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年轻书生
菜农循声看去，发现是人群里另有一个新来的刚问清楚事情的摊主在喊。见状菜农乐了下，他跟这个摊主是同村，前后脚到集市上的。
“对对！是干娘！王三哥你也到了！”那菜农热情打了个招呼。
那个王三哥闻言也不犹豫，几声“借过”之后来到了人群最里面的肉摊边上，他先是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老牛。然后回头向张屠户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张老板！”
张屠户摆摆手算是回应，
“王三哥，你家离李老二家住的近，你应该知道的多些，这究竟是怎么茬子事啊？”
“嗯。”王三哥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张屠户道，“张老板，这事我还真知道一点，不过讲起来比较麻烦，劳您多担待点。”
张屠户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无妨。此时四周聚过来的人已经有百来个了，这些人本来都是逛集的，但闻有奇事便都舍了这次赶集来这里扎堆凑热闹。事情发展到此已不是张屠户能决定的了，他要不处理完这档子事根本没法再开门做生意。另外，他看了老牛一眼，老牛也用泪眼看了过来，他心里一颤，他的确也很想知道这老牛为何会如此决绝。
“这牛确实是李老二家里的那头无误。他对这牛爱惜的很，长期以来一直管这牛叫干娘，也真把这牛当干娘看，在李老二家里他老母亲是天，这头老牛是地，他是那最小最勤恳的人。”随着张屠户点头，王三哥开始讲了起来。
“当然这事也不是没有缘由，李老二日子过的惨，亲爹早死，母弱多病，家里能依靠的就是这头牛。虽然邻里看不下去的也没少帮忙，但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才哪到哪啊。这李老二小时候可以说是嘬着这牛的奶长大的。”
“当然他这干娘在他小时候也真是下力气干活，别的犍牛才能犁的硬地它也能咬牙硬犁，吃的少，干的多。唉！这老牛，灵性啊！在那些年月里它甚至还挺多次自己找活干，跑到有需要的别人家门前等着李老二寻过来，寻过来就强带着李老二寻活干。”
“当然，李老二也不是没有冷暖的人，他也是真把这老牛当干娘看。等他开始有力气了，能干起砍柴的活计补贴家用后他便再不曾让老牛出门干活，还给老牛打了木鞋。”
王三哥拿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吧，软木的，四只鞋子。你说，给牛穿鞋子，也是稀奇。他俩感情就这么亲。”
“有一次，大概是大前年吧，这老牛生病了，咱也说不上是啥病，反正病的挺厉害，又是窜稀又是高烧的，好些天不带停的，看着跟离死不远了。然后李老二这让也是真仁义，衣不解带、寝不离身，卖掉了小半家产请了个大夫开了不少人吃的药给了它。就这样，照顾了小半年，愣是给一个该死的家伙从鬼门前拖出来了。”
“那老牛哭的更厉害了，它能听懂！”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
众人随之看去，果然，那老牛本就落泪不止的眼睛更是罩上了一层水波，眼眸如同浸在了水里。
“唉！”闻言王三哥又叹了一声，“说来那王老二也真是命苦，小时候亲爹去了，大一点老牛病了，然后今年过年时候他家那老娘又病的没法了。”
“李老二这人对老牛都如此，对他亲娘当然更是照顾的周全，可他老娘病的实在太厉害了，他先是花光了手里的余钱，然后又在一二月时候卖了自己的棉衣换钱换药，结果没用，病没好。没好可也还得治啊！他先是卖房治，卖房治不了又卖地治，可是哪怕是最难捱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卖掉这头老牛。”
“所以说，李老二是绝不可能想出那种法子来逼人买牛的。照我看啊，这牛八成是自己跑来的，它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把自己卖了给那家换点活钱！”
