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像猎人一样狩猎角马
念头是看到一组蹄印后产生的。
马蹄形的，脚印比普通马大一些深一些。前后蹄印隔得老远，相距够宽。是个健壮有力的家伙。
陈垚想象它的奔跑姿态，身体绷地紧紧的，肌肉线条饱满流畅，强壮的脖子往前伸，肩部高高隆起，肩颈鬃毛飞扬，头很稳，一动不动，螺旋形的单犄角闪闪发亮。
蹄印属于它，一头角马。
“叫认识的人看到，一定会想我是不是疯了。”冒险者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木屑从双腿之间掉下，落到铁线藤、白桦树枝、黒雁和灰麦草构成的材料堆上。他正切削一截榆木，用来制作长弓。
很快，大型完成了，再粗粗减薄后，一把2米左右的长弓坯子就完成了。陈垚开始训弓，每隔十分钟拉开一寸，直到拉到最大拉距为止。
榆木品质很好，几股去皮铁线藤藤芯缠绕编织的弓弦也非常柔韧，大拉距下，弓弦几乎开成了锐角。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用砂草打磨毛刺，刷上亚麻籽油晾干。
接下来，制作箭矢。箭杆材料是白桦树枝，坚硬，挠度足够高，他仔细削皮打磨，尽量将其做直。黒雁尾翎被拔下当做箭羽。两者用灰麦草捣成的糊糊粘在一起。差点忘记箭头，他拍拍脑门，找到合适石片制作箭头。
用了一整天时间，制成一把弓，一条备用弓弦，两打箭和一个箭囊。次日清晨，陈垚起床，准备用这些东西狩猎这头独行角马。
上次干这活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他心想，回答自己说：一年之前的哈苏里戈壁。他杀死了魔物沙狼，经过好一番斗智斗勇之后。
这家伙的魔材卖了4金16银克勒。那时自己还没有成为职业者呢。
陈垚远眺苍翠林木，当时记忆浮现，回首恍若隔世一般。
一人一兽来到昨天发现的那堆马粪前。冒险者鼓励地行兽说：“我们得追上它。小绿，加油干，记住它的气味。你办得到的，对吧，我相信你办得到。”
小绿东闻西嗅，绕着粪堆转圈，时不时看向林子深处。最后，它抬起头看向主人。
“好，非常棒。我们出发。”
……
追了有大半天，蹄印在开阔林和密林交界的地方消失。它进密林了，陈垚心想，翻身下“马”。
茂盛植被覆盖了地面，也模糊了蹄印痕迹。横生枝丫切碎阳光投下斑驳阴影，空气散发潮湿霉味。苔藓、杂草、藤蔓、灌木、树木、水汽，以及高低起伏的地势，使得此地有如一座复杂迷宫。
小绿转圈，难以确定前进方向。的确，想要在这样的条件下找寻一匹角马将变得非常困难。
“角马是个挑剔的家伙，爱吃嫩草，喝清水。我们找活水。”
陈垚牵着小绿进入密林深处，找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面，此处长有高大笔直的龙脑香。
他挑选几颗相距几十米的龙脑香，在树皮上刻下他身高线。接着，在刻线位置固定缆绳，将其两两依次连接起来。随后从一侧绳头观察，看延伸的缆绳是在绳头之上还是之下，或者正好重合。
经过几次测试，他将收集的数据计算好，并绘制成简易的等高线。
结果表明，这片密林存在大约2度的坡度。“我们有方向了，小绿。”陈垚转过头对地行兽说。
冒险者每到一处平坦地面，就如法炮制，绘制区域等高线。就这样，他们稳步朝地区脊线前进。
这个时候，凯蒂留给他的药剂派上了大用场。
先前矿洞一行用掉了“吸引”药剂，还剩下“驱逐”和“迷醉”药剂。陈垚将驱逐药剂稀释后加入泥土，调配成驱虫膏。抹在裸露部位后，蚊子、飞虫、蚂蟥、酸蚁等恼人蚊虫统统远离了他。小绿就没有这个烦恼了，细密鳞片和厚皮保护着它。
“科技创造美好生活。”冒险者由衷感叹道。
临近傍晚，陈垚闻到渐渐加重的水汽，听到似有若无的流水声。他循迹而去，在大约1公里外发现了一方青石水潭，以及——
再度出现的蹄印，属于同一只角马的蹄印。
“它会回来喝水的。这里是它的饮水地。”冒险者望着两行相反的足迹说道。
