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胜
越来越多的煞气刀轮袭来，张小七感到自己难逃被刀轮切割的命运，心中害怕，脚底开始发软。
伞中紫夜忽然道：“傻瓜，快跳舞！”
“跳……跳舞……”张小七不明所以。
“白跟着姐姐跳了那么多天，想活命就快跳！”
眼见更多刀轮袭来，张小七只好硬着头皮跳起夜魔之舞。
他跟着青宫紫夜跳了二十多天，舞步已渐纯熟。
诡异的扭动，妖魅的舞步。
一个大男孩，扛伞持剑，扭动身体，迈着舞步，就这么在擂台之内翩然起舞。
嗖嗖嗖，张小七一步正踏在刀轮的空档，他从三记煞气刀轮的空隙穿过。
感受到刀轮的刀风，张小七惊出一身冷汗，他感到前后衣服都是汗水。
伞中紫夜又对他道：“专心跳你的，把那些刀轮想象成风，迎着风起舞。”
“把那些刀轮想象成风，迎风起舞。”
张小七深吸口气，毫无顾忌的舞动。
他口中默念着小夜姐教他的拍子：“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渐渐地，他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节奏，体会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快乐。
张小七忘记了一切，仿佛进入幻境中。唐独是个痛苦的可怜人，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从小就被父亲和家乡人期待成为侠客，那种期望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巨大的压力，他一刻不敢松懈，生怕让别人失望。可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梦想难以达到，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自从他学会跳舞他就喜欢上了，夜魔之舞让他体会到一种释放的快乐，那是压抑许久的释放，他越跳越是肆意，越跳越是狂放。
生命的律动，自由的快乐，夜魔的狂舞，节奏的玄奇。
舞蹈是有节奏的运动，节奏，却正是武学的真谛。夜魔之舞创自夜魔之王，是极为高深的节奏身法。一旦张小七找到他自己的节奏，对手的节奏就没有了，他感到时间变慢了，唐独的动作变慢了，刀轮的速度也变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
虽然众多煞气刀轮在唐独操控下往返攻击，但张小七总能在刀轮切到自己的一瞬间，轻巧地避开。他的舞步，总能恰到好处地找到刀轮攻击的空隙。
这正是节奏的神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的攻击再强力，我却总能找到你攻击的空隙。
旁观的人全看呆了。
秦星云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发生了什么事，张小七发疯了吗？竟跳着舞避开攻击，这是巧合吗？”
北川飞目不转睛地看着，动容道：“不，不是巧合，那舞蹈很诡异……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一种身法，一种很邪的身法……”
秦星云却道：“邪不邪不管他，总之很有效，张小七全都避开了。”
北川飞诧异道：“这是一种奇特的身法，他通过跳舞找到了节奏，从而能够在瞬间调整位置，躲避那些刀轮。不过这种身法竟不需要任何元气，实在是奇怪。”
“想不到张小七还有这一手，看来我是小瞧他了。”
秦星云说的是实话，她实在想不到张小七能有这样的表现。
北川飞却摇摇头：“不会持久的，他这身法有致命缺陷。”
“什么缺陷？”
北川飞道：“空间！只要不给他闪转腾挪的空间，他空有节奏也无法施展。像唐独这种经验丰富的高手，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
正说着，果然唐独已收回他的两臂螳螂刀，身形急纵向前，同时高举双臂，大喝一声。
所有的煞气刀轮都向张小七这一点集中，刀轮和刀轮之间连缝隙都没有，张小七没有了施展夜魔舞的空间。
