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徒
看着陆生不似作伪的表情，刘川皱着眉头，他几度欲张口，却最终都还是悻悻地闭上了。
长城，人类为了抵御数以亿计的蛮荒兽族而修建的巨型防御工事。
按照太古传下来的古书记载，人类是第一支全族拥有灵智的兽族，并因此得以从兽族中脱颖而出，摆脱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这本该成为人类一步步发展的开始，然而事实上人类却差点因此毁灭。
人类的灵智是可以转移的，方法就是“食人”。当第一只凶兽因此意外觉醒灵智后，它便开始呼唤自己的同族对人类进行猎杀捕食，那时还未拥有契约能力的人类只是食物而已，而且还是各族凶兽眼中的美味珍馐，食之大补！
每个生命都有渴望进化的本能，其中最大的就是对智慧的渴求。
人类一度被猎杀至差点灭绝，如果不是找到了契约的方法，那这世上便再无人族。
长城是人类的边关，是人界与兽界最长，也最危险的边境线，无数期待着为自己的子孙开智的凶兽都在指挥自己的族人疯狂地冲击长城。
在那儿就算只待一天，命可能就没了。
可即便如此，人类御兽师中最普遍，也最崇高的梦想就是去那里，为守护人族尽一份力，但可惜的是，就算是主动想去都是有要求的，实力不够的，就得乖乖留在人族内地，能做的也只剩下，为长城培养人才。
在这样的思潮影响下，身为永霜学院学生的陆生拥有如此想法自然能够理解，刘川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陆生毕竟是拥有君王级灵兽的潜力新星，他不想这样的好苗子就此被放过，
“这样吧，你不是刚刚入学吗，距离毕业还有三年，我就跟你来一次三年的短期合作.如果你到时还有这个想法，并且有能力通过长城守卫军的考核，你要离开，我绝不拦你。”
年轻时，谁没有充满激情的满腔热血？可在经历了现实的考验后，选择坚守本心的人又有多少？
理想也好，现实也罢，时间长了，什么都会变的。更何况，陆生之后要面对的是生与死的选择，刘川认为陆生现在不过是热血青年，等真正见识过长城的残酷后，他会改变主意的。
看着刘川那似乎料定一切的眼神，陆生内心微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刘川在想什么，只是他早已拥有远超外表的成熟，此时做下的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不过面对刘川退而求其次的让步，陆生也没有再拒绝，在他还在学院里的这三年里，本来就准备要尽可能的强大自己，而答应刘川之后，他必然会接到数之不清的比赛邀请，这对他是个两全其美的事儿。
“那……恭喜我们合作？”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永霜的“奔马倒”，位于酒猴榜单上的第二十三位，所谓“酒猴”就是一种尤为喜欢酿酒和喝酒的灵兽猴子，它们尤为喜欢拿自己酿的酒去与其他美酒交换，
一斤“奔马倒”能换二两“猴仙醉”，在寻常酒中已算得上是极好，
在此等美酒的加持下，两人吃喝都十分痛快，许久之后才尽欢而散。
一桌饭从午间吃到了傍晚，正好省下了晚饭，陆生不需要人送，召唤出当康在旁边看着，迷迷糊糊地就一个人走回了学院，路上碰见认识的人看他脸颊酡红，眼神飘忽，便一路护送回到属于陆生的宿舍。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的陆生甚至想不起来昨天是怎么回来的，还是通过与趴在一旁酣睡的当康进行灵魂交流后，他才知道，是半路上碰见了熟人，
“惨了，怎么是他？”
昨日，满是醉意的陆生被那人搀扶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其中最麻烦的，就要数昨日他离开学院去打比赛，还答应了刘川接受比赛安排。
完了，完了……要是让师傅知道了，我肯定被骂死，不行，我得先去找师傅说清楚！
想到这里，陆生立刻将还在贪睡的当康收入契约内，着急忙慌地就跑出了自己的宿舍。
……
永霜学院，全程永霜高等御兽学院，是整个永霜领内唯一的高等学院，其下共有四座初等学院为其提供生源，陆生曾经就读过其中一座。
学院坐落范围极广，含山含水，还有人为设置的沙漠和丛林等特殊环境，为学员提供战斗和训练所需，桓帝曾亲口许诺，只要他在位一天，所有御兽学院该有的资助就一分不会少，而这项开支几乎已于军费等同，成了吞金兽一般的存在。
校内共四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相互竞争、对抗，所以校园内经常能看到学员相互战斗，其中有同级之间的比赛，也有以下克上的挑战。
