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石头笔记 » 第六十八回 孔雀吞蛋怀鬼孕 佛母望月中邪胎(99)

第六十八回 孔雀吞蛋怀鬼孕 佛母望月中邪胎(99)

    ※※※

    第二天特工总部来了几个日本军医,带着日本宪兵队闯入审讯室带走女囚,如同拖走一条死狗,沿途残留一条明显血渍,红得刺目!孔雀后来记忆非常模糊,随后上了门口那辆军用卡车离开七十六号。

    上海依然雪花飘飘,透骨寒意,穿胸冰凉,涌向四肢百骸!日本人给了一件军大衣,孔雀蜷缩在大衣里面,玉容憔悴,芳体清瘦,就像受伤虫子或者木乃伊,脸上苍蝇嗡嗡乱飞!浑身骨头就像散架一般难受。

    军用卡车出乎意料地开入日本陆军医院,说要给她治伤。三天之后,军用卡车再次将她接走,转去了雪湖附近疗养院,很远很远,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她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只记得到了铃木病院,明媚阳光照射身上感受到了温暖和煦的春意,此刻不知唐冰卿在什么地方?

    厄运并未因此离开,她在铃木病院疗养期间,伤口重度感染高烧不止!日本人用药依然不见好转,看来一时冲动吞下鸽子蛋在身体之内埋下危险种子,后患无穷!

    清晨醒来,床单湿了一片!例假不再来红,起初她以为怀孕了,随后身体开始出现明显反常,分泌一种类似蛋清的浓稠液体,不仅一直流不干净,而且还有几粒卵黄顺着液体排出体外。孔雀认为,这是日本人某种骇人听闻的活体实验。鬼子和汉奸不约而同放了一马并非出自什么人道主义拯救,实际把她当作实验室小白鼠,按照日本人的话叫做“圆木”。

    过了两三个月,医生们见病情越来越严重,情况越来越糟糕,决定实施手术。护士们有条不紊地做完准备工作,将病人送到门口,对里面的日本军医说道:“小鹿少佐,人带来啦!”另外两个护士接过孔雀,推入手术室。

    “你怀孕了。”松本小姐对病人实施注射:“为了保住胎儿,我们必须马上进行剖腹产手术。”松本站在窗前迎着春日阳光,护士服白得刺目!手中针管很长很粗,令人倍感害怕。另外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日本矮个子医生穿着白大褂,随意地攀谈,问她哪里人,家里都有哪些亲人……几个唠嗑,闲话家常的问题,分散她的注意力,随后戴上口罩,打开手术台旁边纱布:“放心!不痛了。”

    黑色纱布给人感觉很脏,包裹的器械却是非常锋利,闪闪发亮!当时孔雀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手术刀!随后睡了过去,顿时失去知觉……

    生命最后阶段,孔雀有个悠长梦境,模模糊糊之中真的化为美丽孔雀,脖子是迷人的蓝色,羽毛如同一把五彩缤纷的大扇子,飞入荒凉雪山。

    高崖之上摆放沙发、保险柜和留声机,有个和尚手捻佛珠,修成丈六金身,聆听留声机播放的音乐。黑胶唱片置于转台在唱针之下旋转,大喇叭形音筒作为扩音器,增强声音响度。

    “这不是《大悲咒》么?”孔雀暗忖,将这个佛陀一口吞了,吸下肚去,伸出利爪打开保险柜拿出那份机密文件。她在特工总部担任机要秘书,精通日语,随即发现这份资料详细记录了日军研究生化武器的全部计划。

    这时,肚腹咕咕直叫!和尚劈开脊背,跨上灵山,原欲伤害孔雀性命,后被诸佛劝解,慈悲地放了一马:“杀你如杀吾母!从今以后,你就是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故此留在灵山会上。

    孔雀难产而死!剖腹产从肚子里拿出的貌似不是石头,仿佛也非佛陀和婴儿,而是产下一枚鸟蛋!人类首次通过这样的方式生育后代,空前绝后。小鹿少佐撰写报告,对此做了深度调研和不厌其烦的详细记录:鱼类产下的胶膜卵不同,羊膜卵外面有层较厚石灰质外壳防御损伤,还能减少卵内水分蒸发,阻止细菌侵害。卵中具有一个很大卵黄,供应胚胎发育所需营养物质,围绕胚胎逐渐形成羊膜,围成充满羊水的腔,同时进化出了保护机制,表面有胶性蛋白防止水分丢失,产生了有转化热能功能的黑色素……日本731部队狂热地研究跳蚤;小鹿少佐则是痴迷这颗鸟蛋,前后整理出了类似这样的论文上千页。

