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新坟处
也就是在小文才翻过院墙后不久，远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轰鸣。
这使得小文才猛然一惊，脊背隆起，随后确认了下发现并非是夜游神的沉重脚步后松了口气。继续向远处跑去。
小文才不顾地上道路泥泞，一路上手脚并用，从东城边缘起穿过傍河镇主街，到达西城，从西城一处低矮的矮墙处跃上房顶，然后在房屋处连连跳跃，有如野猫般穿房过屋。
期间小文才身后陆续传来几道沉闷的脚步声，似是李河当初第一次见夜游神出巡时的那种声音。这种声音每每响起时这个小儿便会猫低身形，等那声音过去后再做行动。
如此数次之后，小文才已到了城墙边处。说来也巧，此处正是上回李河来的那处。
小文才来到城墙脚下后没有犹豫，两手扒住城墙，两腿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几个跳跃间便以一种极灵巧的姿态跳过了城墙。
在跳过城墙之后小文才似乎极其兴奋，忍不住对着夜空嚎叫一声。可还不等声音传远它便意识到什么似的，忙捂住嘴巴向远方一溜烟跑走了。
在离开城镇之后小文才也不挑好路走，净往林子里河边草丛里穿行。
这些地方树枝遍地，长刺的野草多不胜数，不多时小文才就被剌的浑身都是细小口子，衣服和鞋子也很快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只是小文才对此恍若未觉。依旧是自顾自穿行其中。
就这样不知道穿行了多久后，小文才手脚上都有不少血痕时，他才终于在一处新坟前停了下来。
此时坟上的土在雨后带有几分湿润，坟前摆有三个瓷盘，但里面供奉的干果馒头之类早被附近附近的乞儿在半夜里偷吃完了。
坟前有一方不大的石碑，石碑上书有一副挽联，上联是“上善如水，医者仁心，年百岁终无错枉”，下联是“孔德之容，唯道是从，方百副以赠后人”。
石碑后是用细密功夫刻出来的百副药方。
不过小文才对石碑看也不看，径直越过石碑爬到坟尖上开始向下挖掘起来。
按常理来说一个年不满十岁，身不满五尺的小孩即使用尽全力挖半个晚上又能将偌大的坟包挖成什么样。
可此时这个小儿手脚并用竟十分迅速，先是最表层那一层混合有昨夜雨水的泥巴，之后是下方的干土，一层层、一点点，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小文才竟然向下挖了个一米多深，长宽在半米左右的大坑。
荒郊野地，先人坟墓处。月光照耀下一个身子躬成一团的小孩正在坟包前不断的向下挖掘，坟包边阴风阵阵，似乎是坟墓的主人正在疑惑自己因何死后还要遭此一遭磨难。
只是小文才浑然不理，一路手脚并用向下挖掘。他的手上脚上由于之前穿林时有无数伤口，此时这一番挖掘伤口处更是有无数伤口裂开，一双小手处已经浸满了自己的鲜血。
不过由于他的双手双脚处不知何时绑上了几块尖锐的石头，损伤倒也不算太厉害，不然以他这个工作量，他的手脚在挖完坟包之后很可能便直接废掉了。
月光寒冷，那小文才仍旧用诡异的姿势扒着那坟包不断的向下挖掘着。远远看去便如某种野兽一般。
而随着他的挖掘逐渐深入，坟包上的坑洞也逐渐变深。
直到传来了一阵敲击木头的声音后小文才才渐渐停下了动作，僵硬的爬到了坟包外，身形渐渐挺直，眼睛一点点闭上，站立不动。
然而诡异的是在他停止敲击棺材后，那坟包里竟然仍旧传出一阵阵敲击声。不，不止是敲击声，在敲击声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阵阵指甲扣动木头的“撕拉”声。
那声音并不算尖锐，但却仿佛划拉在人心头上一般，令人不由的为之颤动。
过了一会儿，敲击声和哗啦声中又多了一种声音，那似乎是木屑掉落声。悉悉索索的不间断的响起。
