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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仙人月下论长生,启神山上惊世人

    “我们到了。”半山腰上,两个孩子停下了脚步,从林中穿过,眼前豁然开朗,一池清澈的月光铺在地面上,还有一座石亭立在这池月光上,池子里立着一男人,身着青色仙鹤纹长衫,犀角束腰,面如冠玉,容貌清秀,却是赤着脚,一头白色的长发也是随意的散下来,亭子中心有一小石桌,摆着一个乌木盘子,那人倚着栏杆,一只脚搭在椅子上,另一只脚随意的放着,一只手摆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酒壶把酒往嘴里倾倒。

    看到这个男人,乔子翔坐下的青睛白虎发出来低吼,露出了牙齿表示威胁,乔子翔拍了拍它的头,让它放松下来

    “就知道你们要来。”那男人把酒壶放下,抹了抹嘴,看向了他们。笨娃儿打量打量了他身上的青衫,觉得煞是好看,又很新奇,但只看了一眼,就被桌子上的发着莹莹微光的酒壶吸引住了。这酒壶散着星星点点的光屑,像是小星星围绕着他一样,本来美的就像羊脂一样的玉,更是被衬得很梦幻。

    好像里面盛着的不是酒,而是整个星空。

    “小孩子可不能喝这酒。”男人看到笨娃儿一直盯着那壶酒,提醒道。

    “他只是好奇那酒壶罢了。”乔子翔也看了眼笨娃儿,替他解释道。

    “你带他来这儿不只是来看酒壶的吧?”男人站起来,向他们走了过去,揉了揉笨娃儿的头。

    “我想让你教他。”

    “教他什么?”

    “所有。”

    “那可真是有些难度,不过既然是他的话,那我就试一试吧。”

    ...........

    乔子翔和那青衣仙人聊完之后,便带着司尘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他叮嘱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晚上都要去见他了,他是传说中的仙人,学识渊博,知道很多东西,不仅能教你怎么样能够变得很厉害,帮上大家的忙,还能带你认识真实的世界。”

    笨娃儿认真地听着乔子翔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从他前往后山的那一刻起,那所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一个不可抗的巨大的洪流将裹挟着他去往未知的将来。

    “如果说是命运会让人们相遇,那我愿意跟随它。”他想。

    他们边聊边走,眼前慢慢出现了沉睡在静谧夜晚下的村子,始终跟在乔子翔身边的动物们也渐渐散去。路两旁的鸣虫依然在喧嚣,代替了白天的鸡鸣狗吠,可没有了人声,没有了孩子们嬉戏打闹,没有村民们忙碌的身影,鸣虫的独奏也只是徒增凄清。

    “回去睡一会儿吧。”

    “好。”

    ............

    这是他独自前往后山的第一天,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山脚下见到了那位青衣仙人,那位仙人倚在一颗树下,腰间挂着那个酒壶,望着夜空中的繁星,仿佛在这尘世之中,他最是逍遥自在。

    “来了?”青衣仙人看到了怀着忐忑心情走来的小司尘,他说,“跟我走吧。”那仙人拉着小司尘,前往山中,沿着昨天两个孩子走过的路,前往那个石亭,不过令小司尘奇怪的是,这一次不仅没有妖兽跟着,甚至那些路过的妖兽无视了他们,好似没见到一样。

    “司尘,我这一生不曾收徒,可你我有缘,再加上友人相求。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弟子吗?”在路上,青衣仙人问小司尘。

    “我愿意。”

    恍惚间,他们二人便到了昨日那石亭,小司尘望着青衣仙人,月光静静洒在他的脸上,显得很冷清,他的眼睛里好似包罗万象,又好似空无一物。仙人坐到了石凳上,两手落在膝上,端坐着。

    “过来行礼。”

    “弟子司尘,拜见师尊。”小司尘对着石亭,深深一拜。

    “好,起来吧,开始今日的修行。”

    “徒儿还未曾得知师尊的名讳。”

    “伏羲。”

    ............

    “咱们所处的这片大陆,处于这个世界的东方,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势力,可唯有那两个,南域王朝和北荒蛮族,才算得上是统治地位,不过它们都受星痕帝朝的管辖。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像这样的大陆了,而星痕帝朝在整个世界上都称得上是庞然大物,他们的势力超乎了想象,可就算这么庞大的势力,依旧还得受圣域监督。圣域在每个地方的势力,无论大小,都设立了圣塔来进行监管,在南域王朝的王都凉城,就有着那么一座圣塔。不过圣域本身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夸张,圣域的权势如此之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他们代表着神。”

    “神?”

