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陆嫣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宣这样护着自己，她本应该高兴的，只是一想到自己即便是嫁给姜宣，也没有办法给姜宣带来一点助益，这对姜宣来说是没有一点好处。
比起娶自己，那些真正能给他带来帮助的大家闺秀，才更值得他娶回去。
陆嫣心里莫名的就浮上一种不配感，她这样的人，也就是仗着和姜宣一起长大的情分，否则太子妃的位置，怎么轮得到她来做。
她虽然出身荣国公府，却对荣国公府来说可有可无，继母一心想要算计自己，父亲也压根儿不愿意管她，她嫁进太子府，是真的什么也给不了姜宣。
“表哥……”
陆嫣欲言又止。
姜宣忽然停下脚步，侧身定定的看向陆嫣。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宣薄唇微动，关心的话语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陆嫣抿了抿唇，放在身前的手就不由搅在了一起。
她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就总是说不出口，那话似乎是长了刺，总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姜宣此时放低身段，静静的看着她，等着说话。
陆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迎上姜宣的目光，原本以为自己能坦坦荡荡的面对姜宣的目光，谁知道那目光如此的热烈，让她有一瞬间被淹没，陆嫣有些晃神，忙将脸别开。
“我没什么要说的。”
姜宣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有追问。
两个人一起往陆承业的书房去，陆承业还没有回来，因而两个人都走的很慢。
走到一处盛开着西府海棠的月洞门前，姜宣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他自然的伸手去拉了陆嫣的衣袖，笑着问她：“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陆嫣正垂着头看脚下的路，闻言抬头，呆愣了片刻。
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人，服侍的人都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等到五步之遥的距离没有了人，陆嫣这才道：“太子表哥，我觉得，我们可能并不合适。”
姜宣的笑容立刻就凝滞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陆嫣看见那笑容凝滞的一瞬间，心头仿佛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骤然间酸涩漫上心头，她捏着袖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表哥，我在家并不受重视，你也看见了，我若是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没有办法给你带来一点帮助，你……”
“我就这样无能，一定要妻族给我带来帮助才能做好这个太子？”
姜宣几乎是脱口而出，打断了陆嫣的话。
他可以容许陆嫣说出因为不喜欢他，而不愿意嫁给他的话，可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想听见。
陆嫣没有想到姜宣的反应会这样的大，一时间咬着唇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姜宣也不打算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如果你顾虑的是我的利益，这件事就不用说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我。”
说到这里，姜宣蓦的顿住，忽然说不下去了。
这是他自年少就喜欢的人，若是亲耳听见她说出不喜欢自己的话，他真的受不了。
姜宣喉头滚动，闭了闭眼，什么也没有再说，抬脚就往前走。
陆嫣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好好和姜宣说说，他竟然直接误会是她不喜欢他。
她从不曾处理过儿女之情，此时只觉得慌手慌脚，不知所措。
因为这个小插曲，陆嫣又隔了几天没有进宫，在荣国公府里小住下来了。
陆承业听说长女竟然回家小住，心中十分高兴，又听闻下午的时候太子曾过来，脑子里不由的想起皇后娘娘同他说的那些话。
自己如今已经在改变了，他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女儿如今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若是没有得力的母族势力，她要怎么坐稳太子妃的位置？
即便是姜宣对她一心一意，也耐不住将来群臣的进言，毕竟哪一任皇帝的皇后是普通出身的。
没有实权的荣国公府，那就是个空壳子，这些年更是坐吃山空，若是长女出嫁，怕是除去嫣儿母亲那一份嫁妆，国公府是出不起体面的嫁妆的。
