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真经壁画
当饭桶在黑暗中摸到石狮子的時候，整个人差点叫起来。
“没事，是个雕像。”月牙举着弯刀，借着微弱的亮光辨认出了石狮子的外形。“这狮子嘴里还含着好多珠子呢……我看看。”
两人走到的这个地方，是他们在地宫内看見的第一座石殿。
从圆门进来之後，两人便被这地宫景物惊呆了。地宫地上铺的是大片的黄玉石板，石柱上雕着阵图和山水画。走道两侧放着一排排的灯台树，上面刻满了细密的阵纹。这里虽然身处地下，但是并不干燥，随处都能看到从某处引来的地下河，甚至是房间里面也引了流水进去造了个小喷泉。这些流经各个走道的河水最後汇聚在主幹道旁边的一处空地，造成了莲花池。
而且按月牙的说法，这座地宫光是他们踩过的地方，下面藏起来的法宝和仙材，便值上整座烟云楼。
虽然饭桶完全不知道烟云楼到底值多少钱。
“可是地下的東西你怎么能感觉得出来呢？”
月牙笑了笑，“我就是能。”
一路上连绵不断的阵图所发出的微光和热气，给这个黑暗而寒冷的地宫带来了一点温暖。
沿着地宫里面最粗的走道往前走，跨过一条地下河上的石桥後，他们摸索着来到了一间石殿前面。这间石殿看起来原本是一道上下连接着洞顶和洞底的石墙，结果下面镂空之後，改造成了宫殿的样子。
月牙把石殿门前立着的石狮子嘴里的珠子拿了出来，磨蹭了几下。
忽然，饭桶只感觉前面出现光芒，一下把石殿的轮廓照亮了。
“成了。”月牙脸上泛出笑容，手上拿着两颗石狮子嘴里的，散发着亮光的圆珠，整个人像掌灯天女一样。“现在我们有灯了。”
饭桶瞪大眼睛，“你会发电？”
“什么电？这夜明珠里面，似乎本来就有机关，能让它長明不衰。我只不过从外面操纵着它机关里面的小法宝，让它自己亮起罢了。”
“强！”饭桶比了一个赞，“那它会熄灭吗？”
“我不知道它是由什么仙材造的，也不知道能用多久……”月牙低声嘟囔了几句，“反正，现在我虽然操纵着它，但我心神要兼顾多方，稍微有些吃力。如果你离得我远了，这珠子可能就灭了，你别走太远。”
她手一伸，“喏，给你。”
饭桶接过一颗发着橙黄色光芒的夜明珠，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一步一步地挪到石殿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了探。
进入眼前的，是一座数十平方米，大概一间教室大小的石房。灰暗的石房四壁上面用墨绿色颜料画了许多山峰和地形图，如同溶洞石墙前面那个小山雕塑一样。
饭桶拿起夜明珠，凑近山峰图案旁边，能隐约看到数行竖写的文字。
“这是什么？”月牙也走了进来，在另一幅画前停留。
“看样子是配着插画的真清宗经文。”饭桶瞄了几眼，在脑中快速对照着。“这里有点像真清宗的经书海报。”
“噢？这里没有海呀？”
“就是壁画的意思，譬如说这一间房间……”饭桶环顾四周，“都是经书里面有关于山的经文，我叫它《山篇》。”
“这一段话也是吗？”月牙指了指画上。
在真清宗的经文旁，用更小的字号，写了满满一段落的文字。可是仔细一瞧，这些字完全组不成句子，倒像是程序栈溢出之後出现的乱码一样。
“烫烫烫烫烫……”
“这段话没有什么大段重复的字，而且都是常見的漢字，没什么生僻字，但是读起来完全没有规律……”
“这看起来不像是我在全清观道长书中发现的那种心法，至少字数不太对得上，这个太長了……”
“这到底写了什么呢？”
饭桶捉了捉头髪，“不是，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从来没看过。”
月牙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眼盯着那段文字。
接下来，两人陆续走过了後面几间石房。房间里面的墙壁上都如同第一间石房一样，画着各种阵图或草木，就像一本插画版百科全书一样。
每到一个房间，饭桶都会仔细对照墙上经文和自己脑里记下的版本，就像是高考前复习一样，越看越觉得陌生。