    ※※※

    陈言/文

    ※※※

    岑碧与孔雀,碧桃与红杏,各有千秋。初次见她如同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此刻饱经沧桑成了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独自一人坐在红磨坊西餐厅对面,上海研磨时光咖啡馆里,拔掉玻璃瓶中的郁金香,撕落花瓣,一片一片扔进面前的红酒杯。上次来到这里,她和唐冰卿不欢而散,如今阴阳相隔,想想恍若隔世。

    当她撕到第三片花瓣,一个围着白色围巾的长衫男人来到身前坐下,将圆顶帽子放置桌面:“小姐,请问今天下雪吗?”这是接头秘密暗号,岑碧晃晃手中的花:“郁金香开的时候,上海不下雪。”一问一答,没毛病,实际没有那么简单。上海原本很少下雪,郁金香春天开花,更加风马牛不相及!两句话看似正常和普通,实则古怪。对上接头暗语,长衫男人撕落脸上猬立胡须:“岑碧小姐,想不到除了旗袍,我们还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陈老板?”岑碧不敢相信,前来接头的人居然就是陈小愚:“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信仰的人。”

    “你是共党?”孔雀细细咀嚼,对方的话似乎蕴有另外一层含义。

    “那天他来金剪刀取旗袍,我才知道我们是同志。”陈小愚取下脖子上的围巾,白得像雪一般刺目:“唐冰卿同志暴露后被敌人暗杀在了翠微水榭,孔雀也被折磨致死!这一点已经得到组织上的证实……”岑碧一阵眩晕!只听陈小愚继续说道:“他们都是英雄,斗杀樱子,炸毁仓库……几乎粉碎日本帝国主义在沪上实施细菌战的阴谋!我们心存敬意,同你一样对他们的牺牲感到悲痛和遗憾。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在此国家生死存亡和民族危难的关键时刻,个人利益再大也是如此微不足道!国家都只剩了半条命,遑论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唐冰卿和孔雀不是懦弱的人,心怀天下,胸襟博大,组织上也追认他们为烈士。”

    霎时间,岑碧感受到了一种神圣和崇高,这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情:“其实,我并未依靠出卖‘雪山’获取汪伪信任,得以保存性命另有原因。”

    重庆方面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埋伏大量特务潜伏敌后……这潭水深得很!岑碧是军统的人,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但是救出烈士遗孤,陈小愚心存敬意:“我都知道,组织上也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营救他们的孩子。”

    “我已秘密将他转移去了武汉,委托汉江电台记者朋友白素,送去武当山。”

    “武当?为什么?那里并不安全。”

    “孩子有些先天不足之症,需要长期治疗。”

    “那也应该送去医院呀?”

    “医院已经判了死刑,说他活不过八岁。”

    “为什么?”

    岑碧怫然而叹:“这一切也许同日本人的生化实验有关。”

    “该死的小日本!”

    “说起这个孩子还真传奇!孔雀生他之前吞了鸽子蛋,结果你猜怎样?居然卵生而非胎生。”

    “孔雀还真是鸟类。”陈小愚难得地开起了玩笑:“你别告诉我,孩子衔玉而生吧?”

    “那是贾宝玉。”岑碧摇了摇头:“这孩子就是那粒‘鸽子蛋’。”

    “所以日本人才四处找他?”

    “对!可惜有病,命不久矣。”岑碧母性发作:“西医基本没辙,我们只有另辟蹊径。武当刘云道长同青灯神尼是朋友,看看中医能不能够想想办法。”

    “孩子命苦。”

    “我们都是苦命之人。”岑碧言归正传:“你来找我,何事?”

    “为了完成唐冰卿遗愿。”

    “遗愿?”岑碧热泪盈眶:“如果他有什么遗愿,我一定尽力帮助完成!”

    “小愚拜托!代表组织感谢您的帮助!”陈小愚起身深深地鞠躬:“日本军医部虽然遭遇重创,但是关键的防疫研究所秘密地址还是没有找到,不知岑小姐是否有线索?”

    “唐冰卿喜欢画画……”孔雀缓缓回忆,闪闪眉毛:“<仕女浴嬉图>!”

    “你说什么?”

