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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火与水

    巴伦的大军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晚上大军驻扎在距离里奥部队七里地的一个适合露营的地方,除了留下三千人守护月桂堡,其他部队全部出动。第三天中午时分大军到达胜利坡,这个名字是里奥起的,寓意简单明了。

    “什么鬼天气!”巴伦本想马上发动攻击,没想到天气突变,乌云盖顶,一下子白昼如同黑夜,电闪雷鸣,瞬间“哗啦啦!”下起了大雨,不过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很快。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轰!”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一个大雷打过,雨停了,天空似水洗过,干净明亮,随即一道彩虹挂在天边。

    自打敌人一到,里奥就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塔努乌思联军。丘陵部落的军队,给人感觉还是差一些,因为他们队形散乱,站姿各异,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刀,有长矛,还有用铁棒的,也有用挥舞着绳索的,还有用钉头锤的。

    身上的护具更是多姿多彩,有北地联军惯用的皮甲,也有丘陵部落常用的藤甲,还有恩洛斯联军用的锁子甲,还有些人压根没有铠甲,更有甚者,有些丘陵战士光着上半身,什么护具也不穿。他们来了半天队形都不能成型

    但北地骑兵军容十分整齐,他们来了之后,井然有序,很快就完成了队形的整理。五千人一个方阵,六个方阵一旦完成,除了传令兵,没有任何人乱跑。大雨似乎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影响,队伍在大雨中,纹丝不动,整整齐齐,武器配备也十分的整齐,背上长弓,腰挎弯刀,马身一侧还挂着一根长矛,除了军官的武器不同,士兵们几乎是一样。乌云下,天空中不时划过的闪电,把这数万人显露出来,随即又隐藏起来,数万人大雨中纹丝不动,在闪电中忽隐互现,一股萧杀之气弥漫开来。

    在整个队伍的前端有两个方阵的巨盾战士,他们前面的士兵举着巨盾,后面的士兵脚边放着结实宽大的木板。因为塔努乌思联军的人数太多,队伍庞大,所以洼地里站立着一部分步兵,骑兵在他们的后面。

    巴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部队,突然大喝道:“儿郎们,让他们开开眼!”突然拔出弯刀,往前一指,“唰!”所有的骑兵几乎是同时拔刀,指向前方里奥的方阵。整齐划一的动作,在大雨中肃杀之气顿时扑面而来!这一瞬间,彷佛北地的骑兵就在眼前挥刀劈下!

    里奥的部队中老兵纹丝不动,可是有些缺乏战斗经验的丘陵部落的士兵,露出惊慌的神色,“哎呀!”甚至有些胆小的,发出惊恐的叫声,竟然倒退了两步,可是看到身边其他战友镇静的模样,满脸通红,马上再次站好。

    “这雨下的好,暑气全消。一会儿,打起仗来不会太热!”里奥看着对面铺天盖地的北地联军的弯刀,对着身边的将领轻松的大声说道。一下子身边一脸严肃的的军官们放松不少,面对北地强大的骑兵,原来黑铁堡的军官和丘陵部落的酋长和长老们,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

    说实话,刚才巴伦那一下子让,里奥的队伍确实有些紧张。有些经验不足的士兵,腿都有些软了,随着里奥轻松的话语,军官们慢慢放松。看到长官冷静的摸样,士兵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里奥,你说他们这么整齐,要练多久啊?我们又不是仪仗队的,不晓得北地人是不是每天不干别的,就干这个?”小加布里尔从刚才也被北地骑兵整齐划一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很是责怪自己沉不住气,里奥随口一句话,缓解了紧张的情绪,小加布里尔十分佩服,他决定配合一下,嘴里胡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干贝递给肩上的金币,金币伸出爪子灵巧的抓住干贝,然后用嘴撕扯着吃起来。

    “哈哈哈,练成这样也不容易,就是不知道打仗时有没有用。你就只给你的金币吃干贝,没看到莉莉丝的眼神看你都不对了?”里奥知道小加布里尔的意思,两人旁若无人的开起了玩笑。

