天清晨。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色匆匆的推门走入前厅，环视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马鲁尔侯爵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此时，先他一步到场的拉尔宾子爵，适时的出现在他身旁，脸色平静的说道：
“昨天晚上十一点前后，一楼后方的仓库，发生了原因未知的爆炸，并引起了剧烈的火灾。
蔓延的火势，一直到大约凌晨两点才被扑灭，仓库中绝大部分的货物都被烧毁，但并没有出现人员的伤亡。”
“火灾什么的怎样都好！”
指着完全变了模样的大厅与阶梯，侯爵发福的脸涨得通红。
紧握着的双拳指节发白，强烈的愤怒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想知道的……是我现在所看到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从齿缝间漏出的怒火，随后，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愤怒到了极点的声音，让周围原本还有说有笑的贵族们噤若寒蝉，生怕因为弄出什么动静而被发狂的侯爵迁怒。
对马鲁尔侯爵的愤怒，站在他身旁的拉尔宾子爵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在整座总部大楼中，马鲁尔侯爵最满意的地方，就是那条直通到顶层办公室门口的五层楼梯——因为那是他亲自设计的。
而现在，整座楼梯间内，不论是栏杆，墙壁还是柱子，都被贴满了如大字报般的黑红纸片。
在这些纸片上，用从报纸上剪下的字体，拼成了一份经典的犯罪预告——
【卑鄙的阿尔诺德-马鲁尔侯爵，感谢您诚挚的邀请，我将于宴会的当晚登门拜访，取走背负有国王之名的宝石。——Joker】
“可恶……岂有此理！！”
从地上捡起一张有报纸般大小的预告，侯爵脸上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脖子上蔓延。
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煮熟的虾子。
“那些预告，好像是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印的，今天早上清点的时候，有员工发现打印机用的纸全用光了，恐怕……”
面无表情的拉尔宾子爵依然冷静，条理清晰的梳理着细枝末节的信息。
但马鲁尔侯爵，此时可没心情来听这些。
“闭嘴！！”
怒火中烧的侯爵大喝一声，他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瞪向拉尔宾子爵：
“安全部的人呢？你的部下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花那么多钱雇佣你们！你怎么能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平日里贵族的斯文与风度，在这一刻全都被侯爵给扔在了脑后。
怒火攻心的他，如泼妇般向拉尔宾宣泄起自己的怒火。
“他们都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大人。”
没有在意侯爵话中明显的指责，拉尔宾不卑不亢的向马鲁尔侯爵说道：
“十二名安全部精锐，全员重伤入院，伤势最重的需要半年才能痊愈。”
“重伤？什么嘛，没有死啊？”
宣泄后稍微冷静了一些的马鲁尔侯爵，粗暴撕碎了手中的预告，随后他语气冰冷的说道：
“回去后和36号军营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把这些废物，全都给我送到‘那座岛’上去。”
“什……为什么？”
毫不讲理的命令，让拉尔宾愣了一下，嘴边的疑问还未经过大脑，就先本能的说出了口。
但这句话刚一出口，他就感觉后悔了。
“为什么？因为这些贱民都犯下了罪！”
扔下手中的最后一张纸片，马鲁尔额头有青筋暴起，语气中充满了对他口中贱民们的厌恶与愤怒：
“既然从我的手里拿钱，那就要用生命来保护我财产的安全！
而现在，他们既没能保护我的财产，还不知廉耻的活在这个世上，这难道不就是他们最大的罪过吗？”
蛮不讲理的发言，让拉尔宾的脸部抽搐了一下。
他本能的想对此进行反驳，但横亘在心头的无形障碍，最终让他只张了张嘴，便将所有辩驳的话都咽了回去。
“怎么？”
没得到回答的马鲁尔侯爵，冷冷的向拉尔宾看去：
“难不成你在同情那些贱民吗？”
马鲁尔侯爵并不奇怪，拉尔宾会对贱民抱有同情。
毕竟这家伙过世的妻子，就是毫无身份的贱民之一。
这若是在平时，他倒不介意迎合拉尔宾的情绪，以更好的让对方为自己服务。
毕竟拉尔宾的确很有能力。
但现在，他却没那个心情。
那些没能守护好他财产的无能贱民，他现在只想看到他们受苦，然后去死。
“别忘了拉尔宾，他们可是你的部下，还是说……”
眼神森冷的扫了拉尔宾一眼，马鲁尔侯爵的语气中，充满了浓烈的威胁：
“你想替那些贱民。去‘那座岛’上偿还他们所欠下的责任吗？”
“……我马上去办。”
察觉到侯爵视线的拉尔宾呼吸一滞，他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服从侯爵的命令。
但当他接下命令的同事，一股空洞的无力感，也隐隐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很好。”
得到了回答的侯爵收回视线，平淡的语气，像是刚刚从衣襟上拍走一只虫子般随意。
“现在和我说说，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是。”
拉尔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在胸中翻涌的情绪，随后缓缓的叙述起他所收集到的信息：
