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期将至
看到这一幕，席德眼神中的担忧也不免带上了一丝厌恶，那黑泥一般的物质让人心理和生理上都极其不适。
“你知道四大超凡学派都精通哪个领域吗？”没有直接回答席德的问题，罗耶穿上衣服后反而开始了提问。
当然，他也没指望席德能回答出来，于是便自己解答。
“天启学派，你已经知道了，专精灵魂，一切和精神思维有关的内容都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原罪学派，与天启相反，专攻身体素质的提高。”
“元素学派涉及的内容则是对构成世界物质的掌控。”
“而圣言教派，精通幻想造物。”
“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出现了光。对圣言教派来说，物质的现实可能会被各种各样的原因磨损，但坚定不移的意志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改变。”
罗耶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巨大空洞：“这是十年前圣裁时留下的痕迹，当时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在这十年间，剩余的裁决之力仍在每时每刻的摧毁我的身体，最终伤痕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我早就应该死了，但因为一些原因，我还是坚持活到了现在。”
他指了指身上的一些纹路，那和伤痕并不一样：“这些是我勾画的同调阵，能够暂时压制裁决之力，要不然我可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伤口里的这些东西……”
罗耶看了看那仿佛黑泥一样的物质。
“这些应该是恶魔留在我身上的，有趣的是，它们在我想起恶魔之后才出现的。”
“值得好好研究一下，等有什么结论在和他们说吧。”
席德一直冷冷地听着罗耶的叙述，直到现在才开口：“那你呢？”
后者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快死了。”
席德气到发笑：“这就是你说的离开吗？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你难道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去死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那我当成是你养的宠物吗？”
他确实非常生气，席德一直知道罗耶对他有所隐瞒，但他对后者的信任足以让他忽视这些问题，所以两人认识十年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罗耶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过去。
愤怒的同时，挫败与无力感也油然而生，他以为自己和罗耶是朋友，但现在他开始怀疑是否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罗耶摇了摇头：“你是我的救赎。”
“记得我以前说的吗？超凡的世界从来都不美好，尤其是对你来说。”
席德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尤其是我？”
“因为你蠢。”罗耶说话毫不客气：“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蠢。”
“我蠢在相信爱与希望，而你蠢在以为自己可以靠努力掌握超凡之力。”
“让你真正接触超凡，恐怕没几天就连骨头都被人吃了。”
席德的眼角跳了几下，虽然罗耶说他蠢，但他还是能听出罗耶的言外之意。
“你对他们隐藏了什么？”
罗耶摇了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是我私人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和我也不能说？”
“接触太多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已经沉陷泥潭，但至少要拦住你，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你呢罗耶？你怎么办？”席德眼睛发红，揪住罗耶的衣服领口，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
你就这么安心去死吗？你就不需要被拯救吗？
罗耶的眼神平静，无悲无喜：“你也看到我的样子了，无药可救，最多还能再撑半年，能让我达成目标后平静地死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如果你愿意的话还能活下来的吧？”
虽然是疑问，但席德很确信问题的答案，而罗耶也用沉默回答了他。
“为什么不愿意活下来？就因为那些死去的人吗？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你的过错，至少不是你的本意，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惩罚自己？”
罗耶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无论如何，他们的死亡都和我密切相关，这是我无法逃避的责任。”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是罗耶对自己的惩罚。在这十年里，他每天都活在疼痛和内疚之中，无论是哪方面都已经到了极限，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而且我的死亡不仅仅是为了死去的人，还有因为我的错误而遭受惩罚的其他人。”
“我们认识了十年，但我在教廷山上待了十八年，我在那里也有老师、朋友，他们有的人因为我的行为而被牵连、有的试图为我求情而被禁闭、更多的是因为我而被他人非议。”
罗耶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十年前，我侥幸在圣裁中存活下来，他们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去向教皇求情，最终在我体内留下禁制，余生不能再使用圣言教派的超凡之力，并且不能再接近教廷山。”
“一旦我违反了规则，不仅是我要被抓回教廷，其他为我求情担保的人也同样要接受审判。”
“而源于圣言教派的超凡之力，也只能用相应的方法才能解除，我不能为了自己活下去而让其他人来承担责任。”
席德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十年了，他们还不能放过你吗？”
“谈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罗耶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许不适，但已经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
换好衣服，罗耶准备回到“教堂”。离开前，看着欲言又止的席德，他还是笑了笑：“我的未来早已注定，而我也对那一天的到来满怀期待。”
席德却没有直接回应，他知道罗耶的想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改变，只能慢慢改变他的想法。
……
回到“教堂”的罗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过去，不想被人发现，但是在别人知道后他却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一样。
他想到了席德的话。
活下去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只是想要清除体内的圣裁之力就要用到圣言教派的超凡能力，体内的禁制也会发出信号，自己会被带回教廷山，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考虑这么多了。
罗耶摘下手套，看着身体上流淌的黑色物质。
在他想起恶魔的事情后，不仅出现了这些黑泥，体内的裁决之力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活跃，两种力量开始疯狂地对抗，侵蚀他的身体。
这是否说明圣言教派的超凡能力能够对付恶魔呢？
霍金斯的假设现在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万一恶魔真的被召唤出来了呢？
