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兴得太早了
看着以前洒脱霸气的女儿变得如此小心谨慎，老人心里酸酸的，这几年，他们偶尔电话，偶尔相聚，偶尔才像一家人。养不教父之过，明明的过去，他们更有错，如今，浪子回头金不换，该高兴吧，可是很明显，这孩子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明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还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应该有自己的新生活。”老太太挑开了话题，虽然这是医院并不适合聊天，虽然此刻才解开心结，彼此多少还有些不自在，可聊天机会实在太有限，而作为父母，这是他们最想告诉她的。
岳明明点点头，父母原谅了自己，又亲自过来看她、开导她，实属不易，年轻时不听话让父母头疼，到了这个年龄该让他们放心的。
“南原挺好的，省会城市，你在这适应了吧？”老太太又问。
这几年，若非需要，她很少出福利院，对这个城市其实依旧相对陌生，可她却说了声“适应了”，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拘谨被动了，忙找了话题：“爸爸退休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了，彻底退了，省心了。”
“要不，你们来南原吧？”她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后悔了，都讲落叶归根，谁会在老年时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来到陌生的城市面对陌生的人和事？
父母却对视了一下，老爷子说：“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这些年，你韩叔叔一家总是觉得对不起咱们，特别是小韩，自从回来后，隔三差五就往家里跑，买东西打扫卫生做饭一刻不闲的，他们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总是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你不知道，你韩叔叔他们压力有多大，见了我们总是不自觉放低姿态，说话都没有底气，买了好几处新房子都不敢过去住，怕街坊邻居说他们逃避责任。其实总这样，我们也觉得别扭，就想着换个地方，对大家都好。”
“我和你爸爸都退休了，也没什么事，想着把老家房子卖了，在你们福利院附近买个房子，咱一家在这省会城市过咱的新生活，多好。”
从没想过父母会愿意来这里，岳明明吃惊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深呼吸数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算精神，石中伟走出卫生间，和认识的老师打着招呼，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自信地往前走。
楼道里都是等候手术的病人家属，穿过人群，他径直走到岳明明身边：“明明……”
“石总，请叫我岳老师。”岳明明缓过神来，在父母面前，她不愿变脸，可不想二老误会。
仿佛没有听见岳明明的话，石中伟看向了两位老人：“伯父、伯母吧？你们好，我叫石中伟，在南原建材公司负责财务工作，你们叫我小石就好。”
这段话是石中伟早就想好的，虽是避而不谈和岳明明的关系，但全面介绍了自己，潜在地传递着自己的态度。
眼前的小伙子精神抖擞，阳光帅气，岳明明的父亲眼前一亮，不由地伸出手：“你好，小石。”
岳明明的母亲干了一辈子会计，对同行自然就有好感，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几个人正要说话，手术室门开了，石中伟忙拉着岳明明跑了过去，伸手自然有力，没有给她犹豫拒绝的机会。
“手术很成功，得先去重症监护室集中护理观察，没有问题了再回普通病房。”
“会在监护室待多久？”岳明明问，“大概什么时候转回病房？”
“这个因人而异，具体得看情况。”医生看向他们，“暂时不用这么多人，留下一个人和护士对接好就行，剩下的人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孩子要是回到普通病房后就有得累了。”
这一批做手术的孩子有五个，福利院出了五个老师定人照顾，苏氏总医院又安排护士专门负责，因为雪儿是第一个做手术的，李老师他们也从院里过来看看，听到医生这样交代，她忙抢过话：“岳老师，雪儿以后回病房后只能辛苦你了，现在我正好不忙，先在这，你带叔叔阿姨去吃午饭，休息休息，有事我通知你。”
雪儿被推进了监护室，岳明明在外面看不到，这才点头：“李老师，我很快就回来，带饭给你。”
“不着急，人家安排得周全，雪儿麻药还没下去呢，现在还不能探视，得定点进去。叔叔阿姨难得来，你多陪陪他们。”李老师笑着说，“不用管我，王老师一会给我订饭。”
“那我先走了，辛苦你。”
岳明明带着父母下楼，石中伟一直跟着，她忍不住拦住他：“石总……”
可刚开口，石中伟就打断了她的话：“明明，咱们现在有时间，就不要占用医院的资源了，带伯父、伯母出去吃饭吧，这附近有一家特色老店，我先打电话点上菜，到了就开饭，不会耽误多久的。伯父、伯母，可以吗？”
很明显，眼前这小伙子喜欢明明，也知道明明在和他化界限，但这人够聪明，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急不躁，知道从哪里下手。老爷子相信眼缘，自诩会看人，打心里喜欢石中伟，虽然看出了岳明明内心的抗拒，却笑着说：“可以，听小石的，我们第一次来南原，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石中伟压住内心的欢喜，问道，“伯父、伯母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都可以。”
看父亲难得开心，岳明明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没再拒绝石中伟的好意。
却在周日下午父母离开时，说了实情：“爸妈，对不起，这个石总，我们其实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知道你们喜欢他，但是我和他不可能的。我比他大五岁，我又……，他个人、家里条件都很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虽然猜到了，可听岳明明这样说，老两口仍是有些失望，却也理解，现实社会门当户对才长久，他们女儿有过往，以后还是应该找个普通人家的。
……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有老人在面前，岳明明对石中伟没有那么冷脸，也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话。特别是周六，她的生日，四人如同一家人一般吃的饭，简单却难得。
这两天，石中伟心情大好，走路都带风。
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送走了老人，岳明明在医院告诉他：“石总，这两天麻烦你了，我其实有点自私，也是想让父母高兴，多少有点利用你。但是，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咱们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我举个例子，如果你对一个女孩没感觉，你的父母却很喜欢她，非撮合你们，你什么想法？换位思考一下。何况，你和我父母也不熟，而他们已经表示不再麻烦你了。”
