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没想清楚就跪着吧
月华院里，沈明姝和柳氏正大眼瞪小眼，院子里火药味十足！
“沈明姝，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再如何也算是你的母亲，虽说你的生身母亲远在江洲，你如今也是二房的人了，按理说轮不到我来管你，你可也要知道，我说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
“长辈？”
沈明姝呸了一口，双手抱胸的看着柳氏，“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算是想管我，也还不够资格，什么长辈，我外祖家还没死绝呢，我上面也还有祖母，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用的小浪蹄子，靠着几分手段得了我那没心肝儿的父亲的喜欢……”
“啪——！”
柳氏扬着下巴，一巴掌甩在了沈明姝的脸上。
“你若是再污言秽语在我院子里嚷嚷，我不介意帮你母亲管教管教你！”
沈明姝完全没想到处处都佯装不争不抢的柳氏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
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忍不住面前的人似的。
柳氏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她不动这个沈明姝，是因为觉得她除了没脑子，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妨碍到自己，现在看来，蠢也真是令人头疼。
想到之前林氏想要让文心给沈叔春侍寝的事，她看向沈明姝，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来，既然她非得上杆子找不痛快，她何不成全她呢？
沈明姝回过神来，跳起来就要和柳氏打起来，院子外面带着人过来抓沈明姝的陈嬷嬷却已经赶到，直接让人押着她，沉声道：“三小姐身子不适，还不快送三小姐回去？”
现在沈明姝搬去住在二房，二房孩子不少，院子本就不大，沈明姝住过去之后，就只好暂时住在顾氏正院的西厢房里。
好在顾氏的院子比较宽敞，西厢房也挺大，沈明姝的东西林林总总收了些起来，好歹是放了下去。
此时沈明姝一听是送她回去，自然就知道是去顾氏的院子，顿时就挣扎起来不肯服从。
陈嬷嬷早就看不惯沈明姝的做派了，见沈明姝被两个粗使婆子押着还不停地挣扎，忍不住一脚揣在了沈明姝的腿弯处。
沈明姝被人踹了一脚，顿时往前扑去，膝盖狠狠撞在地上，若不是两个粗使婆子拉着，只怕她要直直跪下去。
她转头，陈嬷嬷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副没把她放在眼底的模样。
沈明姝顿时心底浮起一抹酸楚，从前母亲在府里，哪个下人敢这样对她，早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还有她在这里张狂的份儿？
“死老婆子，你迟早要死不瞑目！”
她忍不住狠狠的咒骂了陈嬷嬷一句，被两个粗使婆子带去了顾氏的院子。
陈嬷嬷看着，只觉得大为解气！
柳氏见人被带走了，这才觉得清净了些，如今她的女儿已经做了皇上的妃嫔，是宫里除了皇太后最尊贵的女人了，若是以后能诞下龙嗣，说不定还能坐上那个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
一想想女儿，柳氏就觉得方才打沈明姝的那一巴掌轻了些，她这心窝子还憋着气呢，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从林氏手里熬过来了，现在还要受沈明姝的气？那她筹谋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刚送了一口气，抬眼却瞥见陈嬷嬷去而复返。
她忙捂了嘴，站直了身，笑盈盈的看着陈嬷嬷。
“嬷嬷这是还有什么事？”
陈嬷嬷依旧面无表情，柳氏看着不由腹诽，不过就是仗着是跟着顾氏从永宁顾家出来的，一天到晚摆着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沈家的老夫人呢！
陈嬷嬷看着柳氏，见她眼珠子转了转，眼底冷光闪现，面上却是一片笑，不由想到了二太太说的，柳氏这人不简单，是个笑面虎。
如今看来，这府里，恐怕没有谁比二太太看人看地更清楚了。
“三太太，您如今当着三房的家，管着三爷屋内的事，膝下又有一双儿女，是个福运通达之人，越是如此，越是应当主意自己的口舌，切莫因为几句口舌之快，损了哥儿姐儿的福报才是。”
柳氏听着，不禁在心中冷笑，瞧瞧，这就开始训斥起自己来了，等到以后分家，她定然要让这个陈嬷嬷好好栽个跟头！
陈嬷嬷见她不说话，就不冷不热的补充了一句：“再者如今三小姐已经是二房的人，既然三太太已经找了我们二太太来管教三小姐，三太太也该多些好脾性，和一个小辈争长短，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最后一句话就说的不可谓不重了。
柳氏强忍着才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来，她抿着唇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陈嬷嬷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这才欠了欠身，悠悠转身扬长而去。