张小七只得蜷缩在夜魔伞下。
几十个煞气刀轮切在夜魔伞之上，伞所承受的压力巨大。
伞中紫夜急道：“不行，伞快承受不住啦……小七七，把伞扔掉，让他打你！”
张小七不理解她的话，手一松，夜魔伞向上飞出，那些煞气刀轮也跟着四散而飞。
他手里还有剑，他想去找唐独决斗。
但唐独却不见。
唐独早已在他身后，两把螳螂刀勾住他的双臂，一下顶膝顶在他后背脊梁骨上。
张小七吃痛，向前扑倒。唐独一个翻身，翻到他面前，又是一个顶膝。
噗……张小七一口血喷到唐独的身上，仰面倒地。
唐独一脚踏住张小七胸口，笑道：“你很能躲，但黄雀捕蝉，螳螂在后，你永远都是一个猎物！”
张小七想说“这话真别扭”，但满嘴淌血，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唐独臂刀一划，切开张小七胸口衣衫，狞笑道：“我先剖开你的胸，将你的心脏取出来看看。”说着他举起螳螂刀。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螳螂刀，张小七只觉自己难逃死亡的命运。
——完了，我真的要死了，我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简单的死掉，真不甘心。
——好留恋这个世界，这就要告别吗？……小夜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夜姐，我……我好想对你说……我……我……
有句话如鲠在喉，直想大喊出来，可满嘴都是血，又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把螳螂刀却没有切下来，踏在胸口的那只脚也不见了，一旁反而传来呻吟声。
“啊，我好痒……好难受……”
四周连续传来惊叹声。
张小七睁开双眼，便看到唐独正在满地打滚。他一边打滚一边喊着“痒、痒……”，他的臂刀往自己身上乱切，很快满身是血，他自己的血。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小七完全被搞糊涂了。唐独明明可以杀掉他，为何忽然变成这样。
不止张小七，全场人都被弄糊涂了。
张小七究竟用了什么魔法，把那么凶狠的玄铁螳螂弄得满地打滚，竟然在自己伤害自己？
唐独的螳螂刀不停砍向自身，那为首黑袍魔将与花蝶薛冲赶来阻止。
黑袍魔将急道：“三弟，发生什么事？”
唐独喊道：“我……好痒……”刀还在往身上切。
走近才看清，唐独铁甲的缝隙中长出一个又一个小蘑菇。虽然唐独全身铁甲，但铁甲之后仍是他的血肉，这些蘑菇就长在他的肉上，把一片片铁甲撑开。
这些蘑菇令他浑身发痒，他想用手去抓挠，但他的手就是刀，所以只能切的自己满身伤口。
花蝶薛冲惊道：“大哥，这是毒，一种很厉害的蘑菇毒！”
黑袍魔将冷哼一声，袍中黑鞭甩在唐独头顶，顿时将唐独打晕过去。晕倒他就无法伤害自己了。
看到唐独身上的蘑菇，张小七顿时明白，这是蘑菇孢子！
那天夜里，蘑菇人为他唱歌，唱完后便在他身上撒下蘑菇孢子。肯定是方才他那一口血，将蘑菇孢子喷到唐独身上。可是他搞不懂，为什么这蘑菇孢子长得这么快，瞬间长遍唐独全身？
原因就在于他的血，魔血催化了这些孢子，使得它们迅速疯长，很快便击垮了玄铁螳螂。
蘑菇人赠予的蘑菇孢子，今晚竟救了他的命！
为首黑袍魔将冷冷道：“自诩侠义的天星学院，居然也会使用下毒这种卑鄙的手段！”
张小七解释：“不……这不是毒，这是蘑菇孢子。”
“蘑菇孢子，那是什么？”
“就是蘑菇的种子，我想他是对蘑菇过敏，才会反应这么强烈。”
花蝶薛冲问道：“什么蘑菇的种子能长得这般快？”
张小七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是蘑菇人送我的礼物。”
薛冲道：“蘑菇人的礼物？别扯了，这分明是极厉害的毒药！”
暗星魔将不信，他们身后的叶乘风和朱茜二人却微笑点头。他们相信张小七的话，因为在蘑菇岭对付钢背兽时，张小七就讲过蘑菇人的事，只是想不到蘑菇人给了张小七如此厉害的蘑菇孢子。
北川飞拉起张小七，实在想不到他竟然能赢。
对面花蝶薛冲却认为这是卑鄙手段，算不得胜。
