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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爆息丹

    “我看你是想死!”大长老脸色难看至极,莫浅昔是千隐宗主的女儿,要是就这么死了,恐怕他也是难逃一劫。

    白亦殇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完全不把大长老当一回事,语气淡然道:“大长老可要息怒啊,小爷我也是爱莫能助,要不带你去找找,或许还能有个渣拿去下葬。”

    大长老一听这话气的胡子直翘,抬手一团灵火猛然打向台上的白亦殇。

    火焰夹杂着劲风袭击过来,灼热的气浪铺面,似乎要将空气都给烧成灰烬。

    白亦殇一动不动,气定神闲。

    随着他一声嗤笑,那火焰竟直直停下,颤抖几下后砰的一声爆开,顿时烟雾四起。

    大长老震惊住了,他好歹也是金丹二阶的实力,即使白亦殇比他高两阶,也不可能轻易挡下他的全力一击。

    而站在白亦殇主位旁边的楚先则默默收回左手,穿过面具,他那不屑的眼神正正落在大长老身上。

    金丹二阶又怎么样,在他这个妖孽的逆天空间能力上不值一提。

    我站在另一边负手而立,只是抱着看戏的态度。

    但楚先能轻易接住这一击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他不过是自己修习了一部完整的好功法,就能在金丹碾压比自己高一个小境界的人。

    那么我这个拥有两个顶级妖孽资质叠加的人,岂不是可以媲美金丹后期了?

    如此一来,对于往后的路途发展,我不禁有些期待。

    “宗主派我来要人,如果老夫回不去,北芥门可不会再跟你讲道理了!”大长老见势不对,转而开始威胁起来。

    听到这带着威胁的话语,白亦殇冷笑道:“怎么,打不过就要叫长辈?大长老的无赖作风,小爷我今天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只可惜了你这话可起不了什么作用,杀莫浅昔一个也是杀,多杀你一个也不碍事。”

    他说着轻轻一招手,那些站在厅里的寨人立刻拔剑,蓄势待发。

    “你要是敢动手,老夫就给你们来个鱼死网破!”

    大长老开始惊慌起来,一边后退一边举着一颗不知名的丹药,对着逼上来众人大喊着。

    “是爆息丹。”我凝重开口,声音传到白亦殇和楚先耳里,他们随即看向我,似乎十分不解。

    但此刻我也来不及解释,抬手就要将那丹药摄取过来。

    大长老自然是感觉到了,深知自己不可能阻止,一咬牙竟然直接将丹药引爆!

    嘭!

    瞬间无数血色气息爆开,犹如岩浆炸裂,迸溅到那几个寨人身上,血花飞溅。

    听着那些门人的惨叫声,白亦殇也顾不得太多,脚下发力,几步下台冲进血色雾气里就要救人。

    我瞳孔骤缩,迅速发动猎空,将他从雾气里拉出来。

    “别犯傻,那些东西会毁了你的经络的!”

    “可那些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师父!我怎么能放任不管!?”

    白亦殇挣扎着,嗓音嘶哑。

    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些人我何尝不想救,但他们离得太近,要是用猎空拉回,万一接触到那血雾,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如果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经络尽毁至死,会给白亦殇留下多大的愧疚,难保不出心魔。

    他们既不能沾,那就只能我上了。

    “楚先,你看好白亦殇,我去救。”

    “什么?”楚先本也是一脸的焦急,但一听我要去冒险,他直接愣住了。

    白亦殇也不可思议的抬起头,转而看向了那些在浓雾里痛苦挣扎的身影,只一瞬便抓住我道:“不,师父,要去也是我去,您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能……”

    “可若不救,那便是你永远的遗憾。”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再次转头看向了楚先道,

    “看好白亦殇,你是师兄,不能跟他一样冲动。”

    我说着疾步走到浓雾的前,对着那些人影发动猎空。

    第一个被我就出来的就是早上来禀报的寨人,他的面部全是混杂着血液的爆息丹残渣,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那些伤口此刻将他灼烧的痛不欲生。

    我毫不犹豫的拿出之前那件云纹衣,草草给他擦一下便再次抬手催动猎空。

    两个,三个,四个……

    随着被救出的人越多,我身上沾染的血雾也多了起来。

    虽然身上的金镌衣起到了不少的防御作用,但面上和手上却是如同被上千只蚂蚁啃食一般。

    不像是灼烧,就是那种细细的针刺痛感,异常的折磨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痛感会随着我手上的经络一点点蚕食进我的臂膀里,甚至有向心脏那里侵蚀的倾向。

    我蹙眉催动圣魂印,它立刻运转起来,开始吞噬那些侵入我左臂内的爆息血雾。

    然而刚开始我就痛的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就好像是用刀在刮!?

