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饰
陶老板的这种职业，在此统称之为“淘客”，也就是天南地北到处跑，然后以低价收购一些宝物，再拿到城里面以高价卖出。
基本上像山村小镇，乃至黑市，就是他们的常去之地，专门糊弄那些没眼光的人。
说骗也不能算是骗，因为这种交易终究是你情我愿，事先说好，买定离手，就跟当铺一样，有些人急用钱，也会跟他们交易。
唯一跟当铺不同的就是，他们开的价格会比当铺高一点，而且也不允许再赎回去。
虽然不犯法，但在道德上却说不过去。
徐牧他们的桌席，在左侧靠前的一排，而陶老板所在的那一桌，就在他们的旁侧不远，故而他们的谈话，徐牧听得清清楚楚。
甚至只要一扭头，都能够看到他们。
原本他只当是几名生意人在谈笑，可是当他听到渔村被灭了之后，却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因此不由集中精神，窃听了起来。
陶老板此时轻叹了口气，继而又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淘货回来，路经过那里，便准备停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物件，可谁知却碰上了这事儿！”
“不过最近不是水匪猖獗么，大伙儿都怀疑这可能是那伙水匪干的，这不！我在现场还顺手摸回来了一件东西，足以证明。”
说着，陶老板从肩包里掏出来了一件物事，当场放在了桌子上，顿时引起了骚动。
这是一枚青色的方形玉佩，质量中乘，不错的好玉，玉佩的正上方束着一根红绳。
看样子应该是某位达官贵人的配饰，不过怪就怪在这枚玉佩的中央，竟然雕刻着一个骷髅头，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纹饰。
“这种玉石我见的多了，乃是二等的青玉，盛产于西域地带，我们这边就连城里都很少见，又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呢？”
“另外，这种玉石大部分都是文人显贵的配饰，因为玉石呈青色，有青出于蓝的意思，玉石上要么刻字，要么绘有花纹，像这般直接雕了个骷髅头的，不是常人所为！”
陶老板指着玉佩，一通研究解释道。
“这玉佩是我在一名死去的妇人手中所发现的，所以我判定，这必然是他们在争执之时，那妇人从水匪的身上给扯下来的。”
经他这么一分析，围在周围的众人，不由尽皆点头称是，暗中大骂水匪可恶至极。
只希望官府能早日破案，给个交代。
“所以说，诸位没事最好少出河，毕竟不是谁都像庄氏商船那般，有高手护航！”
陶老板提醒了一句，接着就要将那枚玉佩再收回袋中，但是此刻，他却没来得及。
“这位兄台，小生打扰了！”
徐牧起身，迈步来到了他们席前，先是拱手朝着陶老板行了一礼，面带笑容的道。
“不知可否将这枚玉佩让在下看看！”
方才他们的谈话，徐牧是一字不差，彻彻底底的听在了耳中，心中也是有些疑虑。
尤其是当他拿出那枚玉佩时，徐牧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浑身不由得微微一冷。
柳仲明也是径直起身，来到了这边。
此刻他也是义愤填膺，这群水匪还真的是胆大包天，根本就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回去他一定要向父亲说明，将他们早日铲除。
陶老板虽然不认识徐牧，但他却认识柳仲明，跑了这么多年江湖，眼力何等老辣。
当下便猜出，徐牧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既然公子想看，尽管拿去看便是！”
陶老板直接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他。
当徐牧的手指接触到这枚玉佩的刹那，瞬息之间，一股寒意袭来，令他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极为熟悉，就跟他昨晚碰到那根麻绳时，遭遇到的寒气袭身是一模一样。
而且同时，徐牧明显感应到，脑海里的那本画谱起了反应，竟微微的泛出了金光。
“陶老板是吧！不知道这枚玉佩，你愿不愿意割爱卖与在下呢？价钱由你来定！”
徐牧翻来覆去，故作姿态的打量了一番玉佩，稳了稳心神，紧接着这才出言问道。
“这……”
听闻此言，陶老板面有犹豫之色。
包括周围的众人，也是满脸的不解。
“这位公子，这件东西可是水匪留下来的，你真的敢要？难道就不怕麻烦上门？”
陶老板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看他的样子是个读书人，一般读书人见到匪类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会惹上什么麻烦，又哪儿有主动迎上门来的道理？
而且他就算要坑人，也得因人而异啊！
