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镇之战（中）
.........
“停！”在艾森的指示下，临时指挥官亨利向队伍下达了命令。排成四列纵队的队伍在数息之间就完全停了下来，不少卫兵回过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骑在马上的艾森。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薇薇安选择带领着骑士团走了大路旁边树林的捷径，但艾森此时看着前方空荡荡的道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那是什么？”艾森弯下腰，皱着眉头，同时把头尽量靠近亨利，他指着前方远处前往迪卡镇的道路尽头，那里有许多骑兵的影子在往自己这边前进。
“薇薇安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亨利迟疑了一会，试探性的回答道：“也许那群巴尔兹人根本没有往迪卡镇的方向走？”
“不可能，”艾森直接否决了亲卫的猜测，“斥候的汇报是这群巴尔兹人正在前往迪卡的道路上，而这条道路只有一个目的地，他们不来迪卡镇的话去哪？”
“也有可能.......”
还未等亨利把话说完，艾森就看清前方那群骑兵身上的服饰。
但显然不是只有子爵一个人看见了。
“敌袭！”震耳急促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城镇卫队，这些鲜有战斗经历的的卫兵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明显有点措手不及。
而从小就接受战斗培养的城堡亲卫们显然更加镇定，在亨利的指挥下，大部分亲卫都被分散到卫兵的队伍当中充当临时的军士。
“四排横队！”“后队上前！”“不要慌张！就像训练那样排好队形！听从指挥！”
一时间，命令声，脚步声，呵斥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精神一振，队伍从最初的慌乱变得镇定起来。
卫兵们在亲卫的指挥和呵斥下逐渐排成四排，每排交错站立，卫兵与卫兵之间几乎是肩并肩的挨着，看起来密集得像一面厚厚的人墙。
前两排的卫兵手中武器基本都是短矛、长矛、长柄刀和长柄斧枪，他们蹲在整个队伍的前方，将手中的武器放在泥地上，木头制成的长杆与泥土混在一起，让敌人难以发现。
后两排卫兵手中的家伙什基本就是五花八门，从长短柄斧、钉头锤甚至是草叉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武器都有，他们此时正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紧盯着飞驰而来的巴尔兹人。
艾森发现很多人的手脚身子都在微微打颤，说实话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密密麻麻的骑兵突然出现并朝自己这边冲来，这是他之前看过很多电影出现过的场景，即便是“见过”很多次，但当自己真的是亲临战场时，心头仍然忍不住的害怕，更别说骑兵集群冲锋这种“大场面”。
艾森强装着镇定，左手按压住腰间的佩剑，右手紧握着剑柄，完全处于一副初临战斗的紧绷状态，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冲出来的骑兵，不敢有所松懈。因为他知道，他才是整支队伍的主心骨。
按照往常来说，在中世纪战争中骑兵遇到结成方阵的步兵并不会直接发起冲锋，这种是最下等的选择。骑兵们遭遇步兵时一般都会充分的发挥己方的机动性，利用短弓、投矛给只能在原地维持队形的步兵持续的骚扰和杀伤，等步兵的队形出现混乱时，再去逐个击破。
而步兵遭到骑兵冲锋时，其实并不是被直接冲垮的，而是被冲“溃”的，特别是当步兵的将领被击杀后整个队伍就会变得一触即溃。所以一旦自己临阵脱逃或者出现惧意，眼前这些看似训练有素的卫兵绝对会陷入慌乱而自乱阵型甚至一哄而散。只有在这里拖住这帮马匪，等待自己的骑士团回援，才有胜利的可能。
“弓箭手！”亨利洪亮的声音响起，才让艾森想起自己的队伍中貌似还有弓箭手这么一个兵种。
十来个在艾森和步兵方阵中间的弓箭手听到亨利的号令之后立马站成一排，将箭筒里的箭矢取出，插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这些弓箭手的身上穿的跟卫兵别无二致，看起来都是一些以前当过猎户或者有着射箭经验的卫兵临时客串的。
“抛射预备！”
弓箭手们同时从插在地上的箭矢中取出一支锥头箭，左手握弓，两腿稍微叉开。他们将手抬高，让弓把对准天空，然后再把右手捏着的锥头箭搭载弓弦上。
在拉弓的过程中，箭头和弓把会随着拉弓力度的增大而逐渐把角度放平，最终指向与水平面呈一定角度的正前方。
“放箭！”
亨利洪钟般的声音刚刚响起，弓箭手们的身体突然猛地向前一窜，捏着弓箭的右手也同时松开。
十几支锥头箭窜出弓把，带着阵阵破风声，朝巴尔兹骑手冲去。
数息后，一支带着呼啸声的箭矢射中了冲在最前方的一个巴尔兹骑手，尖锐的锥头箭扎穿了他的整个脖子，箭尖从喉咙处没入，从后颈中穿出。木制的箭柄由于摩擦的作用无法彻底穿透咽喉，卡死在他的喉颈处。
这个可怜的巴尔兹牧民此时正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之间流出，顺着小臂流在棕黑色的皮衣上。他想喊救命，但已被彻底破坏的声道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反而让一口鲜血涌入嘴里。很快，失去了缰绳难以在马上保持平衡的他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紧接着被后面加速奔驰而来的马蹄无情的踏碎，夹杂着鲜血的碎肉与内脏飞溅而出，血液渗入因被马蹄践踏而变得松软的泥土中，慢慢染红了地面......
