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蛋糕
餐桌前，杨雪右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对面的收藏柜上，眼珠转动，她扫过柜中一件件藏品，最后停在了一张照片之上。
那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和正在赌气的一个小女孩的合影。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染成栗色的长发在三分之二长的地方用一根浅蓝色的发带束起，轻轻垂在胸前，而小女孩则是梳着高高的马尾，鼓着嘴巴，一脸的不开心。
两人穿着同样的浅粉色立领T恤，左胸口处的口袋，还绣了两只粉粉的，凸起设计样式的兔子耳朵。
杨雪盯着女人的脸，确切的说是盯着女人左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沉默了许久，待纪言打开厨房的门时，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洁白如大理石般的桌面，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真的是你。”
纪言走到杨雪身边，将一盒橙汁递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问道：“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杨雪接过橙汁，她看着橙汁包装上笑容灿烂的某个不认识的男明星，心中烦躁起来，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翻起汹涌的波浪。
“我只是……有一些紧张。”杨雪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纪言，表情楚楚可怜。
“没事儿，我妈脾气很好的。”纪言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傻笑，拍着胸口仿佛在向老板立军令状，“她很好说话的，她会喜欢你的。”
杨雪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里捏的快要变形的橙汁。
很快，纪芙便准备好了三菜一汤，三个菜正是纪言上午离开时安排的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和麻婆豆腐，而剩下的那个汤是纪芙揣摩杨雪“嗜甜”，而特意做的冰糖银耳雪梨汤，这个季节喝银耳雪梨汤润肺、祛痰止咳，对秋季高发的流行性感冒都有一定的预防作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解辣！
毕竟，纪言不太能吃辣。
三人落座，正式开吃，纪芙还未给纪言祝贺，便把小寿星甩在了一边，一个劲儿的问杨雪一些“隐私”问题。
比如，小雪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又或者，小雪啊，将来想上什么大学啊？
再好比，小雪啊，你和姐姐两个人在丽城，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啊？
纪言很想插嘴，但是，他话术的段位太低，每次刚找好了切入时机，就被纪芙一个眼神给瞪退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个劲儿的吃菜、扒饭。
过了一会儿，几人吃的五分饱后，纪芙吩咐纪言去客厅把茶几上的蛋糕拿来，而自己则和杨雪一同进了卫生间，据她说，“要解决一些女孩子的事情”。
纪言心里猜测着所谓女孩子的事情是什么事情，独自缓步走到了茶几边，他解开蛋糕盒上紫色的袋子，掀起盒子一看，忽然愣住了。
以往过生日的时候，蛋糕的表面都是一只奶油拼成的可爱小老虎，还有巧克力酱书写的生日快乐四字。
但是，今年的蛋糕居然变了，上面画着一柄扭曲的剑，而周围本该凑面积的奶油花和水果片也七扭八歪的，仿佛，这是一个失败作，又或者，这是一个新手做的蛋糕。
“新手？”纪言的目光下移，看到蛋糕旁的留白处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儿子，生日快乐。
纪言心中感动，将便利贴轻轻的撕下来，忽然发现它背面居然还有字：对不起啊儿子，生日快乐没地方写了，只能写纸上了。
纪言一拍额头，小心翼翼的将便利贴收好，端着蛋糕走向餐桌，坐下，看着这并不好看的蛋糕，嘴角泛着憨憨的傻笑。
只是……他越看，那别扭的奶油花和一点也不整齐的水果片，就越令他心里纠结，最终，他还是没能顶住心里的不适，从厨房里拿了两把刀叉，小心的拨弄蛋糕上的奶油花和水果片，尽量使它们看起来整齐一些。
不知何时，杨雪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和蛋糕较劲儿的纪言，轻笑道：“你这是……偷吃了一块奶油吗？”
“不……不是，怎么可能。”纪言急忙否定，他收了沾满白色粉色奶油的刀叉，指着蛋糕道，“它上面的摆盘不是很整齐，我把它抹整齐一些。”
“是这样吗？”杨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正视起那个“摆盘不整齐”的蛋糕来，它上面坑坑洼洼的，本该饱满颜色鲜艳的奶油花们都变得扁扁的，颜色也褪去不少，看上去，就像是……凋零了。
而其中唯一没有受到纪言迫害的，只有蛋糕表面最中心处那柄用蓝色果酱画出的剑形图案。