北川飞冷笑，反问薛冲：“你以触角探听人内心的隐秘，难道这不是卑鄙吗？”
薛冲看了一眼秦星云：“嘿嘿，那是她内心有鬼，我只是把那鬼放大而已。”
北川飞不以为然。
“其实本来这就不是一场公平对决，张小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而唐独却是玄煞改造的杀人机器。他全身铁甲，双臂利刃，难道这就不是作弊？他的武功破绽很多，只是仗着铁甲刀枪不入而已。和玄煞改造相比，张小七的蘑菇算不了什么。”
薛冲怒道：“强词夺理！你根本就不了解玄煞改造……”
北川飞傲然道：“用不着了解，我要让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见识一下天星元气的威力！”
为首黑袍魔将这时说道：“好，这一场算你们胜了。”
薛冲道：“大哥…………”
黑袍魔将道：“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让我和北川飞来一场决胜之战。”他转头看向张小七，说道：“你叫张小七，名字我记下了。”他朝张小七要解药。
张小七却说没有解药，那些只是蘑菇孢子，也许洗个澡就会好了。
“哼！”黑袍魔将不再说话。
“能不能放了我的朋友？”张小七恳求薛冲放出关小六。
黑袍魔将当然不同意，天星学院如此多人，若放了关小六，他们一哄而上怎么办？
秦星云心道：“张小七真是傻实在，为何不骗他们一下，用解药来换关小六。”想到自己上一阵输了，张小七这一阵居然胜了，该赢的没赢，该败的没败，不禁更加失落。
张小七收回他的伞与剑，退场。
远处传来欢呼声与掌声，这是远观的天星学徒在为胜利而欢呼。
“伞中剑张小七……伞中剑张小七…………”
张小七环目四望，无数双眼睛欣喜地看着自己，大家都在喊自己名字，为自己鼓掌，就连叶老师与朱老师，也在为自己鼓掌。他二人脸上的表情，是满意与赞许。
这种感觉真好！
这是张小七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如此热烈的掌声，这感觉，就仿佛自己已登上人生巅峰。不错，这不正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嘛！
快乐是很快乐，激动是很激动，但转念一想，却有些惭愧。
——我的武功根本不是唐独对手，若是没有夜魔伞与蘑菇孢子，我早已死在螳螂刀下。
——多亏唐独对蘑菇过敏，我完全是凭运气赢的。可是大家还这么热切的为我鼓掌欢呼，唉，这胜利，胜之不武，这掌声，受之有愧。
…………
“恭喜你。”
秦星云祝贺小七，语气却有些失落。
张小七挠头：“也没什么可恭喜的，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秦星云道：“你倒有点自知之明。”
张小七认为要拼真正实力，他根本不是唐独的对手，只是运气好一点。现在大家给他这么热烈的掌声，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秦星云叹口气道：“他们掌声不是给你的，是给这场胜利的。在这种场面下，他们只关心学院的荣誉，没有人在意个人的荣辱。”
张小七看到她有些落寞，便柔声安慰：“你也不要太难受，失败乃成功之母，人生经历一两次失败反而是好事。”
秦星云露出一丝苦笑：“若是平日里，失败几次都无所谓。但今晚不同，迎战暗星，事关学院荣耀，你赢了，你就是英雄；我输了，我就什么都不是。”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说。你跟那薛冲打的那么激烈，你的武功胜过他，只是他用诡计……”
秦星云摇头，凄然道：“这都是借口，岂不闻‘成王败寇’，人们都是只重视结果，没有人会关心过程！”
“不，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关心!莫以成败论英雄，今晚我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一位可靠的战友！”说到激动处，张小七不由自主握住秦星云的手。