陶罐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即便在训练时骑士大人已经三番五次的强调过，只要不是正面抗击骑士的冲锋，手持长杆武器的步兵在报团的时候是很难被轻骑兵冲散的。
但上百匹战马踩踏出的烟尘、马蹄声以及那些巴尔兹骑手们为了打击敌方士气而时不时发出尖锐的怪叫声，正在将恐惧一点一点的注入到他的心中。
不过好在这种恐慌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己方弓箭手朝对面射出稀稀落落的剑雨，多少驱散了他心中的一些恐惧。
随着两边距离的拉近，巴尔兹骑手们已经开始将身子伏在马背上，将马速提至最高，开始进行冲刺。
不到二十息，巴尔兹骑手就已经奔驰到卫兵方阵的二百步前，突然，骑手中一道奇怪的号角声响起。
这一般是意味着骑兵发动冲锋的号令。
近百名巴尔兹骑手组成的骑兵洪流犹如一柄大锤一般，准备直接撞散这块“一触即溃”的公民兵方阵。
“长矛准备！”“坚守战线！”“稳住！”
卫兵方阵中充当军士的城堡亲卫声音渐渐响起，陶罐认得那个声音，听说那名亲卫大人在卡伦镇的城堡中跟魔女交过手，这件事老是被他小队里的同伴们拿来当聊天的谈资。
等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前方时，那些巴尔兹马匪已经冲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五十步前。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感觉双腿不受自己控制的就要向后跑去，但是他又看了看旁边虽然表情很害怕到却依然没有挪动一步的同伴，只好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双腿。
“就是现在！”“架矛！”
等着就是这一声！
陶罐猛地拉起原本放在自己跟前地面上的短矛，屈膝下蹲，摆出来一个类似于扎马步的姿势将它插在泥地上，左手托着矛杆中部，右脚脚跟抵住短矛的矛杆底端，矛尖指向前方已经无法停下的巴尔兹人。他后排的长矛手也一样，这些卫兵将身子站直长矛平举，尽量让手中长矛的角度与前排的短矛齐平。
卫兵方阵前瞬间架起了一片枪林，密密麻麻的长矛短矛让这块原本看似单薄的阵线瞬间得跟刺猬一般。
但巴尔兹骑手们早已无法回头。
双方接触的一瞬间，前排的马匪在强大的反冲击力下连人带马被扎了个对穿，人和马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洒在卫兵的罩衫和锅盔上。
陶罐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短矛硬生生的戳穿了巴尔兹人的战马，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尖锐物扎穿血肉的实感，然后短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逐渐变弯，最后“咔”的一声直接折断。
被自己戳中的马匹前蹄在反冲力下高高抬起，但却没有向后倒去，骑在马背上的巴尔兹骑手俯下身子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朝他挥了一刀。
陶罐下意识的向后闪去，但自己胸前传来微微的碰撞感还是让他发现自己仍然被砍中。
“妈的！我被砍到了！灰鼠！救命！妈的快把这个天煞的马匪给弄下来！”他一边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半截短矛一边嚎叫道。
旁边的一名卫兵听到后，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架矛姿势，将短矛高高举过头顶，猛然朝马匪戳去。
那巴尔兹人明显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他只能强行将身体往另一侧倾斜，这让原本就重心不稳的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陶罐见状直接抓着半截短矛，朝面前面那个马匪挥去。
在他预料之中，那个巴尔兹人为了不让自己掉下马背右手死死的拉住缰绳，而使他遭到自己的棍击时无法进行有效的格挡。
随着手上传来一阵敲击人的实感，失去平衡的马匪被陶罐敲落在地，随后便被蜂拥而上的卫兵给戳成烂泥。
陶罐赶紧用手摸向自己的“伤口”，发现只是外面一层罩衫给划破了，刚刚自己那下意识后退的举动看起来救了自己一命。
“前进！”“包围他们！”
陶罐看着周围时不时冒出身影挥手激励士兵的城堡亲卫，心中莫名的爆发出一股勇气，随后他捡起一根长矛，怪叫着朝最近的一个巴尔兹骑手冲去.....