    “对了,里奥,他们中间的大旗的颜色为什么是血红色的?很是少见。”小加布里尔好奇的问道,随手拿出一把干贝递给莉莉丝。

    “哦,竖起这样的旗帜,是告诉我们,他们打仗不留俘虏。”里奥轻松的说道。

    “不留俘虏?什么意思?让我们把他们都杀了?那应该叫做不当俘虏才对啊?”小加布里尔没明白。

    “他们认为他们会赢的,所以说不留俘虏。”旁边的矮人生铁解释道。

    “他们会赢?他们凭什么这么想?他们赢过吗?哈哈哈哈,傻了吧唧的家伙,他们想什么呢!”小加布里尔忍不住大笑起来。

    “要不我们也树一杆这样的大旗吧?”猛熊建议道。

    “那可不成,我还需要俘虏呢。猛熊,你要是不想要俘虏就都给我吧,我缺人缺的厉害!”小加布里尔马上反驳道。

    “我也就那么一说,我也需要俘虏,不能给你的!”猛熊马上改口。

    里奥这边轻松的聊天,彻底把部队中原来的紧张和畏惧情绪消除了,周围的军官和士兵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混蛋,他的马很好!肯定是抢我们勇士的。”巴伦在马上看到正中的方阵前面十几匹马中有一匹高大的雪白色的安第斯巨足马,很是气愤,这样的高大神俊、毛色雪白的安第斯巨足马,就是在北地也很难遇上。

    这匹马是小加布里尔特意安排给里奥留下来的。上次里奥在沼泽地区担任执政官,小加布里尔就想给里奥带过去,后来有人提醒,传送阵可能对安第斯巨足马有伤害,小加布里尔才很不情愿的没带过去。

    这次里奥调到黑铁堡当执政官,小加布里尔安排人一路小心翼翼的给里奥运了过来。巴伦注意道马上的军官和旁边的地精,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人说的热火朝天,还不是伸手向自己这边指来指去的,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喝道:“布雷迪,给我杀!”

    “杀呀!”八千巨盾战士,有序的往前奔跑起来,前面的举着巨盾,后面的四人一组扛着一块块宽大的木板紧随其后。

    里奥慢慢的来到了第一道壕沟跟前,方阵缓缓的移动,弓箭手早已做好了准备,弩车的操作员早已就位,弩车开始瞄准。

    “放箭!”军官们看到北地的巨盾兵,来到第一道壕沟前,手中的旗子一挥,弩车和弓箭手,同时发动攻击,战斗打响了。

    “轰!”巨大的弩箭直接把巨盾战士的巨盾射碎,顺便带走了盾战士的性命,“啊!”哀嚎声过后,后面的士兵继续往前冲,巨盾对抛射来的弓箭的抵御效果不错,“铛,铛铛!”箭支像是雨点一样的敲击着巨盾的表面,“啊!”倒霉的家伙,被从巨盾的空隙中坠落的箭支,扎中了身体,发出绝望的惨叫。

    “放。”里奥一挥手,“呜!”三百多台小型的投石车,把十几斤重的石头发射出去。

    “轰,轰。”从天而降的石块不是巨盾能够阻挡得,巨盾战士的伤亡开始扩大。

    “到了。”有巨盾战士掩护的士兵跑到第一道壕沟的面前,竖起木板,“咚。”木板覆盖在壕沟上面,放下木板的士兵,迅速的躲在巨盾战士的后面,跟着巨盾战士直接的冲向第二道壕沟。

    “好样的!”巴伦高兴的看到第一道壕沟面对中间方阵的不少地方已经被木板覆盖了,他兴奋的叫好,不由自主的驱使着马匹前进,六个骑兵方阵缓缓向前。

    “放!”矮人生铁一挥手,一排弓箭手走出来,与众不同的是他们弓箭上的箭头裹着燃烧的布条。而且这些弓箭手用的都是短工,“嗖!嗖!嗖!”弓箭没有射向人,大部分都落入了第一道壕沟。

