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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告别启程

    翌日

    御剑峰外门

    “延大哥,你真的要走吗?”嫣儿紧紧抱着道延,双眸中透露着不舍。

    “嫣儿,我必须要走,你明白吗?”道延轻手抚摸着嫣儿的头,双眸中带着一丝歉然。

    “嗯...嗯,嫣儿明白。”嫣儿不争气的眼泪流了下来,道延微微擦去,叹了一声。

    小半个时辰后,道延上脸戴着一墨黑条纹面具,走出了御剑峰,面具让他看起来更加神秘。

    万青林,落叶纷纷,两位少年对立而望。

    “风兄,这些时间多谢你对嫣儿的照顾!”道延拱了拱手。

    “哈哈哈,延兄,不必如此,祝你能够平安归来啊!”风云轩收起墨扇,给了道延一个拥抱。

    道延拿出风云轩之前所给的红色木牌,那红色有些像血迹般,问道:“风兄,此牌有何妙用?”

    风云轩微微一笑道:“此牌是风兄我在四处云游之时,在大夏国申农山偶得,我捉摸不透其奥义,索性将其赠予延兄。”

    “谢过风兄!”道延望了一眼娇阳,向山门处健步走去。

    道延回眸看了一眼墨袍少年道:“来日再会,风兄!”说罢,闪身消失。

    “来日再会,延兄...”风云轩望着道延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怎么,道友离去,伤心了么?”红衣女子忽然出现在风云轩身旁。

    “他踏入了属于自己的路...或许我和延兄很难再有交集了,紫薇。”风云轩微叹一声。

    红衣女子挑眉,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或许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道延闪身下山而去,手中拿着道讯石不知说了什么。

    ...

    安泊城、盛源食肆

    一如既往的热闹。

    “三壶酒水,酒钱。”黑衣男子低声道,手中托出一两黄金。

    “好...好勒,这位公子,您稍等一下!”小二忙着向后房跑去,只因黑衣男子拿出了一两黄金,黄金可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黑衣男子身形偏瘦,身上有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息,上脸戴着墨黑面具,看起来不可招惹。

    “公子,您的酒,请您慢用!”小二端着木盘,上来三壶上等的酒水。

    “嗯...”黑衣男子拿起一壶就往嘴里灌。

    黑衣男子就是道延,他经过不知多少日的长途跋涉,走过了数个王朝,才回到安泊城。

    他在大余王朝的黑市将下山路上获得的几枚兽身丹和凶兽皮兑换成了百两黄金,还换了些稀有的药材在人间行走,身无银两,寸步难行。

    而在途中,道延也曾看到过一些江湖散修的身影。

    影步变的越发熟练,如果让自己去做一江湖大盗的话,那将会是很恐怖的,道延摇了摇头,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道延想回去极村看看自己的亲人,离开的不久,但或许这一别很难再相见。

    正当道延饮完酒水时,小二焦急的跑来:“这位公子,这是找您的钱。”说着,就要把手中那一大叠厚厚的银票塞入道延手中。

    “不必了,我们还曾见过几面,这食肆我曾来过许多次。”道延低声道,把银票推了回去。

    “恕我无法在万千人流中记住公子,以后,若您有幸前来,唤我一声小聚就行了!”小二感激流涕,仿佛道延帮了他什么大忙一般。

    “行了,我走了,小聚,回去招待客人吧。”道延低声道,看了一眼感激流涕的小二,踏出店门,神情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刚好积了份功德?

    这一切都被另一桌的一男一女看在眼里,自道延进了门,两人时不时会瞟向道延,小声商量着什么。

    看见道延离去,锦袍男子好像下了什么决定般对着少女浑厚的说道:“也只能试试了!萱妹。”

    青色素衣女子轻嗯了一声,两人走出了店门,跟随道延的离开的方向寻去。

    道延此刻走进了一条无人古巷中,唇角微翘,在即将走到古巷尽头时,回头冷声对着无人的空巷道:“两位,跟踪他人可不是好习惯。”

    潜随的锦袍男子有些惊异,对着青衣女子耳边说了一句,两人自古巷旁走出,出现在道延面前不远处。

    道延单手负于身后,他不知来者是何意,不会有人要打劫于他吧?那他倒是乐意教训教训两人。

    “这位道友,你误会了!我们兄妹两人没有敌意,只是有事求于您。”锦袍男子微微行礼,样貌倒是有一丝出众,是道体二重初期的境界,但境界很不稳,似乎下一刻就有跌落的可能。