顾氏的喜安堂里，沈明姝倔强的梗着脖子，一双原本生的十分漂亮的眸子瞪得铜铃似的，满脸的不服气只差没有写出来了。
顾氏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太阳穴上像是有人在跳舞似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念着从前与你母亲还有几分亲近，这才愿意教你，你却像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你到底是恨我，还是恨你这些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姊妹兄弟？”
顾氏恨铁不成钢，气血上涌，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沈明姝听着，心中只冷冷发笑，什么为了她好，她还不是怕她拖累了沈明荣还有沈安淮这些二房的人，若是她没有到二房来，顾氏怎么可能管她？
“我母亲可是拉着二伯母的手，叮嘱二伯母好好教养我？”沈明姝语气不善，眼里面上没有一丝尊重，顾氏不由咬紧牙关，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孽，才会在今生嫁进沈家这样的门户来！
“既然你还没想清楚，就跪着吧！”顾氏已经放弃了怀柔政策，冷声吩咐人看着，刚起身，就听说二爷下衙回来了。
沈仲春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屋子里的压抑，待看见地上跪着的沈明姝时，他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妻子想来是个好说话的人，等闲小事她都不会动怒，这些日子来听说她在好好教沈明姝的规矩，他心中还不由感慨这娶妻娶贤是万古真理，今儿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这是？”
顾氏看着丈夫，心中的气就越发的积沉，她目不斜视的从丈夫面前走了过去，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沈仲春见状，连丫鬟打了水给他净手也不理了，指了指顾氏离开的方向问道：“你们太太这是怎么了？”小丫鬟张了张嘴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沈仲春已经转身追了过去。
顾氏想在外面透透气，见丈夫追了过来，又担心等会儿在外面憋不住火起了争执让下人看笑话，索性又转身回了院子径直进了内室。
内室里静悄悄的，顾氏在大画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还是不去理睬跟进来的丈夫。
沈伯春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瞧着样子，应该是和他脱不开干系的，想着，他的神色就越发恭敬了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谁惹得你生这么大的气，活该乱棍打死拖出去丢在大街上才是！”
他说着，去戳了戳顾氏的肩膀。
顾氏如今刚三十出头，保养得宜让她看上去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此时气鼓鼓的样子，让沈伯春心里生出久违的新鲜感。
他在妻子面前蹲下身来，改作仰视看着她：“我的好太太啊，你可别这样折腾你相公了，你相公今儿从衙门回来，一口水还没喝上呢！”
顾氏听着，别过脸去，“可没有人抱着水壶不让你喝水，你只管喝你的水去，在我这里凑什么热闹，我每日里理不完的乱糟子事儿，哪里有空理会你？”
沈仲春闻言，就笑了起来，伸手锤了捶顾氏的腿，呵呵笑道：“那可真是辛苦我家太太了，小的这就为夫人捶捶腿！夫人觉得可还好？”
顾氏闻言，这才破了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嗔道：“少贫嘴，你说说，我还要怎么做，这天下间竟然有人做好人还讨人嫌的道理，你说说，我做沈家二太太还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当初我的荣儿慌里慌张几十抬聘礼就给嫁去了，如不是我私下里添补给她那些许的傍身银子，她在荣国公府怎么过？”
顾氏说着就伤心起来，一扫方才的坚定和不满，委屈的抹起泪来。
“我这日夜不安的想着，她在国公府过的好不好，那丫头又是个惯会宽心的，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每每问起都只说一切都好，可到底好不好谁知道呢，老夫人只管把人嫁过去，让她填妆，她却只肯出一千两银子，弄得这亲事好像是我自个儿去讨来的。”
“这也就罢了，我寻思着给淮哥儿寻一门好些的亲事，却又出了三房这档子事儿，我依旧不曾说过一句怨怼的话出来，尽心尽力的教养她，想着让她丢开那些不好的做派，却换来了什么？我这头上的白发都长出来了，这日子像是着了魔似的，一桩接着一桩的！”
听到最后，沈仲春也忍不住抱着妻子的肩膀，心中有些愧疚。
“让你受苦了，近来家中事情太多了，我也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等过了年，我就请母亲做主，把姝姐儿过继给大哥吧，这件事本身也就就是大哥一家惹出来的，合该他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才是。”