    “轰!”第一道壕沟燃起了大火,站在木板上的北地士兵慌忙的前进或者后退,”呼呼呼“一道火墙出现了,“啪啪,喀拉。”盖在上面木板开始开裂。

    “南蛮狡猾,竟然在壕沟里放了火油!”巴伦气愤的大骂。

    “撤!”冲过第一道壕沟的士兵,赶忙往回跑。

    第一波攻击北人败退了,留下几百具尸首,扶着伤着,逃了回去。

    ”来人,把他们的第二道壕沟里的火油点燃。“巴伦吩咐道。

    很快在巨盾兵的掩护下,许多北地的弓箭手把燃烧的箭支抛射到第二条壕沟,然而第二条壕沟里没有腾起大火。”该死,狡猾的南蛮,竟然第二道壕沟没放火油!”巴伦大骂道。

    大火很快的熄灭了,上面的木板也都噼噼啪啪的冒着黑烟,断裂着掉到了壕沟里。

    “杀!”巴伦气愤的一挥手,巨盾战士再次扛着巨盾掩护着扛着厚厚木板的战友冲了过来。

    弩车和投石车再次发威,巴伦虽然脸色如常,但他知道巨盾战士伤亡惨重,“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都是大好儿郎啊!”这些巨盾战士原本是为了攻打坚固的堡垒的时候发挥作用的,没想到折在这里了。

    “咚,咚,咚。”许多木板被再次的铺设到壕沟上,这次北人的士兵放心大但的越过第一道壕沟了。他们开始向二十多米的第二道壕沟进攻,箭雨越发的密集,而且大多是平射了,距离很近了,巨盾战士的伤亡越发的大了。

    里奥已经射死了七个人了,他看到敌人的骑兵方阵已经不知不觉的都进入到洼地中了,“通知路易斯。”里奥下令。

    “是,矮人生铁和猛熊各拿出一个魔法装置,”嗖!“一道璀璨的绿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

    巴伦心中一愣,他狐疑的四处张望,担心有什么伏兵出现,但周围毫无动静,巴伦心里很纳闷:“这些南蛮搞什么鬼?”

    ”大人您看。”身边的军官说道。巴伦往前一看,对方的旁边的方阵中,有重甲士兵出现,抬着大木桶,把火油倒入了第二条壕沟。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的火油!无胆鼠辈,就是不敢正面交锋!”巴伦大骂。

    “大人,他们的火油也不多了,你看就倒了几十桶,烧不了多一会儿的。”军官笑着说道。

    “嗯,南人愚蠢,以为靠着这些火油就能挡住我的大军!让巨盾战士往壕沟里倒土灭火。”巴伦嘴上轻蔑的说道,心里却在想:“巨盾战士这次要全部折在这里,这些南人还真有两下子。”

    巨盾战士几乎变成了靶子,他们依靠巨盾和木板苦苦的死撑,“嗖嗖嗖。”有些士兵开始躲在巨盾后面用弓箭还击。北人的箭法很不错,但给里奥的队伍造成的伤亡不大,因为里奥的士兵都穿着制作精良的铠甲,“铛铛铛”箭支射在铠甲无力的落下。

    “轰轰轰。”里奥队伍里是有弩车的和小型的投石车的,只要哪个地方的射出的箭支多一些,在瞭望者的提醒下,弩车和投石车的射击手马上就注意到了。迅速组成犀利的反击。何况里奥的军中射箭的好手也不少,精灵弓箭手就有七百人,神弩手也有四百多人,还有蜥蜴射手一千人,所以北人的射手迅速就被清理一空了。他们只能躲在巨盾后面,或者趴在地下不敢抬头。

    “嗯,火油的燃烧快结束了,让儿郎们再努力一下,战斗就结束了。”巴伦看着第二道壕沟的火焰明显的开始小了。兴奋的说道。

    “不对,他们这是干吗?往壕沟里放干草!”巴伦看到里奥的长枪兵不断的往壕沟里仍干草,这样壕沟里的火焰又开始大起来了。

    “他们这样有意思吗?这有什么意义!”巴伦身边的军官奇怪问道,

    巴伦气得够呛,纵马上前,来到第一道壕沟前面破口大骂:“南人无耻,为何不敢堂堂正正的厮杀一场,在这里玩弄小儿把戏,无耻之尤!”