    疼痛之下,我猛然脱力,手中正在发动的猎空猛然断了,连正要救起的寨人也直接从空间掉落,摔下后叫的更加凄惨。

    白亦殇和楚先一直注意我的情况,看我半跪在地上捂着左臂颤抖,他们也是乱了方寸。

    “师父!你怎么样了!?”白亦殇大声询问,抬脚便要下台。

    “别过来!”我咬牙,转头看向他低吼道。

    白亦殇被震得愣了一下,看着眸子血红,脸色惨白的我,慢慢握紧双拳,接下来走的每一步更加坚定起来。

    我心急如焚,这孩子,太倔了。

    然而就在白亦殇即将要碰到那血雾的瞬间却消失了,再看台上,竟是被楚先按在了手下。

    “师父所做的都是为了你,也有他自己的道理,你若真心愧疚,就别添乱了!”

    楚先几乎是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来的,他在尽力保持冷静。

    我心里不禁一松,看着眼眶微红的楚先,我由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这孩子没白养。

    白亦殇本在挣扎,但看我和楚先之间这般默契,他蓦然沉寂下来,随后哽咽道:“师父,您别救了,我不在意了,真的……”

    我摇了摇头没回答,只是停了圣魂印的运转,专心救人。

    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完。

    缓了一会儿后,那股剧痛褪去,我重新发动猎空,将最后几个人救起。

    看着躺在地上还在痛苦的呜咽惨叫的众人,我后退几步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那血雾已然侵蚀遍了我整个臂膀,就算我想发动猎空也是不可能了。

    我的左臂,暂且算是废了。

    从圣魂印那里得知,这爆息丹是用百人的献祭加上魔气炼制而成,作用就是灼烧经络,阻碍灵气运转,而且这些血雾就如附骨之疽一样,除非刮下来,否则是消不掉的。

    而且,按照品阶,这个爆息丹不过是个三品灵丹,连丹纹都没有,若是换做高阶的,估计除了有圣魂印的我,没人能抗下了。

    这个等阶的爆息丹所形成的血雾范围不广,持续的时间却有一个时辰之久,若是不救这些人,任由侵蚀一个时辰就足以让他们死去了。

    坐在地上恢复了一会儿,我便催动圣魂印继续清理那些残留的血雾,那熟悉的剧痛瞬间贯穿左臂,开始漫延全身。

    头上的冷汗立即就出来了,我咬牙坚持,尽量不表现出异常,让那两个孩子担心。

    一个时辰后,我的衣襟都快被冷汗浸湿了,好在没白遭罪,左臂已经能轻微发力,只是想运转灵气的话可能有点难。

    看着白亦殇和楚先跑过来,我也断了圣魂印的运转。

    “师父,你怎么样了?”白亦殇半跪下来,顺势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就要试探脉络。

    我避开他,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故作轻松道:“放心吧,为师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没事?”白亦殇低下头,自责道,“都是我的错。”

    “好了,别在这自责了,快去看看那些寨人,但小心别碰到他们的血。”

    听到我的提醒,白亦殇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一大片人,点了点头就去查看还有多少活着的。

    楚先却没有动,依旧半跪在我面前,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有多难受,刚开始他明明可以阻止我去救人,明明可以不管白亦殇犯傻来带我离开。

    但他为了自己作为师兄的职责,违背自己的真心来做所谓明智的选择。

    “师父,我……”

    “你做的很好。”我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夸赞道,“明智,沉稳,成熟,你真正成长了,没辜负为师的信任。”

    楚先抬起头,眸中情绪复杂万分,但半晌后还是道:“是,徒儿明白。”

    “去吧,帮白亦殇一起看看地上的那些人,还有活着的没有。”

    “好。”

    他点头,转身去忙碌了。

    我看着他带着许多落寞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

    明知道着样是对楚先的不公平,但我却还是这样选择了。

    我能放任白亦殇,却要求楚先付出所谓成长的代价。

    可我没办法,就像今天这种情况,必须有第二人主持大局,保证他们的安全。

    所以,我很需要这个大师兄。

    这个名头不仅是我这个做师父给他的权利和信任,更是一个枷锁。

    但也不是百害无一利,至少对于他本身而言是好的,能制约他的心性,稳定他的时空修炼。

    强者的路总是崎岖的,充满磨难的,而越是强的,磨难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