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可汗
给兀济定罪后，部族大会进入核心议题——确定新可汗。
真正能竞争汗位的只有兀图和兀育；兀立、兀格在功劳上差一大截，也不如这两位强势。
在推举可汗的资格上，本次部族大会只允许王子推举可汗；其他贵族在场的作用是监视会议进程、确保新可汗的权威。如今因为变故只剩四位王子，两位有实力的王子又不打算自荐，压力很快集中到兀立和兀格身上。
一分钟后，首先顶不住压力的兀格说：
“我觉得可汗之位应该给三哥....”
兀图打断了兀格：
“为何？我最年长、战功也不比兀育差。”
兀格被这话堵住，不敢再说。兀立问兀图：
“要以战功决定谁来继位？”
“不能只看战功，也要考虑人望。”
兀图当即转头看向身后的贵族，要求道：
“诸位觉得我当可汗合适的，举手示意。”
没多久，三十六位贵族中有二十二人举手。兀图向弟弟们展示了自己在可汗营地的深厚影响，兀立不便继续发言，沉默许久的兀育终于开口：
“如今周国虽然内乱、却有重新统一的迹象。我认为必须考虑周国的攻击，最好让了解周国的人当可汗。”
兀图笑了：
“三弟，我听说你十天前灭了周国一个军，但传言总有夸大，你能否拿出证明你这丰功伟绩的物品？”
能在此时到来，兀育不可能携带太多物品。兀图抓住这点索要证明，即使兀育真的交出大量证明，他也可以说是从平民身上割的。
结果，兀育当即让卫士呈上一个盒子、一套盔甲和几个印章，然后看着会场众人：
“诸位，我不但灭了周人一个军，也宰了他们的主将；你们有人在洛京见过万平吧，这盒子里就是，如果不信可以走上来看。此外，你们也可以看看这套将军铠甲和这些印章”
五年前在宴会上见过万文的两位贵族上前查看，一位是兀图的亲信，另一位是兀格的幕僚，打开盒子后他们面面相觑。这下意识的反应被多数人捕捉，几位此前认为兀育吹牛的贵族调整坐姿，身体前倾不少。
“即使斩了主将，不能说明你灭了周国一个军；十万人啊，你两万人怎么打得动。”
“实际不到五万，且将领无能、训练不足，为何不能战胜？”
“只有一个将军，我派个刺客也能做到。你没有其他凭证？”
“当然不止这些。”
随后，兀育让卫士将七个镶嵌了玉石的腰带、两颗比手还大的珍珠拿进会场。兀立接过其中一条玉腰带查看触摸后，笑着对兀育说：
“这成色和触感，必定是王公用的。”
“二哥喜欢就拿一条吧。”
“那我收下了。”
兀图冷眼看着二弟三弟分享货物，他知道不能再问战功了，有备而来的兀育准备了不少物件，越问越清楚、越问越不利于自己。就在他打算换个角度质问兀育时，兀育抢先劝说会场内的贵族：
“诸位，抢东林能得到什么？”
众人大笑：
“就那破刀、破衣，有什么抢的！”
“那抢我们西边的属国如何？”
又有人不屑的说：
“小国有什么抢的？不如让他们按时纳贡。”
众人连连点头后，兀育严肃的说：
“所以我们必须南下攻击周国，只有周人能满足我们的所有需要。我这次行动就是为大军进攻周国做尝试，打破周国腹地不可进入的假话；诸位只要跟着我毁掉周国的军镇，就能深入周国内地，到时候粮食、布匹、女人、金银珠宝，想要什么都能抢到。”
由于和兀图往来最多，多数贵族愿意支持兀图。但是严寒造成贵族们的牛羊、奴隶大量冻毙，若是兀育能让他们获得更多财物，弥补寒冬带来惨重损失，转而支持兀育又有何不可。毕竟吃饭是最重要的，带领族群兴旺发达的首领是最珍贵的。
对安支来说，袭击周国最能发家致富，但最近二十几年，他们总是被边境的周国军队击败、不敢深入。如今兀育能敲开周国边境、摧毁周国一个军，成功证明了周国内地可以进去，进去后也可以顺利离开。
兀图阵营的态度开始分化，十几位贵族陷入沉思。在兀图将要发怒前，兀育又询问兀立：
“二哥，你意下如何？”
“我也觉得必须南下，要选熟悉南方、又骁勇善战的人。”
贵族中支持兀图的居多、但没有多到完全压制兀育，且许多人也期待美好未来，考虑着改变立场。至于其他两位拥兵的王子，都希望更为宽容大度的兀育上位。