“徐兄，你若是喜欢玉石，我府上倒有不少，虽然质地平平，但好过来路清明。”
就连旁边的柳仲明，此刻也不禁出言劝道，而他的言下之意，是再为明显不过了。
本地的文人显贵，大多数配的玉饰都是白玉，因为地处于西南，青玉其实很少见。
只是对于他的话，徐牧却是置若罔闻。
“在下也是见这块玉佩玉质不错，若是加以改造，不失为一块好玉饰，至于水匪什么的，我等深居城中，他们又怎敢来犯？”
“再者改造饰纹之后，又如何认得出来呢？总之陶老板若是卖，尽管开个价吧！”
徐牧轻笑了一声，对此也是不以为然。
“这……”
陶老板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好吧！既然公子抬爱，那在下便卖你这个人情，给十两银子，玉佩便归你了！”
这东西来路不干净，他其实也怕惹祸上身，只是因为玉是好玉，扔了也挺可惜的。
所以他才冒险捡回，也是想到黑市上寻个买主，换些银钱使使，若是别人，价格只怕就不止十两了，只是如今形势不同而已。
首先来路对方已经清楚，再者他是柳仲明的朋友，不管怎么样，也得给几分面子。
“成交！厢儿，拿钱。”
既然对方同意了，徐牧也不多说什么。
厢儿虽然有些不明白，公子为什么愿意买这匪类的东西？虽然青玉在本地的确颇为罕见，但是也完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何况还是个次品玉石，若是真喜欢，大可以让大公子从京城带些上乘的玉佩回来。
不过她只是个丫鬟，公子吩咐，又岂敢不从？当下也只好拿钱，交给了那陶老板。
少说多做，这才是身为侍女应该做的。
“多谢了！”
徐牧将玉佩收入怀中，道谢离去。
回到了席间，徐牧与柳仲明又洽谈了一番，不过关于玉佩之事，徐牧却含糊其辞。
渐渐的，柳仲明也就不再多问了。
如此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离开了谪仙楼，柳仲明原本还想去别处玩玩，但是徐牧却推脱有事，与他互相告辞离去了。
虽然徐牧走了，但柳仲明却意犹未尽，轻摇折扇，转身又沿着街道而行，只不过没走多远，他却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名字。
“柳仲明！”
他扭头看时，却并没有发现熟人。
“柳仲明！”
声音略显沙哑，而且带着一丝深沉。
“谁？谁在叫我？”
无奈之下，他只好应了一声。
但是周围人来人往，没见到有谁叫他。
“公子，怎么了？”
对于他的行为，书僮感到有些奇怪。
“没事，可能是听错了吧！”
柳仲明皱了皱眉，随即便继续前行。
基本上像山村小镇，乃至黑市，就是他们的常去之地，专门糊弄那些没眼光的人。
说骗也不能算是骗，因为这种交易终究是你情我愿，事先说好，买定离手，就跟当铺一样，有些人急用钱，也会跟他们交易。
唯一跟当铺不同的就是，他们开的价格会比当铺高一点，而且也不允许再赎回去。
虽然不犯法，但在道德上却说不过去。
徐牧他们的桌席，在左侧靠前的一排，而陶老板所在的那一桌，就在他们的旁侧不远，故而他们的谈话，徐牧听得清清楚楚。
甚至只要一扭头，都能够看到他们。
原本他只当是几名生意人在谈笑，可是当他听到渔村被灭了之后，却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因此不由集中精神，窃听了起来。
陶老板此时轻叹了口气，继而又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淘货回来，路经过那里，便准备停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物件，可谁知却碰上了这事儿！”
“不过最近不是水匪猖獗么，大伙儿都怀疑这可能是那伙水匪干的，这不！我在现场还顺手摸回来了一件东西，足以证明。”
说着，陶老板从肩包里掏出来了一件物事，当场放在了桌子上，顿时引起了骚动。
这是一枚青色的方形玉佩，质量中乘，不错的好玉，玉佩的正上方束着一根红绳。
看样子应该是某位达官贵人的配饰，不过怪就怪在这枚玉佩的中央，竟然雕刻着一个骷髅头，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纹饰。
“这种玉石我见的多了，乃是二等的青玉，盛产于西域地带，我们这边就连城里都很少见，又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渔村呢？”
“另外，这种玉石大部分都是文人显贵的配饰，因为玉石呈青色，有青出于蓝的意思，玉石上要么刻字，要么绘有花纹，像这般直接雕了个骷髅头的，不是常人所为！”
陶老板指着玉佩，一通研究解释道。
“这玉佩是我在一名死去的妇人手中所发现的，所以我判定，这必然是他们在争执之时，那妇人从水匪的身上给扯下来的。”
经他这么一分析，围在周围的众人，不由尽皆点头称是，暗中大骂水匪可恶至极。
只希望官府能早日破案，给个交代。
“所以说，诸位没事最好少出河，毕竟不是谁都像庄氏商船那般，有高手护航！”