顾氏闻言却连连摇头，“万万不可。”
“我现在已经是姝姐儿的嗣母了，再过继给大房在明面上就站不住脚，再者，你和大爷到底是亲兄弟，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和大爷生了嫌隙。”
沈仲春没想到妻子到底还是顾忌着自己的事情，心中顿时一暖，有些百感交集起来。
沈明庄带着雪绒回了府。
她可不想去理睬沈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虽然她自己的事情也挺狗屁倒灶的。
雪绒有些局促的问要不要自己也去换一身和满欢一样的宫装，却被沈明庄拒绝了。
“不必，左右等明日过了年，咱们离搬出去也没几天了，以后就照着从前咱么在府里的规矩来吧。”
雪绒听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讷讷地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还是跪在地上，眼神有些惶恐的看着沈明庄，道：“小姐，有件事，奴婢觉得一定要告诉小姐。”
沈明庄见她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由正了正脸色，“何事？”
雪绒沉默了几息，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道：“之前婢子曾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三小姐和石家夫人的信，那信是石家大少奶奶蒋玉莲写的，石家大少奶奶送了一幅画来，请三小姐辨认是不是府中的哪位小姐。”
“奴婢当时就留了心，去看了那画，发现那画像上的人，和小姐几乎一模一样，后来还发现了几封信，都是和石家大少奶奶来往的信，奴婢这才知道事情大概的全貌，原来是魏国公府的世子爷已经和石家的一位小姐定了亲，石家小姐在世子爷的书房发现了一幅画，上面只提了沈眉二字，石家大少奶奶听说后，就四处打听有谁家的姑娘名字里带沈眉二字。”
沈明庄眉头不由皱了皱，沈眉？原主从前就叫沈眉龄，这魏国公世子爷怎么会画她，而且名字还如此的巧合。
“后来两人似乎还是常有书信往来，可三小姐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总是背着我偷偷的看，那天三小姐写信刚写了一半，二太太正好过来，她一把将信纸揉皱了丢在桌下的篓子里，我这才知道，三小姐告诉石家大奶奶，说那人是小姐您，还问石家大奶奶，说需不需要帮忙让小姐您身败名裂！”
沈明庄听到最后，反而送了一口气，听见沈明姝想要害她，她竟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好像每次她想要害自己的时候，总能阴差阳错的给她带来不少的好处。
“沈明姝，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再如何也算是你的母亲，虽说你的生身母亲远在江洲，你如今也是二房的人了，按理说轮不到我来管你，你可也要知道，我说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
“长辈？”
沈明姝呸了一口，双手抱胸的看着柳氏，“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算是想管我，也还不够资格，什么长辈，我外祖家还没死绝呢，我上面也还有祖母，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用的小浪蹄子，靠着几分手段得了我那没心肝儿的父亲的喜欢……”
“啪——！”
柳氏扬着下巴，一巴掌甩在了沈明姝的脸上。
“你若是再污言秽语在我院子里嚷嚷，我不介意帮你母亲管教管教你！”
沈明姝完全没想到处处都佯装不争不抢的柳氏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
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忍不住面前的人似的。
柳氏垂眸，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她不动这个沈明姝，是因为觉得她除了没脑子，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妨碍到自己，现在看来，蠢也真是令人头疼。
想到之前林氏想要让文心给沈叔春侍寝的事，她看向沈明姝，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来，既然她非得上杆子找不痛快，她何不成全她呢？
沈明姝回过神来，跳起来就要和柳氏打起来，院子外面带着人过来抓沈明姝的陈嬷嬷却已经赶到，直接让人押着她，沉声道：“三小姐身子不适，还不快送三小姐回去？”
现在沈明姝搬去住在二房，二房孩子不少，院子本就不大，沈明姝住过去之后，就只好暂时住在顾氏正院的西厢房里。
好在顾氏的院子比较宽敞，西厢房也挺大，沈明姝的东西林林总总收了些起来，好歹是放了下去。
此时沈明姝一听是送她回去，自然就知道是去顾氏的院子，顿时就挣扎起来不肯服从。
陈嬷嬷早就看不惯沈明姝的做派了，见沈明姝被两个粗使婆子押着还不停地挣扎，忍不住一脚揣在了沈明姝的腿弯处。
沈明姝被人踹了一脚，顿时往前扑去，膝盖狠狠撞在地上，若不是两个粗使婆子拉着，只怕她要直直跪下去。
她转头，陈嬷嬷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副没把她放在眼底的模样。