会场内的兀图已经处于下风，他在会场外的军队显然也被看住。兀图的情绪低落不少，但他还是不愿这样放弃可汗宝座，至少也要捞到一些利益才能放弃。这时，兀育将兀图请到会场中间商议，小声对兀图说：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白来，支持我就可以再获得三万部众。”
已有退意的兀图当即表示：
“...我要五万，由我从可汗营地挑选。”
“可以，攻破朔平后立刻安排。”
“什么时候攻打朔平？”
“明年二月末，需要先收拾东林人。”
“太久了。如果你当众宣布你之后由我继位，我现在也可以照办。”
“这没问题，我们本就是兄弟传位，我会说服二哥、四弟。”
“好，我承认你，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如果骗我，我一定让你不得安宁。”
“我向苍天起誓，如果骗你，我的子孙将对我刀兵相向。”
“...你不是兀济那种东西，你的誓言我可以相信。”
谈妥后兀图收起愤怒的脸色，在会场中间举起兀育的右手，高声宣布：
“我已深思熟虑，决定推举兀育为可汗。”
兀立和兀格也立刻表示支持兀育，走到会场中间；在会场中间，两人得知自己也能在兄弟故去后继位，便没有反对让兀图在兀育之后，反正五十多岁的大哥多半活不到成功继位。
新的可汗已经产生，会场内的贵族高声欢呼。兀图举着兀育的手，和他一并走出会场；兀立、兀格和其他贵族紧跟二人身后。
在会场外，兀图向等候在此的卫士宣布兀育为新的可汗。会场外各阵营的勇士当即向两人下跪、高呼万岁。
成功赢得可汗宝座的兀育，笑着扫视跪拜的卫士；尽管对兀图有些不满，但这些不满与赢得汗位、又避免进一步内斗的喜悦相比不值一提。
在众人的欢呼声结束后，兀育宣布：
“我们兄弟决定，我之后由兀图继位，兀图之后是兀立，兀立之后是兀格，兀格之后重新交给我的子孙。”
第二天，已故可汗的葬礼开始举行，兀图听从康秦建议放弃了主持祭拜，以表示对兀育的尊重。兀图、兀立、兀育、兀格四兄弟，彼此并非亲密无间，为了让贵族和部众更加安心，四人又在兀育的建议下共同宣誓：
“四兄弟将团结合作、和睦共处，绝不做加害彼此的事。”
真正能竞争汗位的只有兀图和兀育；兀立、兀格在功劳上差一大截，也不如这两位强势。
在推举可汗的资格上，本次部族大会只允许王子推举可汗；其他贵族在场的作用是监视会议进程、确保新可汗的权威。如今因为变故只剩四位王子，两位有实力的王子又不打算自荐，压力很快集中到兀立和兀格身上。
一分钟后，首先顶不住压力的兀格说：
“我觉得可汗之位应该给三哥....”
兀图打断了兀格：
“为何？我最年长、战功也不比兀育差。”
兀格被这话堵住，不敢再说。兀立问兀图：
“要以战功决定谁来继位？”
“不能只看战功，也要考虑人望。”
兀图当即转头看向身后的贵族，要求道：
“诸位觉得我当可汗合适的，举手示意。”
没多久，三十六位贵族中有二十二人举手。兀图向弟弟们展示了自己在可汗营地的深厚影响，兀立不便继续发言，沉默许久的兀育终于开口：
“如今周国虽然内乱、却有重新统一的迹象。我认为必须考虑周国的攻击，最好让了解周国的人当可汗。”
兀图笑了：
“三弟，我听说你十天前灭了周国一个军，但传言总有夸大，你能否拿出证明你这丰功伟绩的物品？”
能在此时到来，兀育不可能携带太多物品。兀图抓住这点索要证明，即使兀育真的交出大量证明，他也可以说是从平民身上割的。
结果，兀育当即让卫士呈上一个盒子、一套盔甲和几个印章，然后看着会场众人：
“诸位，我不但灭了周人一个军，也宰了他们的主将；你们有人在洛京见过万平吧，这盒子里就是，如果不信可以走上来看。此外，你们也可以看看这套将军铠甲和这些印章”
五年前在宴会上见过万文的两位贵族上前查看，一位是兀图的亲信，另一位是兀格的幕僚，打开盒子后他们面面相觑。这下意识的反应被多数人捕捉，几位此前认为兀育吹牛的贵族调整坐姿，身体前倾不少。
“即使斩了主将，不能说明你灭了周国一个军；十万人啊，你两万人怎么打得动。”
“实际不到五万，且将领无能、训练不足，为何不能战胜？”
“只有一个将军，我派个刺客也能做到。你没有其他凭证？”
“当然不止这些。”