    “你跟我来。”

    两人离开咖啡馆,前往唐冰卿生前租住老屋。上海弄堂是性感的,鸡毛小店前面卖些粗粝饮食,后面三五间简陋客房。挤挤挨挨的房屋,出没的野猫,屋顶空的鸽笼,花盆栽的葱蒜,竹竿上横七竖八晾晒的衣物,带点私情味道!鸽群盘桓空中,寻找各自的巢。

    弄堂通常只在拐角上有一盏孤灯,带着寻常生锈铁罩,蒙着灰尘。灯光如豆,微弱而稠密,下面有些烟雾一般东西滋生和蔓延……这是酝酿流言的晦涩,不清不白,伤人肺腑。晒台阳台还有窗畔,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留着窃窃私语,夜间敲门声也是此起彼落。

    两人开门进去,院子是浅的,客堂也是浅的,三步两步便走穿,一道木楼梯挡在头顶,不打弯直抵楼上。

    “你相信么?我死也不会出卖唐冰卿,背叛党国。”岑碧望着佛龛里的孔雀明王,香炉燃起一缕碧烟,将毒蛇一般的头发烧成灰烬。孔雀吃掉毒蛇,同时也是她的克星。

    陈小愚见到那幅唐风绢画,描画浴房之中浴池一角,数名仕女沐浴嬉戏为乐:“你说的就是它吧?”

    “唐冰卿早年间曾经留学日本……这是他的临摹画,原作是日本明治时代画家落合芳畿<竞细腰雪柳风吕图>。”

    这张仕女浴嬉图一共画有八名女子,中央女子跑得太急促,踩流水滑到,面色惊恐;左上角屏风下另一女子穿出伸手相扶;旁边木盆放着冰镇西瓜和嗷嗷待哺的襁褓婴儿,脸蛋虽小栩栩如生,霎时间陈小愚似乎隐隐听到十分逼真一声啼哭!随即产生兴趣:“临摹者在原作基础上做了改动,这些改动隐藏秘密。”

    “什么秘密?”

    “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去了一家泡温泉的会所,古楼高挂泛出红光的灯笼,写着“北海道”三字。

    仕女浴嬉图……

    老字号北海道有许多分店,上海虽然不是规模最大旗舰总店,但也是附近餐饮企业龙头。厅堂精致而小巧,墙壁绘着日本浮世绘,陈列两把倭刀。老板服部半藏掀开蓝色布帘走了出来,笑容可掬,深深鞠躬:“您好!”

    陈小愚是常客:“请为我们准备上次那间茶庭。”

    服部半藏显示出了日本人礼节,恭敬地道:“请随我来。”

    东瀛人曾经提倡“和魂汉化”,历史上长期学习和模仿唐朝。“北海道”实际风格和唐风相近。服部半藏身着黑色和服,指引两人进入茶庭,旁边枯山水玄妙哀美,石块为山峦,白沙湖海用线条表示水纹。

    岑碧问道:“你跟老板很熟?”

    “来过两次而已。”陈小愚指着前方拖着木屐行走的服部半藏:“这可是真鬼子,怀石料理非常正宗!”

    “可要品尝一下!”

    服部半藏去水屋取风炉﹑茶釜﹑水注﹑白炭等器物。两人稍静下心,进入茶庭,相对跪坐。这里小巧雅致,结构紧凑,墙挂字画,几放金瓶,插有梅花。

    “不用跪着,坐着也行。”

    “没事儿!这样对心脏好,古代的人都是这样坐姿。”

    寒灯香茗,对月同煎。岑碧眸光空灵,神态冰寒,修长之手端起茶瓯,晶莹如玉,金手镯泛出刺目光泽,玉葱手指划过茶具:“在日本,喝茶可是很严肃的事情!除了饮食还延伸到茶室布置,包括品鉴书画,庭园园艺及饮茶陶器,都是茶道精神重点!”

    “这就是原作<竞细腰雪柳风吕图>。”陈小愚看似随意欣赏茶室陈设,果然见到三幅扶桑浮世绘,画的也是仕女浴嬉。日本人有泡汤、泡温泉传统,加之性观念开放,裸女入浴为题材的浮世绘多不胜数!《竞细腰雪柳风吕图》颇具唐风,风格同唐冰卿白绢书画别无二致,甚而至于绢画就是临摹《竞细腰雪柳风吕图》左侧一幅。面对原作,岑碧回忆绢画,怎么都不对劲:“说说你的看法?”

    “两者不同之处有二:其一,原作左上角屏风画的是扶桑武士,绢画改为女娲补天。这是中国古典神话,何以出现画中?让我一直觉得怪异。其次,原作左侧也有女子滑倒,另一仕女穿出屏风相扶,浴池旁边站立数姝端着浴盆,相互聊天,搓背,嬉戏,冲凉……这些都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最重要的是,脚边木头浴盆有襁褓婴儿没有西瓜,这也是最细微之处。”

    原作尽善尽美,多加地方,画蛇添足?还是画龙点睛?这些不同意味着什么?临摹作者何以要画出这些不同?苦心孤诣地营造这样华丽的局,到底隐藏什么天大秘密?是否隐藏密码?岑碧深吸口气,眼睛未有一刻停歇,将两者联系起来两相对照,终于看出不同:“行了,我知道你解开了绢画密码。别卖关子,说说吧。”

    陈小愚啜饮一口香茗:“木盆里,西瓜是‘瓜’,婴儿是‘子’。联系起来不就是‘瓜子’么?”