    而且道延在他的身上道延隐隐感觉到一股贵族气息,锦袍上细看有一丝未干的血迹,且不是人血。

    道延隐隐猜起了他们的身份。

    “见...见过仙师。”青色素衣少子朝着道延微微行礼道。

    道延看去,少女白晳的小脸娇媚却冷淡,一双美眸清澈如水,三千青丝披在身后,少女独有的气味包裹了她,她长长的睫毛落下,使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

    倒跟嫣儿有几分相似,不过年龄比嫣儿大了几分,也更矜持,修为在道体一重中期。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道延的目光,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两人既然有事求于他,那么主动权即在他手。

    很快,道延收回目光,低沉的声音响起:“两位有事求于我?不知是何事?旦说无妨。”

    见道延没有对他们有所排斥,锦袍男子走近,行礼道:“在下药凡,您称我为药道友便可,那是我的堂妹萱儿,我们希望道友您可以帮助我们一件事情,报酬您随便提!”

    “称我延道友即可。”道延看着凡道。

    “好!延道友,我就直言不讳了,我与萱儿本是来自西方的晏西王朝,本是游玩各国的,但途中却遭遇不明的袭击,护卫全然战死,我和萱儿侥幸逃脱,并且在一座山中得到了一本残缺的修道功法,我和萱儿便按照其意通了筋脉。就在我们离此燕祁王朝边境不远时,在山中被一头巨熊偷袭,境界只是兽身二重,但它眼中露出其它凶兽没有的暴虐的腥红,我与之交战不敌,但还是逃到了此处,我因此付出了道根不稳的代价,而我妹妹修为薄弱,自小没有练过武术,只有力量比平常人大些,如此我们很难在此立足,更别谈回去,我现在迫切要恢复自身的道根,急需一株五百年的复道草。”药凡说完,目光紧紧看向道延,他已经找到过两三位燕祁王朝的散修道友,但都不愿助他。

    道根不稳,若不恢复,便成废人。

    听完他的论述,略作思量,沉声道:“这灵草我也没有,你可知这五百年复道草的踪迹?”

    五百年灵草,估计在天夜山脉也要内围才有吧,那里可是有真兽般的强大存在,外围道延都差点丢了性命。

    药凡听到后,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四处打听寻问,有是有,不过...”布衣男子有些害怕他说出来后道延会拒绝于他,毕竟道延的实力他也不知。

    “旦说无妨。”道延脸色不变,沉声道。

    “在燕祁王朝与大夏皇朝的交界处有一座隐世的药谷,离此处不远,里面有数株百年药草,深处还有一株近千年的灵草,传说是哪位合道强者散修生前所留,但被一只大漠狼王所占,但狼王的修为可能已经达到了兽身期巅峰,这是一位好心的散修道友告知我的。”说完,药凡原有些神情复杂,自知希望渺茫。

    一个人,能入道本是极难,又怎会去帮他去做那些有极大风险之事。

    萱儿看了看正在权衡利弊的道延,想说什么却又被药凡拉住了。

    “兽身期巅峰...”道延自语,随及结合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如果真的打起来,自己会有些困难,但依靠现在对兽火的掌控和影步的玄妙,以及自身强悍的肉体,倒不是没有那一战之力,先偷袭,偷袭不成再与之一战,战不过逃离即可。

    这可以成为他历练的第一个对手。

    “好,我可以帮你们,你们只须为我引路,报酬的话,事后再论吧,三日后我会在盛源食肆等你们。”道延说完,两人面露感激与喜色。

    “谢谢延道友!”“谢谢仙师。”药凡拉着萱儿行礼道。

    “我还有事,先告辞。”道延低沉的声音响起,随及越过两人向着城外走去。

    “延道友慢走!”药凡的声音在道延身后响起。

    ...

    出了城门的道延有些惑意,他在安泊城西门处没有看见方叔,按理来说,这个时辰方叔应在城门处喂马才对。

    没多想,道延走上一条小路。

    半个时辰后,道延在山林小路中看到了远处的极村,看到了那夕阳下的袅袅炊烟,阵阵秋风刮起沙沙声,让他的神情越发动容。

    片刻后,他走近村口,看着一位闭眼低头的老妇道:“岩大娘,又在想李伯伯呢?”

