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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感化”

    尹志平自然不知道紫云斋中发生的变故,而如今的他除了继续督促丹鼎派修真者们对北塞之地的正一道发动剿灭行动外,同样也在试图“感化”丘处机的心。

    “师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过此地了!”

    迎着漫天的风雪,尹志平在丘处机的跟前执弟子礼,但却是表面恭敬,垂低的脸上满是冷漠。

    丘处机并未去注视尹志平的表情变化,而身处这雪山之中,也并不能让他回忆起当年自己身在“盛京”之中的一幕幕。

    相反,站在这肆虐的风雪中,他唯一能够窥见的就只有世人的苦难与兴衰。

    丘处机经历过全真道的兴衰,也经历过龙门派的崛起,他知道真正的三教合一是怎样的,这让他虽然只是和张弼短短时日的相处,却反倒是有一种神交八代的感觉。

    他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至少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而不是世人口中因为与侵略者合作,而被扣上“叛徒”之名的罪人。

    那一天,张弼闯入岁月城城主府,拿起他手中正在编撰的新龙门心法,只是看了几行就驳斥道“这写的什么鬼名堂”,而自那一刻开始,丘处机就知道张弼是他的同路人。

    毕竟,要是这东西被吕洞宾、王重阳看到,他们不会责骂自己,而是会用风轻云淡的口吻对他说“沧海桑田、时过境迁”这种话,会告诉他,天神的职责是顾守天道,而不是负责具体事物。

    更不可能像张弼那样,时时刻刻都会以此身道化之功来回应世人的心声。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能以此警示名言作为人生哲理的,仙界除了张弼还能有谁呢?

    也许是丘处机太过出神的缘故,以至于当尹志平觉得自己被忽视了,甚至被小觑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怒容,可偏偏就是这不经意之间所表现出的真性情却恰好被丘处机所捕捉到了。

    而对此,丘处机学着那吕洞宾、王重阳一样的语气说道,“清和,你不是张弼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至于尹志平接下来那一句“荒谬”云云的话,则是尽掩在那无尽肆虐的风雪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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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返回北塞之地的旱魃心事重重,一方面是为自己的造化而感动,一来也是为即将到来和穷奇的天命之战而感到沉重。

    而如今的她并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十一位星君之力汇聚于一身的穷奇,而是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辜负了张弼和陆卓羽乃至应龙的期望。

    而张弼见状,却是笑道,“旱魃,不用担心你和穷奇的一战,除非我能找到清除他身上的十一位星君之力,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去和他决战的。”

    此言一出,旱魃神色一滞,而反观陆卓羽却是露出纳闷之色。

    “道友,就算借真武大帝之助,难道说十一位星君就真的甘愿寄宿在穷奇体内,供其驱使?”

    陆卓羽本来想说的是“供一头凶兽驱使”,但想起旱魃也是凶兽,于是改了口。

    张弼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悦,要说陆卓羽成仙时间不久,才短短三年不到,但就算他还搞不清楚一些门道,但是连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祭祀也还没搞明白吗?

    眼见张弼就要训斥自己,陆卓羽赶紧挠头辩解道,“道友,我是想说,室宿之中所关联的星君全是天庭一方,就算丹鼎派和天庭有过勾连,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真的敢如此花费力气和正一道为敌吗?”

    听得陆卓羽有此一问,张弼这才转怒为喜,同时也微微点头,露出几分孺子可教的表情。

    之前张弼之所以发火,便是因为祭祀乃是三教之中头等大事,而张弼身为正一道祖师爷,向来都是正一道方面主持祭祀的不二人选。

    想当初无论是他在天外书香主持箓坛,还是帮助徐都令搞定那龙气外泄的隐患,亦或是借助儒家礼法找寻婀娜的下落,都用到了祭祀之法,甚至于就连用三皇经来布阵找人,都务求严格没有丝毫错误。

    而倘若说陆卓羽连这个都还没学到位,那真不怪张弼会训斥于他。

    毕竟如今陆卓羽也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仙人了,且还是由他张弼亲自引荐给师兄的,要是陆卓羽犯了什么忌讳,连带着也会让他张弼落了面子。

    至于陆卓羽最后的那个问题,张弼微微点头的同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要求张弼详细说说。

    对此,张弼也只是简单的提了一嘴。

    “真武大帝虽然是丹鼎派所封的神仙,但大帝之名在前,天尊之名在后,原本他就是天庭一派的神仙,如今他和吕洞宾之间充其量只是合作关系,并不会笼统的划分为一体。”

    此言一出,顾往昔等人不由得大惊失色,却也本能的感受到张弼那欲言又止的味道,知道这其中尚有不少禁忌的话题,自然也就不再问起。

    当张弼等人回到北塞之后,很快就收到了张克己的传信。

    张弼看过信之后面色如常,却在分享给其他人之后,顾往昔等人都流露出了凝重之色。

    战况不利。

    即便是骁勇善战的龙胤皇朝勇士,但在大批修真者的面前也唯有节节败退、丢盔弃甲的份。

    倒不是说修炼云炁的他们不是修炼灵气的修真者的对手,而是如今的龙胤皇朝本就处在一个因飞速发展而内忧外患的局面当中。

    等到张弼找到尧天的时候,看着尧天那一脸委屈,却不敢申辩的模样,张弼就知道她并没有毁掉龙胤皇朝的国运,而如今的龙胤皇朝内部有泰雍怂恿万雪儿在和正一道、华胥氏争权夺利,外有想要分封疆土的有功人士,可以说就算强行将这群人联合起来,也只能保障自身利益,而并不能齐头并进。

    而反观丹鼎派一方,有尹志平、丘处机坐镇中央,以信仰为皮,飞升成仙的欲望为骨,能够迅速武装出一批有志之士,这样的一群人短时间内可谓是无坚不摧。

    眼见张弼一言不发的模样,尧天突然把心一横,拿起那一枚贯脉钉,便要去那西边十二里之处插入,却被张弼出言喝止。

    “不用去了!”

    听得这话,尧天心中一怔,随即又涌现出一缕希望,华胥氏能够发展至今,甭管是如何达到这般辉煌的,至少要让她回到当初打拼的时节,恐怕除了张弼任何人也难以下定决心。

    只不过尧天自然不知道,其实早在张弼将那贯脉钉交给她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她下不定决心,至于要说这其中是否有考验她的心思存在,那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看样子,就算现在让尧天去插入这枚贯脉钉,也无法挽救如今复杂多变的人心,相反国运倾颓,更是会导致人走茶凉,甚至于皇朝一夕之间暴毙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对于张弼来说,不破不立乃是基础,区别只是在程度问题上而已。

    换言之,就算他制止尧天再去插入贯脉钉,也并不是打算走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