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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摄魂取念

    “艾伯特小姐。”低沉的声音把克劳尼从回忆中唤醒。克劳尼闻声抬起头去看,发现黑漆漆的教授正站在她的病床前,“你这段时间有在做什么魔咒研究吗?”

    克劳尼看到庞弗雷女士在斯内普教授的身后冲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把空间让给了他们。

    “没有,教授。”克劳尼说道,“我这一段时间都在思考魔咒的运行方式理论问题,并没有具体的研究某一个魔咒。”

    “那你有做其他的、任何的、与你现在所学的知识无关的研究吗?”黑漆漆的教授顶着黑漆漆的脸蛋用黑漆漆的眼睛瞪视着她。

    “如果是超前学习的话。”克劳尼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无意识的瘙挠着脸颊,“我确实有这样做。”

    “但是我的学习进度应该和教授们知道的一致。”克劳尼说到,“我希望在将来的能在《魔咒创新》上发表一篇关于无声咒和无杖魔法的理论论文…弗立维教授走之前也和我一起讨论过我的想法的可行性,我们前几时还在讨论一些其他的相关问题。”

    “我该庆幸你没有被分配到拉文克劳吗?”斯内普教授发出一声冷笑,“你或许是霍格沃兹史上第一个因为过于勤·奋学习而进医院的巫师。我是否还要为你的壮举为斯莱特林加上几分?为艾伯特小姐的孜孜不倦与勤奋学习?”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保证自己的身体,那就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比如——过度的学习!”

    “你可把迪戈里先生吓得够呛!”

    克劳尼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盯着眼前黑漆漆的男人,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自动的浮现在了脑海里。她本能的觉得她可以和这个男人说些什么。原本想好的那些说辞被她一口气全然推翻了。

    “教授。”克劳尼说到,“我只是——我觉得——可能是其他的因素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克劳尼赶在斯内普的怒火闻言准备进一步爆发之前补充道:“我的脑子里好像多了很多,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有的不是我学习过的语言,有的就好像是——故事,一个非常鲜活的故事,里面讲述的是另一个人的一生。但是他们现在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杯一样,在我的脑袋里面飘来飘去,我能够看到里面很多的碎片,他们既庞大又零碎,这让我现在觉得脑袋里空荡荡的,又迷瞪瞪的。”

    斯内普安静的双手围绕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边等待着她的进一步解释。他现在看上去——好吧,克劳尼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她继续说到: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现在的情感,也不知道如何来描述我脑袋里的这些片段。但我确实又知道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事情。里面有一些关于您。”

    克劳尼看着面前这位冷漠的教授,然后真诚的说到:“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是说如果,摄神取念可能对此会有些帮助。”

    克劳尼看到这位一直以来波澜不惊的教授脸上出现了一些警惕的神情,自顾自的补充道:“我对摄魂取念的原理与运作方式都有一些细微的了解,教授。但是我对您摄魂取念能力的了解,也是来自于这次莫名其妙的昏迷。”

    “所以我们聪慧的艾伯特小姐,希望她的魔药教授对她进行一个摄魂取念?在她只是一个一年级新生的情况下?”斯内普表现出的警惕又被他不屑的冷漠所取代了。

    克劳尼只是信任的盯着他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仅仅一年——”斯内普恶狠狠地说到,“仅仅一年的时间,你就敢对一个陌生人抱有如此大的信任感?别像个格兰芬多一样鲁莽!你真的了解过摄魂取念会发生什么吗?”

    “教授。”克劳尼说到,“我知道现在我的情况很奇怪,但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现在有一种莫名的情感萦绕着我,它促使我对您交出信任。”

    “信任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当它被交出的时候,就意味着承担风险的可能性。”

    “我想了很多,但这些事我认为只有您自己才有资格知道。”

    斯内普没有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与他拥有同样颜色眼睛的女孩在撒谎,他拿出魔杖,坐在了她的病床旁,听从了克劳尼的建议。

    克劳尼对于斯内普来说确实是一个特例。在漫长的执教生涯中,他从未遇见过一个正值青春年龄却如此如饥似渴的吸收知识的人,虽然她也像其他这个岁数孩子一样,玩闹,成群结队,充满活力的跑来跑去。但在禁闭时,她却也是安静而无存在感的——这不是说其他的禁闭学生不安静——毕竟没有人敢在他的重压之下无视他的威严,而是说,这种出自艾伯特小姐身上的安静,并不是像其他小动物们那样的,是出于对一名严厉的教师的恐惧。她只是单纯的,平静。艾伯特小姐并不会在面对他时就战战兢兢——虽然她对其他的教授也不会——甚至还表现的有些亲近,这种亲近连带着赫奇帕奇的学院新星也敢在他的课堂之后留下来帮助他收拾魔药课的器皿和材料。

