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让丘处机来！”
“报，外面有两位仙长求见！”
随着一名下人进入汇报，顾往昔闻言不由得看向身旁的张弼，却见正在阅读一本道藏的张弼头也没有抬一下，不禁让她抿嘴一笑。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随着张弼放下书卷，留下一句话后，顾往昔便让下人去将那两位仙长给迎进来。
至于来到岁月城的这二人自然就是王重阳与张三丰了。
当两人刚进入城主府，顿时就感到一道凌厉的神魂从两人身上扫过，虽然明知这是张弼给他两人的下马威，却也敢怒而不敢言。
“既然来了，就只说来意吧。”
张弼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送客的架势，一旁的顾往昔见状，虽然早已知晓这两人身份，且同样明白张弼所身处的立场，但对方毕竟是上仙，怠慢不得，也就不顾张弼反对，给两人安座奉茶。
等到两人落座之后，随着张三丰看到张弼手中的这本《黄庭经》后，不由得心中一动，随即说道，“如今四方扰攘，岁月城秉持中正，不知真人可有意乎？”
此言一出，张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道神秘笑容。
黄庭，便是天地中央，张三丰此言一语双关，一指岁月城，二指张弼，至于他口中的四方扰攘，便是如今中州的格局。
天外书香集合四大儒门势力对丹鼎派各大宗派发动攻势，一举打到了中原流域，而且诸葛玄离吸收了第一次出师不利的教训，没有再被蝇头小利吸引眼球，而是每到一处专攻一点，很快便打出了势如破竹的战果。
而反观丹鼎派方面，随着四大宗派相继陨落，其余宗派或是实力不济，或是威望不够，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挡，一路丢盔弃甲，道统倾颓，势如累卵。
而王重阳和张三丰二人身为上仙，即便面对自家道统即将旁落，却也不敢插手其中，而究其原因，倒并非那种“天下为局我执棋”的心态，而是张弼尚且还在此处的缘故。
所以二人此番前来，名义上是探望张弼，若是双方都有兴，顺便还可以论个道，但本质上却是希望张弼能够出手加以干预。
毕竟这一战打响，不说生灵涂炭，至少和正一道秉承的救世理念相违，加上中州四大宗派的覆灭和张弼也有莫大牵连，放任此间祸事，无异于自累劫数而已。
不过，他二人同样也很清楚另一个东西，那就是如今的张弼早已不是当初那宣和真人贬下凡间之后的张弼了。
在罪业道中了却因果而成佛的张弼，早已变成了另一个人，而如今的张弼不仅了结了他和葛洪之间的三世劫，连同吕洞宾想要以神魂阻止他成仙的图谋也失败了。
甚至于就连燃灯佛祖的一番谋算，都没能成功阻止张弼。
所以，若论交情，双方可谓是浅薄至极，若论立场，如今正一道和丹鼎派早已势同水火，因此说来也可笑，如今的张、王二人更愿意相信张弼能够出手的理由便是正一道那正以治邪的宗旨教义。
要说他二人的心思张弼会不清楚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要张弼出手的理由却并非正以治邪，而是那通天之法。
换言之，别看眼前这两位放在仙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一号人物，可在张弼的心中却远远比不上那位龙门派的祖师爷丘处机。
“要我出手可以，让丘处机来跟我谈吧。”随着张弼丢下这句话后，也不去看这两人的神情，而是对身旁的顾往昔说道，“送客！”
听到这声送客，顾往昔不由得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而反观张、王二人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说起来，丘处机曾为全真七子，乃是王重阳的徒弟之一，如今张弼不和他这位师父谈，却要绕开他找他的徒弟，虽然个中缘由两人心知肚明，但这番做派却委实太不给他二人面子。
然而一想到面子两字，王重阳却也只能打脱牙和血吞，别说张弼身为正一道天师、茅山、灵宝三派的“总”祖师爷，而他不过是丹鼎派之中全真道的祖师爷，就说以宣和真人过去所拥有的真仙之能，他一个小小的天仙又安敢造次？
送走了张、王两人后，张弼非但没有那种在仇人跟前扬眉吐气的快感，相反还陷入了沉思，而当顾往昔还以为他在忧心中州局势的时候，却不料张弼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如果丘处机真能来，或许能助我将那通天之法补充完整。”
听到这番话，顾往昔这才明白原来张弼一直忧心的根本不是什么中州局势，而是身为正一道祖师爷所心怀的救世理念。
“难道说，连你也不能将那通天之法补充完整吗？”
顾往昔好奇的问道，毕竟在她眼里，张弼可以说无所不能的，除开自己亲身经历的种种，哪怕是陆卓羽、婀娜乃至管良口中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也足以让她神往。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这个三教合一的世界里，也唯有做到个三教合一这项功业的人才更有话语权。”