“我们离它远些，不要被它发现了。嗯，注意位置，往这边走，始终处于它的下风向。今晚不生火了。”
陈垚在观察地搭起一座小帐篷守株待兔，帐篷位置隐蔽，用树叶和长条草遮掩。周围放置香茅草、樟木枝叶和一些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一来掩盖陌生气味，二来阻挡野兽靠近。他吃下冷食，早早睡下。小绿听从主人吩咐，乖乖静卧。
猎人早早醒来了，夜还是漆黑一片。
星辰高挂，天空渺远。枝头传来夜行鸟类的咕咕叫声，与草丛间虫鸣相合，同闪烁的月辉交相辉映。
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借着银光，从观察孔里窥视青石水潭那边的动静。
这个早晨，它没有来。
失望之余，陈垚反而生出一股崭新的对生活的激情，一腔新鲜的期待。
世界向你敞开，包容接纳所有你的念头和想法。而你的心富足吗，是否愿意敞开，去知道它，了解它。
“我愿意学习，了解你。”冒险者在心中喊道。
朝阳升起，红霞漫天，天亮了。
陈垚看到了更多东西，森林不只是由泥土、石子、水流、昆虫、植物或动物构成的。森林还是光，热，气味，闪亮和颜色，值得用心灵体会的东西。
白天，他在附近活动，观察每种植物的叶片、茎秆、花朵和香气，每只昆虫形态、花纹，分辨它们不同的飞行声音；狩猎水鸭、雉鸡、蛇和野兔，和小绿分享猎物。他懂得了响尾蛇如何找洞穴、如何爬行、如何狩猎；懂得了鸟雀如何鸣叫，以及鸣叫的含义；懂得了溪水如何流淌；懂得了种子如何落地生根发芽。
夜晚，他回到帐篷等待角马出现。
那天早晨，它来了。
鬃毛和长角上沾湿了露水，折射晶莹的光，这只美丽的生物有着纯黑色光滑整洁的皮毛和修长有力的脖颈。它踩着谨慎而从容的步伐，走到青石水潭旁，低下头，优雅安静地喝水。
空气安静，没有风，猎人却嗅到了它的信息。角马没有开口，但是他听见它在说话。
“激动，不要恐惧；愉悦，不要放纵。”陈垚缓缓张开了弓。
马蹄形的，脚印比普通马大一些深一些。前后蹄印隔得老远，相距够宽。是个健壮有力的家伙。
陈垚想象它的奔跑姿态，身体绷地紧紧的，肌肉线条饱满流畅，强壮的脖子往前伸，肩部高高隆起，肩颈鬃毛飞扬，头很稳，一动不动，螺旋形的单犄角闪闪发亮。
蹄印属于它，一头角马。
“叫认识的人看到，一定会想我是不是疯了。”冒险者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木屑从双腿之间掉下，落到铁线藤、白桦树枝、黒雁和灰麦草构成的材料堆上。他正切削一截榆木，用来制作长弓。
很快，大型完成了，再粗粗减薄后，一把2米左右的长弓坯子就完成了。陈垚开始训弓，每隔十分钟拉开一寸，直到拉到最大拉距为止。
榆木品质很好，几股去皮铁线藤藤芯缠绕编织的弓弦也非常柔韧，大拉距下，弓弦几乎开成了锐角。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用砂草打磨毛刺，刷上亚麻籽油晾干。
接下来，制作箭矢。箭杆材料是白桦树枝，坚硬，挠度足够高，他仔细削皮打磨，尽量将其做直。黒雁尾翎被拔下当做箭羽。两者用灰麦草捣成的糊糊粘在一起。差点忘记箭头，他拍拍脑门，找到合适石片制作箭头。
用了一整天时间，制成一把弓，一条备用弓弦，两打箭和一个箭囊。次日清晨，陈垚起床，准备用这些东西狩猎这头独行角马。
上次干这活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他心想，回答自己说：一年之前的哈苏里戈壁。他杀死了魔物沙狼，经过好一番斗智斗勇之后。
这家伙的魔材卖了4金16银克勒。那时自己还没有成为职业者呢。
陈垚远眺苍翠林木，当时记忆浮现，回首恍若隔世一般。
一人一兽来到昨天发现的那堆马粪前。冒险者鼓励地行兽说：“我们得追上它。小绿，加油干，记住它的气味。你办得到的，对吧，我相信你办得到。”
小绿东闻西嗅，绕着粪堆转圈，时不时看向林子深处。最后，它抬起头看向主人。
“好，非常棒。我们出发。”
