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面馆
段秋睁开眼睛，没有急着起床。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是五点半，幽蓝的晨光透过窗帘，告诉大家这个时间还可以安睡一会。
段秋很想赖床，但是没用，多年习惯摆在那里，睁眼就清醒。继续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有点无聊，手机都没有的人，床上娱乐的选项有限，如果还是学生就更少了。
穿好衣服来到卫生间洗漱，通过客厅时看见餐桌上还放着昨晚胡明月买的方便面和火腿肠，方便面是段秋要买的，火腿肠是额外支持小店老板生意的，此刻看到，段秋还能回忆起昨晚享用带着荷包蛋火腿肠的方便面滋味。
早饭要出去外面吃，这是小学时定下的规矩，目的是培养段秋买东西的能力，从而能在胡明月做饭中途发现缺少油盐酱醋时派上用场。
不过段秋准备一会去学校时在路上吃早餐，现在时间还早，段秋要去楼下锻炼身体。
加速跑和波比跳，也就二十分钟，段秋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回家。
怕打扰到父母休息，段秋悄悄开门，拿了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洗澡。结果刚洗好出来，发现卫生间门上被人挂了一张擦澡巾。
穿好衣服出来，发现段魏已经拿着报纸，正在边抽着烟边看。
“桌上的钱拿着，你妈给你的，最近早饭吃好点。”
段魏看见儿子洗好出来了，交代道。
“好的。”
……
刚出小区没多久，段秋遇到丁浩。
小胖子看见段秋，立刻挥了挥手，没等段秋打声招呼，他就穿过街道跑了过来。
“昨晚复习英语了吗？”段秋开玩笑道。
丁浩一楞，眯眯眼都睁开了一点，绿豆般的小眼睛看了看段秋，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段秋啊，你不会没写昨天课后英语课代表发的试卷吧？”丁浩反应过来，“那你也不能抄我的啊，我英语比你差多了。”
这会轮到段秋有点惊讶了：“有布置作业吗？我不知道啊。”
“当然有了，我怕放在你桌子上被风刮跑了，特意叠好塞在你抽屉里。”
“噢，怪不得我没看见呢。”
丁浩反应过来，是他忘记告诉段秋这件事，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随即辩解到：“你不是把刘老师降服了吗，那还做什么作业？”
“也是。”
段秋认可了丁浩的辩解，随即向前走去。丁浩看到这样子反而有点慌，走快两步用手肘顶了一下段秋，说道：“你别一脸没事人的样子，昨天刘老师能原谅你，今天你要是不写作业，她一定会告诉老黄，到时候两件事一起说，你就惨了。”
段秋看看这个高中自己最好的朋友，故意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昨天又没带卷子回家。”
丁浩想了想，说道：“你就说没带。”
“没带就是没写。”
小胖子听到这句话小脸皱成一团，终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说道：“你拿我试卷写上你名字交上去，你那份白卷我再想想办法。”
段秋听到这话停了下来，他本来就想逗一逗好友，毕竟现在一张英语卷子对他来说和调查问卷差不多，十分钟就搞定了，只是他没想到丁浩能做到这个份上。
“为什么不能抄别人的呢？作业而已又不是考试。”段秋还有点疑问。
“你傻啊，别的科目都行，甚至老黄的作业小抄一下也可以蒙混过关。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就算抄的选择，还故意选错几道，她都能查觉。”
段秋有点吃惊，但随即想了一下就释然了，一张卷子，什么水平的学生能做到什么程度，实际上是有规律的，难的能写对，简单的却错了很多，甚至同一个知识点前面对后面错，是抄袭还是瞎蒙，其实一目了然。
“你的孝心我心领了，不过你英语水平太臭，写我名字就是坏我名声。”段秋拍拍丁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切，给脸不要脸，一会你一个字都别想抄我的。”丁浩愤愤不平。
“谁抄谁是狗。不说了，看看这是啥？”段秋手伸进裤兜，夹住了刚拿到的钞票，往外伸出一角。
“50元，吊人很有钱啊，中午网吧？”丁浩看到绿色的钞票，下意识说。
“浩子你啊，一天到晚就想上网吧……”段秋痛心疾首怒斥，“这是我妈给我吃早饭的，找家好的我请你一起吃。”
“走啊，瞻园面馆，小笼包加小排面。”丁浩眯眯眼一睁，放出光来，率先带路。