一想到皇后说，她为嫣儿准备的嫁妆，陆承业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只怪自己这些年沉得太深，对两个孩子亏欠太多，连一个姨母都比他这个做亲生父亲所做的都多太多了！
一想到这些，陆承业就觉得心中愧疚不已，如今也只能尽量弥补了，重新捡起这些年他丢掉的东西，重震荣国公府，尽量给女儿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吧。
听说两个孩子似乎是闹了别扭，沈明庄反而笑了起来。
这能闹起来才是好事，相敬如宾不过是因为互不在意罢了，真正在意的两个人，距离也近，距离越近就越容易产生矛盾，有矛盾自然是会闹的啊。
不过这闹也是很有讲究的，两个互相在意的人，只会越闹越和气，越闹感情越好，不在意的人才会背道而驰，越闹越疏离。
因而沈明庄看见儿子那愁眉不展的样子时，忍不住暗地里偷笑，她这儿子，算是遇到能治他的人了。
姜妄看见媳妇儿如此，不由嘴角抽搐，忍不住在心里为儿子叹息了一声，有这样的娘，可真是他这儿子的福气！
要是换了人，只怕是已经棒打鸳鸯了，毕竟母亲大多都护犊子，能这样的简直是少之又少了。
就在这空当，林元蕊开始疯狂攻略了，每天进宫花式讨好太子，今天不是做了亲手做的点心，明天就是做了香囊荷包，变着法儿的往姜宣身边凑。
姜宣是烦不胜烦，跑去椒房殿和沈明庄倒苦水。
“母后您不是说了不让林元蕊进宫吗，怎么她现在像是住在宫里似的，恭房马桶里的苍蝇都没她勤快！”
沈明庄正在喝茶，闻言直接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
好吧，她已经在她儿子的话里，听出了林元蕊的手段有多拙劣了，也听出了她这儿子有多反感人家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松口呢，毕竟两小年轻都还没和好，这不得让林元蕊再激发激发两个人的积极性嘛！
沈明庄咳嗽了两声，正襟危坐，道：“林元蕊人家也是郡主，我哪儿能真的让人家哪儿都不去呢，她要进宫，母后有什么法子，我看既然人家这样喜欢你，你不如就娶了做侧妃嘛，反正你的正妃应该也不会计较吧？”
只是一瞬间，姜宣心头的火就窜了起来，“儿说了一生只娶一人，母后若是再说这样的话，那儿就去劝父皇广纳后宫！”
说完看见自个儿母后笑的特别贼，姜宣顿时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妥了，本想要解释两句，沈明庄已经气炸了。
她这好大儿可真是能耐了，“去去去，你去啊，你若是不去，你就不是我养的！”
一听这话，姜宣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椒房殿，这要是再待下去，只怕等会儿会迎来父皇母后的混合双打，毕竟他每次气着母后，父皇就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看着儿子灰溜溜的离开，沈明庄面上的怒容立刻一扫而光，忍不住笑了起来，在美人榻上笑的肚子疼。
满欢也忍不住笑，“娘娘为什么要这样气太子呢，只怕是当真了。”
“当真了才好，否则两个人就算是在一起，怕是也不会珍惜，年轻人，总要经历一点风雨才知道彩虹的美好。”
沈明庄笑着起身，想到儿子的那一句，劝父皇广纳后宫，她还是有些牙痒痒。
这兔崽子真是胆肥了，竟然为了媳妇儿，连这样恶毒的话也敢说，真是小时候打挨少了！
沈明庄又想到儿子小时候挨打的样子，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不过沈明庄转头赏了林元蕊两支金钗，没两天，外面闻风而动的人家都纷纷催着自家夫人想法子，将女儿往宫里送。
这说不定就能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到时候哪怕是不能做个太子正妃，能做个太子侧妃也不错啊。
沈明惜和胡湘莲两个人动了心，就连贺家也动了心，只是陆茗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因而也没有打这个主意，娴安公主带着孩子回宫看望晋太妃的时候，没想到晋太妃竟然也动了这个心思。
“云兮如今十四岁，生的这样漂亮，若是能进太子府，那也是好事啊。”
姜玉燕面露苦色，叹息一声，道：“母妃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和皇后走的不近，皇后也不曾表示过这个意思，咱们何苦要上前去凑这个趣儿呢？”
晋太妃叹息一声，也明白女儿的意思，有时候积极进取求富贵是好事，可有时候太过没脸没皮，也招人嫌。
只是这个位置实在太诱人了，毕竟只要天仲能一直太平，不出事端，太子妃就能顺利成为皇后，即便是侧妃，以后也至少是个妃位，总比做什么殷实人家的主母强啊。
“真是可惜了，当初你皇兄对你还是很好的，太后那样作践你，还是你皇兄给你留了份体面，让姑爷做了伯爷，否则咱们娘儿俩都的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说起从前的事情，姜玉燕也是感慨良多，她也知道皇兄待她的好，只是她自小就是庶出，被欺负惯了，因而一嫁了人，就不想再和宫里有所牵扯，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因而这些年，宫里的什么事情她都不曾去参与，将自己边缘化了。
现在要为女儿进太子府而厚着脸皮巴结，她也做不出来。
