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梅子的家
经毛虎一提醒，红狮和银翼蜂都不敢再动。
毛虎睁大眼睛，提醒二人：“仔细看四周。”
红狮和银翼蜂睁大眼睛细看，借助月光，他们这才发现四周竟然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金线。夜间幽暗，这些金线又极细，若不仔细观察，实在难以发现。
毛虎撕下片衣衫，扬手掷出，衣衫顿时被金线切成无数片。这些金线不但极细，而且还极其锋利。
三人皆是变色。
红狮激动大喊：“是小雀儿来了吗，小雀儿你在哪里？”
银翼蜂惶恐道：“别乱叫，惹她生气，我们会被切成碎片！”
正说着，从松林间走出一位蜂腰翘臀的金发美女。
美女一头金发，姿色冶艳，看着三人娇笑：“你们这三只小虫，让我好找。看来不给你们下‘金丝网’，还真逮不着你们。”
银翼蜂笑道：“我已找回他两人，这就去见豹头领。”
金发美女问：“怎么耽搁这么久？”
红狮抢着向美女献殷勤：“小雀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我早就想来见你，只是今晚跟天星十七剑打了一架，这才来晚了。”
金发美女便是红狮口中的“小雀儿”，又是一位魔将，暗星魔院兽门之金丝雀。
金丝雀给红狮抛一个媚眼，媚声道：“吆，狮子你越来越勇猛了，竟敢违背豹子的指令，跟天星十七剑交手。可是，怎么没见你带回些战利品？”
红狮骂一声“豹子算个屁”，得意洋洋吹嘘道：“那些天星剑客虽然狡猾，但被我打得很惨，要不是毛虎拦着我，我定就把他们捉回来给你看。”
金丝雀眼波一转，笑道：“我看是你是在吹牛，分明是你打不过人家，受伤后毛虎才去救你。”
红狮愤然道：“胡说，我这只是小伤，他们可没捞到任何好处。”
金丝雀手一摊：“空口无凭，我不信。”
红狮道：“要怎样你才能信？”
金丝雀道：“除非你真的带回天星十七剑一剑的人头。”
红狮道：“好，我这就去！”转身欲走。
毛虎一把抓住他：“别乱动，你想找死吗？”
金丝雀盯着毛虎道：“毛虎，想不到能在东洛城见到你，你这么清高的人竟也来参与‘那件事’。”
毛虎面露苦笑，摆摆手：“我不参与‘那件事’，来东洛城只不过是投奔红狮，混口饭吃。到这里也只是想见见你们这些老朋友……”
金丝雀笑道：“只怕见到豹子就由不得你了。”
毛虎脸色变得郑重，说道：“双星争锋，肮脏政治，都与我无关，豹子他就是逼我也没用。”
银翼蜂打圆场道：“不管怎样，先去见过豹头领再说。你说的对，我们这些老朋友的确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金丝雀叹口气，也说道：“确实，我们已有快十年没见了，想不到今天在这南朝东洛城又凑到一块。”她金发一甩，那作网状的金丝霎时撤去，原来那些细而锋利的金丝就是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一定也经过了玄煞改造。
金丝雀对三人道：“走吧，豹子在金府等你们。”
毛虎奇道：“金府？”
金丝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
此时，张小七、青宫紫夜由小梅子带路，来到东洛城城区东北角。
这里叫做梅雨桥，是一片贫民窟。东洛城分南宫北市，皇室与达官贵人占据城区南部风景清幽处，城区北部则有嘈杂的市场与繁忙的运河，穷人多在此打工或做点小生意。
这片贫民窟离洛水运河不远，这里的人多在运河码头做工。
虽然是夜间，但这里依然有很多人，到处乱糟糟的。各处空地都搭了棚子，各处破庙都填满了人，各处街边的长椅上，避风处，都有许多无处可栖身的人，占据一片地方，裹在破被絮里，度过这个遥遥的寒夜。
来到这个地方，张小七心中一阵感慨。他刚从明月湾过来，那里的灯光锦绣，繁华璀璨，与此地的寥落萧索形成鲜明对比。
张小七感慨道：“想不多我们繁荣的东洛城还有这么破的地方。”
青宫紫夜道：“有什么稀奇，你只看到城市漂亮的一面，这是它的另一面，阴暗，颓废。”
小梅子领着二人来到她家，这是三间板房，在这个地方已算条件很不错。
张小七有些犹豫，低声对紫夜道：“我看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
“为什么？”
“这里乱呼呼的，总觉得不太安全。”