    “对,那些神,都拥有着一方权柄,普通人修炼到极致,也只不过就是天仙而已,没有神祇,也就是没有自己的规则,甚至不能得到长生。”师尊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恨意。

    “长生吗?”

    “对,那是千万年来,无数人都在追求的东西啊,只不过是一群飞蛾扑火的可怜虫罢了,那些神明把控着几乎所有的权柄,凡人即便修炼到极致也不过只能活区区两百年罢了,算不得长生。”师尊感慨,“长生?不过是神给凡人设下的诱饵罢了。”

    “这世上的凡人都能修炼,修炼的根本,就是把天地间的法则,灵气纳入体内,改造凡人之躯的过程罢了,根据改造的多少来划分品阶。”

    “品阶?”

    “从一到九,九品便是普通人的极境,而每一品都有出入,小成,大成,极境四个境界,接下来便是踏上了真正的修仙之途,拜将,封侯,成王......”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不止会有金黄的田野,碧绿的山脉,不止有潺潺流水和鸟语花香,原来还有江湖意气,修仙长生,司尘听得入迷。

    师尊立在了石亭中,背着手,望着头顶的皎皎明月,说:“这个世界还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

    他扭过头来,望着崇拜地看着他的小司尘:“而为师会带你揭开这个世界的面纱。”

    ............

    “当今世人皆是可以修炼,可只有一部分人才会有特殊的能力。”

    “特殊的能力?”小司尘又重复了一遍。

    “对,有些人有特殊的血脉,出生时体内就涵养着异火,玄水等等,有些人拥有特殊的魂魄,能和大自然沟通,调用他们的能力,这些人被称之为神眷者。”

    “神眷者?”小司尘再次当起了复读机。

    “嗯,因为人们坚信,这些都是神明赐予的福祉,是因为神明眷顾人类。不过神眷者在这世界上虽然少有,但也并不能谈的上稀有,能说得上罕见的,是神命拥有者。

    神命,是凡人因为各种原因而拥有的成神之姿,只不过,在这个时代,都不过空谈罢了,可笑,在这个连命运都被愚弄的时代,谁又能说自己有成神的命运呢?”

    小司尘望着师尊,师尊脸上却流露出落寞。

    “那我会被神眷顾吗?”

    “傻孩子,这些所谓神的眷顾,很多情况下会在体内含而不发,直到十三周岁才会显现,不过你放心,你是真正的命定之人,会有的。”师尊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着说。

    ............

    这些日子里,小司尘白天要么读那些圣贤书,要么去找翔子哥玩儿,到了晚上,小司尘就会偷偷溜到后山,去找师尊。

    师尊教他冥想,给他讲这世界上的奇闻异事,教他琴棋书画,教他占星,甚至教他阵法。

    “所谓阵法,就是通过摆放到特定的位置,用天地万物,甚至布阵人自己去沟通周围的灵力。阵法能通万物,是这世界上最完备的能力。”师尊是这样说的。

    小司尘靠在那只毛茸茸的青睛白虎身上听着,这只大白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在小司尘修炼的时候跟着他了,可能是因为平时和翔子哥呆的时间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一些翔子哥的气息。小司尘见师尊并不介意,便留下了这只大白猫,让它陪着自己,还给他起名为大白。

    “就比如说,咱们所在的这片大陆,灵气并不丰富,甚至可以算得上贫瘠,可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还说得过去的妖兽诞生吗?”师尊指了指小司尘在身后正在打盹的大白。

    什么叫还说得过去?!大白震怒。

    “是因为阵法吗?”小司尘若有所思。

    就连你也默认了吗?!大白欲哭无泪。

    “嗯。”师尊点了点头,“在这样的大陆上,只有一些地方有些灵气,能像这里的启神山脉一样,孕育出同样有灵气的妖兽,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些地方都有自己独特的地势,形成了阵法,能够聚集灵气和催化灵力的产生。