    老妇缓缓抬头,有些震惊的指着道延说道:“你这小子,走了也不跟我说声,跟你娘一个样!看打。”说着端起板凳就要打向道延的屁股。

    “大娘,我错啦!”可岩大娘毫不领情,就这样,一人跑,一人追,把村子都闹的鸡飞狗跳,村民们都以为出什么事了,一看岩大娘手持板凳追着一个黑衣少年不停说道:“延小子!看打!”

    “五叔,你们干嘛,怎么也跟来了!”道延有些惊恐的看着身后追来的十几人。

    ...

    “再然后,我就回来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道延此刻坐在村民们的中间,口干舌燥。

    村民们议论纷纷。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啊,延娃子,你可是出息了。”岩大娘磕着瓜子道。

    “唉,可俺年轻时就没有那种什么玄乎的道根,就让延娃子做俺的眼吧!”五叔说道。

    “延哥哥真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像延哥哥一样!”一个小男孩牵起道延的手说道。

    “广安弟弟,你会的。”道延回应道。

    “好啦,安儿,我们别打扰延大哥哥了,天色渐晚,我们明天再去找延大哥哥好吗?”说话的是一中年素衣妇女。

    “明日记得来我家吃午饭啊,延娃子!”一个老伯招手道,转身背着竹筐走了。

    “对啊对啊,大伙先散了吧,明天再聊我们延娃子的成仙之路!”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众人瞬间笑了。“四叔,你就别拿我打趣了!”道延反抗的说道。

    “出去一次还害羞了,哈哈哈!”

    他们很朴素,朴素的如家人般,不慕富贵,平凡农生。

    ......

    深夜,道延敲了敲自家房门,没人应,道延推门而入,还是那间客厅,走近侧卧点燃蜡烛,才发现父亲早已熟睡。

    可能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吧,毕竟父亲每日很早就出去干农活了,落日之前就休息了,道延把被子往上盖了盖,熄掉蜡烛,轻声走出房门。

    翌日,破晓之时。

    道延刚下了床,打开房门看到了刚刚从农地回来的父亲。

    道江禹一脸不相信揉了揉眼,声音有些颤抖道:“延儿?”

    “父亲,我回来看你了。”道延微笑道。

    道江禹瞬间丢下锄头抱住道延,喜极而泣道:“父亲今天早上还听岩大娘说你昨晚回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的好好的回来了!”

    “父亲,您放心吧,我没有事。”道延开心的笑了。

    父亲只是不想他像母亲一样离去,没有音讯。

    道延把自己的经历说给了父亲听,当然有些不能说的自然没说。

    道江禹听完一愣一愣的,严格来说就是惊住了。片刻后便回神过来,严肃道:“延儿啊,有变强的觉悟很好,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因为没几天,自己的延儿就要走了,他也没有挽留,因为这是自己儿子必须经历的。

    “放心吧,父亲!”道延露出自信的表情。

    “你母亲竟然似是去了如此之远的地方...”道江禹不知道在道延口中得到这个消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父亲,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母亲的!”道延眼神坚定,就如当初踏出家门意要入道般。

    “嗯,我相信我的延儿会做到的,为父今日要庆祝一番,延儿是我的骄傲。”道江禹双眸中透出浓浓的父爱。

    这一日,道延的父亲在村中摆起了酒席,庆祝着道延安稳的回来,整个村中极其热闹。

    村民们不停的拿着道延打趣,有的还问道延有没有找到女娃子,个个都直言不讳,给道延整的面色羞红。

    第二日,道延跟着父亲在农田中干了一日的农活,听着道延细讲他在宗门内的琐事,道江禹更是乐开了花,暮时,道延还将自己在各国间买的一些药调制喂给了父亲,不知对父亲的暗疾有没有一丝帮助。

    第三日拂晓,道延在全村的注视之下,道延依次道别,走出村口,踏上了属于他的道路。

    走出近一里,道延回头望向远处那几十个身影大声喊到:“下次再回来,延娃子就是真正的“仙人”了!”

    他的声音很响亮,震彻云霄。

    年少轻狂的日子只会有一次。

    道延转身,目间泫然涟涟,轻手拿出御曦当初给他的金丝边的盒子,他轻手打开,眼中有一股复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