随后，兀育让卫士将七个镶嵌了玉石的腰带、两颗比手还大的珍珠拿进会场。兀立接过其中一条玉腰带查看触摸后，笑着对兀育说：
“这成色和触感，必定是王公用的。”
“二哥喜欢就拿一条吧。”
“那我收下了。”
兀图冷眼看着二弟三弟分享货物，他知道不能再问战功了，有备而来的兀育准备了不少物件，越问越清楚、越问越不利于自己。就在他打算换个角度质问兀育时，兀育抢先劝说会场内的贵族：
“诸位，抢东林能得到什么？”
众人大笑：
“就那破刀、破衣，有什么抢的！”
“那抢我们西边的属国如何？”
又有人不屑的说：
“小国有什么抢的？不如让他们按时纳贡。”
众人连连点头后，兀育严肃的说：
“所以我们必须南下攻击周国，只有周人能满足我们的所有需要。我这次行动就是为大军进攻周国做尝试，打破周国腹地不可进入的假话；诸位只要跟着我毁掉周国的军镇，就能深入周国内地，到时候粮食、布匹、女人、金银珠宝，想要什么都能抢到。”
由于和兀图往来最多，多数贵族愿意支持兀图。但是严寒造成贵族们的牛羊、奴隶大量冻毙，若是兀育能让他们获得更多财物，弥补寒冬带来惨重损失，转而支持兀育又有何不可。毕竟吃饭是最重要的，带领族群兴旺发达的首领是最珍贵的。
对安支来说，袭击周国最能发家致富，但最近二十几年，他们总是被边境的周国军队击败、不敢深入。如今兀育能敲开周国边境、摧毁周国一个军，成功证明了周国内地可以进去，进去后也可以顺利离开。
兀图阵营的态度开始分化，十几位贵族陷入沉思。在兀图将要发怒前，兀育又询问兀立：
“二哥，你意下如何？”
“我也觉得必须南下，要选熟悉南方、又骁勇善战的人。”
贵族中支持兀图的居多、但没有多到完全压制兀育，且许多人也期待美好未来，考虑着改变立场。至于其他两位拥兵的王子，都希望更为宽容大度的兀育上位。
会场内的兀图已经处于下风，他在会场外的军队显然也被看住。兀图的情绪低落不少，但他还是不愿这样放弃可汗宝座，至少也要捞到一些利益才能放弃。这时，兀育将兀图请到会场中间商议，小声对兀图说：
“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白来，支持我就可以再获得三万部众。”
已有退意的兀图当即表示：
“...我要五万，由我从可汗营地挑选。”
“可以，攻破朔平后立刻安排。”
“什么时候攻打朔平？”
“明年二月末，需要先收拾东林人。”
“太久了。如果你当众宣布你之后由我继位，我现在也可以照办。”
“这没问题，我们本就是兄弟传位，我会说服二哥、四弟。”
“好，我承认你，你也别忘了你的承诺；如果骗我，我一定让你不得安宁。”
“我向苍天起誓，如果骗你，我的子孙将对我刀兵相向。”
“...你不是兀济那种东西，你的誓言我可以相信。”
谈妥后兀图收起愤怒的脸色，在会场中间举起兀育的右手，高声宣布：
“我已深思熟虑，决定推举兀育为可汗。”
兀立和兀格也立刻表示支持兀育，走到会场中间；在会场中间，两人得知自己也能在兄弟故去后继位，便没有反对让兀图在兀育之后，反正五十多岁的大哥多半活不到成功继位。
新的可汗已经产生，会场内的贵族高声欢呼。兀图举着兀育的手，和他一并走出会场；兀立、兀格和其他贵族紧跟二人身后。
在会场外，兀图向等候在此的卫士宣布兀育为新的可汗。会场外各阵营的勇士当即向两人下跪、高呼万岁。
成功赢得可汗宝座的兀育，笑着扫视跪拜的卫士；尽管对兀图有些不满，但这些不满与赢得汗位、又避免进一步内斗的喜悦相比不值一提。
在众人的欢呼声结束后，兀育宣布：
“我们兄弟决定，我之后由兀图继位，兀图之后是兀立，兀立之后是兀格，兀格之后重新交给我的子孙。”
第二天，已故可汗的葬礼开始举行，兀图听从康秦建议放弃了主持祭拜，以表示对兀育的尊重。兀图、兀立、兀育、兀格四兄弟，彼此并非亲密无间，为了让贵族和部众更加安心，四人又在兀育的建议下共同宣誓：
“四兄弟将团结合作、和睦共处，绝不做加害彼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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