陆生偶尔也参与这样的战斗，但更多的还是跟在自己的师父身边修行。
他虽是一年级，但却不属于任何一个班，而是与另外三人跟着同一位师傅，
一位曾经离开长城，深入兽界并活着离开的战争英雄，
御师，钟古。
林境附近，青草环绕之地，就是师傅钟古的住所，也是陆生平常修行的地方。
来到院外，陆生轻轻叩响门环，很快便有人应门，
“谁啊？”
“我！二师兄开门吧。”
“来了。”
熟悉的对话每日都会如此重复，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面容憨厚，大不了陆生几岁的男性青年站在门内迎接，
“今儿怎么来迟了？”
陆生无声尬笑了两下，满脸的不好意思，二师兄顿时就知道这小子很大概率就又是睡过了，于是好心提醒道：
“今儿师傅醒的早，正好在你前面。这次……我帮不了你。”
“啊？这我不是完蛋？”闻言，陆生心里只感觉有股透骨寒意袭来，让他整个人都没法动了，本来昨日背着师傅出去打比赛就已经是犯了错，今儿迟到又被抓了个现行，
诶，更好了，双管齐下，直接堵死了自己的所有活路。
就在他感慨自己倒霉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老气横秋却又中气十足的骂声，
“你们俩小子在那儿干嘛呢？本来就迟到还偷懒，许秋，你让开！”
二师兄许秋听到师傅发话，忙不迭地就向一旁闪去，随后，数十根丝线从说话方向激射而来的在陆生反应过来之前就尽数绑在了自己身上，
“二……”
陆生面带悲意，不等他向许秋求救，这些丝线便尽数没入地下，顿时一股无边怪力传来，席卷了陆生全身，一个踉跄，他就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许秋，还不回来训练？”
憨厚的二师兄虽然看着陆生有些于心不忍，但师命难违，临走时只留给了陆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二师兄，你好歹把我扶起来再走啊……
累，真的累，
为了从门口走到师傅所在的书房，陆生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与丝线进行对抗，钟古作为在御徒、御者之上的御师，他的灵兽不说强大与否，但肯定各自有出彩的地方，
就比如说这只正在训练陆生的赤目妖蛛，原本种族等级只是超凡级的它，在舍弃掉原本并不发达的毒腺之后，钟古专攻其那远超同类的强大吐丝能力，又喂它吃了无数味兽药，终于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那坚韧蛛丝一粘到陆生身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看不清，摸得也不真切，甚至让人怀疑这丝是否存在，然而只要一用力，猛然袭来的对抗就会显得是那么猝不及防，此时被困住的人就像是被蜘蛛捕食的猎物，越挣扎被困的就越紧。
陆生此时不断向前走就是在挣扎，每走一步，他身上就多出几十根蛛丝，越走就越累，可陆生还不得不走，
按照师傅的说法，一场战斗中灵兽在受创后，这份痛苦会通过契约传递到其主人身上，人的意志决定了灵兽在战斗中的韧性。
而这样劳累又痛苦的磨练，就是在锻炼陆生的意志，这样在面对痛苦时，他才能保持清醒，并在战斗中下出合理的命令。
等走到书房时，陆生浑身已经被豆大的汗滴给浸透了，衣服都能当抹布使，终于，在他颤颤巍巍地推开眼前书房大门时，浑身的压力随之一空，整个人像滩泥一样软倒在地上。
“师傅，早……早上好。”
陆生喘着粗气打了个招呼，而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后院两人训练的残疾老头，就是他的师傅，钟古。
听到陆生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原本静立于钟古背后为他推着轮椅的女孩缓缓向陆生走了过来，递过来一杯水，
“调整呼吸，多休息。”
“多谢师姐。”
面容姣好却双目失神的女孩温柔一笑，随后，便不在陆生身边逗留，回到钟古身边继续守在这儿。
靠在门框上休息的陆生痛快地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那溶解其中的独特补药没一会儿就在他的身体里发挥了效用，非但让他快速摆脱了疲劳，更是让陆生隐约感到了略微增长的力量。
三师姐，穆清柳。
跟老师钟古一样，多擅长用虫族和花族的灵兽，并利用其中蕴含的药理而自学了医术，通过医师考核成为了一名初级医师。
只可惜白璧微瑕，穆清柳虽然才艺双绝，但那双眼睛却是她唯一的遗憾。为了契约她的第一只灵兽，她不得不以一双眼睛作为代价。