温府里，胡湘莲和沈明惜此时正激情对骂。
下人们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去惹眼。
两位小姐，温慧娥和温锦薇两个人各自拉着自己的母亲，温慧娥劝着母亲胡湘莲：“娘，您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若是要脸皮，也不会大着肚子进府了！”
本来都要消停的沈明惜哪里听得这话，冷笑一声就指着温慧娥的鼻子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当初你娘为了嫁进温府来，和你外祖母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你是不知道！”
“当初温家本身就是要和沈家结亲的，偏生你外祖母这个吃里扒外的，吃着沈家的饭，还跑去砸沈家的台，非得将你母亲送进温府，你不知道吧？小贱蹄子，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胡湘莲已经忍了沈明惜很久了，她骂自己她都能忍，可她竟然骂她的宝贝女儿，她就不能忍，当下就反唇相讥道：“沈明惜，我今儿非得撕了你的嘴！”
“你想要把你女儿送进宫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就想爬皇上的床，可惜姿色不如皇后娘娘，人家陛下根本就不想多看你一眼，如今又想厚着脸皮将女儿送进宫去是做太子妃，简直是要笑掉大牙了！”
温锦薇原本还劝着母亲不要和胡氏闹，此时闻言也忍不住怒了，索性挽起袖子就扑上前去要打胡湘莲。
温慧娥哪里能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受辱，当下也扑上前和温锦薇打了起来，你扯着我的头发，我抓着你的脖子，两个漂亮的少女打架，仆妇们都惊呆了。
不过府中两位夫人都是脾气剽悍的，也常会吵闹，因而惊讶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很快有人回过神来，赶忙去找了主君温瀚过来，这个场面，也只有主君才能镇得住了。
温瀚正在书房里陶冶情操，挥毫泼墨作画呢，听说自己的正妻和平妻还有两个嫡女在花园里打了起来，顿时脑袋瓜子都嗡的一声。
夫人们平日里吵闹也就算了，这小姐打架，传出去谁家敢娶？
他一把丢了笔，匆匆朝着后花园去了。
温瀚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仆妇大着胆子上前两位小姐拉开了，因而温瀚赶到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太过不体面的场景。
看见温瀚过来，温慧娥和温锦薇同时上前诉苦，一左一右叽叽喳喳闹得温瀚脑子都要炸开了。
“嗨呀闹什么闹！”
温瀚也受不了了，一把将两个女儿都甩开了，冷着脸呵斥道：“一个一个的说，都在闹什么！”
姜宣这样护着自己，她本应该高兴的，只是一想到自己即便是嫁给姜宣，也没有办法给姜宣带来一点助益，这对姜宣来说是没有一点好处。
比起娶自己，那些真正能给他带来帮助的大家闺秀，才更值得他娶回去。
陆嫣心里莫名的就浮上一种不配感，她这样的人，也就是仗着和姜宣一起长大的情分，否则太子妃的位置，怎么轮得到她来做。
她虽然出身荣国公府，却对荣国公府来说可有可无，继母一心想要算计自己，父亲也压根儿不愿意管她，她嫁进太子府，是真的什么也给不了姜宣。
“表哥……”
陆嫣欲言又止。
姜宣忽然停下脚步，侧身定定的看向陆嫣。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宣薄唇微动，关心的话语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陆嫣抿了抿唇，放在身前的手就不由搅在了一起。
她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就总是说不出口，那话似乎是长了刺，总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姜宣此时放低身段，静静的看着她，等着说话。
陆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迎上姜宣的目光，原本以为自己能坦坦荡荡的面对姜宣的目光，谁知道那目光如此的热烈，让她有一瞬间被淹没，陆嫣有些晃神，忙将脸别开。
“我没什么要说的。”
姜宣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没有追问。
两个人一起往陆承业的书房去，陆承业还没有回来，因而两个人都走的很慢。
走到一处盛开着西府海棠的月洞门前，姜宣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他自然的伸手去拉了陆嫣的衣袖，笑着问她：“有什么要说的，说吧。”
陆嫣正垂着头看脚下的路，闻言抬头，呆愣了片刻。
看了一眼身边服侍的人，服侍的人都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等到五步之遥的距离没有了人，陆嫣这才道：“太子表哥，我觉得，我们可能并不合适。”