……
追了有大半天，蹄印在开阔林和密林交界的地方消失。它进密林了，陈垚心想，翻身下“马”。
茂盛植被覆盖了地面，也模糊了蹄印痕迹。横生枝丫切碎阳光投下斑驳阴影，空气散发潮湿霉味。苔藓、杂草、藤蔓、灌木、树木、水汽，以及高低起伏的地势，使得此地有如一座复杂迷宫。
小绿转圈，难以确定前进方向。的确，想要在这样的条件下找寻一匹角马将变得非常困难。
“角马是个挑剔的家伙，爱吃嫩草，喝清水。我们找活水。”
陈垚牵着小绿进入密林深处，找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面，此处长有高大笔直的龙脑香。
他挑选几颗相距几十米的龙脑香，在树皮上刻下他身高线。接着，在刻线位置固定缆绳，将其两两依次连接起来。随后从一侧绳头观察，看延伸的缆绳是在绳头之上还是之下，或者正好重合。
经过几次测试，他将收集的数据计算好，并绘制成简易的等高线。
结果表明，这片密林存在大约2度的坡度。“我们有方向了，小绿。”陈垚转过头对地行兽说。
冒险者每到一处平坦地面，就如法炮制，绘制区域等高线。就这样，他们稳步朝地区脊线前进。
这个时候，凯蒂留给他的药剂派上了大用场。
先前矿洞一行用掉了“吸引”药剂，还剩下“驱逐”和“迷醉”药剂。陈垚将驱逐药剂稀释后加入泥土，调配成驱虫膏。抹在裸露部位后，蚊子、飞虫、蚂蟥、酸蚁等恼人蚊虫统统远离了他。小绿就没有这个烦恼了，细密鳞片和厚皮保护着它。
“科技创造美好生活。”冒险者由衷感叹道。
临近傍晚，陈垚闻到渐渐加重的水汽，听到似有若无的流水声。他循迹而去，在大约1公里外发现了一方青石水潭，以及——
再度出现的蹄印，属于同一只角马的蹄印。
“它会回来喝水的。这里是它的饮水地。”冒险者望着两行相反的足迹说道。
“我们离它远些，不要被它发现了。嗯，注意位置，往这边走，始终处于它的下风向。今晚不生火了。”
陈垚在观察地搭起一座小帐篷守株待兔，帐篷位置隐蔽，用树叶和长条草遮掩。周围放置香茅草、樟木枝叶和一些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植物，一来掩盖陌生气味，二来阻挡野兽靠近。他吃下冷食，早早睡下。小绿听从主人吩咐，乖乖静卧。
猎人早早醒来了，夜还是漆黑一片。
星辰高挂，天空渺远。枝头传来夜行鸟类的咕咕叫声，与草丛间虫鸣相合，同闪烁的月辉交相辉映。
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借着银光，从观察孔里窥视青石水潭那边的动静。
这个早晨，它没有来。
失望之余，陈垚反而生出一股崭新的对生活的激情，一腔新鲜的期待。
世界向你敞开，包容接纳所有你的念头和想法。而你的心富足吗，是否愿意敞开，去知道它，了解它。
“我愿意学习，了解你。”冒险者在心中喊道。
朝阳升起，红霞漫天，天亮了。
陈垚看到了更多东西，森林不只是由泥土、石子、水流、昆虫、植物或动物构成的。森林还是光，热，气味，闪亮和颜色，值得用心灵体会的东西。
白天，他在附近活动，观察每种植物的叶片、茎秆、花朵和香气，每只昆虫形态、花纹，分辨它们不同的飞行声音；狩猎水鸭、雉鸡、蛇和野兔，和小绿分享猎物。他懂得了响尾蛇如何找洞穴、如何爬行、如何狩猎；懂得了鸟雀如何鸣叫，以及鸣叫的含义；懂得了溪水如何流淌；懂得了种子如何落地生根发芽。
夜晚，他回到帐篷等待角马出现。
那天早晨，它来了。
鬃毛和长角上沾湿了露水，折射晶莹的光，这只美丽的生物有着纯黑色光滑整洁的皮毛和修长有力的脖颈。它踩着谨慎而从容的步伐，走到青石水潭旁，低下头，优雅安静地喝水。
空气安静，没有风，猎人却嗅到了它的信息。角马没有开口，但是他听见它在说话。
“激动，不要恐惧；愉悦，不要放纵。”陈垚缓缓张开了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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