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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八娘子去了

    狼群来的太快了,一行人刚跑出几里地,就被狼群追上了。

    没有办法,现在只能暂时先上树躲一躲了。

    沈明庄先把贺文清给带上了树,吩咐霜月道:“你把人给看住了,不要随便乱走。”

    霜月还急着皇后娘娘方才救她的样子,当下坚定地点点头,“娘娘放心。”

    沈明庄转头,就看见凌风和奔月正带着十来个人在矮一些的树枝上栖身,注意着狼群的动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狼群并没有立刻围上来,甚至没有靠近,像是远远的就停了下来。

    凌风有些不解道:“难道是怕了咱们了?”

    “你别做梦了,要是它们真的怕了咱们,就不会追上来了,显然是在憋什么损招呢!”

    凌风一听,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虽然面前的都是些畜生,可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得可怕。

    人想什么,身为同类还可能会猜到几分,可畜生在想什么,人就不一定能猜到的。

    “该不会真的要啃树吧?”

    凌风这会儿心里也是很没有底儿。

    他这么一说,奔月也有些着急,平日里大家保护皇上,面对的都是一样的人,高手对高手,打不打得过那都是放在明面儿上的,可这是面对的事畜生啊,一想到若是不能打得过,就会被这群畜生剥皮拆骨给吃了下去。

    这种恐惧和打不赢对手完全不一样,而是那种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这群畜生到底想干啥?”

    奔月看着那些在黑暗里闪闪烁烁,散发这绿色光芒的眼睛,不由的好奇出声。

    沈明庄也发现了,狼群似乎有些古怪,这些狼……“不好!”沈明庄沉声道:“这些狼在包围我们!”

    大家回头看去,果不其然,身后的密林里,竟然也有了绿莹莹的光芒在闪烁,大家顿时都汗毛倒竖,忽然有些晃神起来。

    京城的这一夜也过的很不平常。

    沈明荣在方家待了一整夜,到天明时,产房那边忽然响起一阵婴儿啼哭,只是那声音太微弱了,像是小猫在叫似的,她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稳婆打开门,一脸的疲惫和沮丧,怀里抱着简单处理了一下的孩子,那孩子湿哒哒的,被包裹在大红色的喜字襁褓里,方母见状,几步上前去,掀开那襁褓就看孩子是男是女。

    “怎么是个姑娘?!”

    看见是个女儿之后,方母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毫不客气地质问稳婆:“折腾了一晚上,就是个姑娘?”

    稳婆脸色十分的难看,缓缓开口道:“娘子……没有保住,血崩了。”

    那一瞬间,沈明荣整个人都有些失神的往后退了一步,陆承业就是担心这边有个好歹会吓着妻子,已经让人去向朝廷告假了,这会儿见妻子这样的反应,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然后紧紧扶着沈明荣,温声劝慰:“你都说够的,生老病死都是命,这是你我都左右不了的,刘太医也在这里守了一整夜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沈明荣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只是没想到大家努力了一晚上,还是没能把沈明娥救回来。

    “她才二十一岁。”

    沈明荣像是自言自语,有像是在倾诉什么,有些颓然地说道。

    是啊,才二十一岁,一朵花刚绽放不久,就被风雨打落了。

    沈明荣想到从前在娘家做姑娘的时候,沈明娥那聒噪的性子常惹得她心烦,不过她却是姊妹里少有的心眼儿少,即便她不太喜欢她的性格,她还是会来找她玩,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因而沈家里,她和沈明庄玩得最好,其次的就是这个聒噪的八堂妹沈明娥了。

    耳边骤然响起一声失声的哭喊,那种声音像是悲伤到了极致,想要哭出来却没有办法的无助,那是柳氏的声音。

    沈明荣深吸了一口气,柳氏当然伤心了,柳文心死了,沈明娥也死了,她现在没有女儿了,只有一个年幼的儿子了。

    方母见柳氏泣不成声,顿觉晦气,想到沈明娥这闹了一宿就只生了一个女儿,她就心里不痛快,此时听说沈明娥快死了,她也无动于衷,反而觉得院子里的哭喊声十分的吵闹。

    只有林氏和沈叔春看上去神色还算正常,方母见着,就上前对沈叔春道:“亲家公啊,现在人不行了,你看这棺材是我们方家给出还是沈家出啊?”

    林氏听着,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人还没死呢,就开始问棺材谁买了?这是赶着去投胎呢?!

    饶是她和柳氏不对盘,此时也对方母的行为十分的不喜。

    “嗳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我家八娘子是沈家的姑娘不假,可更是你们方家的媳妇儿,现在是为了给你们方家开枝散叶没了的,你在这儿问棺材,你还要脸吗?”

    这话一出,就完全是没有给方母留一点脸面的。

    方母顿觉脸疼,面上一阵火辣辣的,可现在人的确是为了给他们方家生孩子死的,她就算是不待见沈明娥,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触了沈家的霉头。

    闻言,她也不敢再说什么棺材谁家买的问题。

    她看着林氏赔笑了两声,道:“亲家母也别上火,我也只是想着,我方家家底儿不比沈家的厚实,只怕是买也买不到什么好的棺木,你们沈家就不一样了,这才会有此一问的,毕竟好歹也是沈家的姑奶奶,这若是走得没个体面,不是招人诟病吗?”

    “谁没个体面?”林氏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朝着方母就直喷唾沫星子,骂道:“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你这是骂谁呢,我们家姑奶奶怎么就没个体面了,我说亲家母,你们这话就说的不好听了,这人还躺在屋里呢,你就在这儿胡说八道了,你这样就是在损子孙后代的福报!”