在这三种声音响起时，不知为何坟包边的阵阵阴风竟也停止了下来，四野一片空旷，只有这三种本该很幽微的声音响彻荒地，直到被远处的林子深处吞没。
那呆立在坟包边上的小文才对这一切如若未闻，他手上的血汇集到指尖处一点点向地下滴了下去。好在这些伤口毕竟不算深，所以只是流了一会儿便自动止住了。
似乎是受到了小文才的血的吸引，那坟包里的响声骤然停了下来。
“咔嚓！”
然后只听一声清脆至极的木板碎裂声，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从坟包里探了出来。
那惨白且有部分腐烂的手如动物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着。
起先朝着坟包四方略带疑惑的四处转了一圈，然后便如同春笋般向着夜空生长。
随着它的生长，一具穿着洁白寿服的身体被顺势带了出来。
当然，是身体还是尸体还有待考究，因为那具长满白发的身体瘦如麻秆，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袋子——那绝非活人能达到的状态——正如同野兽般蜷缩着。
那惨白手臂带出来的与其说是一具身体，倒不如说一个团成一团的白色稻草。
那稻草的脸庞先是看向月亮，然后脸庞上的鼻子骤然动了动。
“血！”
如同两块锈铁摩擦的声音突然传出，那枯瘦身体的目光转瞬间落在了小文才身上。
彼时小文才依旧茫然不动，紧闭双眼如同睡眠。
“嗷嗷！”
那枯瘦身体见此发出野兽般的笑声，缓缓舒展身体，以尽可能像人的姿态站在小文才面前。
而后那枯瘦身体伸出最开始的那只手在小文才眼前虚抓了一下。
就是这一虚抓，小文才的神情才开始逐渐变化，有了与此前不同的光彩。
紧接着他的眼睛逐渐睁开，这一次不再是一片灰白的眼睛，而是白如玉石青如黑曜的一双灵动眼眸。
只是还不等这双灵动眼眸看清周围环境，一道晦涩的声音便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小娃，你看我是像神啊？”
“还是像神啊？”
这使得小文才猛然一惊，脊背隆起，随后确认了下发现并非是夜游神的沉重脚步后松了口气。继续向远处跑去。
小文才不顾地上道路泥泞，一路上手脚并用，从东城边缘起穿过傍河镇主街，到达西城，从西城一处低矮的矮墙处跃上房顶，然后在房屋处连连跳跃，有如野猫般穿房过屋。
期间小文才身后陆续传来几道沉闷的脚步声，似是李河当初第一次见夜游神出巡时的那种声音。这种声音每每响起时这个小儿便会猫低身形，等那声音过去后再做行动。
如此数次之后，小文才已到了城墙边处。说来也巧，此处正是上回李河来的那处。
小文才来到城墙脚下后没有犹豫，两手扒住城墙，两腿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几个跳跃间便以一种极灵巧的姿态跳过了城墙。
在跳过城墙之后小文才似乎极其兴奋，忍不住对着夜空嚎叫一声。可还不等声音传远它便意识到什么似的，忙捂住嘴巴向远方一溜烟跑走了。
在离开城镇之后小文才也不挑好路走，净往林子里河边草丛里穿行。
这些地方树枝遍地，长刺的野草多不胜数，不多时小文才就被剌的浑身都是细小口子，衣服和鞋子也很快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只是小文才对此恍若未觉。依旧是自顾自穿行其中。
就这样不知道穿行了多久后，小文才手脚上都有不少血痕时，他才终于在一处新坟前停了下来。
此时坟上的土在雨后带有几分湿润，坟前摆有三个瓷盘，但里面供奉的干果馒头之类早被附近附近的乞儿在半夜里偷吃完了。
坟前有一方不大的石碑，石碑上书有一副挽联，上联是“上善如水，医者仁心，年百岁终无错枉”，下联是“孔德之容，唯道是从，方百副以赠后人”。
石碑后是用细密功夫刻出来的百副药方。
不过小文才对石碑看也不看，径直越过石碑爬到坟尖上开始向下挖掘起来。