长城，人类为了抵御数以亿计的蛮荒兽族而修建的巨型防御工事。
按照太古传下来的古书记载，人类是第一支全族拥有灵智的兽族，并因此得以从兽族中脱颖而出，摆脱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
这本该成为人类一步步发展的开始，然而事实上人类却差点因此毁灭。
人类的灵智是可以转移的，方法就是“食人”。当第一只凶兽因此意外觉醒灵智后，它便开始呼唤自己的同族对人类进行猎杀捕食，那时还未拥有契约能力的人类只是食物而已，而且还是各族凶兽眼中的美味珍馐，食之大补！
每个生命都有渴望进化的本能，其中最大的就是对智慧的渴求。
人类一度被猎杀至差点灭绝，如果不是找到了契约的方法，那这世上便再无人族。
长城是人类的边关，是人界与兽界最长，也最危险的边境线，无数期待着为自己的子孙开智的凶兽都在指挥自己的族人疯狂地冲击长城。
在那儿就算只待一天，命可能就没了。
可即便如此，人类御兽师中最普遍，也最崇高的梦想就是去那里，为守护人族尽一份力，但可惜的是，就算是主动想去都是有要求的，实力不够的，就得乖乖留在人族内地，能做的也只剩下，为长城培养人才。
在这样的思潮影响下，身为永霜学院学生的陆生拥有如此想法自然能够理解，刘川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陆生毕竟是拥有君王级灵兽的潜力新星，他不想这样的好苗子就此被放过，
“这样吧，你不是刚刚入学吗，距离毕业还有三年，我就跟你来一次三年的短期合作.如果你到时还有这个想法，并且有能力通过长城守卫军的考核，你要离开，我绝不拦你。”
年轻时，谁没有充满激情的满腔热血？可在经历了现实的考验后，选择坚守本心的人又有多少？
理想也好，现实也罢，时间长了，什么都会变的。更何况，陆生之后要面对的是生与死的选择，刘川认为陆生现在不过是热血青年，等真正见识过长城的残酷后，他会改变主意的。
看着刘川那似乎料定一切的眼神，陆生内心微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刘川在想什么，只是他早已拥有远超外表的成熟，此时做下的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不过面对刘川退而求其次的让步，陆生也没有再拒绝，在他还在学院里的这三年里，本来就准备要尽可能的强大自己，而答应刘川之后，他必然会接到数之不清的比赛邀请，这对他是个两全其美的事儿。
“那……恭喜我们合作？”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永霜的“奔马倒”，位于酒猴榜单上的第二十三位，所谓“酒猴”就是一种尤为喜欢酿酒和喝酒的灵兽猴子，它们尤为喜欢拿自己酿的酒去与其他美酒交换，
一斤“奔马倒”能换二两“猴仙醉”，在寻常酒中已算得上是极好，
在此等美酒的加持下，两人吃喝都十分痛快，许久之后才尽欢而散。
一桌饭从午间吃到了傍晚，正好省下了晚饭，陆生不需要人送，召唤出当康在旁边看着，迷迷糊糊地就一个人走回了学院，路上碰见认识的人看他脸颊酡红，眼神飘忽，便一路护送回到属于陆生的宿舍。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的陆生甚至想不起来昨天是怎么回来的，还是通过与趴在一旁酣睡的当康进行灵魂交流后，他才知道，是半路上碰见了熟人，
“惨了，怎么是他？”
昨日，满是醉意的陆生被那人搀扶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其中最麻烦的，就要数昨日他离开学院去打比赛，还答应了刘川接受比赛安排。
完了，完了……要是让师傅知道了，我肯定被骂死，不行，我得先去找师傅说清楚！
想到这里，陆生立刻将还在贪睡的当康收入契约内，着急忙慌地就跑出了自己的宿舍。
……
永霜学院，全程永霜高等御兽学院，是整个永霜领内唯一的高等学院，其下共有四座初等学院为其提供生源，陆生曾经就读过其中一座。
学院坐落范围极广，含山含水，还有人为设置的沙漠和丛林等特殊环境，为学员提供战斗和训练所需，桓帝曾亲口许诺，只要他在位一天，所有御兽学院该有的资助就一分不会少，而这项开支几乎已于军费等同，成了吞金兽一般的存在。
校内共四个年级，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相互竞争、对抗，所以校园内经常能看到学员相互战斗，其中有同级之间的比赛，也有以下克上的挑战。
陆生偶尔也参与这样的战斗，但更多的还是跟在自己的师父身边修行。
他虽是一年级，但却不属于任何一个班，而是与另外三人跟着同一位师傅，