此时前排的巴尔玆人已经完全陷入了卫兵的包围之中，尽管很多骑手不断的冲击防线的缺口，但已经丧失机动性的骑兵要想从长枪方阵中突出重围谈何容易。
在拉赫的嘶吼下，后排的巴尔玆骑手已经为了避免正面撞上枪林而在防线面前停了下来，但两翼的蒂丽佳公民兵仍然正在试图包抄自己的部队。
局面还是正在变得越来越糟。
该死的贵族！
拉赫咬着牙心中恨恨地想到。
自己完全被艾森•坎贝尔耍了！眼前这些阻挡自己、穿着卡伦领制式罩衫的军队绝对不可能是卡伦领的本地卫兵，肯定是在其他地方雇佣来的职业佣兵！蒂丽佳那些羸弱无力的公民兵绝对不可能抵挡住人数与己方相近的骑兵集团冲锋，这些临时征召起来的自由民、农夫再配合上他们松散的训练，在遭到骑兵集团冲锋的时候只可能是一触即溃。而且这些卫兵还有一种奇特的架矛姿势，即使自己的骑手在第一时间内没有被扎落下马，也难以接近到能用马刀劈砍的距离。
见鬼！自己就不应该嫌笨重将投矛留在营地里。
这些人肯定是坎贝尔子爵高价从羽卫堡雇佣来的专业瑞因斯塔佣兵，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劫掠迪卡镇的？是自己的雇主背叛了自己，还是纯粹巧合？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轻松取胜已不可能，只有冲破这道已经看似摇摇欲坠的防线在掉头前后夹击才能取胜。不过无论怎么样，迪卡镇肯定与自己无关了，因为剩下的这点人是不可能攻破一座拥有泥墙和卫兵驻守的镇子了。
“停！”在艾森的指示下，临时指挥官亨利向队伍下达了命令。排成四列纵队的队伍在数息之间就完全停了下来，不少卫兵回过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骑在马上的艾森。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薇薇安选择带领着骑士团走了大路旁边树林的捷径，但艾森此时看着前方空荡荡的道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那是什么？”艾森弯下腰，皱着眉头，同时把头尽量靠近亨利，他指着前方远处前往迪卡镇的道路尽头，那里有许多骑兵的影子在往自己这边前进。
“薇薇安她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亨利迟疑了一会，试探性的回答道：“也许那群巴尔兹人根本没有往迪卡镇的方向走？”
“不可能，”艾森直接否决了亲卫的猜测，“斥候的汇报是这群巴尔兹人正在前往迪卡的道路上，而这条道路只有一个目的地，他们不来迪卡镇的话去哪？”
“也有可能.......”
还未等亨利把话说完，艾森就看清前方那群骑兵身上的服饰。
但显然不是只有子爵一个人看见了。
“敌袭！”震耳急促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城镇卫队，这些鲜有战斗经历的的卫兵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明显有点措手不及。
而从小就接受战斗培养的城堡亲卫们显然更加镇定，在亨利的指挥下，大部分亲卫都被分散到卫兵的队伍当中充当临时的军士。
“四排横队！”“后队上前！”“不要慌张！就像训练那样排好队形！听从指挥！”
一时间，命令声，脚步声，呵斥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精神一振，队伍从最初的慌乱变得镇定起来。
卫兵们在亲卫的指挥和呵斥下逐渐排成四排，每排交错站立，卫兵与卫兵之间几乎是肩并肩的挨着，看起来密集得像一面厚厚的人墙。
前两排的卫兵手中武器基本都是短矛、长矛、长柄刀和长柄斧枪，他们蹲在整个队伍的前方，将手中的武器放在泥地上，木头制成的长杆与泥土混在一起，让敌人难以发现。
后两排卫兵手中的家伙什基本就是五花八门，从长短柄斧、钉头锤甚至是草叉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武器都有，他们此时正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紧盯着飞驰而来的巴尔兹人。
艾森发现很多人的手脚身子都在微微打颤，说实话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密密麻麻的骑兵突然出现并朝自己这边冲来，这是他之前看过很多电影出现过的场景，即便是“见过”很多次，但当自己真的是亲临战场时，心头仍然忍不住的害怕，更别说骑兵集群冲锋这种“大场面”。