青宫紫夜白他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不觉得这地方很有意思吗？”
“这破地方能有什么意思？”
青宫紫夜悠然道：“刚在明月湾看过那些豪门公子与妖娆女郎，现在又见这里的落魄穷人，如此大的反差，岂不是很有意思？”
张小七问：“你是同情他们吗？”
青宫紫夜一怂肩：“我是夜魔，你们人类的喜怒哀乐我才不管。不过我喜欢看，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看各种各样的人，看各种各样的表演，看千变万化多姿多彩的剧情。”
张小七对她的说法有些不赞同：“你把世界当成是一场表演，是不是有点太无情了？”
青宫紫夜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你若是沉迷其中，反而当局者迷；你若能不动感情地看戏，反而豁达透彻。”
两人说着，已走进小梅子的家。
一位中年妇人半躺在床上，与小梅子谈话。“梅子，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小梅子道：“娘，今晚买花的人少，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不过我顺路带回来两个租客。”
“你又带人回来啦，唉，咱家条件这么差，让人家住，不要收钱。”梅子娘说话有气无力，似乎身患重病。
小梅子噘嘴道：“娘，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她带张小七二人来到他们住的房间。
房间虽然很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小梅子朝张小七眨眨眼，诡笑道：“大哥哥，这屋子虽破一点，但我可以保证，晚上不论你怎么折腾，发出什么声音，都不会有人打扰。”于是她向张小七收了钱，笑嘻嘻地走了。
张小七皱眉道：“这孩子整天想的都是什么！”
不一会儿，梅子娘又进来，端了茶壶茶具，给二人沏茶。
妇人道：“茶具我洗了很多遍，请少爷小姐放心用茶。”
张小七道：“大娘，你不用这么客气。”
妇人道：“叫我梅婶就行。”“唉”，她叹口气，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慢慢道：“梅子和她姐从小就没父亲，我又得这一身病，她姐不得已去做那个。为了治我的病，小梅子她整天就知道挣钱。这房间条件这么差，让少爷您和漂亮小姐见笑了。”梅婶顿了顿，接着道：“像我们这种破地方，少爷小姐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收你们的钱……”说着她颤巍巍地拿出房钱递给张小七。
张小七一时尴尬。
——这钱，是收还是不收？
——这房子不值这个价，不过梅婶她是个好人，小梅子一家确实挺可怜。
——这钱虽是我仅剩的一点，但对梅婶一家来说，恐怕比对我更重要……
他打定主意，于是拒绝道：“这怎么行，房子哪有白住的，这钱大婶收下吧。”
梅婶再三要退，张小七不从。梅婶只得道：“那就退给少爷一半，这样我总算能心安点。”
张小七道：“这是我跟小梅子约定好的，我这人讲诚信，说一不二，你再不收我可不乐意了。”
梅婶只得收下，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张小七松口气，青宫紫夜一把抓过他手，道：“小七七，我饿了。”于是吸起血来。
张小七干坐着，任由紫夜吸血，听到外面小梅子与母亲的对话。
“娘，你吃药了吗？”
“吃了。”
“为什么只吃了一半？”
“这药……太贵了，我想省着点吃……”
“这怎么行！大夫不是说过嘛，不按量服，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快把剩下的全吃掉……”
“呜呜……梅子，你和你姐太辛苦了，我……我这心里难受，这药，比金子还贵……”
“娘，你说什么呢，等你病好了，我和姐姐就不用这么辛苦啦，来，快把药吃了……”
接着听到服药声，以及梅婶躺下睡觉声。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幽幽的啜泣声。