    眼见着这话越说越难听了,沈叔春皱眉看了一眼林氏,林氏受到信号,朝着方母瞪了一眼,不悦的收了火气。

    柳氏这会儿跑进屋去,就看见女儿躺在满是血的床上,整个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心疼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明娥,娘的明娥,你不要有事啊,明娥……”

    看着明明就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女儿还用力的勾起嘴角的样子,柳氏心疼得几乎窒息,心口好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块似的。

    “娘……娘别难过,女儿这一辈子,没遭过什么大难,这样走了,也算是解脱了。”

    “解脱?”柳氏听着,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捶了一拳,双唇颤抖,“你过的一直很不顺心吗?”

    她从来没有听见过女儿说过在婆家过的不好的话,每次问起,女儿都说一切都好,夫君很好,婆母也很好,此时她却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说着解脱……

    想到女儿此时已经日薄西天,方母却急巴巴的说着棺木的事儿了,儿她那个好女婿方文士,站在外面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一想到这些,柳氏就忍不住狠狠地给了自己几个巴掌,沈明娥看着,心疼坏了,伸手要去拦,可她浑身无力,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她只能无助的流着眼泪,看着母亲直摇头:“娘,你不要这样,这都是女儿的命。”

    是命吗?柳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上前捧着女儿的一双手,脑海里全是她小时候刚出生时的样子,自己花费了毕生精力养大的孩子啊,就这样被人糟践了,而她这个做亲娘的,却什么也做不了,还只能听着女儿说着认命。

    什么认命?还不是她没有保护女儿的能力,所以女儿只能认命,就算是在夫家过的不好,也只能在她面前报喜不报忧,真是个傻姑娘!

    柳氏抱着女儿,眼睛酸涩,却一个劲儿的宽慰着沈明娥:“你放心,娘一定救你,娘这就去找人救你,你爹爹是做官的,他有法子的,他一定有法子的。”

    然后又想到了沈明庄,她又颤着声儿对女儿道:“你九妹昏迷五年还能醒来,宫里一定有很厉害的大夫,我让你爹爹去求求皇上,你和皇后是姐妹,皇上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到沈明庄,沈明娥眼里泪光闪烁,她是自己最喜欢的姊妹啊,可昔日的情分到底是伤了,后来再见到,也只是不冷不热的几句问候,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的亲厚啊。

    从前的那些片段像是皮影戏似的在脑海里一幕幕的上映,有些太快,她几乎抓不住发生了些什么,就结束了。

    沈叔春没有进屋,柳氏回过神来,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沈叔春面前,拉着沈叔春的手就哀求道:“三爷,求你想想法子救救明娥吧,宫里一定有好的郎中,一定有法子的,皇后娘娘都能救,明娥一定也有救的!”

    只是她的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道悲亢的声音:“姑奶奶——去了!”

    柳氏只觉得晴天霹雳,不能接受,一口气没上来,趴在地上好半晌也乜有反应,婆子去扶她,就发现她面朝着地,无声地啜泣着。

    沈明荣怀着身孕,又一夜未眠,此时得到这样的消息,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陆承业怕她熬坏了身子,让刘太医顺便给开了一枚定神的药丸,然后带着妻子先回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府的马车刚离开,一道有些落寞的身影就站在已经挂了白布的方家门口,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那满脸的胡茬和一身粗布衣裳,谁也想不到这是当初裴尚书府上的五公子裴景泰,

    他站在门口,看着方家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心里隐隐有些酸楚,眼底有水光闪烁,只是一瞬即逝,像是根本那就不存在似的,就像当初他对她的心思,那样的秘而不宣无人可知。

    裴家出事,他跟随着父亲一路远离京都,后来皇太子出生,皇上为了给皇后祈福,天下大赦,一家人这才得以苟且偷生,可大哥却不知所踪,五年过去,也没有一点有关大哥的消息,母亲伤心过度郁郁而终,这五年,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隐姓埋名,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他人,看着她落寞的发呆,看着她怀孕,生子……仙去。

    “走吧。”

    裴景泰最后看了一眼那满目灿白的方家大门,闭了闭眼,缓缓转身离开。

    荣国公府。

    沈明荣这会儿正斜倚在临窗大炕上的青色大迎枕上,整个人都恹恹的,秦嬷嬷在一边给她凉药,关切道:“夫人,您这身子骨可得好好养着些了,那方家就不是个东西,您啊,也别太费心了些,现在左右有沈家出面,您可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了。”

    听着一向严肃的秦嬷嬷都这样直言方家的不是,她有些疲倦的叹息了一声。

    女子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这样的不堪结局?沈明娥明明就过的不如意,为何却一直瞒着呢,难道为了体面,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明娥是打小就最不受重视的,还的帮着母亲守着那不堪的秘密,体面对她来说一向都是可望而不可得的,这是她最后唯一能守住的东西了,只是没有想到,在最后一刻,方家连戏都不愿意做,然她竭力想要藏住的不堪都露在了人前。

    她正伤神,外面说贺大奶奶过来了,沈明荣的思绪被打断。

    贺大奶奶就是她小姑子陆茗,陆茗是她的小姑子,却也是她如知心姐妹般的存在,她是三年前嫁的贺家嫡长子,也就是原荣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子,本就是姻亲,两家又是知根知底的,陆茗又是高门低嫁,有手段有脑子,过去之后相夫教子,和婆家相处十分的融洽。

    此时听说她过来,沈明荣倒是有些晃神,说起来,沈明荣也有些日子没有过来了。

    “嫂嫂!”

    陆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那脆生生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沈明荣撑着坐了起来,含笑对秦嬷嬷道:“去吩咐厨房,给姑奶奶做她喜欢的杏仁乳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