艾森强装着镇定，左手按压住腰间的佩剑，右手紧握着剑柄，完全处于一副初临战斗的紧绷状态，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冲出来的骑兵，不敢有所松懈。因为他知道，他才是整支队伍的主心骨。
按照往常来说，在中世纪战争中骑兵遇到结成方阵的步兵并不会直接发起冲锋，这种是最下等的选择。骑兵们遭遇步兵时一般都会充分的发挥己方的机动性，利用短弓、投矛给只能在原地维持队形的步兵持续的骚扰和杀伤，等步兵的队形出现混乱时，再去逐个击破。
而步兵遭到骑兵冲锋时，其实并不是被直接冲垮的，而是被冲“溃”的，特别是当步兵的将领被击杀后整个队伍就会变得一触即溃。所以一旦自己临阵脱逃或者出现惧意，眼前这些看似训练有素的卫兵绝对会陷入慌乱而自乱阵型甚至一哄而散。只有在这里拖住这帮马匪，等待自己的骑士团回援，才有胜利的可能。
“弓箭手！”亨利洪亮的声音响起，才让艾森想起自己的队伍中貌似还有弓箭手这么一个兵种。
十来个在艾森和步兵方阵中间的弓箭手听到亨利的号令之后立马站成一排，将箭筒里的箭矢取出，插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这些弓箭手的身上穿的跟卫兵别无二致，看起来都是一些以前当过猎户或者有着射箭经验的卫兵临时客串的。
“抛射预备！”
弓箭手们同时从插在地上的箭矢中取出一支锥头箭，左手握弓，两腿稍微叉开。他们将手抬高，让弓把对准天空，然后再把右手捏着的锥头箭搭载弓弦上。
在拉弓的过程中，箭头和弓把会随着拉弓力度的增大而逐渐把角度放平，最终指向与水平面呈一定角度的正前方。
“放箭！”
亨利洪钟般的声音刚刚响起，弓箭手们的身体突然猛地向前一窜，捏着弓箭的右手也同时松开。
十几支锥头箭窜出弓把，带着阵阵破风声，朝巴尔兹骑手冲去。
数息后，一支带着呼啸声的箭矢射中了冲在最前方的一个巴尔兹骑手，尖锐的锥头箭扎穿了他的整个脖子，箭尖从喉咙处没入，从后颈中穿出。木制的箭柄由于摩擦的作用无法彻底穿透咽喉，卡死在他的喉颈处。
这个可怜的巴尔兹牧民此时正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之间流出，顺着小臂流在棕黑色的皮衣上。他想喊救命，但已被彻底破坏的声道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反而让一口鲜血涌入嘴里。很快，失去了缰绳难以在马上保持平衡的他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紧接着被后面加速奔驰而来的马蹄无情的踏碎，夹杂着鲜血的碎肉与内脏飞溅而出，血液渗入因被马蹄践踏而变得松软的泥土中，慢慢染红了地面......
陶罐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即便在训练时骑士大人已经三番五次的强调过，只要不是正面抗击骑士的冲锋，手持长杆武器的步兵在报团的时候是很难被轻骑兵冲散的。
但上百匹战马踩踏出的烟尘、马蹄声以及那些巴尔兹骑手们为了打击敌方士气而时不时发出尖锐的怪叫声，正在将恐惧一点一点的注入到他的心中。
不过好在这种恐慌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己方弓箭手朝对面射出稀稀落落的剑雨，多少驱散了他心中的一些恐惧。
随着两边距离的拉近，巴尔兹骑手们已经开始将身子伏在马背上，将马速提至最高，开始进行冲刺。
不到二十息，巴尔兹骑手就已经奔驰到卫兵方阵的二百步前，突然，骑手中一道奇怪的号角声响起。
这一般是意味着骑兵发动冲锋的号令。
近百名巴尔兹骑手组成的骑兵洪流犹如一柄大锤一般，准备直接撞散这块“一触即溃”的公民兵方阵。
“长矛准备！”“坚守战线！”“稳住！”
卫兵方阵中充当军士的城堡亲卫声音渐渐响起，陶罐认得那个声音，听说那名亲卫大人在卡伦镇的城堡中跟魔女交过手，这件事老是被他小队里的同伴们拿来当聊天的谈资。
等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前方时，那些巴尔兹马匪已经冲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五十步前。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感觉双腿不受自己控制的就要向后跑去，但是他又看了看旁边虽然表情很害怕到却依然没有挪动一步的同伴，只好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想要逃跑的双腿。
“就是现在！”“架矛！”
等着就是这一声！