这是小梅子的啜泣声。她姐在外挣钱，她一个人照顾生病的母亲，担负起这个家，虽然表面坚强，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呀。
张小七心中一阵酸楚，一阵叹息。
青宫紫夜忽然道：“你可怜她们？”
张小七点头：“是啊，看到她们母女，我这心里很难受……”
青宫紫夜一双美眸盯着他，问道：“世界上那么多穷人，光梅雨桥一带就这么多，你管得过来吗？”
张小七叹气道：“我知道不行，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们。”
青宫紫夜撇嘴一笑。
张小七道：“你笑什么？”
青宫紫夜道：“我觉得你们人类真可笑。”
“可笑是什么意思？”
青宫紫夜解释道：“自从你们人类结成社会，实行农业化之后，就是以大部分人的凄惨处境换来小部分人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阶级，并且奴役大部分人去创造了文明。你们人类的社会越发达，个体的苦难就越深重。你说可不可笑？”
张小七睁大双眼，吃惊道：“你这话好深奥……”
青宫紫夜又道：“说直白些，今晚在明月湾的那些公子哥、俏女郎，他们名贵的衣服、奢华的车马，都是从这些穷人的辛劳中榨取来的，美其名曰‘上流贵族’，其实都是人类，有什么分别。在我看来，你们人类社会分化严重，你那点微薄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张小七又叹气，紫夜的话让他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们夜魔呢，你们的社会是怎么样的？”
青宫紫夜笑道：“我们夜魔崇尚自由，每个人都自给自足，每个人都是互不干涉的独立个体，我们行为自由，思想更自由，生活无拘无束，逍遥快活。”
张小七道：“老师说过，太过追求自由，社会便会失去秩序。”
“秩序”，青宫紫夜轻轻一笑，缓缓道：“也许秩序只是个幻觉，也许社会只是个幻觉，也许这世界也不过是个幻觉……”
张小七看着眼前紫夜那梦幻般美丽的容颜，忽然想问：“那你呢？你这么美，会不会也是一个幻觉？……”这句话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毛虎睁大眼睛，提醒二人：“仔细看四周。”
红狮和银翼蜂睁大眼睛细看，借助月光，他们这才发现四周竟然布满了细如发丝的金线。夜间幽暗，这些金线又极细，若不仔细观察，实在难以发现。
毛虎撕下片衣衫，扬手掷出，衣衫顿时被金线切成无数片。这些金线不但极细，而且还极其锋利。
三人皆是变色。
红狮激动大喊：“是小雀儿来了吗，小雀儿你在哪里？”
银翼蜂惶恐道：“别乱叫，惹她生气，我们会被切成碎片！”
正说着，从松林间走出一位蜂腰翘臀的金发美女。
美女一头金发，姿色冶艳，看着三人娇笑：“你们这三只小虫，让我好找。看来不给你们下‘金丝网’，还真逮不着你们。”
银翼蜂笑道：“我已找回他两人，这就去见豹头领。”
金发美女问：“怎么耽搁这么久？”
红狮抢着向美女献殷勤：“小雀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我早就想来见你，只是今晚跟天星十七剑打了一架，这才来晚了。”
金发美女便是红狮口中的“小雀儿”，又是一位魔将，暗星魔院兽门之金丝雀。
金丝雀给红狮抛一个媚眼，媚声道：“吆，狮子你越来越勇猛了，竟敢违背豹子的指令，跟天星十七剑交手。可是，怎么没见你带回些战利品？”
红狮骂一声“豹子算个屁”，得意洋洋吹嘘道：“那些天星剑客虽然狡猾，但被我打得很惨，要不是毛虎拦着我，我定就把他们捉回来给你看。”
金丝雀眼波一转，笑道：“我看是你是在吹牛，分明是你打不过人家，受伤后毛虎才去救你。”
红狮愤然道：“胡说，我这只是小伤，他们可没捞到任何好处。”
金丝雀手一摊：“空口无凭，我不信。”
红狮道：“要怎样你才能信？”
金丝雀道：“除非你真的带回天星十七剑一剑的人头。”
红狮道：“好，我这就去！”转身欲走。
毛虎一把抓住他：“别乱动，你想找死吗？”
金丝雀盯着毛虎道：“毛虎，想不到能在东洛城见到你，你这么清高的人竟也来参与‘那件事’。”
毛虎面露苦笑，摆摆手：“我不参与‘那件事’，来东洛城只不过是投奔红狮，混口饭吃。到这里也只是想见见你们这些老朋友……”