秦星云脸一红，甩脱他的手，却想：“想不到张小七竟是一位知己……”但转念又想：“无事献殷勤，恐怕他知道我是女孩子，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慰我的。”可看着张小七那诚恳的眼神，又觉得不像。
“张小七，世上会有这么真诚的人吗……”
伞中紫夜忽然道：“傻瓜，快跳舞！”
“跳……跳舞……”张小七不明所以。
“白跟着姐姐跳了那么多天，想活命就快跳！”
眼见更多刀轮袭来，张小七只好硬着头皮跳起夜魔之舞。
他跟着青宫紫夜跳了二十多天，舞步已渐纯熟。
诡异的扭动，妖魅的舞步。
一个大男孩，扛伞持剑，扭动身体，迈着舞步，就这么在擂台之内翩然起舞。
嗖嗖嗖，张小七一步正踏在刀轮的空档，他从三记煞气刀轮的空隙穿过。
感受到刀轮的刀风，张小七惊出一身冷汗，他感到前后衣服都是汗水。
伞中紫夜又对他道：“专心跳你的，把那些刀轮想象成风，迎着风起舞。”
“把那些刀轮想象成风，迎风起舞。”
张小七深吸口气，毫无顾忌的舞动。
他口中默念着小夜姐教他的拍子：“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渐渐地，他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的节奏，体会到一种难以想象的快乐。
张小七忘记了一切，仿佛进入幻境中。唐独是个痛苦的可怜人，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从小就被父亲和家乡人期待成为侠客，那种期望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巨大的压力，他一刻不敢松懈，生怕让别人失望。可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梦想难以达到，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自从他学会跳舞他就喜欢上了，夜魔之舞让他体会到一种释放的快乐，那是压抑许久的释放，他越跳越是肆意，越跳越是狂放。
生命的律动，自由的快乐，夜魔的狂舞，节奏的玄奇。
舞蹈是有节奏的运动，节奏，却正是武学的真谛。夜魔之舞创自夜魔之王，是极为高深的节奏身法。一旦张小七找到他自己的节奏，对手的节奏就没有了，他感到时间变慢了，唐独的动作变慢了，刀轮的速度也变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
虽然众多煞气刀轮在唐独操控下往返攻击，但张小七总能在刀轮切到自己的一瞬间，轻巧地避开。他的舞步，总能恰到好处地找到刀轮攻击的空隙。
这正是节奏的神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的攻击再强力，我却总能找到你攻击的空隙。
旁观的人全看呆了。
秦星云瞪大眼睛，惊讶不已：“发生了什么事，张小七发疯了吗？竟跳着舞避开攻击，这是巧合吗？”
北川飞目不转睛地看着，动容道：“不，不是巧合，那舞蹈很诡异……与其说是舞蹈，不如说是一种身法，一种很邪的身法……”
秦星云却道：“邪不邪不管他，总之很有效，张小七全都避开了。”
北川飞诧异道：“这是一种奇特的身法，他通过跳舞找到了节奏，从而能够在瞬间调整位置，躲避那些刀轮。不过这种身法竟不需要任何元气，实在是奇怪。”
“想不到张小七还有这一手，看来我是小瞧他了。”
秦星云说的是实话，她实在想不到张小七能有这样的表现。
北川飞却摇摇头：“不会持久的，他这身法有致命缺陷。”
“什么缺陷？”
北川飞道：“空间！只要不给他闪转腾挪的空间，他空有节奏也无法施展。像唐独这种经验丰富的高手，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
正说着，果然唐独已收回他的两臂螳螂刀，身形急纵向前，同时高举双臂，大喝一声。
所有的煞气刀轮都向张小七这一点集中，刀轮和刀轮之间连缝隙都没有，张小七没有了施展夜魔舞的空间。
张小七只得蜷缩在夜魔伞下。
几十个煞气刀轮切在夜魔伞之上，伞所承受的压力巨大。
伞中紫夜急道：“不行，伞快承受不住啦……小七七，把伞扔掉，让他打你！”
张小七不理解她的话，手一松，夜魔伞向上飞出，那些煞气刀轮也跟着四散而飞。