陶老板提醒了一句，接着就要将那枚玉佩再收回袋中，但是此刻，他却没来得及。
“这位兄台，小生打扰了！”
徐牧起身，迈步来到了他们席前，先是拱手朝着陶老板行了一礼，面带笑容的道。
“不知可否将这枚玉佩让在下看看！”
方才他们的谈话，徐牧是一字不差，彻彻底底的听在了耳中，心中也是有些疑虑。
尤其是当他拿出那枚玉佩时，徐牧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浑身不由得微微一冷。
柳仲明也是径直起身，来到了这边。
此刻他也是义愤填膺，这群水匪还真的是胆大包天，根本就不把律法放在眼里，回去他一定要向父亲说明，将他们早日铲除。
陶老板虽然不认识徐牧，但他却认识柳仲明，跑了这么多年江湖，眼力何等老辣。
当下便猜出，徐牧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既然公子想看，尽管拿去看便是！”
陶老板直接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他。
当徐牧的手指接触到这枚玉佩的刹那，瞬息之间，一股寒意袭来，令他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极为熟悉，就跟他昨晚碰到那根麻绳时，遭遇到的寒气袭身是一模一样。
而且同时，徐牧明显感应到，脑海里的那本画谱起了反应，竟微微的泛出了金光。
“陶老板是吧！不知道这枚玉佩，你愿不愿意割爱卖与在下呢？价钱由你来定！”
徐牧翻来覆去，故作姿态的打量了一番玉佩，稳了稳心神，紧接着这才出言问道。
“这……”
听闻此言，陶老板面有犹豫之色。
包括周围的众人，也是满脸的不解。
“这位公子，这件东西可是水匪留下来的，你真的敢要？难道就不怕麻烦上门？”
陶老板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看他的样子是个读书人，一般读书人见到匪类的东西，唯恐避之不及，生怕会惹上什么麻烦，又哪儿有主动迎上门来的道理？
而且他就算要坑人，也得因人而异啊！
“徐兄，你若是喜欢玉石，我府上倒有不少，虽然质地平平，但好过来路清明。”
就连旁边的柳仲明，此刻也不禁出言劝道，而他的言下之意，是再为明显不过了。
本地的文人显贵，大多数配的玉饰都是白玉，因为地处于西南，青玉其实很少见。
只是对于他的话，徐牧却是置若罔闻。
“在下也是见这块玉佩玉质不错，若是加以改造，不失为一块好玉饰，至于水匪什么的，我等深居城中，他们又怎敢来犯？”
“再者改造饰纹之后，又如何认得出来呢？总之陶老板若是卖，尽管开个价吧！”
徐牧轻笑了一声，对此也是不以为然。
“这……”
陶老板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好吧！既然公子抬爱，那在下便卖你这个人情，给十两银子，玉佩便归你了！”
这东西来路不干净，他其实也怕惹祸上身，只是因为玉是好玉，扔了也挺可惜的。
所以他才冒险捡回，也是想到黑市上寻个买主，换些银钱使使，若是别人，价格只怕就不止十两了，只是如今形势不同而已。
首先来路对方已经清楚，再者他是柳仲明的朋友，不管怎么样，也得给几分面子。
“成交！厢儿，拿钱。”
既然对方同意了，徐牧也不多说什么。
厢儿虽然有些不明白，公子为什么愿意买这匪类的东西？虽然青玉在本地的确颇为罕见，但是也完全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何况还是个次品玉石，若是真喜欢，大可以让大公子从京城带些上乘的玉佩回来。
不过她只是个丫鬟，公子吩咐，又岂敢不从？当下也只好拿钱，交给了那陶老板。
少说多做，这才是身为侍女应该做的。
“多谢了！”
徐牧将玉佩收入怀中，道谢离去。
回到了席间，徐牧与柳仲明又洽谈了一番，不过关于玉佩之事，徐牧却含糊其辞。
渐渐的，柳仲明也就不再多问了。
如此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这才离开了谪仙楼，柳仲明原本还想去别处玩玩，但是徐牧却推脱有事，与他互相告辞离去了。
虽然徐牧走了，但柳仲明却意犹未尽，轻摇折扇，转身又沿着街道而行，只不过没走多远，他却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名字。
“柳仲明！”
他扭头看时，却并没有发现熟人。
“柳仲明！”
声音略显沙哑，而且带着一丝深沉。
“谁？谁在叫我？”
无奈之下，他只好应了一声。
但是周围人来人往，没见到有谁叫他。
“公子，怎么了？”
对于他的行为，书僮感到有些奇怪。
“没事，可能是听错了吧！”
柳仲明皱了皱眉，随即便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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