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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县令暴死案十六- 骨肉相残

    从记事起,杜喜山就跟着爹出去要账,看店做生意,渐渐成为爹的得力助手。

    杜喜山结婚后接连有了两个女儿,后妻子却再未生育。

    杜老爷子整天唉声叹气,他知道爹叹气是因为自己没有生儿子。

    他本想纳妾,但是妻的娘家有六个哥哥,都是地头蛇,他也就没敢动那个心思。

    弟弟杜喜水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后三四年再没有动静,家里倒还是一切太平的。

    但是,没想到杜喜水又添了个儿子,这可把杜老爷子高兴坏了,“杜家家业后继有人啦”的话整天挂在嘴边。

    杜喜山心里逐渐由不满变成怨恨:“家里的生意能到今天这一步,我劳苦功高,喜水呢,他家里生意从来不插手,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读书吟诗、游山玩水,家里的财产还要分他一半,实在不公平。”

    他却没有想过,以他自私自利的个性,如果父母在世时弟弟就插手家里的生意,只怕兄弟间的矛盾早就会产生了。

    因为公婆和家人对杜梁的过度宠爱,令杜喜山的妻子也很嫉恨:“你弟弟便有个儿子,你不也还是长子啊,怎么着,孙子是人,儿子就不是人啦!”

    因此他在父母面前再无好脸色,背着父母还做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情。

    不几年,母亲便去世了。父亲病重时要族里长辈等他故去后主持兄弟分家事宜,所有家产均一分为二。

    分家后,逢年过节弟弟一家四口都到自己家里过节,看着杜梁越长越俊秀,听到杜喜水夫妇说“梁儿聪明得很,过目不忘”“将来我们梁儿一定是个做官的”之类的话,杜喜山两口子牙根儿都是疼的。

    去京城与潘舟喝酒时,杜喜山说出了心里的怨愤。

    潘舟听了笑:“杜兄无需烦恼,我能把本该属于你的家业弄回来。”

    潘舟在京城坑蒙拐骗什么都干,因为钱来得容易,他自然出手很大方,确实不少结识狐朋狗友。

    用字画骗取杜喜水的店铺,是潘舟出的第一个主意。

    杜喜水赔掉店铺后还出了一千两银子,为了堵潘舟的嘴,那一千两银子杜喜山咬牙给了潘舟。

    人啊,糊涂起来真是不可救药,一千两银子给亲弟弟不好吗?非要给一个两姓旁人?

    杜喜山最后悔的就是自己当初太急于接手弟弟的店铺了。

    不过,他也是怕夜长梦多,潘舟本就是地痞无赖,万一他霸占了店铺不给自己,那么自己岂不是狗咬尿泡空欢喜吗?

    自他接手店铺后,杜喜水夫妇明显起了疑心,言语中颇多机锋,而且流露出要搬去京城居住的意思。

    开始杜喜山挺高兴,眼不见心不烦,他们搬走了正好。

    妻子的一席话令他又生出了烦恼:“那玉瓶是一对,分开就不值钱了,你趁他没搬走,把玉瓶要回来!”

    杜喜山一想,是啊,那玉瓶底座上有字,分别是“御”和“窑”,懂行的一看瓶底就知道是一对儿。

    于是,他旁敲侧击地暗示杜喜水,希望玉瓶凑成一对儿。

    杜喜水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店铺的事情后他已经对哥嫂失去了信任,联想起父母去后哥嫂的种种做法,无不透露出夫妻俩的贪婪和自私,于是说:“这是爹留下给我们做传家宝的,所以不能卖,既然不卖,是不是一对儿也就无所谓。”

    杜喜山开始真没有动过杀死弟弟和弟妹的意思,还是潘舟帮他下了决心:“他手里可不止那一个玉瓶,还有先翁留下的字画呢,你弟弟的儿子将来要是飞黄腾达了,未必不报失去店铺的仇!”

    邀杜喜水夫妇去自己家里商议他们在京城买房的事情时,他在他们的茶杯里下了毒,毒药是潘舟带来的。

    遗书是夫妇俩回去后,他躲在书房里写的。

    之后包括放遗书、毁掉弟弟家里所有他的字迹等等。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小小的黄毛丫头杜鹃居然敢去递状纸告他。

    “不怕,我京城里有朋友认识县令李大人,您只需出银子就行。”潘舟呲出一嘴槟榔牙,笑得猥琐而恶毒。

    杜喜山又拿出了一千两银票,这时他心里隐隐作痛:“死了亲弟弟,白白出那么多银子,自己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

    “有一个人不能留,留下终是祸患。”去县衙走了一趟,潘舟春风得意地再次成为座上宾,他的话让杜喜山一惊:“你是说杜鹃?不行,她若死了,族里的人和街坊邻居都会怀疑我的!”

    潘舟竖起一根手指,在他脸前摇了摇:“不是她,她是藤,我说的是那棵树,树砍掉,藤就爬不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陷入沼泽的人,一直在下陷、下陷,他后悔过,现在的他想起了弟弟对自己的依赖和信任,自己曾经那么憎恶,现在却那么的渴望;

    他希望一觉醒来眼前的都是噩梦,弟弟一家四口还会高高兴兴地来家里吃饭......

    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的杜喜山,浑身大汗淋漓。

    想到那个头生疮脚流脓的潘舟一定扛不住大刑会把自己供出来,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呀?

    继续送银子?自己和呼延略素无交际,这样赤眉白脸地去送,他绝对不肯收啊。

    对了,那几个丈哥都是地头蛇,不如让妻子去找他们想想办法。

    正胡思乱想间,听见院子里一阵乱,他刚拉开书房的门,一根绳子就套在他的脖子上:“杜喜山,你毒杀亲弟弟的案子发了,我们呼延大人让拿你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