沈明姝顿时心底浮起一抹酸楚，从前母亲在府里，哪个下人敢这样对她，早就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还有她在这里张狂的份儿？
“死老婆子，你迟早要死不瞑目！”
她忍不住狠狠的咒骂了陈嬷嬷一句，被两个粗使婆子带去了顾氏的院子。
陈嬷嬷看着，只觉得大为解气！
柳氏见人被带走了，这才觉得清净了些，如今她的女儿已经做了皇上的妃嫔，是宫里除了皇太后最尊贵的女人了，若是以后能诞下龙嗣，说不定还能坐上那个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
一想想女儿，柳氏就觉得方才打沈明姝的那一巴掌轻了些，她这心窝子还憋着气呢，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从林氏手里熬过来了，现在还要受沈明姝的气？那她筹谋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刚送了一口气，抬眼却瞥见陈嬷嬷去而复返。
她忙捂了嘴，站直了身，笑盈盈的看着陈嬷嬷。
“嬷嬷这是还有什么事？”
陈嬷嬷依旧面无表情，柳氏看着不由腹诽，不过就是仗着是跟着顾氏从永宁顾家出来的，一天到晚摆着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沈家的老夫人呢！
陈嬷嬷看着柳氏，见她眼珠子转了转，眼底冷光闪现，面上却是一片笑，不由想到了二太太说的，柳氏这人不简单，是个笑面虎。
如今看来，这府里，恐怕没有谁比二太太看人看地更清楚了。
“三太太，您如今当着三房的家，管着三爷屋内的事，膝下又有一双儿女，是个福运通达之人，越是如此，越是应当主意自己的口舌，切莫因为几句口舌之快，损了哥儿姐儿的福报才是。”
柳氏听着，不禁在心中冷笑，瞧瞧，这就开始训斥起自己来了，等到以后分家，她定然要让这个陈嬷嬷好好栽个跟头！
陈嬷嬷见她不说话，就不冷不热的补充了一句：“再者如今三小姐已经是二房的人，既然三太太已经找了我们二太太来管教三小姐，三太太也该多些好脾性，和一个小辈争长短，也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最后一句话就说的不可谓不重了。
柳氏强忍着才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来，她抿着唇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陈嬷嬷见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这才欠了欠身，悠悠转身扬长而去。
顾氏的喜安堂里，沈明姝倔强的梗着脖子，一双原本生的十分漂亮的眸子瞪得铜铃似的，满脸的不服气只差没有写出来了。
顾氏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太阳穴上像是有人在跳舞似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念着从前与你母亲还有几分亲近，这才愿意教你，你却像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你到底是恨我，还是恨你这些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姊妹兄弟？”
顾氏恨铁不成钢，气血上涌，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沈明姝听着，心中只冷冷发笑，什么为了她好，她还不是怕她拖累了沈明荣还有沈安淮这些二房的人，若是她没有到二房来，顾氏怎么可能管她？
“我母亲可是拉着二伯母的手，叮嘱二伯母好好教养我？”沈明姝语气不善，眼里面上没有一丝尊重，顾氏不由咬紧牙关，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她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孽，才会在今生嫁进沈家这样的门户来！
“既然你还没想清楚，就跪着吧！”顾氏已经放弃了怀柔政策，冷声吩咐人看着，刚起身，就听说二爷下衙回来了。
沈仲春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屋子里的压抑，待看见地上跪着的沈明姝时，他不由得露出诧异的神色来。
妻子想来是个好说话的人，等闲小事她都不会动怒，这些日子来听说她在好好教沈明姝的规矩，他心中还不由感慨这娶妻娶贤是万古真理，今儿回来就看见这一幕，他一时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这是？”
顾氏看着丈夫，心中的气就越发的积沉，她目不斜视的从丈夫面前走了过去，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沈仲春见状，连丫鬟打了水给他净手也不理了，指了指顾氏离开的方向问道：“你们太太这是怎么了？”小丫鬟张了张嘴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沈仲春已经转身追了过去。
顾氏想在外面透透气，见丈夫追了过来，又担心等会儿在外面憋不住火起了争执让下人看笑话，索性又转身回了院子径直进了内室。
内室里静悄悄的，顾氏在大画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还是不去理睬跟进来的丈夫。