“也别太贵，留点钱我上网啊。”段秋补充一句。
……
瞻园面馆，老字号，面积很大，锅灶放在路边，整个门面塞下大小十张桌子。
临进面馆，丁浩看看价格又说：“要不咱们还是各付各的？”他之前都是父母带着来吃，从没有看过价目表，高中生零花钱有限，看着部分两位数的价格有点犯怵。
段秋拍拍小胖子的肩膀说：“钱嘛，花掉了再挣，今天请兄弟吃饭，说出来就不能改了。”
说完不等丁浩反应，走到收费处说道：“两碗小排面，八个汤包。”
拿到餐牌，让丁浩去找位置，此时面馆已经人满为患，段秋走到一张桌子旁，拿了两双筷子，来到煮面的大婶旁边说：“麻烦一下，烫下筷子。”
本以为大婶会舀一勺煮面水给冲一下，没想到大婶娴熟地接过筷子直接在面汤里涮了涮。
段秋一楞，随即心想，不管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一旁的丁浩已经找到两个空位，之前有两个人相对坐着的，刚吃完站起来，丁浩马上坐在位置上，向着段秋挥了挥手。
段秋走到丁浩对面也坐下，发现旁边放着一个餐牌，也没在意，面馆拼桌是常态。
这时伙计端着两大碗小排面过来，放下后又把前面客人的面碗收走。
段秋看着多年没吃到的小排面，赶紧呼噜噜吃了两口，发现对面丁浩没动筷子，抬头一看，丁浩脸色怪异，朝段秋旁边努努嘴。
段秋转头，原来沈佳颖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一手拿着滴着水的筷子，一手拿着背单词的小册子，念念有词。
“早。”
段秋不咸不淡地打个招呼，继续转头吃面，没有理会对面胖子一脸吃惊的表情。
沈佳颖抬起头，看见是段秋，小脸立马拉了下来，握住餐牌就站起身，结果发现人满为患的面馆里哪还有位置，咬咬牙又坐了下来，把餐牌放回桌面，侧过身子背对着段秋。
不料段秋伸手把她的餐牌推到对面的位置上，说道：“不愿意和我坐一起就坐对面去。”
“你干嘛啊。”沈佳颖听见段秋的话，心里不忿，突然站起来说道，不过她还是看了一眼对面，没想到对面是一个长凳，丁浩身材也比较宽，占了一大半，她虽然不想和段秋坐一起，但更不好意思和别的男生坐一个凳子上，于是默默地又坐下，把餐牌拉回面前。
这时伙计把一碗皮肚面放在沈佳颖面前，上面还铺着一层金灿灿的油渣。
“噗嗤。”
段秋笑了一下，随即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吃面。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是五点半，幽蓝的晨光透过窗帘，告诉大家这个时间还可以安睡一会。
段秋很想赖床，但是没用，多年习惯摆在那里，睁眼就清醒。继续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有点无聊，手机都没有的人，床上娱乐的选项有限，如果还是学生就更少了。
穿好衣服来到卫生间洗漱，通过客厅时看见餐桌上还放着昨晚胡明月买的方便面和火腿肠，方便面是段秋要买的，火腿肠是额外支持小店老板生意的，此刻看到，段秋还能回忆起昨晚享用带着荷包蛋火腿肠的方便面滋味。
早饭要出去外面吃，这是小学时定下的规矩，目的是培养段秋买东西的能力，从而能在胡明月做饭中途发现缺少油盐酱醋时派上用场。
不过段秋准备一会去学校时在路上吃早餐，现在时间还早，段秋要去楼下锻炼身体。
加速跑和波比跳，也就二十分钟，段秋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回家。
怕打扰到父母休息，段秋悄悄开门，拿了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洗澡。结果刚洗好出来，发现卫生间门上被人挂了一张擦澡巾。
穿好衣服出来，发现段魏已经拿着报纸，正在边抽着烟边看。
“桌上的钱拿着，你妈给你的，最近早饭吃好点。”
段魏看见儿子洗好出来了，交代道。
“好的。”
……
刚出小区没多久，段秋遇到丁浩。
小胖子看见段秋，立刻挥了挥手，没等段秋打声招呼，他就穿过街道跑了过来。
“昨晚复习英语了吗？”段秋开玩笑道。
丁浩一楞，眯眯眼都睁开了一点，绿豆般的小眼睛看了看段秋，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段秋啊，你不会没写昨天课后英语课代表发的试卷吧？”丁浩反应过来，“那你也不能抄我的啊，我英语比你差多了。”
这会轮到段秋有点惊讶了：“有布置作业吗？我不知道啊。”
“当然有了，我怕放在你桌子上被风刮跑了，特意叠好塞在你抽屉里。”
“噢，怪不得我没看见呢。”
丁浩反应过来，是他忘记告诉段秋这件事，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随即辩解到：“你不是把刘老师降服了吗，那还做什么作业？”