“全清观、黑索桥和这里，三个版本的经文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是大致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从语句措辞来看，这个像是更古老的版本了。”
有点奇怪的是，月牙比饭桶看得更认真，几乎是跟着他也从头到尾把经文全看了一遍。甚至还经常回去重看，似乎是想确认什么细节一样，于是慢慢地拉在了饭桶後面。
“月牙她看这个幹什么？”
“比我还用功？”
“这样想起来，她在溶洞石墙前面的時候好像也是这样，仔细地看道纹。”
“她不会真的在硬记吧……”
“这么多字，我看了一个月都忘東忘西的，她怎么记得下来？”
饭桶看了一眼正在默默背诵的月牙，扭头走进下一个房间，眼光一落到墙壁上便移不开了。
数米高的石壁上用鲜艳的颜料画了数十位青年男女。这些男女各有各的俊美，或独自一人，或两人结伴，或三五成群；姿势变化多端，或站，或坐，或跪，或趴。
细看画像，人物的身体用了浓厚色块涂抹，边缘用了细長黑线勾勒；显得面容生动，动作潇洒。每人面貌动作都有些许不同，数十人看下去也不会显得重复，个个婀娜多姿，眉宇有神。
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都除了衣衫，正在为爱鼓掌。
这是一幅春宫图。
見识甚广的饭桶微微摇头，内心异常平静。
“很古典的画法呢……有点隋唐的画风……”
“确实能感觉到以前人对艺术的追求。”
“就是不知道经文在哪里？”
饭桶四下打量，落到了人像旁边的文字上。
跟前面画壁一样，人像旁用着细瘦的小楷，分别写着真清宗的经文和字序颠三倒四，如同乱码一般的文字。
“这看来就是经文了。”
“按前面画壁的规律来看，这里虽然没有心法，但是也有那一串不知名的密码文字。”
“之前的心法是记载了全清观祖先留给子孙的练功诀窍。”
“那么这些密码会不会也记载了某些隐秘传承的心决呢？”
他眉毛一抬，嘴角微微翘起。
“我始终记得，信里面的我跟我说的那句，金手指就是看美女。”
“但我到现在也没見这金手指发挥什么作用……”
“我本以为他说的是那本画册，但是研究了几百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会不会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让我看这里的这幅画？”
饭桶也不理会金手指怎么可能是跑到一个地下数百米的地宫来看的，上前几步，本想凑近看看，但直接研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站到了画壁上一位男子身前，打算从这附近的经文开始看起。
踏踏数声，月牙声音从後面响起，“……这是什么？！”
“这是经书下一篇，”饭桶忽然意识到对她来说这幅壁画可能意味着什么，心跳蓦地加速，脑子变得乱糟糟的，“呃……我不是故意站这么前面的，那个，是找经文，我看到的時候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稍微退後几步，“但，但是真清宗经书里面确实有这么一部《色篇》……食色性也嘛，研究养生之道的这帮人应该也会研究这些才是……”
突然，珠光骤灭，饭桶脸旁一道冰寒刮过，接着便是数声脆响。
欻！欻！欻！
当圆珠复明時，面前的男子彩色画像上，双眼和脐下一掌处已经被破得全白，露出底下石头的纹路。
他愣住了，僵硬地转动脖子回头。身後的月牙脸上没有表情，利落地收回了弯刀，什么也不说，大步流星，径自走进了下一间石房。
“她刚才是把壁画上这个人给……挖眼去势了吗？”
“怎么了她？”
“为什么要破坏珍贵的艺术品呀？”
“还是她看見了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饭桶转回头，仔细打量，却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人除了神情略为猥琐之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正准备离开，他眼光忽然落在了月牙毁坏的一处上。