这是巧合吗？杨雪心中又一次烦躁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不过，确实变得整齐了不少，莫非，你还有做蛋糕的天赋吗？”
纪言傻笑道：“嘿嘿，没什么，这都是多亏了我有一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
杨雪眯着眼，温和的笑道：“你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要说，这双发现美的眼睛是每天照镜子锻炼出来的啊？”
“额，这都被你……”纪言还想贫两句，却被杨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吓住了，白烂话也胎死腹中。
杨雪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艺术字体十八造型的蜡烛，将之插在那柄蓝色的剑上后，看着纪言道：“别贫了，先吹蜡烛许愿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给你唱了生日歌，我就该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的吗？”纪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恳求，轻声道，“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杨雪低头沉默下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所谓的急事告诉纪言。
几秒后，她缓缓抬起头，眼中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她轻声道：“是我姐姐的事，她说她偷拍到了当初撞死我父亲的逃逸犯的照片，让我去指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他。”
“是……这样吗？”纪言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翻出一个打火机，将那根一和八纠缠在一起的艺术体蜡烛点燃了，“要不，就不用唱生日歌了？”
纪言觉得，这个时候，唱欢快的生日歌对再次回忆起沉痛记忆的杨雪很不友好。
杨雪笑着摇摇头：“没事儿。”
她接着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人唱生日歌怎么行？”
说着，她竟缓缓的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纪言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杨雪笑道：“许愿吹蜡烛吧。”
“好。”纪言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心里默念了自己的愿望，再次睁眼，轻轻吹灭了蜡烛。
那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和正在赌气的一个小女孩的合影。
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染成栗色的长发在三分之二长的地方用一根浅蓝色的发带束起，轻轻垂在胸前，而小女孩则是梳着高高的马尾，鼓着嘴巴，一脸的不开心。
两人穿着同样的浅粉色立领T恤，左胸口处的口袋，还绣了两只粉粉的，凸起设计样式的兔子耳朵。
杨雪盯着女人的脸，确切的说是盯着女人左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沉默了许久，待纪言打开厨房的门时，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洁白如大理石般的桌面，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真的是你。”
纪言走到杨雪身边，将一盒橙汁递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坐下问道：“还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杨雪接过橙汁，她看着橙汁包装上笑容灿烂的某个不认识的男明星，心中烦躁起来，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翻起汹涌的波浪。
“我只是……有一些紧张。”杨雪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转头看向纪言，表情楚楚可怜。
“没事儿，我妈脾气很好的。”纪言愣了一下，随后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傻笑，拍着胸口仿佛在向老板立军令状，“她很好说话的，她会喜欢你的。”
杨雪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手里捏的快要变形的橙汁。
很快，纪芙便准备好了三菜一汤，三个菜正是纪言上午离开时安排的糖醋排骨、可乐鸡翅和麻婆豆腐，而剩下的那个汤是纪芙揣摩杨雪“嗜甜”，而特意做的冰糖银耳雪梨汤，这个季节喝银耳雪梨汤润肺、祛痰止咳，对秋季高发的流行性感冒都有一定的预防作用。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解辣！
毕竟，纪言不太能吃辣。
三人落座，正式开吃，纪芙还未给纪言祝贺，便把小寿星甩在了一边，一个劲儿的问杨雪一些“隐私”问题。