他手里还有剑，他想去找唐独决斗。
但唐独却不见。
唐独早已在他身后，两把螳螂刀勾住他的双臂，一下顶膝顶在他后背脊梁骨上。
张小七吃痛，向前扑倒。唐独一个翻身，翻到他面前，又是一个顶膝。
噗……张小七一口血喷到唐独的身上，仰面倒地。
唐独一脚踏住张小七胸口，笑道：“你很能躲，但黄雀捕蝉，螳螂在后，你永远都是一个猎物！”
张小七想说“这话真别扭”，但满嘴淌血，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唐独臂刀一划，切开张小七胸口衣衫，狞笑道：“我先剖开你的胸，将你的心脏取出来看看。”说着他举起螳螂刀。
看着那把明晃晃的螳螂刀，张小七只觉自己难逃死亡的命运。
——完了，我真的要死了，我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简单的死掉，真不甘心。
——好留恋这个世界，这就要告别吗？……小夜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夜姐，我……我好想对你说……我……我……
有句话如鲠在喉，直想大喊出来，可满嘴都是血，又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把螳螂刀却没有切下来，踏在胸口的那只脚也不见了，一旁反而传来呻吟声。
“啊，我好痒……好难受……”
四周连续传来惊叹声。
张小七睁开双眼，便看到唐独正在满地打滚。他一边打滚一边喊着“痒、痒……”，他的臂刀往自己身上乱切，很快满身是血，他自己的血。
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小七完全被搞糊涂了。唐独明明可以杀掉他，为何忽然变成这样。
不止张小七，全场人都被弄糊涂了。
张小七究竟用了什么魔法，把那么凶狠的玄铁螳螂弄得满地打滚，竟然在自己伤害自己？
唐独的螳螂刀不停砍向自身，那为首黑袍魔将与花蝶薛冲赶来阻止。
黑袍魔将急道：“三弟，发生什么事？”
唐独喊道：“我……好痒……”刀还在往身上切。
走近才看清，唐独铁甲的缝隙中长出一个又一个小蘑菇。虽然唐独全身铁甲，但铁甲之后仍是他的血肉，这些蘑菇就长在他的肉上，把一片片铁甲撑开。
这些蘑菇令他浑身发痒，他想用手去抓挠，但他的手就是刀，所以只能切的自己满身伤口。
花蝶薛冲惊道：“大哥，这是毒，一种很厉害的蘑菇毒！”
黑袍魔将冷哼一声，袍中黑鞭甩在唐独头顶，顿时将唐独打晕过去。晕倒他就无法伤害自己了。
看到唐独身上的蘑菇，张小七顿时明白，这是蘑菇孢子！
那天夜里，蘑菇人为他唱歌，唱完后便在他身上撒下蘑菇孢子。肯定是方才他那一口血，将蘑菇孢子喷到唐独身上。可是他搞不懂，为什么这蘑菇孢子长得这么快，瞬间长遍唐独全身？
原因就在于他的血，魔血催化了这些孢子，使得它们迅速疯长，很快便击垮了玄铁螳螂。
蘑菇人赠予的蘑菇孢子，今晚竟救了他的命！
为首黑袍魔将冷冷道：“自诩侠义的天星学院，居然也会使用下毒这种卑鄙的手段！”
张小七解释：“不……这不是毒，这是蘑菇孢子。”
“蘑菇孢子，那是什么？”
“就是蘑菇的种子，我想他是对蘑菇过敏，才会反应这么强烈。”
花蝶薛冲问道：“什么蘑菇的种子能长得这般快？”
张小七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这是蘑菇人送我的礼物。”
薛冲道：“蘑菇人的礼物？别扯了，这分明是极厉害的毒药！”
暗星魔将不信，他们身后的叶乘风和朱茜二人却微笑点头。他们相信张小七的话，因为在蘑菇岭对付钢背兽时，张小七就讲过蘑菇人的事，只是想不到蘑菇人给了张小七如此厉害的蘑菇孢子。
北川飞拉起张小七，实在想不到他竟然能赢。
对面花蝶薛冲却认为这是卑鄙手段，算不得胜。
北川飞冷笑，反问薛冲：“你以触角探听人内心的隐秘，难道这不是卑鄙吗？”
薛冲看了一眼秦星云：“嘿嘿，那是她内心有鬼，我只是把那鬼放大而已。”
北川飞不以为然。
“其实本来这就不是一场公平对决，张小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徒，而唐独却是玄煞改造的杀人机器。他全身铁甲，双臂利刃，难道这就不是作弊？他的武功破绽很多，只是仗着铁甲刀枪不入而已。和玄煞改造相比，张小七的蘑菇算不了什么。”