陶罐猛地拉起原本放在自己跟前地面上的短矛，屈膝下蹲，摆出来一个类似于扎马步的姿势将它插在泥地上，左手托着矛杆中部，右脚脚跟抵住短矛的矛杆底端，矛尖指向前方已经无法停下的巴尔兹人。他后排的长矛手也一样，这些卫兵将身子站直长矛平举，尽量让手中长矛的角度与前排的短矛齐平。
卫兵方阵前瞬间架起了一片枪林，密密麻麻的长矛短矛让这块原本看似单薄的阵线瞬间得跟刺猬一般。
但巴尔兹骑手们早已无法回头。
双方接触的一瞬间，前排的马匪在强大的反冲击力下连人带马被扎了个对穿，人和马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洒在卫兵的罩衫和锅盔上。
陶罐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短矛硬生生的戳穿了巴尔兹人的战马，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尖锐物扎穿血肉的实感，然后短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一个非常诡异的角度逐渐变弯，最后“咔”的一声直接折断。
被自己戳中的马匹前蹄在反冲力下高高抬起，但却没有向后倒去，骑在马背上的巴尔兹骑手俯下身子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朝他挥了一刀。
陶罐下意识的向后闪去，但自己胸前传来微微的碰撞感还是让他发现自己仍然被砍中。
“妈的！我被砍到了！灰鼠！救命！妈的快把这个天煞的马匪给弄下来！”他一边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半截短矛一边嚎叫道。
旁边的一名卫兵听到后，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架矛姿势，将短矛高高举过头顶，猛然朝马匪戳去。
那巴尔兹人明显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他只能强行将身体往另一侧倾斜，这让原本就重心不稳的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陶罐见状直接抓着半截短矛，朝面前面那个马匪挥去。
在他预料之中，那个巴尔兹人为了不让自己掉下马背右手死死的拉住缰绳，而使他遭到自己的棍击时无法进行有效的格挡。
随着手上传来一阵敲击人的实感，失去平衡的马匪被陶罐敲落在地，随后便被蜂拥而上的卫兵给戳成烂泥。
陶罐赶紧用手摸向自己的“伤口”，发现只是外面一层罩衫给划破了，刚刚自己那下意识后退的举动看起来救了自己一命。
“前进！”“包围他们！”
陶罐看着周围时不时冒出身影挥手激励士兵的城堡亲卫，心中莫名的爆发出一股勇气，随后他捡起一根长矛，怪叫着朝最近的一个巴尔兹骑手冲去.....
此时前排的巴尔玆人已经完全陷入了卫兵的包围之中，尽管很多骑手不断的冲击防线的缺口，但已经丧失机动性的骑兵要想从长枪方阵中突出重围谈何容易。
在拉赫的嘶吼下，后排的巴尔玆骑手已经为了避免正面撞上枪林而在防线面前停了下来，但两翼的蒂丽佳公民兵仍然正在试图包抄自己的部队。
局面还是正在变得越来越糟。
该死的贵族！
拉赫咬着牙心中恨恨地想到。
自己完全被艾森•坎贝尔耍了！眼前这些阻挡自己、穿着卡伦领制式罩衫的军队绝对不可能是卡伦领的本地卫兵，肯定是在其他地方雇佣来的职业佣兵！蒂丽佳那些羸弱无力的公民兵绝对不可能抵挡住人数与己方相近的骑兵集团冲锋，这些临时征召起来的自由民、农夫再配合上他们松散的训练，在遭到骑兵集团冲锋的时候只可能是一触即溃。而且这些卫兵还有一种奇特的架矛姿势，即使自己的骑手在第一时间内没有被扎落下马，也难以接近到能用马刀劈砍的距离。
见鬼！自己就不应该嫌笨重将投矛留在营地里。
这些人肯定是坎贝尔子爵高价从羽卫堡雇佣来的专业瑞因斯塔佣兵，但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来劫掠迪卡镇的？是自己的雇主背叛了自己，还是纯粹巧合？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轻松取胜已不可能，只有冲破这道已经看似摇摇欲坠的防线在掉头前后夹击才能取胜。不过无论怎么样，迪卡镇肯定与自己无关了，因为剩下的这点人是不可能攻破一座拥有泥墙和卫兵驻守的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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