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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女(下)

    女儿们这么有“上进心”父母能怎样?难道要像打压长女那样打压其余女儿们吗?长女想嫁二皇子当皇后,薛睿喆知道那是一条拉着全家跳火坑的不归路,这才出面阻止。但能说当云英王妃不好吗?其余路就都没有希望吗?

    就比如小女儿和三皇子,正经嫡出是有望做太子的。薛睿喆清醒地意识到,女儿可以做皇后。所以他不想插手,甚至,若是三皇子有求于他这个未来岳丈,他也愿意出手帮忙。

    既然这样,薛睿喆放下心中那一抹心中不适,道:“可你们雪琼姑姑看中地是原子,那你这做妹妹地要如何?不要说你们长得一样如何如何,若是雪琼姑姑只看一张脸为何不选粒子?”

    不等两个女儿说什么,傅晓晓皱眉开口道:“你爹爹地意思是,随便换人是不可能地。我们做父母地也说不出,我一个女儿不愿嫁你儿子但另一个愿意嫁,你家要愿意就结亲这种话。”

    “是啊。”长女脸带笑意对妹妹们说:“这种话说出去很丢脸。三妹你一个女儿家家地贴着人家也不好看,回去吧!”

    做父母地如何看不出长女地幸灾乐祸,以及两个女儿地黯然神伤?

    三人转身离开,从小照顾双胞胎地平方夫妻看不下去,焦急地道:“老爷、夫人想想办法。”

    “是啊,王妃也未必不能与咱们商议是不是?”

    薛睿喆闭眼摇摇头,他本意是容他想想,谁知不等说出口,粒子回转身就跪在了一众长辈面前,“爹娘,事到如今女儿不得不说实话。原子姐姐喜欢上了天铭哥,天铭哥承诺原子姐姐要娶她。”

    “……”薛睿喆震惊了,这样地一个时代,女儿们这么年幼,竟想要私定终身!

    原子跟着跪在粒子身边,哭道:“爹娘,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二老会这么早给我姐妹二人议亲。实在是……”

    “天铭!”竹染怒火中烧,“我要打死那小子!”

    平方紧随自己妻子而去,一副要把人弄死地模样。

    薛睿喆和傅晓晓看着二女儿,她眉心都没动一下,这是有情还是无情啊?他转过头,问傅晓晓,“天铭是谁?”

    “竹染他们收养地四个孩子中的一个,你不认识。”傅晓晓道。

    薛睿喆记得平方早几年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时,是收养了几个义子义女的。且他们跟着竹染学武艺,几年过去,如今也是看家护院的一把好手。

    因为没注意过他们的模样,所以薛睿喆也不好评价。他倒没有那种,你一个护院想娶大小姐,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去吧!

    他想得是,你一个护院怎么保护我的女儿?边关从军吗?现在大齐和北辽都在休养生息,十年二十年内是不会轻易起战士的。除了北边其余边境,也用不着大动干戈。

    至于考科举更是艰难,人要在其位谋其政几十年才有可能位及人臣,那他女儿岂不要受苦?毕竟,一介武夫未必真能考上。

    想到这些薛睿喆不由失笑,他自诩不慕名利,到了女儿婚事上还是不得不算计得失,还是想让女儿嫁给位高权重者。

    如是想着,竹染和平方一左一右压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脸上被打的红肿一片,看到双胞胎二位小姐齐齐跪着,他一脸担心地看向原子,眼中虽惊骇却并不慌张。

    只这一眼便能看到这小子很有担当。一个一无所有地臭小子,他的这份担当哪里来得?必然是早有预料,必然是已经知道自己若是被发现很有可能被乱棍打死,即便被乱棍打死他仍旧不改,不得不说薛睿喆很意外。

    臭小子跪下以后,脸色发白的说:“一切都是小的错,同二小姐没有关系。”

    “还没说什么事你就认罪?”薛睿喆朝着平方夫妻俩挥挥手,道:“放开他。”

    竹染拧着臭小子的手臂,眼中发狠,“老爷,这孩子他竟敢,竟敢妄想小原……”

    “放开,我要问话。”薛睿喆笑着说:“除了当事者,其余诸人分两边坐好。”

    很快,会客厅中间只跪了天铭和原子二人,其余人都坐好,傅晓晓坐到了桌子对面。丫鬟们进来收拾了画卷、名录,并奉上茶水、点心。

    跪着的二人从开始的紧张,到后来的从容不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老爷。”天铭看了原子一眼,“一切都是小的错,您让小姐也坐回去。”

    薛睿喆说:“从没有说俩人感情要让一人承担的,原子你说爹说得对不对?”

    “是。”原子红了脸,眼里落下泪来。

    傅晓晓满眼心疼却没有说话,她目光只看着天铭,恨不能看到这人内里,想看看那颗心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对她的女儿好。

    “我在女儿们这里缺失了十年,按说没有资格指点她们未来的日子。可这毕竟是我的亲生孩子,掌上明珠。你想要,不如说说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天铭跟着红了脸,以头抢地道:“小的此前只想在府里做好所有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期望老爷能看到小的能力,给小的一个光明正大的职位,小的……”

    少年说不下去了,他也觉得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所说得这些简直就是见识短的代名词。他觉得自己不仅娶不到喜欢的姑娘,反而还要去大街上流浪,即便是流浪也是主家仁慈。

    薛睿喆问坐在自己左边的平方和竹染,“他是不是一如他所说,做好了每一件事?”

    “是。”竹染目光尖锐地说:“是四个孩子里最靠谱地。”

    天铭转向竹染磕了个头,“多谢义母为儿子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也不是故意偏着你。”平方沉着脸说。

    天铭再拜,“实话实说已是偏着我了。”

    薛睿喆眯了眼,道:“你可还记得家姓,父母?”

    “老爷,”天铭转身拜下去,“小的父母早死了,不记事就被卖了,跟着夫人、义父、义母时到底被卖了多少次,小的不记得了。”

    “若是我让你做上门女婿,你可愿意?”薛睿喆道。

    这话让平方和竹染都吓了一跳,“万万不可!”

    傅晓晓此时开口,“有何不可,我跟你们老爷不是那等狭隘之人。”

    “既有子孙承继,如何就须上门女婿?”平方气得脸都红了。

    谁不知,上门女婿是那些没有儿子的人娶来继承家业的。

    薛睿喆不管这些,只对天铭道:“勇义伯这个位置不是白来的,须得有能者居之,天铭你知道吗?”

    “……”天铭震惊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一张张脸。

    少年没什么反应,坐在一边的长女起身,“我不同意!若是他来做勇义伯的位置,这娘家还是我娘家吗?”

    “即便你弟弟来做,爹娘死了,这里也不是你娘家了!”薛睿喆道:“有了自己的家就好好经营,不要一点委屈受不得的回来。谁也不是爹娘,处处忍让你。”

    虽然知道爹爹不喜欢自己,万没料到会受这样的训斥,长女被气哭了,起身离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