“昨晚十一点前后，一楼后方的仓库爆炸起火，负责值夜的社员一边向城市灭火队求援，一边试图扑灭仓库的火势，但收效甚微，只能起到延缓火势的作用。
之后大约凌晨两点，在赶来城市灭火队的帮助下，成功将仓库中燃起的火势扑灭。
最终，仓库中储存的商品全部烧毁，但并没有产生人员的伤亡。
至此，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结束。
但在第二天早晨七点，霍兰德尔男爵在正面的楼梯间内发现，值夜的十二名安全部社员重伤昏迷，并且在整个楼梯间内，都被张贴了大量的预告函。
通过预告信的落款，基本可以确定，昨晚这一系列的事件，全都是Joker所为。”
“七点？为什么没人早一点发现情况？”
听完拉尔宾叙述的马鲁尔侯爵，满脸不快的对拉尔宾质问道。
面对马鲁尔侯爵的质问，拉尔宾脸色不变，语气沉静的对侯爵解释道：
“因为没有人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并且一楼正门的圆厅和五层楼梯间，向来是只有贵族才能进入的区域。”
而贵族，可不会一整晚都留在公司。
那是平民们该干的活。
“……”
完全无法辩驳的合理解释，让马鲁尔侯爵脸色难看的沉默了一下，最终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
——平民不得从大门进入圆厅，不得使用五层阶梯的规矩，这可是侯爵自己定的。
憋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的侯爵再次抬头，扫了眼被贴满行动预告的楼梯间。
这一眼，让马鲁尔侯爵刚平静下一些的怒火，再次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
如野火般燃烧的愤怒，让他不大的双眼一片通红，整个人像一座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般喘着粗气，瞋目切齿的咒骂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该死的Joker……”
然而，此时的他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了。
一切都要等三天之后的宴会。
绝对要抓住他！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已经和开拓地的独立经营权无关了！
这是私人恩怨！！
脑海中疯狂的转动着这些念头，马鲁尔侯爵一边如牛般剧烈喘息，一边从牙缝中对拉尔宾挤出命令：
“三天后……三天后的宴会上！你必须要给我抓住那个该死的小偷！绝不允许失手！明白了吗？！”
“安心吧大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面对愤怒得近乎发狂的侯爵，拉尔宾一脸从容的微微躬身，言语中满是胜券在握的味道。
只是他的眼神，却隐隐的有些失焦。
似乎已经把思维，飘飞飘到了别处。
……
此时距离阿尔诺的庄园的宴会。
还有3天。
……
在德斯贸易公司总部，发生仓库爆炸事件的第二天清晨。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行色匆匆的推门走入前厅，环视着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马鲁尔侯爵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此时，先他一步到场的拉尔宾子爵，适时的出现在他身旁，脸色平静的说道：
“昨天晚上十一点前后，一楼后方的仓库，发生了原因未知的爆炸，并引起了剧烈的火灾。
蔓延的火势，一直到大约凌晨两点才被扑灭，仓库中绝大部分的货物都被烧毁，但并没有出现人员的伤亡。”
“火灾什么的怎样都好！”
指着完全变了模样的大厅与阶梯，侯爵发福的脸涨得通红。
紧握着的双拳指节发白，强烈的愤怒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我想知道的……是我现在所看到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从齿缝间漏出的怒火，随后，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愤怒到了极点的声音，让周围原本还有说有笑的贵族们噤若寒蝉，生怕因为弄出什么动静而被发狂的侯爵迁怒。
对马鲁尔侯爵的愤怒，站在他身旁的拉尔宾子爵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在整座总部大楼中，马鲁尔侯爵最满意的地方，就是那条直通到顶层办公室门口的五层楼梯——因为那是他亲自设计的。
而现在，整座楼梯间内，不论是栏杆，墙壁还是柱子，都被贴满了如大字报般的黑红纸片。
在这些纸片上，用从报纸上剪下的字体，拼成了一份经典的犯罪预告——
【卑鄙的阿尔诺德-马鲁尔侯爵，感谢您诚挚的邀请，我将于宴会的当晚登门拜访，取走背负有国王之名的宝石。——Joker】
“可恶……岂有此理！！”
从地上捡起一张有报纸般大小的预告，侯爵脸上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脖子上蔓延。
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煮熟的虾子。
“那些预告，好像是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印的，今天早上清点的时候，有员工发现打印机用的纸全用光了，恐怕……”
面无表情的拉尔宾子爵依然冷静，条理清晰的梳理着细枝末节的信息。
但马鲁尔侯爵，此时可没心情来听这些。
“闭嘴！！”
怒火中烧的侯爵大喝一声，他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瞪向拉尔宾子爵：