“我今天早上起的早，看的清楚，这头牛半夜起来自行从别人家拿了套犁具，把李老二家没卖出去的那片刚收完马铃薯的地犁了一遍。犁地之后就径直跑到了您这里。”
这个故事讲到这基本讲完了，张屠户默然无声，人群中有小姐夫人止不住滴滴答答的掉起了眼泪。
也就是在此期间，李河和小文才悄然无声的来到了这处集市。凭借着过人的听力和视力，李河很快了解到了场间发生的故事。可在了解之后他也只有一声沉默长叹，“物之有灵，竟至于此。”
他没有从那老牛身上看出分毫灵力来，所以可以确定的是那牛并不是妖或怪，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灵。
小文才感受到手中长须的颤动，禁不住问道，“那个柳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啊？”
李河有心告诉小文才，可是此刻无法说话，于是只好沉默相对。同时目光继续看向远处。
在那屠夫的摊子边上，有一个斜戴儒冠的年轻书生似乎也深受触动，禁不住拨开人群，来到了老牛旁边，轻轻抚摸着老牛的牛头，然后低声对它说，“所以呢？你想要什么呢？”
老牛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一张牛脸扭成了一团，但什么都没说，没有一声哞叫。
但那年轻书生好像却什么都明白了般，没有多问，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解开老牛身上的束缚。
“那位张老板，你们之后是打算怎么处理这头老牛呢？”
“这、这，”张屠户一时间也没个头绪，只好说，“我找人去把那李老二叫来吧，毕竟等牛主人来了之后事情才好有个决论。”
“那等那牛主人来了之后呢，该怎么办？你是否还要杀这头牛呢?”
张屠夫看着那牛陷入深思，一时间不知该做何答，不过他到底是屠夫，最后还是给出了答案，“如果他依旧卖牛，那么我就倍价买之。”然后买完之后狠抽他一顿。最后这句张屠户没说。
“如果他不卖这牛，那么我就给他一些钱银，帮他一把。”
“嗯，这样吗？”那年轻书生沉思了一下。
“好！那有劳你先找人给那李老二叫来吧。”
“好。”张屠户点了点头。他见书生气势逼人，比那平常镇上府上的几位也分毫不逊色，所以并不辩驳反问，依照言语而做。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樵夫被带了过来。
“对对！是干娘！王三哥你也到了！”那菜农热情打了个招呼。
那个王三哥闻言也不犹豫，几声“借过”之后来到了人群最里面的肉摊边上，他先是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老牛。然后回头向张屠户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张老板！”
张屠户摆摆手算是回应，
“王三哥，你家离李老二家住的近，你应该知道的多些，这究竟是怎么茬子事啊？”
“嗯。”王三哥闻言点了点头，随后对张屠户道，“张老板，这事我还真知道一点，不过讲起来比较麻烦，劳您多担待点。”
张屠户闻言点了点头，表示无妨。此时四周聚过来的人已经有百来个了，这些人本来都是逛集的，但闻有奇事便都舍了这次赶集来这里扎堆凑热闹。事情发展到此已不是张屠户能决定的了，他要不处理完这档子事根本没法再开门做生意。另外，他看了老牛一眼，老牛也用泪眼看了过来，他心里一颤，他的确也很想知道这老牛为何会如此决绝。
“这牛确实是李老二家里的那头无误。他对这牛爱惜的很，长期以来一直管这牛叫干娘，也真把这牛当干娘看，在李老二家里他老母亲是天，这头老牛是地，他是那最小最勤恳的人。”随着张屠户点头，王三哥开始讲了起来。
“当然这事也不是没有缘由，李老二日子过的惨，亲爹早死，母弱多病，家里能依靠的就是这头牛。虽然邻里看不下去的也没少帮忙，但说句不客气的话，那才哪到哪啊。这李老二小时候可以说是嘬着这牛的奶长大的。”
“当然他这干娘在他小时候也真是下力气干活，别的犍牛才能犁的硬地它也能咬牙硬犁，吃的少，干的多。唉！这老牛，灵性啊！在那些年月里它甚至还挺多次自己找活干，跑到有需要的别人家门前等着李老二寻过来，寻过来就强带着李老二寻活干。”