沈伯春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瞧着样子，应该是和他脱不开干系的，想着，他的神色就越发恭敬了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谁惹得你生这么大的气，活该乱棍打死拖出去丢在大街上才是！”
他说着，去戳了戳顾氏的肩膀。
顾氏如今刚三十出头，保养得宜让她看上去像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此时气鼓鼓的样子，让沈伯春心里生出久违的新鲜感。
他在妻子面前蹲下身来，改作仰视看着她：“我的好太太啊，你可别这样折腾你相公了，你相公今儿从衙门回来，一口水还没喝上呢！”
顾氏听着，别过脸去，“可没有人抱着水壶不让你喝水，你只管喝你的水去，在我这里凑什么热闹，我每日里理不完的乱糟子事儿，哪里有空理会你？”
沈仲春闻言，就笑了起来，伸手锤了捶顾氏的腿，呵呵笑道：“那可真是辛苦我家太太了，小的这就为夫人捶捶腿！夫人觉得可还好？”
顾氏闻言，这才破了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嗔道：“少贫嘴，你说说，我还要怎么做，这天下间竟然有人做好人还讨人嫌的道理，你说说，我做沈家二太太还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当初我的荣儿慌里慌张几十抬聘礼就给嫁去了，如不是我私下里添补给她那些许的傍身银子，她在荣国公府怎么过？”
顾氏说着就伤心起来，一扫方才的坚定和不满，委屈的抹起泪来。
“我这日夜不安的想着，她在国公府过的好不好，那丫头又是个惯会宽心的，报喜不报忧的性子，每每问起都只说一切都好，可到底好不好谁知道呢，老夫人只管把人嫁过去，让她填妆，她却只肯出一千两银子，弄得这亲事好像是我自个儿去讨来的。”
“这也就罢了，我寻思着给淮哥儿寻一门好些的亲事，却又出了三房这档子事儿，我依旧不曾说过一句怨怼的话出来，尽心尽力的教养她，想着让她丢开那些不好的做派，却换来了什么？我这头上的白发都长出来了，这日子像是着了魔似的，一桩接着一桩的！”
听到最后，沈仲春也忍不住抱着妻子的肩膀，心中有些愧疚。
“让你受苦了，近来家中事情太多了，我也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等过了年，我就请母亲做主，把姝姐儿过继给大哥吧，这件事本身也就就是大哥一家惹出来的，合该他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才是。”
顾氏闻言却连连摇头，“万万不可。”
“我现在已经是姝姐儿的嗣母了，再过继给大房在明面上就站不住脚，再者，你和大爷到底是亲兄弟，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和大爷生了嫌隙。”
沈仲春没想到妻子到底还是顾忌着自己的事情，心中顿时一暖，有些百感交集起来。
沈明庄带着雪绒回了府。
她可不想去理睬沈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虽然她自己的事情也挺狗屁倒灶的。
雪绒有些局促的问要不要自己也去换一身和满欢一样的宫装，却被沈明庄拒绝了。
“不必，左右等明日过了年，咱们离搬出去也没几天了，以后就照着从前咱么在府里的规矩来吧。”
雪绒听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讷讷地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还是跪在地上，眼神有些惶恐的看着沈明庄，道：“小姐，有件事，奴婢觉得一定要告诉小姐。”
沈明庄见她这幅郑重其事的样子，也不由正了正脸色，“何事？”
雪绒沉默了几息，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道：“之前婢子曾无意中发现了一封三小姐和石家夫人的信，那信是石家大少奶奶蒋玉莲写的，石家大少奶奶送了一幅画来，请三小姐辨认是不是府中的哪位小姐。”
“奴婢当时就留了心，去看了那画，发现那画像上的人，和小姐几乎一模一样，后来还发现了几封信，都是和石家大少奶奶来往的信，奴婢这才知道事情大概的全貌，原来是魏国公府的世子爷已经和石家的一位小姐定了亲，石家小姐在世子爷的书房发现了一幅画，上面只提了沈眉二字，石家大少奶奶听说后，就四处打听有谁家的姑娘名字里带沈眉二字。”
沈明庄眉头不由皱了皱，沈眉？原主从前就叫沈眉龄，这魏国公世子爷怎么会画她，而且名字还如此的巧合。
“后来两人似乎还是常有书信往来，可三小姐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总是背着我偷偷的看，那天三小姐写信刚写了一半，二太太正好过来，她一把将信纸揉皱了丢在桌下的篓子里，我这才知道，三小姐告诉石家大奶奶，说那人是小姐您，还问石家大奶奶，说需不需要帮忙让小姐您身败名裂！”
沈明庄听到最后，反而送了一口气，听见沈明姝想要害她，她竟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好像每次她想要害自己的时候，总能阴差阳错的给她带来不少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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