罗耶远比他人更害怕这件事的发生，其他人只是从他的口中听说召唤恶魔的严重后果，只有他自己才亲眼看到过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如果圣言教派真的能够对付恶魔，说不定就能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想着想着，疲倦再次涌了上来，罗耶就这样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你知道四大超凡学派都精通哪个领域吗？”没有直接回答席德的问题，罗耶穿上衣服后反而开始了提问。
当然，他也没指望席德能回答出来，于是便自己解答。
“天启学派，你已经知道了，专精灵魂，一切和精神思维有关的内容都是他们研究的对象。”
“原罪学派，与天启相反，专攻身体素质的提高。”
“元素学派涉及的内容则是对构成世界物质的掌控。”
“而圣言教派，精通幻想造物。”
“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出现了光。对圣言教派来说，物质的现实可能会被各种各样的原因磨损，但坚定不移的意志不会因为任何因素改变。”
罗耶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巨大空洞：“这是十年前圣裁时留下的痕迹，当时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在这十年间，剩余的裁决之力仍在每时每刻的摧毁我的身体，最终伤痕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我早就应该死了，但因为一些原因，我还是坚持活到了现在。”
他指了指身上的一些纹路，那和伤痕并不一样：“这些是我勾画的同调阵，能够暂时压制裁决之力，要不然我可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伤口里的这些东西……”
罗耶看了看那仿佛黑泥一样的物质。
“这些应该是恶魔留在我身上的，有趣的是，它们在我想起恶魔之后才出现的。”
“值得好好研究一下，等有什么结论在和他们说吧。”
席德一直冷冷地听着罗耶的叙述，直到现在才开口：“那你呢？”
后者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快死了。”
席德气到发笑：“这就是你说的离开吗？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你难道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去死吗？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你那我当成是你养的宠物吗？”
他确实非常生气，席德一直知道罗耶对他有所隐瞒，但他对后者的信任足以让他忽视这些问题，所以两人认识十年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罗耶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过去。
愤怒的同时，挫败与无力感也油然而生，他以为自己和罗耶是朋友，但现在他开始怀疑是否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罗耶摇了摇头：“你是我的救赎。”
“记得我以前说的吗？超凡的世界从来都不美好，尤其是对你来说。”
席德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尤其是我？”
“因为你蠢。”罗耶说话毫不客气：“就像当初的我一样蠢。”
“我蠢在相信爱与希望，而你蠢在以为自己可以靠努力掌握超凡之力。”
“让你真正接触超凡，恐怕没几天就连骨头都被人吃了。”
席德的眼角跳了几下，虽然罗耶说他蠢，但他还是能听出罗耶的言外之意。
“你对他们隐藏了什么？”
罗耶摇了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是我私人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和我也不能说？”
“接触太多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已经沉陷泥潭，但至少要拦住你，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你呢罗耶？你怎么办？”席德眼睛发红，揪住罗耶的衣服领口，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
你就这么安心去死吗？你就不需要被拯救吗？
罗耶的眼神平静，无悲无喜：“你也看到我的样子了，无药可救，最多还能再撑半年，能让我达成目标后平静地死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但如果你愿意的话还能活下来的吧？”
虽然是疑问，但席德很确信问题的答案，而罗耶也用沉默回答了他。
“为什么不愿意活下来？就因为那些死去的人吗？我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一定不是你的过错，至少不是你的本意，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惩罚自己？”
罗耶闭上眼睛，缓缓说道：“无论如何，他们的死亡都和我密切相关，这是我无法逃避的责任。”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是罗耶对自己的惩罚。在这十年里，他每天都活在疼痛和内疚之中，无论是哪方面都已经到了极限，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而且我的死亡不仅仅是为了死去的人，还有因为我的错误而遭受惩罚的其他人。”
“我们认识了十年，但我在教廷山上待了十八年，我在那里也有老师、朋友，他们有的人因为我的行为而被牵连、有的试图为我求情而被禁闭、更多的是因为我而被他人非议。”
罗耶睁开眼睛，目光坚定：“十年前，我侥幸在圣裁中存活下来，他们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去向教皇求情，最终在我体内留下禁制，余生不能再使用圣言教派的超凡之力，并且不能再接近教廷山。”
“一旦我违反了规则，不仅是我要被抓回教廷，其他为我求情担保的人也同样要接受审判。”
“而源于圣言教派的超凡之力，也只能用相应的方法才能解除，我不能为了自己活下去而让其他人来承担责任。”
席德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十年了，他们还不能放过你吗？”
“谈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罗耶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许不适，但已经不影响他的正常活动。
换好衣服，罗耶准备回到“教堂”。离开前，看着欲言又止的席德，他还是笑了笑：“我的未来早已注定，而我也对那一天的到来满怀期待。”
席德却没有直接回应，他知道罗耶的想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改变，只能慢慢改变他的想法。
……
回到“教堂”的罗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过去，不想被人发现，但是在别人知道后他却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一样。
他想到了席德的话。
活下去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只是想要清除体内的圣裁之力就要用到圣言教派的超凡能力，体内的禁制也会发出信号，自己会被带回教廷山，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考虑这么多了。
罗耶摘下手套，看着身体上流淌的黑色物质。
在他想起恶魔的事情后，不仅出现了这些黑泥，体内的裁决之力也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活跃，两种力量开始疯狂地对抗，侵蚀他的身体。
这是否说明圣言教派的超凡能力能够对付恶魔呢？
霍金斯的假设现在还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万一恶魔真的被召唤出来了呢？
罗耶远比他人更害怕这件事的发生，其他人只是从他的口中听说召唤恶魔的严重后果，只有他自己才亲眼看到过那地狱一般的场景。
如果圣言教派真的能够对付恶魔，说不定就能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想着想着，疲倦再次涌了上来，罗耶就这样趴在桌子上，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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