张弼的话让顾往昔点点头，但随即又不由得想起一个长久以来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道友你总说三教合一，怎么我却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过？”
听了顾往昔的提问，张弼先是心中一怔，但紧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所谓的三教合一就应该像天霖馆的孝清心经那样有一个具体的表现形式吧？”
张弼此言一出，却让顾往昔逐渐明白了过来。
记得当初张弼曾在别鹤留苑回答陶然那个关于“什么是德”的问题上，有探讨过一个话题。
那就是德从来都不是一种标准，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一种表现形式，而是一种虚妄，或者仅仅只是儒家用来驭下的工具而已，这也是道家之德会败给儒家之德的关键所在。
眼见顾往昔有些明白的神情，于是接着说道，“三教合一就像是此间正一道的覆灭与延续一样，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不会有任何表现形式，说白了就是一种延续千年来的习俗，即便时过境迁，也会有人自发的组织起来，延续其昔日的场景，而不会为此感到任何不适。”
回想起北塞之地的兴衰，张弼不由得也发出一声感慨，又继续说道，“人的习惯是最难以根除的，就像是修炼成仙和得道成仙一样，世人都自私自利，为何你偏偏要救苦救难，一开始大家会鄙视你，渐渐的就会形成一种共识，觉得做好事就是伪善，就是另有目的，但你要说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就是错误的吗，并不是，毕竟损人和利己也是一种因果，同样也会受到佛法的宽宥。”
听着张弼的话，顾往昔渐渐的陷入沉思，回忆起她和张弼一同在画舫中第一次见到婀娜时的情景，那种因果报自得而导致的心魔，此时想来依旧是记忆犹新。
而联系到此身和那顾仁的因果，更是让她不自觉的就担忧了起来。
看着顾往昔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张弼却反倒是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不必如此介怀，正一道也好，丹鼎派也好，亦或是佛门也罢，不过只是世间道而已，只要有我在，天势之下，方向不同也只是云泥之别罢了，你所想求得的一切，我必帮你达成！”
听了张弼的誓言，顾往昔不由得倍感心暖，却不想此时在张弼的心中却反倒是怀揣着顾往昔所无法理解的担忧。
毕竟，自从来到这世间，他所做出的誓言没有一个达成过。
随着一名下人进入汇报，顾往昔闻言不由得看向身旁的张弼，却见正在阅读一本道藏的张弼头也没有抬一下，不禁让她抿嘴一笑。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随着张弼放下书卷，留下一句话后，顾往昔便让下人去将那两位仙长给迎进来。
至于来到岁月城的这二人自然就是王重阳与张三丰了。
当两人刚进入城主府，顿时就感到一道凌厉的神魂从两人身上扫过，虽然明知这是张弼给他两人的下马威，却也敢怒而不敢言。
“既然来了，就只说来意吧。”
张弼摆出一副随时准备送客的架势，一旁的顾往昔见状，虽然早已知晓这两人身份，且同样明白张弼所身处的立场，但对方毕竟是上仙，怠慢不得，也就不顾张弼反对，给两人安座奉茶。
等到两人落座之后，随着张三丰看到张弼手中的这本《黄庭经》后，不由得心中一动，随即说道，“如今四方扰攘，岁月城秉持中正，不知真人可有意乎？”
此言一出，张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道神秘笑容。
黄庭，便是天地中央，张三丰此言一语双关，一指岁月城，二指张弼，至于他口中的四方扰攘，便是如今中州的格局。
天外书香集合四大儒门势力对丹鼎派各大宗派发动攻势，一举打到了中原流域，而且诸葛玄离吸收了第一次出师不利的教训，没有再被蝇头小利吸引眼球，而是每到一处专攻一点，很快便打出了势如破竹的战果。
而反观丹鼎派方面，随着四大宗派相继陨落，其余宗派或是实力不济，或是威望不够，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挡，一路丢盔弃甲，道统倾颓，势如累卵。
而王重阳和张三丰二人身为上仙，即便面对自家道统即将旁落，却也不敢插手其中，而究其原因，倒并非那种“天下为局我执棋”的心态，而是张弼尚且还在此处的缘故。
所以二人此番前来，名义上是探望张弼，若是双方都有兴，顺便还可以论个道，但本质上却是希望张弼能够出手加以干预。
毕竟这一战打响，不说生灵涂炭，至少和正一道秉承的救世理念相违，加上中州四大宗派的覆灭和张弼也有莫大牵连，放任此间祸事，无异于自累劫数而已。
不过，他二人同样也很清楚另一个东西，那就是如今的张弼早已不是当初那宣和真人贬下凡间之后的张弼了。
在罪业道中了却因果而成佛的张弼，早已变成了另一个人，而如今的张弼不仅了结了他和葛洪之间的三世劫，连同吕洞宾想要以神魂阻止他成仙的图谋也失败了。
甚至于就连燃灯佛祖的一番谋算，都没能成功阻止张弼。