一位曾经离开长城，深入兽界并活着离开的战争英雄，
御师，钟古。
林境附近，青草环绕之地，就是师傅钟古的住所，也是陆生平常修行的地方。
来到院外，陆生轻轻叩响门环，很快便有人应门，
“谁啊？”
“我！二师兄开门吧。”
“来了。”
熟悉的对话每日都会如此重复，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个面容憨厚，大不了陆生几岁的男性青年站在门内迎接，
“今儿怎么来迟了？”
陆生无声尬笑了两下，满脸的不好意思，二师兄顿时就知道这小子很大概率就又是睡过了，于是好心提醒道：
“今儿师傅醒的早，正好在你前面。这次……我帮不了你。”
“啊？这我不是完蛋？”闻言，陆生心里只感觉有股透骨寒意袭来，让他整个人都没法动了，本来昨日背着师傅出去打比赛就已经是犯了错，今儿迟到又被抓了个现行，
诶，更好了，双管齐下，直接堵死了自己的所有活路。
就在他感慨自己倒霉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老气横秋却又中气十足的骂声，
“你们俩小子在那儿干嘛呢？本来就迟到还偷懒，许秋，你让开！”
二师兄许秋听到师傅发话，忙不迭地就向一旁闪去，随后，数十根丝线从说话方向激射而来的在陆生反应过来之前就尽数绑在了自己身上，
“二……”
陆生面带悲意，不等他向许秋求救，这些丝线便尽数没入地下，顿时一股无边怪力传来，席卷了陆生全身，一个踉跄，他就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
“许秋，还不回来训练？”
憨厚的二师兄虽然看着陆生有些于心不忍，但师命难违，临走时只留给了陆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二师兄，你好歹把我扶起来再走啊……
累，真的累，
为了从门口走到师傅所在的书房，陆生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与丝线进行对抗，钟古作为在御徒、御者之上的御师，他的灵兽不说强大与否，但肯定各自有出彩的地方，
就比如说这只正在训练陆生的赤目妖蛛，原本种族等级只是超凡级的它，在舍弃掉原本并不发达的毒腺之后，钟古专攻其那远超同类的强大吐丝能力，又喂它吃了无数味兽药，终于成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那坚韧蛛丝一粘到陆生身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看不清，摸得也不真切，甚至让人怀疑这丝是否存在，然而只要一用力，猛然袭来的对抗就会显得是那么猝不及防，此时被困住的人就像是被蜘蛛捕食的猎物，越挣扎被困的就越紧。
陆生此时不断向前走就是在挣扎，每走一步，他身上就多出几十根蛛丝，越走就越累，可陆生还不得不走，
按照师傅的说法，一场战斗中灵兽在受创后，这份痛苦会通过契约传递到其主人身上，人的意志决定了灵兽在战斗中的韧性。
而这样劳累又痛苦的磨练，就是在锻炼陆生的意志，这样在面对痛苦时，他才能保持清醒，并在战斗中下出合理的命令。
等走到书房时，陆生浑身已经被豆大的汗滴给浸透了，衣服都能当抹布使，终于，在他颤颤巍巍地推开眼前书房大门时，浑身的压力随之一空，整个人像滩泥一样软倒在地上。
“师傅，早……早上好。”
陆生喘着粗气打了个招呼，而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后院两人训练的残疾老头，就是他的师傅，钟古。
听到陆生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原本静立于钟古背后为他推着轮椅的女孩缓缓向陆生走了过来，递过来一杯水，
“调整呼吸，多休息。”
“多谢师姐。”
面容姣好却双目失神的女孩温柔一笑，随后，便不在陆生身边逗留，回到钟古身边继续守在这儿。
靠在门框上休息的陆生痛快地将杯中清水一饮而尽，那溶解其中的独特补药没一会儿就在他的身体里发挥了效用，非但让他快速摆脱了疲劳，更是让陆生隐约感到了略微增长的力量。
三师姐，穆清柳。
跟老师钟古一样，多擅长用虫族和花族的灵兽，并利用其中蕴含的药理而自学了医术，通过医师考核成为了一名初级医师。
只可惜白璧微瑕，穆清柳虽然才艺双绝，但那双眼睛却是她唯一的遗憾。为了契约她的第一只灵兽，她不得不以一双眼睛作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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