按常理来说一个年不满十岁，身不满五尺的小孩即使用尽全力挖半个晚上又能将偌大的坟包挖成什么样。
可此时这个小儿手脚并用竟十分迅速，先是最表层那一层混合有昨夜雨水的泥巴，之后是下方的干土，一层层、一点点，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小文才竟然向下挖了个一米多深，长宽在半米左右的大坑。
荒郊野地，先人坟墓处。月光照耀下一个身子躬成一团的小孩正在坟包前不断的向下挖掘，坟包边阴风阵阵，似乎是坟墓的主人正在疑惑自己因何死后还要遭此一遭磨难。
只是小文才浑然不理，一路手脚并用向下挖掘。他的手上脚上由于之前穿林时有无数伤口，此时这一番挖掘伤口处更是有无数伤口裂开，一双小手处已经浸满了自己的鲜血。
不过由于他的双手双脚处不知何时绑上了几块尖锐的石头，损伤倒也不算太厉害，不然以他这个工作量，他的手脚在挖完坟包之后很可能便直接废掉了。
月光寒冷，那小文才仍旧用诡异的姿势扒着那坟包不断的向下挖掘着。远远看去便如某种野兽一般。
而随着他的挖掘逐渐深入，坟包上的坑洞也逐渐变深。
直到传来了一阵敲击木头的声音后小文才才渐渐停下了动作，僵硬的爬到了坟包外，身形渐渐挺直，眼睛一点点闭上，站立不动。
然而诡异的是在他停止敲击棺材后，那坟包里竟然仍旧传出一阵阵敲击声。不，不止是敲击声，在敲击声之外似乎还夹杂着一阵阵指甲扣动木头的“撕拉”声。
那声音并不算尖锐，但却仿佛划拉在人心头上一般，令人不由的为之颤动。
过了一会儿，敲击声和哗啦声中又多了一种声音，那似乎是木屑掉落声。悉悉索索的不间断的响起。
在这三种声音响起时，不知为何坟包边的阵阵阴风竟也停止了下来，四野一片空旷，只有这三种本该很幽微的声音响彻荒地，直到被远处的林子深处吞没。
那呆立在坟包边上的小文才对这一切如若未闻，他手上的血汇集到指尖处一点点向地下滴了下去。好在这些伤口毕竟不算深，所以只是流了一会儿便自动止住了。
似乎是受到了小文才的血的吸引，那坟包里的响声骤然停了下来。
“咔嚓！”
然后只听一声清脆至极的木板碎裂声，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从坟包里探了出来。
那惨白且有部分腐烂的手如动物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着。
起先朝着坟包四方略带疑惑的四处转了一圈，然后便如同春笋般向着夜空生长。
随着它的生长，一具穿着洁白寿服的身体被顺势带了出来。
当然，是身体还是尸体还有待考究，因为那具长满白发的身体瘦如麻秆，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袋子——那绝非活人能达到的状态——正如同野兽般蜷缩着。
那惨白手臂带出来的与其说是一具身体，倒不如说一个团成一团的白色稻草。
那稻草的脸庞先是看向月亮，然后脸庞上的鼻子骤然动了动。
“血！”
如同两块锈铁摩擦的声音突然传出，那枯瘦身体的目光转瞬间落在了小文才身上。
彼时小文才依旧茫然不动，紧闭双眼如同睡眠。
“嗷嗷！”
那枯瘦身体见此发出野兽般的笑声，缓缓舒展身体，以尽可能像人的姿态站在小文才面前。
而后那枯瘦身体伸出最开始的那只手在小文才眼前虚抓了一下。
就是这一虚抓，小文才的神情才开始逐渐变化，有了与此前不同的光彩。
紧接着他的眼睛逐渐睁开，这一次不再是一片灰白的眼睛，而是白如玉石青如黑曜的一双灵动眼眸。
只是还不等这双灵动眼眸看清周围环境，一道晦涩的声音便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小娃，你看我是像神啊？”
“还是像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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