她的话很直接，石中伟想起周静，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明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还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应该有自己的新生活。”老太太挑开了话题，虽然这是医院并不适合聊天，虽然此刻才解开心结，彼此多少还有些不自在，可聊天机会实在太有限，而作为父母，这是他们最想告诉她的。
岳明明点点头，父母原谅了自己，又亲自过来看她、开导她，实属不易，年轻时不听话让父母头疼，到了这个年龄该让他们放心的。
“南原挺好的，省会城市，你在这适应了吧？”老太太又问。
这几年，若非需要，她很少出福利院，对这个城市其实依旧相对陌生，可她却说了声“适应了”，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拘谨被动了，忙找了话题：“爸爸退休手续办好了吗？”
“办好了，彻底退了，省心了。”
“要不，你们来南原吧？”她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后悔了，都讲落叶归根，谁会在老年时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来到陌生的城市面对陌生的人和事？
父母却对视了一下，老爷子说：“这次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件事，这些年，你韩叔叔一家总是觉得对不起咱们，特别是小韩，自从回来后，隔三差五就往家里跑，买东西打扫卫生做饭一刻不闲的，他们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总是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你不知道，你韩叔叔他们压力有多大，见了我们总是不自觉放低姿态，说话都没有底气，买了好几处新房子都不敢过去住，怕街坊邻居说他们逃避责任。其实总这样，我们也觉得别扭，就想着换个地方，对大家都好。”
“我和你爸爸都退休了，也没什么事，想着把老家房子卖了，在你们福利院附近买个房子，咱一家在这省会城市过咱的新生活，多好。”
从没想过父母会愿意来这里，岳明明吃惊地看着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
深呼吸数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算精神，石中伟走出卫生间，和认识的老师打着招呼，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自信地往前走。
楼道里都是等候手术的病人家属，穿过人群，他径直走到岳明明身边：“明明……”
“石总，请叫我岳老师。”岳明明缓过神来，在父母面前，她不愿变脸，可不想二老误会。
仿佛没有听见岳明明的话，石中伟看向了两位老人：“伯父、伯母吧？你们好，我叫石中伟，在南原建材公司负责财务工作，你们叫我小石就好。”
这段话是石中伟早就想好的，虽是避而不谈和岳明明的关系，但全面介绍了自己，潜在地传递着自己的态度。
眼前的小伙子精神抖擞，阳光帅气，岳明明的父亲眼前一亮，不由地伸出手：“你好，小石。”
岳明明的母亲干了一辈子会计，对同行自然就有好感，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几个人正要说话，手术室门开了，石中伟忙拉着岳明明跑了过去，伸手自然有力，没有给她犹豫拒绝的机会。
“手术很成功，得先去重症监护室集中护理观察，没有问题了再回普通病房。”
“会在监护室待多久？”岳明明问，“大概什么时候转回病房？”
“这个因人而异，具体得看情况。”医生看向他们，“暂时不用这么多人，留下一个人和护士对接好就行，剩下的人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孩子要是回到普通病房后就有得累了。”
这一批做手术的孩子有五个，福利院出了五个老师定人照顾，苏氏总医院又安排护士专门负责，因为雪儿是第一个做手术的，李老师他们也从院里过来看看，听到医生这样交代，她忙抢过话：“岳老师，雪儿以后回病房后只能辛苦你了，现在我正好不忙，先在这，你带叔叔阿姨去吃午饭，休息休息，有事我通知你。”
雪儿被推进了监护室，岳明明在外面看不到，这才点头：“李老师，我很快就回来，带饭给你。”
“不着急，人家安排得周全，雪儿麻药还没下去呢，现在还不能探视，得定点进去。叔叔阿姨难得来，你多陪陪他们。”李老师笑着说，“不用管我，王老师一会给我订饭。”
“那我先走了，辛苦你。”
岳明明带着父母下楼，石中伟一直跟着，她忍不住拦住他：“石总……”
可刚开口，石中伟就打断了她的话：“明明，咱们现在有时间，就不要占用医院的资源了，带伯父、伯母出去吃饭吧，这附近有一家特色老店，我先打电话点上菜，到了就开饭，不会耽误多久的。伯父、伯母，可以吗？”
很明显，眼前这小伙子喜欢明明，也知道明明在和他化界限，但这人够聪明，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急不躁，知道从哪里下手。老爷子相信眼缘，自诩会看人，打心里喜欢石中伟，虽然看出了岳明明内心的抗拒，却笑着说：“可以，听小石的，我们第一次来南原，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石中伟压住内心的欢喜，问道，“伯父、伯母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都可以。”
看父亲难得开心，岳明明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没再拒绝石中伟的好意。
却在周日下午父母离开时，说了实情：“爸妈，对不起，这个石总，我们其实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我知道你们喜欢他，但是我和他不可能的。我比他大五岁，我又……，他个人、家里条件都很好，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虽然猜到了，可听岳明明这样说，老两口仍是有些失望，却也理解，现实社会门当户对才长久，他们女儿有过往，以后还是应该找个普通人家的。
……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有老人在面前，岳明明对石中伟没有那么冷脸，也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话。特别是周六，她的生日，四人如同一家人一般吃的饭，简单却难得。
这两天，石中伟心情大好，走路都带风。
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送走了老人，岳明明在医院告诉他：“石总，这两天麻烦你了，我其实有点自私，也是想让父母高兴，多少有点利用你。但是，我已经告诉他们了，咱们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我举个例子，如果你对一个女孩没感觉，你的父母却很喜欢她，非撮合你们，你什么想法？换位思考一下。何况，你和我父母也不熟，而他们已经表示不再麻烦你了。”
她的话很直接，石中伟想起周静，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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