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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何事

    京城郊外荒草萋萋,林子覆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马车里一家五口皆在,虽然走得稍显匆忙,但不算狼狈。马车的两角各放着一只蛋一样的摇篮,摇篮在马车的颠簸中缓慢的上下左右小范围的旋转着,两个婴儿却睡得极为安稳,隐隐地还能听到小呼噜声。

    “早知道你造的是这么个摇篮,我就不用纠结孩子让谁给带了。”

    “无论造了怎样的摇篮,我都会担心孩子们出门会有意外。你的顾虑没错,所以你不必愧疚。”

    “没有愧疚。”

    “没有愧疚?”

    傅晓晓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全心的信任你有点愧疚。”

    薛睿喆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长女靠在薛睿喆怀里睡着了,他摸摸孩子的小脸,“该多准备一个的,终究是没考虑周全。”

    傅晓晓沉默,片刻后有些担忧道:“咱们真能逃出生天吗?”

    “其实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有生命之忧。”薛睿喆说:“只是担心你们跟着一起被抓会受委屈,只我一个人被抓又怕你会担心。”

    “吕大哥还有府里的下人,小院里的毫末、微末以及家具馆和一品斋的人会怎样?”傅晓晓问。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会有什么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秦王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不然他们最多就是受些牢狱之灾,有了这样的牢狱之灾也好当众表明同我划清界限。”薛睿喆道:“总之,我保证有惊无险。就算真有什么,等咱们到了长青镇,说不准还能收到秦王毫无人性的贬斥旨意。”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秦王今天一定会上门抓人的?”傅晓晓后怕的说:“你不晓得今天在路上看到那队士兵我有多怕。”

    “也是多亏几位贵人的相助。”薛睿喆说。

    这件事要追溯到两个孩子洗三的时候,那时他的老师,齐靖宇的四叔传话过来,说他可能会去前线当督军。

    默默无闻做了三年末流小官,当上五品都是祖坟冒青烟,忽然做了四品官是谁都会心里嘀咕。又经老师的提醒,自然明白是朝中有人算计了他。

    知道有人算计自己却未必知道那人是谁,尤其薛睿喆这三年除了同僚并没有经营到什么会察言观色的朋友,也没有特别可靠的线人。

    但那时的他只考虑着傅晓晓母女四人,对于自己的安危并不是很不着急。因为现下他没有这样的人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但是妻女的安危却是他不敢耽搁的。

    他利用一个月的时间,从朝堂到市井捋了一遍,发现提议他做四品御史的有两拨人。一拨人惜才爱才;另一拨则是别有用心了。

    别有用心的是本就结怨的,其中为首的是秦王……

    果然,傅晓晓叹息一声,“这都怪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薛睿喆笑,“我本就是黑山寨五当家,他见过我的真容,被他认出来了有什么稀奇的。”

    “他是怎么认出来的?”傅晓晓不解。要知道薛睿喆做五当家的时候下巴上光滑的很,如今却留了胡子,样貌可以说是大变样。

    “自然是见面认出的。”薛睿喆说:“京城就这么大,大家同朝为官,总会有照面。即使一次两次的认不出,三番五次的还能认不出?”

    “你们见过那么多次面?”

    “嗯。”薛睿喆说:“也是当时得上峰赏识,说我做事有条理,想把我荐给秦王。当时我就拒绝了,那人以为我是谦虚,自己将我推荐过去。秦王便有意无意的开始接触我,他开始真没认出来,于是我放松了警惕。”

    “那你带我去国公府是怎么回事?”傅晓晓说:“我以为你是想将关系走动起来。”

    “当时的确是这样想得。”薛睿喆说:“其实,你别把我想得多么深谋远虑。我真正知道是秦王在捣鬼只比你早一天而已。带你去国公府,是想着若我有不测,你带着孩子生活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上傅国公府门上求一求。如今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傅晓晓苦笑出声,“靠爹妈都不如靠自己,你说原身是不是欠了傅国公什么,亲生女儿当仇人一般,真是好样的。”

    “不用在意。”薛睿喆说:“你我把自己的日子往好了过就行。”

    “嗯。”傅晓晓点头,“庆幸的是他不是我亲爹,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你继续说。”

    “昨晚去醉香楼,我从一人口中拼凑了事情的原貌。”薛睿喆说:“知道那人是谁吗?”

    “谁?”

    “那天我请了齐靖宇,朝中同僚,还有一个人。”

    “到底是谁?”

    “桂王的那个庶出的三子,他的外室不是住在我们原来的院子斜对面吗?”薛睿喆说:“从他那里知道了全貌”

    “一个庶子,他是怎么知道的?”

    “原桂王妃没有诞下嫡子,这位公子前面的两个哥哥皆早夭,如今独大的可不就是这位庶子。而桂王手下的人对桂王再如何的忠心耿耿,还是要考虑桂王爵位是哪个继承,有人说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这样的机密他怎么肯透露,是没有脑子吗?”傅晓晓不解。

    “当然是用了些法子投其所好了。”

    “投其所好……”傅晓晓睁大眼睛,“醉香楼的花魁娘子?”

    “是。”薛睿喆说:“意外拿到了一个资格,桂王庶子想要就给他了。”

    这是什么资格不用想,傅晓晓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对一个女人,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难道要她纠缠于我?拖拖拉拉伤你的心?”薛睿喆反问。

    傅晓晓哑口无言,“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你做了这种事。”

    “不会有人知道的。”薛睿喆说。

    “难怪花魁娘子会找上门来。”

    “以为睡一晚就要对她负责,女人都是这么天真的吗?”薛睿喆嗤笑一声。

    傅晓晓叹息一声,不与他争辩。这人的经历她都知道,养成这样不管不顾的性格也是没办法,只有等他放下心里的戾气放过自己,这方面她不知从何开解。

    “不说这个了。”傅晓晓心里有些不舒服,忙不迭的转移话题。

    薛睿喆看出傅晓晓的不痛快,也跟着转了话题,“今日能顺利离开京城真的要感谢吕兄。”

    “我倒也听出吕大哥的暗示了,但没想到他会知道那么多。”

    “家中出了叛徒。”薛睿喆说:“薛管家原来的主家是首辅林家。”

    “啊?”傅晓晓没料到竟是这个原因,“那原来兰花婶子想做妾的对象是……”

    “你妹夫的爹。”

    “真是冤家路窄。”傅晓晓叹道。

    “要不是吕兄的警告,薛管家的不管不顾,我还无法做出直接走人的决断!”薛睿喆说。

    “回来一定要当面致谢。”傅晓晓说:“不过,你真的确定吕大哥能安全?”

    “到下一个驿站,吕掌柜会来同我们汇合。”薛睿喆说:“届时,听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