“安全部的人呢？你的部下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花那么多钱雇佣你们！你怎么能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平日里贵族的斯文与风度，在这一刻全都被侯爵给扔在了脑后。
怒火攻心的他，如泼妇般向拉尔宾宣泄起自己的怒火。
“他们都尽到了自己的职责，大人。”
没有在意侯爵话中明显的指责，拉尔宾不卑不亢的向马鲁尔侯爵说道：
“十二名安全部精锐，全员重伤入院，伤势最重的需要半年才能痊愈。”
“重伤？什么嘛，没有死啊？”
宣泄后稍微冷静了一些的马鲁尔侯爵，粗暴撕碎了手中的预告，随后他语气冰冷的说道：
“回去后和36号军营那边沟通一下，让他们把这些废物，全都给我送到‘那座岛’上去。”
“什……为什么？”
毫不讲理的命令，让拉尔宾愣了一下，嘴边的疑问还未经过大脑，就先本能的说出了口。
但这句话刚一出口，他就感觉后悔了。
“为什么？因为这些贱民都犯下了罪！”
扔下手中的最后一张纸片，马鲁尔额头有青筋暴起，语气中充满了对他口中贱民们的厌恶与愤怒：
“既然从我的手里拿钱，那就要用生命来保护我财产的安全！
而现在，他们既没能保护我的财产，还不知廉耻的活在这个世上，这难道不就是他们最大的罪过吗？”
蛮不讲理的发言，让拉尔宾的脸部抽搐了一下。
他本能的想对此进行反驳，但横亘在心头的无形障碍，最终让他只张了张嘴，便将所有辩驳的话都咽了回去。
“怎么？”
没得到回答的马鲁尔侯爵，冷冷的向拉尔宾看去：
“难不成你在同情那些贱民吗？”
马鲁尔侯爵并不奇怪，拉尔宾会对贱民抱有同情。
毕竟这家伙过世的妻子，就是毫无身份的贱民之一。
这若是在平时，他倒不介意迎合拉尔宾的情绪，以更好的让对方为自己服务。
毕竟拉尔宾的确很有能力。
但现在，他却没那个心情。
那些没能守护好他财产的无能贱民，他现在只想看到他们受苦，然后去死。
“别忘了拉尔宾，他们可是你的部下，还是说……”
眼神森冷的扫了拉尔宾一眼，马鲁尔侯爵的语气中，充满了浓烈的威胁：
“你想替那些贱民。去‘那座岛’上偿还他们所欠下的责任吗？”
“……我马上去办。”
察觉到侯爵视线的拉尔宾呼吸一滞，他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服从侯爵的命令。
但当他接下命令的同事，一股空洞的无力感，也隐隐的涌上了他的心头。
“很好。”
得到了回答的侯爵收回视线，平淡的语气，像是刚刚从衣襟上拍走一只虫子般随意。
“现在和我说说，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是。”
拉尔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在胸中翻涌的情绪，随后缓缓的叙述起他所收集到的信息：
“昨晚十一点前后，一楼后方的仓库爆炸起火，负责值夜的社员一边向城市灭火队求援，一边试图扑灭仓库的火势，但收效甚微，只能起到延缓火势的作用。
之后大约凌晨两点，在赶来城市灭火队的帮助下，成功将仓库中燃起的火势扑灭。
最终，仓库中储存的商品全部烧毁，但并没有产生人员的伤亡。
至此，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已经结束。
但在第二天早晨七点，霍兰德尔男爵在正面的楼梯间内发现，值夜的十二名安全部社员重伤昏迷，并且在整个楼梯间内，都被张贴了大量的预告函。
通过预告信的落款，基本可以确定，昨晚这一系列的事件，全都是Joker所为。”
“七点？为什么没人早一点发现情况？”
听完拉尔宾叙述的马鲁尔侯爵，满脸不快的对拉尔宾质问道。
面对马鲁尔侯爵的质问，拉尔宾脸色不变，语气沉静的对侯爵解释道：
“因为没有人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并且一楼正门的圆厅和五层楼梯间，向来是只有贵族才能进入的区域。”
而贵族，可不会一整晚都留在公司。
那是平民们该干的活。
“……”
完全无法辩驳的合理解释，让马鲁尔侯爵脸色难看的沉默了一下，最终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
——平民不得从大门进入圆厅，不得使用五层阶梯的规矩，这可是侯爵自己定的。
憋着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的侯爵再次抬头，扫了眼被贴满行动预告的楼梯间。
这一眼，让马鲁尔侯爵刚平静下一些的怒火，再次不受控制的燃烧起来。
如野火般燃烧的愤怒，让他不大的双眼一片通红，整个人像一座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的火山般喘着粗气，瞋目切齿的咒骂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该死的Joker……”
然而，此时的他除了愤怒，什么都做不了。
一切都要等三天之后的宴会。
绝对要抓住他！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已经和开拓地的独立经营权无关了！
这是私人恩怨！！
脑海中疯狂的转动着这些念头，马鲁尔侯爵一边如牛般剧烈喘息，一边从牙缝中对拉尔宾挤出命令：
“三天后……三天后的宴会上！你必须要给我抓住那个该死的小偷！绝不允许失手！明白了吗？！”
“安心吧大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面对愤怒得近乎发狂的侯爵，拉尔宾一脸从容的微微躬身，言语中满是胜券在握的味道。
只是他的眼神，却隐隐的有些失焦。
似乎已经把思维，飘飞飘到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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