    除了这些天然的地势,这片大陆每个州的主城都有专门的布阵师布置聚灵阵,这样,那些大一点的城池里的人基本上都会进行修炼,不会像你们的小村庄一样,只有些许人因为受到了这山脉溢出灵力的影响才有修行的能力。”

    小司尘就这样跟着师尊努力的学习着,冥想着。师尊平时也会给小司尘疏通经脉,给他改善体质,不知不觉间,春去秋来,六年过去,小司尘也陪着师尊度过了六个新春的夜晚。将近小司尘十三岁的生日了,他的生日在深秋时节,除了一些常绿的松树满山的树木的叶子都变得不再那么青翠,而是开始泛出黄色,还有很多叶子都回到了泥土的怀抱中。

    这一天晚上,师尊把他带到了一片枫林之中,虽然是在夜晚,但夜幕依旧遮不住那满天遍地的热烈的红,在这片红色的天地中,仿佛清冽的月光都变得稍微热烈起来。

    “好几年了,每次来都觉得很美,多希望现在是在傍晚,温暖的阳光照在这枫叶上,会有多美。”小司尘感慨。

    “嗷呜。”身边的大白也在应和着。

    “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躲不掉的,”师尊的神情却很惆怅,很快他收起了那份惆怅,对着小司尘说,“这些年,我看着你长大,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你也快到四品了,这一到九品,是凡人的超凡之路,每三品都会遇到一个坎,以你的资质本来应该能更快的,只是这些年我想让你习得其它的东西,而且你还未得神眷,经脉未开,再加上这地方灵气本就匮乏,能到达三品极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小司尘听到师尊的夸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师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今夜,我要为你举行一个仪式。”

    “什么仪式啊?师尊。”小司尘问。

    “让你得到你的神眷的仪式,顺便再送你一份生日礼物。”

    “谢谢师尊!”小司尘很开心,他很期待是什么样子的礼物。

    这天晚上,师尊带着小司尘来到了山巅,他们都盘坐在一处断崖边,小司尘看着远处山脚下在夜幕中沉睡的村庄,被头顶上那一盘皎洁明月温柔地注视着。

    “准备好了吗,徒儿。”师尊问道,今天的他格外严肃。

    “嗯。”小司尘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师尊手一挥,那月光便如实质一般缓缓流动,向着师尊的手掌流去,再缓缓汇入司尘的体内。随着月光开始流动,他们头顶的星空也开始流转,师尊的白发飘起,眼睛里映照着那流转的星河,透露着玄妙,师尊的身后也逐渐出现一道时隐时现的光环,光环之上是祥云环绕。

    月光缓缓地流淌徜徉在司尘的身周,渐渐的,流动的月光消失了,月亮好似也暗淡了几分。此时师尊意念一动,常年挂在腰间的酒壶浮起,倾倒出一条星河,和头顶的繁星交相辉映,同时指尖开始聚集灵气,金红耀眼,仿佛是那昭昭烈日一般。

    等到聚集好之后,师尊大喝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月光,阳炎,星河,全部朝着司尘汇聚过去。司尘感觉自己一下子陷入到了体内的世界中,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突然生机澎湃,而且好似有灵气灌注,他意识到自己因为今天的仪式而突破了,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与此同时,师尊望着司尘额头上出现的银色印记,那印记上亮起了两颗星星,他神色疲惫,自言自语道:“果然早已解封了一层印记了啊,这次帮他解封自己的能力,却把第二层封印也打开了吗?”

    “不过也好,这也能让他少受一点苦,可怜的孩子,这次我把我的部分规则注入到了他体内,希望他能平安成长。”师尊长叹一口气,“命运的车轮早已开始转动,我能做的或许只有这么多了。”

    “希望没有让那个人失望吧。”

    ............

    随着司尘的觉醒,暗潮涌动。

    在黑暗中小憩的那位队长猛地睁开了眼,看向了远处的山巅:“已经开始了吗?那么这日子很快就不会平静了。”

    她站了起来,用修长的身体伸了个懒腰,对周围的队员说:“这日子马上就不无聊了呢。”

    小奈一脸惋惜地看着远处的村庄,队长见状,走过去拍了拍小奈,说:“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别太难过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圣域中,有一座极高的塔,它仿佛连接着天空与大地,在塔里有一个男人,正一脸阴翳地看着跪在一旁的手下。

    “竟然会同时出现两个渎神者的气息,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