金丝雀笑道：“只怕见到豹子就由不得你了。”
毛虎脸色变得郑重，说道：“双星争锋，肮脏政治，都与我无关，豹子他就是逼我也没用。”
银翼蜂打圆场道：“不管怎样，先去见过豹头领再说。你说的对，我们这些老朋友的确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金丝雀叹口气，也说道：“确实，我们已有快十年没见了，想不到今天在这南朝东洛城又凑到一块。”她金发一甩，那作网状的金丝霎时撤去，原来那些细而锋利的金丝就是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一定也经过了玄煞改造。
金丝雀对三人道：“走吧，豹子在金府等你们。”
毛虎奇道：“金府？”
金丝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
此时，张小七、青宫紫夜由小梅子带路，来到东洛城城区东北角。
这里叫做梅雨桥，是一片贫民窟。东洛城分南宫北市，皇室与达官贵人占据城区南部风景清幽处，城区北部则有嘈杂的市场与繁忙的运河，穷人多在此打工或做点小生意。
这片贫民窟离洛水运河不远，这里的人多在运河码头做工。
虽然是夜间，但这里依然有很多人，到处乱糟糟的。各处空地都搭了棚子，各处破庙都填满了人，各处街边的长椅上，避风处，都有许多无处可栖身的人，占据一片地方，裹在破被絮里，度过这个遥遥的寒夜。
来到这个地方，张小七心中一阵感慨。他刚从明月湾过来，那里的灯光锦绣，繁华璀璨，与此地的寥落萧索形成鲜明对比。
张小七感慨道：“想不多我们繁荣的东洛城还有这么破的地方。”
青宫紫夜道：“有什么稀奇，你只看到城市漂亮的一面，这是它的另一面，阴暗，颓废。”
小梅子领着二人来到她家，这是三间板房，在这个地方已算条件很不错。
张小七有些犹豫，低声对紫夜道：“我看还是不要住在这里了。”
“为什么？”
“这里乱呼呼的，总觉得不太安全。”
青宫紫夜白他一眼：“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不觉得这地方很有意思吗？”
“这破地方能有什么意思？”
青宫紫夜悠然道：“刚在明月湾看过那些豪门公子与妖娆女郎，现在又见这里的落魄穷人，如此大的反差，岂不是很有意思？”
张小七问：“你是同情他们吗？”
青宫紫夜一怂肩：“我是夜魔，你们人类的喜怒哀乐我才不管。不过我喜欢看，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看各种各样的人，看各种各样的表演，看千变万化多姿多彩的剧情。”
张小七对她的说法有些不赞同：“你把世界当成是一场表演，是不是有点太无情了？”
青宫紫夜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你若是沉迷其中，反而当局者迷；你若能不动感情地看戏，反而豁达透彻。”
两人说着，已走进小梅子的家。
一位中年妇人半躺在床上，与小梅子谈话。“梅子，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小梅子道：“娘，今晚买花的人少，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不过我顺路带回来两个租客。”
“你又带人回来啦，唉，咱家条件这么差，让人家住，不要收钱。”梅子娘说话有气无力，似乎身患重病。
小梅子噘嘴道：“娘，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她带张小七二人来到他们住的房间。
房间虽然很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桌椅床铺一应俱全。
小梅子朝张小七眨眨眼，诡笑道：“大哥哥，这屋子虽破一点，但我可以保证，晚上不论你怎么折腾，发出什么声音，都不会有人打扰。”于是她向张小七收了钱，笑嘻嘻地走了。
张小七皱眉道：“这孩子整天想的都是什么！”
不一会儿，梅子娘又进来，端了茶壶茶具，给二人沏茶。
妇人道：“茶具我洗了很多遍，请少爷小姐放心用茶。”
张小七道：“大娘，你不用这么客气。”
