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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鼠疫案二- 事有蹊跷

    “你给我配的那几名管户籍名册的人是真能干。”欧阳雄由衷地夸赞呼延略。

    李仲平在咸平的那一年,只看谁是自己的党羽,不论工作能力,因此干活的人受排挤打压无所事事;整天溜须拍马的人都谋得了好差事,短短的一年半,硬是把个咸平县衙上上下下搞得乌烟瘴气。

    呼延略对县衙里的公人们并不了解,但是他知人善任,还善于倾听别人的建议,因此有工作能力、人品好的旧职员都陆续被他启用起来。

    查到白畅的住址,一名班头立即带上两个人去问情况。

    白畅的爹娘有白畅前就在老井街开了间杂货店,卖油盐果子之类的杂货,一家三口就前店后居,日子倒也安逸。

    白畅参加了两次乡试无果后就在店里帮忙。

    去年他新娶了妻子,妻子与白老汉夫妻不睦,老两口就搬到离杂货店几百米外的老屋去住,很少往店里去。

    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白氏突然哭着去叫门,说是白畅患了鼠疫,人怕是不行了。

    一听是鼠疫,白老汉夫妻吓得不行,左邻右舍忙叫来地保同去看看。

    只见白畅脸色铁青,脖子上果然有上下各两个鼠牙咬过的绿豆大出血点,嘴里不时冒着血沫子,除了抽搐,已经口不能言了。

    终于捱到天亮,仵作赶到,知道是鼠疫仵作来时已经用布蒙了自己的口鼻:“人已经不行了,搬个地方,别传染了别人。”

    众人一哄而散,只有白老汉夫妇留在杂货店陪伴儿子。

    没多时,店里就传来了老两口的哭声。

    地保要求把人抬远些立刻埋掉,白老汉夫妻哀求着还想停尸三日,地保说:“不是我不讲人情世故,您老看看,白畅的脖子都肿成什么了?要是传染给邻居,您老忍心吗?”

    夫妻俩没柰何,想着自己膝下仅有此子,儿子此去,还得靠左邻右舍帮忙埋葬,因此哭着请地保做主。

    地保出面找了几个壮小伙,将白畅装进一口棺木中抬到郊外埋了。

    白畅本就和妻子关系不好,见丈夫死于鼠疫,白氏推说头疼自己回娘家去了。

    可怜白老汉夫妻哭得肝肠寸断埋掉儿子后杂货店也不敢立刻就开,因为里面死过鼠疫病人,就是开了,也没人敢去买东西。

    “怎么好好的就死于鼠疫?”呼延略奇怪道。

    “杂货店里有米面,估计老鼠不少。”班头说:“不过杂货店隔壁卖藤筐簸箩的店主说白畅发病太快,白天见他还好好的,半夜就发病,天不亮人就不行了。”

    “白氏却无情,再没有回来过吗?”小莲问。

    班头笑着摇头:“白畅一家与邻居都相处得甚好,自白氏入门,邻居们便不再到杂货店里闲聊了,可见那白氏是个丧门星。”

    午饭后日头正毒,店里没生意,藤筐店的吴老汉正和儿子吴极在打盹儿,就见一白衣少年和一中年汉子走进店里。

    “店家,您这旁边的杂货店可是要售卖?”中年人问。

    吴老汉听了不悦:“卖?卖了白老汉两口子喝西北风去?”

    中年人忙赔笑道:“原是听人说这店里出了人命,店是开不了了,我们想来开个香烛店,也只有香烛才能镇妖魔嘛。”

    吴极是个五官清秀但嫉恶如仇的年轻人,听了这话颇不顺耳:“白畅怎么就是妖魔了,你们要是不会说话就请走出去,我们店里忙!”

    吴老汉忙制止儿子:“你去后面看你妹子把饭吃了没,这么大人了,说话没个轻重!”

    吴极怏怏地去后,老汉说:“两位莫见怪,犬子和白畅自小一起长大,白畅突然就死了,他心里不痛快。”

    来人正是呼延略和李典吏。

    李典吏亲自带人去白氏娘家走访,知道那白氏在娘家时和邻居杜大刚相交甚好,但是白氏的父亲唐芳一日骑驴外出跌倒,磕破了头,被白畅救起送回家。

    得知白畅尚未娶妻,出于感激,便把女儿嫁给了白畅。

    白氏当然不愿意,但是父命难违,所以自嫁入白家便闹得天翻地覆,没办法,白畅就把她送回唐家想退掉亲事。

    唐芳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把女儿一顿毒打,又送回了白家。

    就这样吵吵闹闹过了不到一年,白畅却意外死亡。

    唐芳还算有情义,特地买了烧纸到白畅坟前祭奠,自知从此后与白家再无瓜葛,临走还给白老汉夫妇留下了五两纹银。

    因为有白氏与杜大刚的那一段儿,而白畅死亡前后唯一见证人又是白氏,因此白畅的死,也许真的没那么简单。

    但是人已入土两个月,正是盛夏,就算是把人挖出来估计也是一无所得。

    卢青不信神鬼,呼延略就更不信了,一定有人知道白畅死得冤,想为他伸冤故装神弄鬼,这种小伎俩,是呼延略惯常玩得。

    吴极到后面转了一圈儿又回来,感觉时机已到,呼延略就给李典吏使了个眼色。

    李典吏说:“你们可知我们的板凳县大老爷?”

    吴老汉竖起拇指说:“当然知道,那可是个小青天啊!”

    “既然觉得白畅死得蹊跷,为什么不报官?”李典吏眼睛看的却是吴极。

    吴极叹气:“无凭无据,难道我只说是怀疑大老爷就接了我的状纸吗?要是诬告,我还不得挨板子?”

    “那你为什么在白畅坟前喊冤,让我这个青天大老爷为他伸冤呢?”呼延略问。

    吴极一惊,脱口道:“那日车马里坐的不是你,你?你是青天大老爷?”

    呼延略笑了:“那是我的哥哥,我便是呼延略。”

    吴极父子一听这个年轻人是县大老爷,将信将疑地看李典吏,李典吏拿出腰牌让他们看,两人看了当即下跪。

    吴极和白畅从小玩到大,他比白畅小一岁,一直把他当哥哥。

    吴极有个妹妹吴星,今年十六岁,心里一直爱慕白畅,见白畅娶妻本已死了心,不想白畅突然死去,她自责不已,总认为自己要是嫁给了白畅,他断不能这么年轻就死去,因此两个月来茶不思饭不想地只是暗自伤心。

    “那白氏自进了白家,白兄就整日里闷闷不乐,我睡觉的房间和他们夫妇的房间仅一墙之隔,我几乎夜夜听到那白氏与兄长吵闹,反正,反正我觉得白兄的死不明不白地。”吴极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