“当然，李老二也不是没有冷暖的人，他也是真把这老牛当干娘看。等他开始有力气了，能干起砍柴的活计补贴家用后他便再不曾让老牛出门干活，还给老牛打了木鞋。”
王三哥拿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吧，软木的，四只鞋子。你说，给牛穿鞋子，也是稀奇。他俩感情就这么亲。”
“有一次，大概是大前年吧，这老牛生病了，咱也说不上是啥病，反正病的挺厉害，又是窜稀又是高烧的，好些天不带停的，看着跟离死不远了。然后李老二这让也是真仁义，衣不解带、寝不离身，卖掉了小半家产请了个大夫开了不少人吃的药给了它。就这样，照顾了小半年，愣是给一个该死的家伙从鬼门前拖出来了。”
“那老牛哭的更厉害了，它能听懂！”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
众人随之看去，果然，那老牛本就落泪不止的眼睛更是罩上了一层水波，眼眸如同浸在了水里。
“唉！”闻言王三哥又叹了一声，“说来那王老二也真是命苦，小时候亲爹去了，大一点老牛病了，然后今年过年时候他家那老娘又病的没法了。”
“李老二这人对老牛都如此，对他亲娘当然更是照顾的周全，可他老娘病的实在太厉害了，他先是花光了手里的余钱，然后又在一二月时候卖了自己的棉衣换钱换药，结果没用，病没好。没好可也还得治啊！他先是卖房治，卖房治不了又卖地治，可是哪怕是最难捱的日子里他也没有卖掉这头老牛。”
“所以说，李老二是绝不可能想出那种法子来逼人买牛的。照我看啊，这牛八成是自己跑来的，它实在看不下去了。想把自己卖了给那家换点活钱！”
“我今天早上起的早，看的清楚，这头牛半夜起来自行从别人家拿了套犁具，把李老二家没卖出去的那片刚收完马铃薯的地犁了一遍。犁地之后就径直跑到了您这里。”
这个故事讲到这基本讲完了，张屠户默然无声，人群中有小姐夫人止不住滴滴答答的掉起了眼泪。
也就是在此期间，李河和小文才悄然无声的来到了这处集市。凭借着过人的听力和视力，李河很快了解到了场间发生的故事。可在了解之后他也只有一声沉默长叹，“物之有灵，竟至于此。”
他没有从那老牛身上看出分毫灵力来，所以可以确定的是那牛并不是妖或怪，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灵。
小文才感受到手中长须的颤动，禁不住问道，“那个柳仙，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啊？”
李河有心告诉小文才，可是此刻无法说话，于是只好沉默相对。同时目光继续看向远处。
在那屠夫的摊子边上，有一个斜戴儒冠的年轻书生似乎也深受触动，禁不住拨开人群，来到了老牛旁边，轻轻抚摸着老牛的牛头，然后低声对它说，“所以呢？你想要什么呢？”
老牛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一张牛脸扭成了一团，但什么都没说，没有一声哞叫。
但那年轻书生好像却什么都明白了般，没有多问，自顾自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解开老牛身上的束缚。
“那位张老板，你们之后是打算怎么处理这头老牛呢？”
“这、这，”张屠户一时间也没个头绪，只好说，“我找人去把那李老二叫来吧，毕竟等牛主人来了之后事情才好有个决论。”
“那等那牛主人来了之后呢，该怎么办？你是否还要杀这头牛呢?”
张屠夫看着那牛陷入深思，一时间不知该做何答，不过他到底是屠夫，最后还是给出了答案，“如果他依旧卖牛，那么我就倍价买之。”然后买完之后狠抽他一顿。最后这句张屠户没说。
“如果他不卖这牛，那么我就给他一些钱银，帮他一把。”
“嗯，这样吗？”那年轻书生沉思了一下。
“好！那有劳你先找人给那李老二叫来吧。”
“好。”张屠户点了点头。他见书生气势逼人，比那平常镇上府上的几位也分毫不逊色，所以并不辩驳反问，依照言语而做。
就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樵夫被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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