只見被破开的石面底下，在晃动的珠光照射下，隐隐露出一小行字来。
{……行其庭，不見其人……}
“没事，是个雕像。”月牙举着弯刀，借着微弱的亮光辨认出了石狮子的外形。“这狮子嘴里还含着好多珠子呢……我看看。”
两人走到的这个地方，是他们在地宫内看見的第一座石殿。
从圆门进来之後，两人便被这地宫景物惊呆了。地宫地上铺的是大片的黄玉石板，石柱上雕着阵图和山水画。走道两侧放着一排排的灯台树，上面刻满了细密的阵纹。这里虽然身处地下，但是并不干燥，随处都能看到从某处引来的地下河，甚至是房间里面也引了流水进去造了个小喷泉。这些流经各个走道的河水最後汇聚在主幹道旁边的一处空地，造成了莲花池。
而且按月牙的说法，这座地宫光是他们踩过的地方，下面藏起来的法宝和仙材，便值上整座烟云楼。
虽然饭桶完全不知道烟云楼到底值多少钱。
“可是地下的東西你怎么能感觉得出来呢？”
月牙笑了笑，“我就是能。”
一路上连绵不断的阵图所发出的微光和热气，给这个黑暗而寒冷的地宫带来了一点温暖。
沿着地宫里面最粗的走道往前走，跨过一条地下河上的石桥後，他们摸索着来到了一间石殿前面。这间石殿看起来原本是一道上下连接着洞顶和洞底的石墙，结果下面镂空之後，改造成了宫殿的样子。
月牙把石殿门前立着的石狮子嘴里的珠子拿了出来，磨蹭了几下。
忽然，饭桶只感觉前面出现光芒，一下把石殿的轮廓照亮了。
“成了。”月牙脸上泛出笑容，手上拿着两颗石狮子嘴里的，散发着亮光的圆珠，整个人像掌灯天女一样。“现在我们有灯了。”
饭桶瞪大眼睛，“你会发电？”
“什么电？这夜明珠里面，似乎本来就有机关，能让它長明不衰。我只不过从外面操纵着它机关里面的小法宝，让它自己亮起罢了。”
“强！”饭桶比了一个赞，“那它会熄灭吗？”
“我不知道它是由什么仙材造的，也不知道能用多久……”月牙低声嘟囔了几句，“反正，现在我虽然操纵着它，但我心神要兼顾多方，稍微有些吃力。如果你离得我远了，这珠子可能就灭了，你别走太远。”
她手一伸，“喏，给你。”
饭桶接过一颗发着橙黄色光芒的夜明珠，心中稍微踏实了一些，一步一步地挪到石殿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了探。
进入眼前的，是一座数十平方米，大概一间教室大小的石房。灰暗的石房四壁上面用墨绿色颜料画了许多山峰和地形图，如同溶洞石墙前面那个小山雕塑一样。
饭桶拿起夜明珠，凑近山峰图案旁边，能隐约看到数行竖写的文字。
“这是什么？”月牙也走了进来，在另一幅画前停留。
“看样子是配着插画的真清宗经文。”饭桶瞄了几眼，在脑中快速对照着。“这里有点像真清宗的经书海报。”
“噢？这里没有海呀？”
“就是壁画的意思，譬如说这一间房间……”饭桶环顾四周，“都是经书里面有关于山的经文，我叫它《山篇》。”
“这一段话也是吗？”月牙指了指画上。
在真清宗的经文旁，用更小的字号，写了满满一段落的文字。可是仔细一瞧，这些字完全组不成句子，倒像是程序栈溢出之後出现的乱码一样。
“烫烫烫烫烫……”
“这段话没有什么大段重复的字，而且都是常見的漢字，没什么生僻字，但是读起来完全没有规律……”
“这看起来不像是我在全清观道长书中发现的那种心法，至少字数不太对得上，这个太長了……”
“这到底写了什么呢？”
饭桶捉了捉头髪，“不是，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从来没看过。”
月牙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两眼盯着那段文字。
接下来，两人陆续走过了後面几间石房。房间里面的墙壁上都如同第一间石房一样，画着各种阵图或草木，就像一本插画版百科全书一样。
每到一个房间，饭桶都会仔细对照墙上经文和自己脑里记下的版本，就像是高考前复习一样，越看越觉得陌生。
“全清观、黑索桥和这里，三个版本的经文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是大致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从语句措辞来看，这个像是更古老的版本了。”