薛冲怒道：“强词夺理！你根本就不了解玄煞改造……”
北川飞傲然道：“用不着了解，我要让你们这些邪魔歪道见识一下天星元气的威力！”
为首黑袍魔将这时说道：“好，这一场算你们胜了。”
薛冲道：“大哥…………”
黑袍魔将道：“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让我和北川飞来一场决胜之战。”他转头看向张小七，说道：“你叫张小七，名字我记下了。”他朝张小七要解药。
张小七却说没有解药，那些只是蘑菇孢子，也许洗个澡就会好了。
“哼！”黑袍魔将不再说话。
“能不能放了我的朋友？”张小七恳求薛冲放出关小六。
黑袍魔将当然不同意，天星学院如此多人，若放了关小六，他们一哄而上怎么办？
秦星云心道：“张小七真是傻实在，为何不骗他们一下，用解药来换关小六。”想到自己上一阵输了，张小七这一阵居然胜了，该赢的没赢，该败的没败，不禁更加失落。
张小七收回他的伞与剑，退场。
远处传来欢呼声与掌声，这是远观的天星学徒在为胜利而欢呼。
“伞中剑张小七……伞中剑张小七…………”
张小七环目四望，无数双眼睛欣喜地看着自己，大家都在喊自己名字，为自己鼓掌，就连叶老师与朱老师，也在为自己鼓掌。他二人脸上的表情，是满意与赞许。
这种感觉真好！
这是张小七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如此热烈的掌声，这感觉，就仿佛自己已登上人生巅峰。不错，这不正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嘛！
快乐是很快乐，激动是很激动，但转念一想，却有些惭愧。
——我的武功根本不是唐独对手，若是没有夜魔伞与蘑菇孢子，我早已死在螳螂刀下。
——多亏唐独对蘑菇过敏，我完全是凭运气赢的。可是大家还这么热切的为我鼓掌欢呼，唉，这胜利，胜之不武，这掌声，受之有愧。
…………
“恭喜你。”
秦星云祝贺小七，语气却有些失落。
张小七挠头：“也没什么可恭喜的，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秦星云道：“你倒有点自知之明。”
张小七认为要拼真正实力，他根本不是唐独的对手，只是运气好一点。现在大家给他这么热烈的掌声，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秦星云叹口气道：“他们掌声不是给你的，是给这场胜利的。在这种场面下，他们只关心学院的荣誉，没有人在意个人的荣辱。”
张小七看到她有些落寞，便柔声安慰：“你也不要太难受，失败乃成功之母，人生经历一两次失败反而是好事。”
秦星云露出一丝苦笑：“若是平日里，失败几次都无所谓。但今晚不同，迎战暗星，事关学院荣耀，你赢了，你就是英雄；我输了，我就什么都不是。”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说。你跟那薛冲打的那么激烈，你的武功胜过他，只是他用诡计……”
秦星云摇头，凄然道：“这都是借口，岂不闻‘成王败寇’，人们都是只重视结果，没有人会关心过程！”
“不，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关心!莫以成败论英雄，今晚我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一位可靠的战友！”说到激动处，张小七不由自主握住秦星云的手。
秦星云脸一红，甩脱他的手，却想：“想不到张小七竟是一位知己……”但转念又想：“无事献殷勤，恐怕他知道我是女孩子，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慰我的。”可看着张小七那诚恳的眼神，又觉得不像。
“张小七，世上会有这么真诚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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