妇人道：“叫我梅婶就行。”“唉”，她叹口气，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慢慢道：“梅子和她姐从小就没父亲，我又得这一身病，她姐不得已去做那个。为了治我的病，小梅子她整天就知道挣钱。这房间条件这么差，让少爷您和漂亮小姐见笑了。”梅婶顿了顿，接着道：“像我们这种破地方，少爷小姐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怎么能收你们的钱……”说着她颤巍巍地拿出房钱递给张小七。
张小七一时尴尬。
——这钱，是收还是不收？
——这房子不值这个价，不过梅婶她是个好人，小梅子一家确实挺可怜。
——这钱虽是我仅剩的一点，但对梅婶一家来说，恐怕比对我更重要……
他打定主意，于是拒绝道：“这怎么行，房子哪有白住的，这钱大婶收下吧。”
梅婶再三要退，张小七不从。梅婶只得道：“那就退给少爷一半，这样我总算能心安点。”
张小七道：“这是我跟小梅子约定好的，我这人讲诚信，说一不二，你再不收我可不乐意了。”
梅婶只得收下，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张小七松口气，青宫紫夜一把抓过他手，道：“小七七，我饿了。”于是吸起血来。
张小七干坐着，任由紫夜吸血，听到外面小梅子与母亲的对话。
“娘，你吃药了吗？”
“吃了。”
“为什么只吃了一半？”
“这药……太贵了，我想省着点吃……”
“这怎么行！大夫不是说过嘛，不按量服，就一点作用都没有。快把剩下的全吃掉……”
“呜呜……梅子，你和你姐太辛苦了，我……我这心里难受，这药，比金子还贵……”
“娘，你说什么呢，等你病好了，我和姐姐就不用这么辛苦啦，来，快把药吃了……”
接着听到服药声，以及梅婶躺下睡觉声。静静的，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幽幽的啜泣声。
这是小梅子的啜泣声。她姐在外挣钱，她一个人照顾生病的母亲，担负起这个家，虽然表面坚强，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呀。
张小七心中一阵酸楚，一阵叹息。
青宫紫夜忽然道：“你可怜她们？”
张小七点头：“是啊，看到她们母女，我这心里很难受……”
青宫紫夜一双美眸盯着他，问道：“世界上那么多穷人，光梅雨桥一带就这么多，你管得过来吗？”
张小七叹气道：“我知道不行，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他们。”
青宫紫夜撇嘴一笑。
张小七道：“你笑什么？”
青宫紫夜道：“我觉得你们人类真可笑。”
“可笑是什么意思？”
青宫紫夜解释道：“自从你们人类结成社会，实行农业化之后，就是以大部分人的凄惨处境换来小部分人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阶级，并且奴役大部分人去创造了文明。你们人类的社会越发达，个体的苦难就越深重。你说可不可笑？”
张小七睁大双眼，吃惊道：“你这话好深奥……”
青宫紫夜又道：“说直白些，今晚在明月湾的那些公子哥、俏女郎，他们名贵的衣服、奢华的车马，都是从这些穷人的辛劳中榨取来的，美其名曰‘上流贵族’，其实都是人类，有什么分别。在我看来，你们人类社会分化严重，你那点微薄之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张小七又叹气，紫夜的话让他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们夜魔呢，你们的社会是怎么样的？”
青宫紫夜笑道：“我们夜魔崇尚自由，每个人都自给自足，每个人都是互不干涉的独立个体，我们行为自由，思想更自由，生活无拘无束，逍遥快活。”
张小七道：“老师说过，太过追求自由，社会便会失去秩序。”
“秩序”，青宫紫夜轻轻一笑，缓缓道：“也许秩序只是个幻觉，也许社会只是个幻觉，也许这世界也不过是个幻觉……”
张小七看着眼前紫夜那梦幻般美丽的容颜，忽然想问：“那你呢？你这么美，会不会也是一个幻觉？……”这句话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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