姜宣的笑容立刻就凝滞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陆嫣看见那笑容凝滞的一瞬间，心头仿佛被人狠狠的抓了一把，骤然间酸涩漫上心头，她捏着袖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表哥，我在家并不受重视，你也看见了，我若是和你在一起，只会害了你，没有办法给你带来一点帮助，你……”
“我就这样无能，一定要妻族给我带来帮助才能做好这个太子？”
姜宣几乎是脱口而出，打断了陆嫣的话。
他可以容许陆嫣说出因为不喜欢他，而不愿意嫁给他的话，可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想听见。
陆嫣没有想到姜宣的反应会这样的大，一时间咬着唇又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姜宣也不打算让她继续说下去了，“如果你顾虑的是我的利益，这件事就不用说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我。”
说到这里，姜宣蓦的顿住，忽然说不下去了。
这是他自年少就喜欢的人，若是亲耳听见她说出不喜欢自己的话，他真的受不了。
姜宣喉头滚动，闭了闭眼，什么也没有再说，抬脚就往前走。
陆嫣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好好和姜宣说说，他竟然直接误会是她不喜欢他。
她从不曾处理过儿女之情，此时只觉得慌手慌脚，不知所措。
因为这个小插曲，陆嫣又隔了几天没有进宫，在荣国公府里小住下来了。
陆承业听说长女竟然回家小住，心中十分高兴，又听闻下午的时候太子曾过来，脑子里不由的想起皇后娘娘同他说的那些话。
自己如今已经在改变了，他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女儿如今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若是没有得力的母族势力，她要怎么坐稳太子妃的位置？
即便是姜宣对她一心一意，也耐不住将来群臣的进言，毕竟哪一任皇帝的皇后是普通出身的。
没有实权的荣国公府，那就是个空壳子，这些年更是坐吃山空，若是长女出嫁，怕是除去嫣儿母亲那一份嫁妆，国公府是出不起体面的嫁妆的。
一想到皇后说，她为嫣儿准备的嫁妆，陆承业就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
只怪自己这些年沉得太深，对两个孩子亏欠太多，连一个姨母都比他这个做亲生父亲所做的都多太多了！
一想到这些，陆承业就觉得心中愧疚不已，如今也只能尽量弥补了，重新捡起这些年他丢掉的东西，重震荣国公府，尽量给女儿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吧。
听说两个孩子似乎是闹了别扭，沈明庄反而笑了起来。
这能闹起来才是好事，相敬如宾不过是因为互不在意罢了，真正在意的两个人，距离也近，距离越近就越容易产生矛盾，有矛盾自然是会闹的啊。
不过这闹也是很有讲究的，两个互相在意的人，只会越闹越和气，越闹感情越好，不在意的人才会背道而驰，越闹越疏离。
因而沈明庄看见儿子那愁眉不展的样子时，忍不住暗地里偷笑，她这儿子，算是遇到能治他的人了。
姜妄看见媳妇儿如此，不由嘴角抽搐，忍不住在心里为儿子叹息了一声，有这样的娘，可真是他这儿子的福气！
要是换了人，只怕是已经棒打鸳鸯了，毕竟母亲大多都护犊子，能这样的简直是少之又少了。
就在这空当，林元蕊开始疯狂攻略了，每天进宫花式讨好太子，今天不是做了亲手做的点心，明天就是做了香囊荷包，变着法儿的往姜宣身边凑。
姜宣是烦不胜烦，跑去椒房殿和沈明庄倒苦水。
“母后您不是说了不让林元蕊进宫吗，怎么她现在像是住在宫里似的，恭房马桶里的苍蝇都没她勤快！”
沈明庄正在喝茶，闻言直接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
好吧，她已经在她儿子的话里，听出了林元蕊的手段有多拙劣了，也听出了她这儿子有多反感人家了。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松口呢，毕竟两小年轻都还没和好，这不得让林元蕊再激发激发两个人的积极性嘛！
沈明庄咳嗽了两声，正襟危坐，道：“林元蕊人家也是郡主，我哪儿能真的让人家哪儿都不去呢，她要进宫，母后有什么法子，我看既然人家这样喜欢你，你不如就娶了做侧妃嘛，反正你的正妃应该也不会计较吧？”
只是一瞬间，姜宣心头的火就窜了起来，“儿说了一生只娶一人，母后若是再说这样的话，那儿就去劝父皇广纳后宫！”
说完看见自个儿母后笑的特别贼，姜宣顿时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妥了，本想要解释两句，沈明庄已经气炸了。
她这好大儿可真是能耐了，“去去去，你去啊，你若是不去，你就不是我养的！”
一听这话，姜宣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椒房殿，这要是再待下去，只怕等会儿会迎来父皇母后的混合双打，毕竟他每次气着母后，父皇就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看着儿子灰溜溜的离开，沈明庄面上的怒容立刻一扫而光，忍不住笑了起来，在美人榻上笑的肚子疼。
满欢也忍不住笑，“娘娘为什么要这样气太子呢，只怕是当真了。”