    自从上学年的禁闭结束,斯内普就没有再罚过她禁闭了。但放假结束后,她还是会定时定期的来到地窖帮忙——虽然她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但这确实是第一个。

    “一只无怨无悔默默付出的乐于助人的小蛇?”斯内普在内心嘲讽的笑了起来。“她会有什么秘密只能让我知道的呢?”

    被人关注和信赖的感觉确实不错,也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安静懂事又好学的学生。斯内普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学生的才智确实是有喜爱的,前提是这种才智不会伤害到她自身。斯内普希望自己学院的这名“天才”,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甚至于阻断了她自己未来发展的道路。

    “摄魂取念。”他挥舞起了魔杖。

    盯着艾伯特的眼睛时,斯内普仿佛沉浸了一片充满爱的大海中。他看到了很多人,有素未谋面的艾伯特夫妇,有时长跟着艾伯特甚至偶尔会来地窖中接她回寝室的大猫,有格兰芬多那对聒噪的双子,有还算是聪明不惹人厌的赫奇帕奇新星,有奇形怪状的神奇动物,有学院的各位老师、有麻瓜、甚至有一点放在了其他学院或者斯莱特林的同学身上。

    斯内普感觉别扭及了: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身上感受到这么磅礴的爱真的让他感觉奇怪极了。

    然后斯内普看到了他自己。

    从艾伯特的视角看斯内普自己,是一个沉默却又忙碌,偶尔有些坏心眼的严师。但斯内普能从她的身上感受一种格外沉重的信任感和仰慕感:这种情感在其他的教授身上也出现过,博爱如艾伯特小姐会对他也拥有这种情感似乎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投放在他身上的信任显得格外的不正常:艾伯特似乎格外的信任他,这种信任超出了一种仅仅局限于严师的信任,斯内普感觉到艾伯特认为他是这个霍格沃兹里超出了其他教授的存在,因为这种信任,这只博爱的小蛇甚至愿意把自己隐秘的秘密告诉他——只告诉他一个人。

    “一个来自孩童的信任。”斯内普想到。

    这也太奇怪了,是什么导致的呢?因为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吗?虽然被人这样莫名的信赖很不错,即使在他的一生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是艾伯特想要告诉他的是什么呢?

    这种信任没有由来的,在艾伯特晕倒的时候提升到了顶峰,斯内普甚至能够感受到那种磅礴的坚定感在艾伯特的脑袋中回荡。然后一个没有鼻子的绿色切片面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等等,等等教授。”艾伯特的声音响起。让人在自己的脑袋里乱逛确实不是什么好的提议,她自己也觉得这样做太过于疯狂了,“这个只是我的噩梦,是更后面一些的事情。”

    “更后面一些。”斯内普看到了一个帷幕,帷幕后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人是他自己,另一个是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

    那个人用魔杖对着空气重击了一下,但什么也没发生,一个装着蛇的笼子滚动着越过半空,笼子包住了他的头和肩膀,然后那个人发出了“丝丝”的声音,但是他知道这丝丝声的含义。

    “杀。”

    一阵恐怖的尖叫。斯内普看到那个自己脸上剩余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不见,黑色的眼睛骤然放大,蛇的毒牙穿透了他的脖子,他徒劳般地挣脱出套着他的魔法笼子,膝盖一软,倒在了地板上。

    “我很遗憾,”那个人冷冷地说。

    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指了指那个布满星星的装蛇的笼子,它漂浮起来,离开了那个自己。那个增添了许些沧桑的他歪倒在地上,血从脖子上的伤口里涌了出来。

    然后一股巨大的悲伤向斯内普涌来,要把他吞没。许多片段在艾伯特的脑子里面飞快的闪烁着,似乎在排斥他的阅览,里面有的是书,有的是不知道哪里的景象,还充斥着许多未曾见过的神秘文字。

    “就是这个,教授。”艾伯特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但斯内普已经有些听不清了,他被这股庞大的意识流冲击的头晕脑胀。他赶忙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