所以，若论交情，双方可谓是浅薄至极，若论立场，如今正一道和丹鼎派早已势同水火，因此说来也可笑，如今的张、王二人更愿意相信张弼能够出手的理由便是正一道那正以治邪的宗旨教义。
要说他二人的心思张弼会不清楚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要张弼出手的理由却并非正以治邪，而是那通天之法。
换言之，别看眼前这两位放在仙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一号人物，可在张弼的心中却远远比不上那位龙门派的祖师爷丘处机。
“要我出手可以，让丘处机来跟我谈吧。”随着张弼丢下这句话后，也不去看这两人的神情，而是对身旁的顾往昔说道，“送客！”
听到这声送客，顾往昔不由得就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而反观张、王二人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说起来，丘处机曾为全真七子，乃是王重阳的徒弟之一，如今张弼不和他这位师父谈，却要绕开他找他的徒弟，虽然个中缘由两人心知肚明，但这番做派却委实太不给他二人面子。
然而一想到面子两字，王重阳却也只能打脱牙和血吞，别说张弼身为正一道天师、茅山、灵宝三派的“总”祖师爷，而他不过是丹鼎派之中全真道的祖师爷，就说以宣和真人过去所拥有的真仙之能，他一个小小的天仙又安敢造次？
送走了张、王两人后，张弼非但没有那种在仇人跟前扬眉吐气的快感，相反还陷入了沉思，而当顾往昔还以为他在忧心中州局势的时候，却不料张弼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如果丘处机真能来，或许能助我将那通天之法补充完整。”
听到这番话，顾往昔这才明白原来张弼一直忧心的根本不是什么中州局势，而是身为正一道祖师爷所心怀的救世理念。
“难道说，连你也不能将那通天之法补充完整吗？”
顾往昔好奇的问道，毕竟在她眼里，张弼可以说无所不能的，除开自己亲身经历的种种，哪怕是陆卓羽、婀娜乃至管良口中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也足以让她神往。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在这个三教合一的世界里，也唯有做到个三教合一这项功业的人才更有话语权。”
张弼的话让顾往昔点点头，但随即又不由得想起一个长久以来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道友你总说三教合一，怎么我却从未在这个世界上见到过？”
听了顾往昔的提问，张弼先是心中一怔，但紧接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该不会以为，所谓的三教合一就应该像天霖馆的孝清心经那样有一个具体的表现形式吧？”
张弼此言一出，却让顾往昔逐渐明白了过来。
记得当初张弼曾在别鹤留苑回答陶然那个关于“什么是德”的问题上，有探讨过一个话题。
那就是德从来都不是一种标准，也不可能会有任何一种表现形式，而是一种虚妄，或者仅仅只是儒家用来驭下的工具而已，这也是道家之德会败给儒家之德的关键所在。
眼见顾往昔有些明白的神情，于是接着说道，“三教合一就像是此间正一道的覆灭与延续一样，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不会有任何表现形式，说白了就是一种延续千年来的习俗，即便时过境迁，也会有人自发的组织起来，延续其昔日的场景，而不会为此感到任何不适。”
回想起北塞之地的兴衰，张弼不由得也发出一声感慨，又继续说道，“人的习惯是最难以根除的，就像是修炼成仙和得道成仙一样，世人都自私自利，为何你偏偏要救苦救难，一开始大家会鄙视你，渐渐的就会形成一种共识，觉得做好事就是伪善，就是另有目的，但你要说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就是错误的吗，并不是，毕竟损人和利己也是一种因果，同样也会受到佛法的宽宥。”
听着张弼的话，顾往昔渐渐的陷入沉思，回忆起她和张弼一同在画舫中第一次见到婀娜时的情景，那种因果报自得而导致的心魔，此时想来依旧是记忆犹新。
而联系到此身和那顾仁的因果，更是让她不自觉的就担忧了起来。
看着顾往昔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张弼却反倒是笑了起来，随即说道，“不必如此介怀，正一道也好，丹鼎派也好，亦或是佛门也罢，不过只是世间道而已，只要有我在，天势之下，方向不同也只是云泥之别罢了，你所想求得的一切，我必帮你达成！”
听了张弼的誓言，顾往昔不由得倍感心暖，却不想此时在张弼的心中却反倒是怀揣着顾往昔所无法理解的担忧。
毕竟，自从来到这世间，他所做出的誓言没有一个达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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