    里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加布里尔忍不住了冲到前面回骂道:“北地笨蛋,打仗就是各凭手段,你脑子里都是泥巴,几万人被两道火墙就拦住了,笨蛋之极!你毫无本事,还敢埋怨别人!里奥,用箭射死他。”

    里奥笑了,驱马上前,大声说道:“巴伦将军,小加布里尔说的对,打仗就是各凭手段的事,你现在投降都来不及了!”

    “轰隆隆!”远处传来了沉闷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轰鸣声越发的巨大,巴伦循声望去,只见东边山谷中一道巨狼冲了出来,“咔嚓!”小河的河堤迅速的被冲垮了。

    “不好!”巴伦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

    说时迟,那时快!“轰!”巨浪直接就冲了过来。

    “洪水了来了!”等待大火熄灭后再进攻的丘陵部落的队伍彻底的乱了,许多人茫然的看着,有些人胡乱的奔跑着。更多的人往第二道壕沟跑过来,大家拥挤倒一起,“啊!”有人被挤得掉到了燃烧着烈火得壕沟里。

    “轰隆隆!”汹涌澎湃的洪水直接扑了上来,带走了它面前的一切!

    “投降吧,放下武器,我让你们过来。”阿里亚吩咐士兵拿出早就准备好得木板,只要有人投降,就让人迅速得用土灭火,然后把木板铺设上去。

    “当啷!”武器掉落再地上,北地的军官已经弹压不住了,他们被拥挤的人群挤在一起,“不许投降!”军官们大喊着,可是压根没人搭理他,甚至有人直接把他们从马上拽了下来。推到在地,“啊!”许多人从他们身上踩了过去,这些北地的军官很快就没有了声音。

    “快快,快点。”里奥的士兵引导着这些丘陵部落的士兵走到方阵的后方,这里又商队的护卫在,“交给你们了。”说完,赶回到自己的方阵里去。

    “噗通!”这些逃过一劫的丘陵部落的士兵们,惊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

    洪水来临时,六个方阵的骑兵终于无法保持自己的镇静和从容了,但他们已经来不及逃走了,“撤撤!不要乱!”有人还想指挥,可是没人听了。

    尽管有些后排的骑兵调转马头想要跑出洼地,可是洪水来的太迅猛了,“轰!”他们直接就被咆哮的洪水冲的七零八落,在暴怒的汪洋中绝望的浮浮沉沉!

    “希律律!”方阵中惊慌的马匹早已不听主人的命令了,它们胡乱的拼命挣扎,想要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可是大家挤成一团,毫无用处,外围的士兵被大水把他们冲倒了,然后裹挟着士兵和马匹,向着中间冲去。

    “啊!”许多人互相碰到一起,纷纷受伤。

    洪水带着大家向西冲了过去,“不!”洪水中夹杂的树木给这些队伍沉重的打击,而且北地的士兵擅长游泳的很少,许多人掉入水中就再也没有冒出头来。

    “轰!”洪水带着大家直接冲到了西面的灌木丛里,“啊!”大量的人员和马匹被挂在低矮的灌木丛里,洪水打着漩涡又流了回来,马匹和士兵都身不由己,随波浮沉。

    原本的洼地迅速被大水淹没,形成汪洋,一个小的湖泊形成了。

    巴伦看着在水里浮沉的士兵,目眦欲裂!突然调转马头,死死的看着不远的里奥。

    里奥一脸的不忍,扬声说道:“巴伦将军,投降吧!抓紧时间我还能多救几个!”

    一面是汪洋一片,一面是一道火墙,巴伦的七万大军像是在地狱里煎熬。

    “我好恨啊!”巴伦挥刀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