    “难道作者暗示瓜子?”瓜子种类较多,不但可以作为零食,而且还是糕点原料。以前岑碧经营糖果盒糕点店,对这东西很熟悉:“这样普通的物件儿,有何寓意?”

    “唐冰卿临摹这幅画,暗中指向瓜子巷。”

    “这是一条普通陋巷,名字没有什么深刻含义,许多人聚集巷口卖瓜子,仅此而已!没有什么特别。”

    “巷尾有家天使教堂,对面就是日本人开的医院:铃木病院。”

    “孤儿院……”报纸记载天使教堂孤儿院,孩子无缘无故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如今看来八成成了小白鼠,被医院抓去做实验去了,仿佛突然起了一个晴天霹雳,岑碧内心瞬间照亮:“我知道了。”

    “知道了吧?”

    “你的意思,这是藏名画?”岑碧恍然大悟,随后觉得解释未免牵强附会:“西瓜……婴儿……这样解释倒也有趣。”

    “明天我就将这条重要消息交给组织。”陈小愚知道她还存有疑惑,准备进一步作出解释。这时,数寄式门窗拉开,服部半藏送上怀石料理。怀石来自禅道,指佛教僧人为了长久听禅和坐禅,腹抱暖石对抗饥饿。此后,有了听禅僧人的茶点,有了最负盛名的怀石料理。

    唐冰卿和孔雀上次就是在这里遭遇樱子偷袭,艺妓突然变成蜘蛛,差点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服部半藏进来之后,两人适时闭嘴,充满戒备,不再谈论相关话题,尽管对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生意人,与政治无关!

    岑碧移开目光,眼睛都看酸了:“来点寿司吧。”

    和食要求色自然,味鲜美,形多样,器精良。色彩鲜明的寿司放置古色古香的瓷盘,组合起来,秀色可餐!陈小愚长时间废寝忘食追查线索一直没有吃饭,听这么一说才感觉有些饿了,将整块寿司一口吃下。

    啪地一声,茶庭之外,惊鹿添水,清声回响,禅意悠长。

    第二天,陈小愚戴上帽子和围巾,沿着霞飞路步行。十字路口有个深绿色邮筒,他从随身携带的柳条箱里拿出信封,反复抄写一个看似失效的复杂地址,把信寄了出去。最终,组织上捣毁了制药厂,粉碎日军防疫部队生化武器毁灭一切的阴谋。

    再小个子也能给沙漠留下长长身影,再小人物也能让历史吐出重重叹息。

    ※※※

    “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呢?战士打靶,一次中标!”楚语嫣不解,揶揄地说:“不过她在那里已经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三个月后,应该可以验孕。”

    “魔幻现实主义,不能当历史来考证。”陈言解释:“我们不考古,不用太较真儿!”

    “举个例子,小说描述那场大雪就很蹊跷,仿佛专门为了渲染气氛而设定,用以烘托一种冰冷氛围……据我所知,上海下雪非常罕见!”

    “也不一定,杭州西湖不是有‘断桥残雪’么?江南也会下雪呀!”

    “谁又见过真正的‘断桥残雪’呢?”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也许吧!”

    楚语嫣悠然神往:“上海滩那场大雪确实写得很美!”

    “<竞细腰雪柳风吕图>也有典故。当年,国民政府枪毙川岛芳子,据说没死,逃到东北化名芳姥隐居。这位疑似川岛芳子的老妇人晚年也临摹过这幅画,作了改动,将自己曾经叱咤风云的名字隐藏其中。”

    楚语嫣当作笑谈来听:“说来听听。”

    “这张仕女浴嬉图一共画有八名女子,暗含‘芳’字;中央女子跑得太急促踩流水滑到,面色惊恐,暗含‘倒(岛)’字;左上角屏风下另一女子穿出,伸手相扶,暗含‘穿(川)’字;旁边木盆放着嗷嗷待哺的襁褓婴儿是一个‘子’字……”

    “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女汉奸,故弄玄虚。”

    “我知道你对这些野史没有兴趣,可是其中隐藏了一个关键点!”

    “行了!接着往下写吧!大家都在期待新的作品问世。”

    “接下来,我们的主角儿唐玉佛就要隆重登场啦!”

    后事如何?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