比如，小雪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又或者，小雪啊，将来想上什么大学啊？
再好比，小雪啊，你和姐姐两个人在丽城，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啊？
纪言很想插嘴，但是，他话术的段位太低，每次刚找好了切入时机，就被纪芙一个眼神给瞪退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个劲儿的吃菜、扒饭。
过了一会儿，几人吃的五分饱后，纪芙吩咐纪言去客厅把茶几上的蛋糕拿来，而自己则和杨雪一同进了卫生间，据她说，“要解决一些女孩子的事情”。
纪言心里猜测着所谓女孩子的事情是什么事情，独自缓步走到了茶几边，他解开蛋糕盒上紫色的袋子，掀起盒子一看，忽然愣住了。
以往过生日的时候，蛋糕的表面都是一只奶油拼成的可爱小老虎，还有巧克力酱书写的生日快乐四字。
但是，今年的蛋糕居然变了，上面画着一柄扭曲的剑，而周围本该凑面积的奶油花和水果片也七扭八歪的，仿佛，这是一个失败作，又或者，这是一个新手做的蛋糕。
“新手？”纪言的目光下移，看到蛋糕旁的留白处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儿子，生日快乐。
纪言心中感动，将便利贴轻轻的撕下来，忽然发现它背面居然还有字：对不起啊儿子，生日快乐没地方写了，只能写纸上了。
纪言一拍额头，小心翼翼的将便利贴收好，端着蛋糕走向餐桌，坐下，看着这并不好看的蛋糕，嘴角泛着憨憨的傻笑。
只是……他越看，那别扭的奶油花和一点也不整齐的水果片，就越令他心里纠结，最终，他还是没能顶住心里的不适，从厨房里拿了两把刀叉，小心的拨弄蛋糕上的奶油花和水果片，尽量使它们看起来整齐一些。
不知何时，杨雪已经从卫生间出来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和蛋糕较劲儿的纪言，轻笑道：“你这是……偷吃了一块奶油吗？”
“不……不是，怎么可能。”纪言急忙否定，他收了沾满白色粉色奶油的刀叉，指着蛋糕道，“它上面的摆盘不是很整齐，我把它抹整齐一些。”
“是这样吗？”杨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正视起那个“摆盘不整齐”的蛋糕来，它上面坑坑洼洼的，本该饱满颜色鲜艳的奶油花们都变得扁扁的，颜色也褪去不少，看上去，就像是……凋零了。
而其中唯一没有受到纪言迫害的，只有蛋糕表面最中心处那柄用蓝色果酱画出的剑形图案。
这是巧合吗？杨雪心中又一次烦躁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不过，确实变得整齐了不少，莫非，你还有做蛋糕的天赋吗？”
纪言傻笑道：“嘿嘿，没什么，这都是多亏了我有一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
杨雪眯着眼，温和的笑道：“你接下来的话是不是要说，这双发现美的眼睛是每天照镜子锻炼出来的啊？”
“额，这都被你……”纪言还想贫两句，却被杨雪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吓住了，白烂话也胎死腹中。
杨雪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艺术字体十八造型的蜡烛，将之插在那柄蓝色的剑上后，看着纪言道：“别贫了，先吹蜡烛许愿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给你唱了生日歌，我就该走了。”
“什么事，这么急的吗？”纪言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恳求，轻声道，“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杨雪低头沉默下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所谓的急事告诉纪言。
几秒后，她缓缓抬起头，眼中说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她轻声道：“是我姐姐的事，她说她偷拍到了当初撞死我父亲的逃逸犯的照片，让我去指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是他。”
“是……这样吗？”纪言愣了一下，随后快速翻出一个打火机，将那根一和八纠缠在一起的艺术体蜡烛点燃了，“要不，就不用唱生日歌了？”
纪言觉得，这个时候，唱欢快的生日歌对再次回忆起沉痛记忆的杨雪很不友好。
杨雪笑着摇摇头：“没事儿。”
她接着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人唱生日歌怎么行？”
说着，她竟缓缓的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纪言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杨雪笑道：“许愿吹蜡烛吧。”
“好。”纪言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心里默念了自己的愿望，再次睁眼，轻轻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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