有点奇怪的是，月牙比饭桶看得更认真，几乎是跟着他也从头到尾把经文全看了一遍。甚至还经常回去重看，似乎是想确认什么细节一样，于是慢慢地拉在了饭桶後面。
“月牙她看这个幹什么？”
“比我还用功？”
“这样想起来，她在溶洞石墙前面的時候好像也是这样，仔细地看道纹。”
“她不会真的在硬记吧……”
“这么多字，我看了一个月都忘東忘西的，她怎么记得下来？”
饭桶看了一眼正在默默背诵的月牙，扭头走进下一个房间，眼光一落到墙壁上便移不开了。
数米高的石壁上用鲜艳的颜料画了数十位青年男女。这些男女各有各的俊美，或独自一人，或两人结伴，或三五成群；姿势变化多端，或站，或坐，或跪，或趴。
细看画像，人物的身体用了浓厚色块涂抹，边缘用了细長黑线勾勒；显得面容生动，动作潇洒。每人面貌动作都有些许不同，数十人看下去也不会显得重复，个个婀娜多姿，眉宇有神。
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都除了衣衫，正在为爱鼓掌。
这是一幅春宫图。
見识甚广的饭桶微微摇头，内心异常平静。
“很古典的画法呢……有点隋唐的画风……”
“确实能感觉到以前人对艺术的追求。”
“就是不知道经文在哪里？”
饭桶四下打量，落到了人像旁边的文字上。
跟前面画壁一样，人像旁用着细瘦的小楷，分别写着真清宗的经文和字序颠三倒四，如同乱码一般的文字。
“这看来就是经文了。”
“按前面画壁的规律来看，这里虽然没有心法，但是也有那一串不知名的密码文字。”
“之前的心法是记载了全清观祖先留给子孙的练功诀窍。”
“那么这些密码会不会也记载了某些隐秘传承的心决呢？”
他眉毛一抬，嘴角微微翘起。
“我始终记得，信里面的我跟我说的那句，金手指就是看美女。”
“但我到现在也没見这金手指发挥什么作用……”
“我本以为他说的是那本画册，但是研究了几百遍，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会不会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让我看这里的这幅画？”
饭桶也不理会金手指怎么可能是跑到一个地下数百米的地宫来看的，上前几步，本想凑近看看，但直接研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站到了画壁上一位男子身前，打算从这附近的经文开始看起。
踏踏数声，月牙声音从後面响起，“……这是什么？！”
“这是经书下一篇，”饭桶忽然意识到对她来说这幅壁画可能意味着什么，心跳蓦地加速，脑子变得乱糟糟的，“呃……我不是故意站这么前面的，那个，是找经文，我看到的時候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稍微退後几步，“但，但是真清宗经书里面确实有这么一部《色篇》……食色性也嘛，研究养生之道的这帮人应该也会研究这些才是……”
突然，珠光骤灭，饭桶脸旁一道冰寒刮过，接着便是数声脆响。
欻！欻！欻！
当圆珠复明時，面前的男子彩色画像上，双眼和脐下一掌处已经被破得全白，露出底下石头的纹路。
他愣住了，僵硬地转动脖子回头。身後的月牙脸上没有表情，利落地收回了弯刀，什么也不说，大步流星，径自走进了下一间石房。
“她刚才是把壁画上这个人给……挖眼去势了吗？”
“怎么了她？”
“为什么要破坏珍贵的艺术品呀？”
“还是她看見了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饭桶转回头，仔细打量，却实在看不出来眼前这人除了神情略为猥琐之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正准备离开，他眼光忽然落在了月牙毁坏的一处上。
只見被破开的石面底下，在晃动的珠光照射下，隐隐露出一小行字来。
{……行其庭，不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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