“也是。”
段秋认可了丁浩的辩解，随即向前走去。丁浩看到这样子反而有点慌，走快两步用手肘顶了一下段秋，说道：“你别一脸没事人的样子，昨天刘老师能原谅你，今天你要是不写作业，她一定会告诉老黄，到时候两件事一起说，你就惨了。”
段秋看看这个高中自己最好的朋友，故意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昨天又没带卷子回家。”
丁浩想了想，说道：“你就说没带。”
“没带就是没写。”
小胖子听到这句话小脸皱成一团，终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说道：“你拿我试卷写上你名字交上去，你那份白卷我再想想办法。”
段秋听到这话停了下来，他本来就想逗一逗好友，毕竟现在一张英语卷子对他来说和调查问卷差不多，十分钟就搞定了，只是他没想到丁浩能做到这个份上。
“为什么不能抄别人的呢？作业而已又不是考试。”段秋还有点疑问。
“你傻啊，别的科目都行，甚至老黄的作业小抄一下也可以蒙混过关。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就算抄的选择，还故意选错几道，她都能查觉。”
段秋有点吃惊，但随即想了一下就释然了，一张卷子，什么水平的学生能做到什么程度，实际上是有规律的，难的能写对，简单的却错了很多，甚至同一个知识点前面对后面错，是抄袭还是瞎蒙，其实一目了然。
“你的孝心我心领了，不过你英语水平太臭，写我名字就是坏我名声。”段秋拍拍丁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切，给脸不要脸，一会你一个字都别想抄我的。”丁浩愤愤不平。
“谁抄谁是狗。不说了，看看这是啥？”段秋手伸进裤兜，夹住了刚拿到的钞票，往外伸出一角。
“50元，吊人很有钱啊，中午网吧？”丁浩看到绿色的钞票，下意识说。
“浩子你啊，一天到晚就想上网吧……”段秋痛心疾首怒斥，“这是我妈给我吃早饭的，找家好的我请你一起吃。”
“走啊，瞻园面馆，小笼包加小排面。”丁浩眯眯眼一睁，放出光来，率先带路。
“也别太贵，留点钱我上网啊。”段秋补充一句。
……
瞻园面馆，老字号，面积很大，锅灶放在路边，整个门面塞下大小十张桌子。
临进面馆，丁浩看看价格又说：“要不咱们还是各付各的？”他之前都是父母带着来吃，从没有看过价目表，高中生零花钱有限，看着部分两位数的价格有点犯怵。
段秋拍拍小胖子的肩膀说：“钱嘛，花掉了再挣，今天请兄弟吃饭，说出来就不能改了。”
说完不等丁浩反应，走到收费处说道：“两碗小排面，八个汤包。”
拿到餐牌，让丁浩去找位置，此时面馆已经人满为患，段秋走到一张桌子旁，拿了两双筷子，来到煮面的大婶旁边说：“麻烦一下，烫下筷子。”
本以为大婶会舀一勺煮面水给冲一下，没想到大婶娴熟地接过筷子直接在面汤里涮了涮。
段秋一楞，随即心想，不管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一旁的丁浩已经找到两个空位，之前有两个人相对坐着的，刚吃完站起来，丁浩马上坐在位置上，向着段秋挥了挥手。
段秋走到丁浩对面也坐下，发现旁边放着一个餐牌，也没在意，面馆拼桌是常态。
这时伙计端着两大碗小排面过来，放下后又把前面客人的面碗收走。
段秋看着多年没吃到的小排面，赶紧呼噜噜吃了两口，发现对面丁浩没动筷子，抬头一看，丁浩脸色怪异，朝段秋旁边努努嘴。
段秋转头，原来沈佳颖不知何时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一手拿着滴着水的筷子，一手拿着背单词的小册子，念念有词。
“早。”
段秋不咸不淡地打个招呼，继续转头吃面，没有理会对面胖子一脸吃惊的表情。
沈佳颖抬起头，看见是段秋，小脸立马拉了下来，握住餐牌就站起身，结果发现人满为患的面馆里哪还有位置，咬咬牙又坐了下来，把餐牌放回桌面，侧过身子背对着段秋。
不料段秋伸手把她的餐牌推到对面的位置上，说道：“不愿意和我坐一起就坐对面去。”
“你干嘛啊。”沈佳颖听见段秋的话，心里不忿，突然站起来说道，不过她还是看了一眼对面，没想到对面是一个长凳，丁浩身材也比较宽，占了一大半，她虽然不想和段秋坐一起，但更不好意思和别的男生坐一个凳子上，于是默默地又坐下，把餐牌拉回面前。
这时伙计把一碗皮肚面放在沈佳颖面前，上面还铺着一层金灿灿的油渣。
“噗嗤。”
段秋笑了一下，随即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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