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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神算子三-翠红

    因为巡按大人要对雁城进行巡察,所以雁城县令暂不调整,待巡察结束巡按大人对他任期间的表现作出评价后,他才能交流。

    雁城县令名叫焦美清,年不过四十,县里的财务政务交给县丞和主薄、案子交给县尉和典吏,他每日只是侍弄自家园中的奇花异草,如果他真能放权也行,偏偏心血来潮时又会揽权,主观臆断地判一些糊涂案。

    因此县衙上下和雁城百姓无不对他怨声载道却又因其睚眦必较的性格,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曾有一书生赋诗嘲讽他:三岁便如古稀脑,辰时之事巳时了。赏花斗草自在观,可怜雁城日渺渺。

    此诗传到他耳中后,他自然不会轻饶了那书生,便以“轻侮官员”之名把书生关在牢里,每日只给一碗清水一个鸡蛋大的窝窝,硬是关了他一年。

    因为饥饿和营养不良及长期不吃蔬菜,刚满二十岁的书生放出去时骨瘦如柴、齿摇发脱。

    “那书生名叫史班,我昨儿见到了他,现在身体基本正常了,幸而骨气还在,表示愿意状告焦美清无辜羁押百姓。”李典吏说。

    焦美清的书房里,呼延略认真看完乌仙案所有卷宗后看着焦美清那张白皙的娃娃脸:“焦大人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和鬼怪吗?”

    焦美清嘴角牵动了一下,令下巴上的几根黄胡须微微颤动:“巡按大人想必听说过汉武帝时的巫蛊案吧?”

    焦美清正在为自己这个巧妙的回答暗自叫好,呼延略却冷笑:“事实已经证明那是汉武帝身边的奸臣在挑拨离间铲除异己!难为你居然还拿此事来验证你的乌仙案!”

    焦美清嘴唇嗫嚅了一下,没敢分辨。

    因为话不投机,呼延略便埋头继续翻阅案卷,不再理睬他。

    默立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是欧阳雄悄悄打手势,让焦美清先回去。

    “可笑!他居然还真打算秋后烧死李同的二夫人,要看看乌仙现原形!”盯着焦美清离去的背影,呼延略气愤地说。

    “我刚才和县丞等官员聊了聊,都对他颇有怨怼,可见焦县令既不会做官也不会做人啊!”李典吏说。

    欧阳雄指着自己的头说:“尤其是他认为自己就要离开雁城了,这儿就糊涂得更厉害了。不过,眼下他还是一县之长官,很多事情还需要他配合,大人还是先忍忍吧。”

    女囚牢中,冷得滴水成冰,李二夫人蜷缩在一个草垫子上,身上只盖着一个满是破洞,已经分辨不出颜色,没有一点棉絮的被子形状的破布。

    见此惨状,李思全哭着跪在栅栏外:“娘!儿子不孝,让您受苦啦!”

    听到儿子的声音,二夫人费了很大的劲,挣扎着坐起身,努力向儿子爬去。

    “快去请郎中来!”欧阳雄低声吩咐呆立在身边的一名禁婆。

    另一名禁婆一看李思全跟着巡按大人来探监,立刻转身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床虽旧并不破的被子打开牢门放在二夫人刚刚睡的草垫子上。

    李思全立刻进去跪在母亲身边,脱下身上的衣服裹在母亲身上,鄙夷地看着禁婆,没有一个谢字。

    因为他每一次来看母亲都会给这些贪婪的禁婆打点银钱,恳求她们关照母亲,即便如此,给母亲送来的被子衣物依然不见踪影。

    李思全抹去眼泪:“娘,这位呼延大人就是巡按大人,您的案子就要昭雪了!”

    二夫人在儿子的搀扶下伏于地上,声音微弱:“民妇估计难活着离开这牢房了,只愿呼延大人为我洗冤,莫再连累了我的儿女。”

    呼延略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他没有嫌弃牢房中的腐臭味道,走到娘儿俩身边,蹲下身体,和李思年一起将二夫人扶坐在被子上:“夫人千万不要心怀绝望,眼下先让郎中帮你救治着,你一定要活着出去,莫让这孝顺的儿子没了娘亲!”

    说话间,禁婆请来了附近的郎中。

    郎中想是被“巡按”这两个字吓得够呛,号脉时手一直抖,虽一脸的惶恐脑子却很够用:“大人,夫人脉搏微弱,身体也在高烧,这牢中阴暗湿冷,只会加重病情,应该借出去调治,不然,只怕,就在这三两日了。”

    呼延略听了直接说:“好!李思全!本官准你将母亲接到岳丈家里调治,就用这个郎中,但是,你的娘亲不得出门半步!”

    李思全闻言喜极而泣。

    听说呼延略今天要去李同家,小莲因为想见一见那个“百花仙”翠红,就闹着要同去。

    李典吏说:“你不是有一套小厮的衣服吗?那就装扮上吧?”

    迎接巡按人等的,不是李同,是翠红。

    她长得还算漂亮,白皙的脸上没有血色,一双不安分的眼睛正骨碌碌地打量着巡按大人。

    她没想到巡按大人会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高大,俊俏的男子她见过不少,但是这样俊雅的,她却是第一次见。

    她的目光被来自巡按大人身边的小厮吸引过去,因为她一眼看出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厮是女扮男装。

    “李同呢?”打过几次照面,焦美清和翠红算是熟人了。

    翠红收敛心性,从袖口摸出丝帕装模作样地在眼皮上沾沾:“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爷又是恨又是气,病倒了。”

    说着,用那双水汪汪的狐狸眼瞄着呼延略,居然看得呼延略移开了视线,她在心里暗笑:“这巡按已然懂得床笫之欢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如果他在雁城多呆些时日,我一定把他拿在手里。”

    心里想着,她细长而白皙的手不由自主地又去拭泪,呼延略承认,她的手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