“当真了才好，否则两个人就算是在一起，怕是也不会珍惜，年轻人，总要经历一点风雨才知道彩虹的美好。”
沈明庄笑着起身，想到儿子的那一句，劝父皇广纳后宫，她还是有些牙痒痒。
这兔崽子真是胆肥了，竟然为了媳妇儿，连这样恶毒的话也敢说，真是小时候打挨少了！
沈明庄又想到儿子小时候挨打的样子，忍不住的又笑了起来。
不过沈明庄转头赏了林元蕊两支金钗，没两天，外面闻风而动的人家都纷纷催着自家夫人想法子，将女儿往宫里送。
这说不定就能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睐，到时候哪怕是不能做个太子正妃，能做个太子侧妃也不错啊。
沈明惜和胡湘莲两个人动了心，就连贺家也动了心，只是陆茗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因而也没有打这个主意，娴安公主带着孩子回宫看望晋太妃的时候，没想到晋太妃竟然也动了这个心思。
“云兮如今十四岁，生的这样漂亮，若是能进太子府，那也是好事啊。”
姜玉燕面露苦色，叹息一声，道：“母妃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我和皇后走的不近，皇后也不曾表示过这个意思，咱们何苦要上前去凑这个趣儿呢？”
晋太妃叹息一声，也明白女儿的意思，有时候积极进取求富贵是好事，可有时候太过没脸没皮，也招人嫌。
只是这个位置实在太诱人了，毕竟只要天仲能一直太平，不出事端，太子妃就能顺利成为皇后，即便是侧妃，以后也至少是个妃位，总比做什么殷实人家的主母强啊。
“真是可惜了，当初你皇兄对你还是很好的，太后那样作践你，还是你皇兄给你留了份体面，让姑爷做了伯爷，否则咱们娘儿俩都的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说起从前的事情，姜玉燕也是感慨良多，她也知道皇兄待她的好，只是她自小就是庶出，被欺负惯了，因而一嫁了人，就不想再和宫里有所牵扯，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因而这些年，宫里的什么事情她都不曾去参与，将自己边缘化了。
现在要为女儿进太子府而厚着脸皮巴结，她也做不出来。
温府里，胡湘莲和沈明惜此时正激情对骂。
下人们颤颤巍巍的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去惹眼。
两位小姐，温慧娥和温锦薇两个人各自拉着自己的母亲，温慧娥劝着母亲胡湘莲：“娘，您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若是要脸皮，也不会大着肚子进府了！”
本来都要消停的沈明惜哪里听得这话，冷笑一声就指着温慧娥的鼻子骂道：“你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当初你娘为了嫁进温府来，和你外祖母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你是不知道！”
“当初温家本身就是要和沈家结亲的，偏生你外祖母这个吃里扒外的，吃着沈家的饭，还跑去砸沈家的台，非得将你母亲送进温府，你不知道吧？小贱蹄子，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胡湘莲已经忍了沈明惜很久了，她骂自己她都能忍，可她竟然骂她的宝贝女儿，她就不能忍，当下就反唇相讥道：“沈明惜，我今儿非得撕了你的嘴！”
“你想要把你女儿送进宫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就想爬皇上的床，可惜姿色不如皇后娘娘，人家陛下根本就不想多看你一眼，如今又想厚着脸皮将女儿送进宫去是做太子妃，简直是要笑掉大牙了！”
温锦薇原本还劝着母亲不要和胡氏闹，此时闻言也忍不住怒了，索性挽起袖子就扑上前去要打胡湘莲。
温慧娥哪里能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受辱，当下也扑上前和温锦薇打了起来，你扯着我的头发，我抓着你的脖子，两个漂亮的少女打架，仆妇们都惊呆了。
不过府中两位夫人都是脾气剽悍的，也常会吵闹，因而惊讶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很快有人回过神来，赶忙去找了主君温瀚过来，这个场面，也只有主君才能镇得住了。
温瀚正在书房里陶冶情操，挥毫泼墨作画呢，听说自己的正妻和平妻还有两个嫡女在花园里打了起来，顿时脑袋瓜子都嗡的一声。
夫人们平日里吵闹也就算了，这小姐打架，传出去谁家敢娶？
他一把丢了笔，匆匆朝着后花园去了。
温瀚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仆妇大着胆子上前两位小姐拉开了，因而温瀚赶到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太过不体面的场景。
看见温瀚过来，温慧娥和温锦薇同时上前诉苦，一左一右叽叽喳喳闹得温瀚脑子都要炸开了。
“嗨呀闹什么闹！”
温瀚也受不了了，一把将两个女儿都甩开了，冷着脸呵斥道：“一个一个的说，都在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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