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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道边弃儿五-反常的御史

    天赐腹泻彻底治好后,御史们提醒呼延略该动身了。

    虽然呼延略再三说回京述职结束后就来接她,她心里还是既不舍也不安。

    今儿是他们动身的日子,一夜没有睡安稳的小莲梳洗后也不等娘和老舅,自己走着就赶到了客栈。

    这三天天赐有充足的牛奶喝,到路上孩子可就又只能喝炒面糊了。

    为了让炒面糊里多一点营养,小莲娘把芝麻炒熟碾碎,掺在炒面里;又煮了几十个鸡蛋,可以把蛋黄捏粉了也掺进面糊里。

    娘还给紧赶着把天赐棉衣、夹衣、夏天的棉布汗衫和开档裤各做了一套。

    小莲没有去呼延略房间,而是拿着给天赐准备的东西先去娟子屋里。

    看见她,娟子激动得眼中闪着泪花:“谢天谢地,天赐有奶喝了!”

    小莲惊喜地走到床边,这才看见天赐正趴在娟子怀里“咕嘟咕嘟”贪婪地吮吸着奶水:“看来那个郎中还真是名不虚传呢,啥时候下的奶,我娘知道了准高兴!”

    小莲笑着把娘给天赐准备的衣物和食物都摊在床上。

    娟子感激得眼中泛着泪花,多年里朝打暮骂的日子让她过得了无生趣,怎么也想不到已经站在悬崖边的她却还能选择一条铺满鲜花的大道通途,几天之内从一棵在疾风骤雨中苦苦求生的小草,变成了孩子的母亲、哥哥的妹妹,嫂子的小姑,还得到了那么多素昧平生的人的关爱。

    她总是害怕这是一个梦,一个太甜美又太短暂的美梦。所以每次清晨醒来时她都不敢立刻睁开眼睛,怕睁开眼会发现自己还躺在夫家那张令她生不如死的床上。

    一缕亮光从窗外透进屋内,洒在娟子脸上,看着儿子吃奶时的娟子一脸的慈爱。

    看着看着,小莲突然一把撩起娟子的衣服,她胸口上居然密密麻麻布满了绿豆大的伤疤,看得人头皮发炸。

    “这都是那个畜生弄得?”

    “是,用簪子扎的......”

    “姐,您可太遭罪了!”小莲带着哭腔把她搂在怀里。

    娟子孩子般在小莲怀里抽泣起来。

    门外突然就热闹起来。

    小莲的娘邵氏、舅舅李琅、王县尉等人拎着大包小包的都赶来送行了。

    因为牛奶不好存放,邵氏就把牛奶煮熟做成奶疙瘩,既可以让天赐增加营养,也可以让娟子补补身子。

    小莲和娟子都擦干眼泪,反正今儿是来送别的,就是被人看出来也正常。

    客栈不大的院子里热闹异常。

    牛御史悄无声息地走到王县尉身边,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就一起出去了。

    这个小细节,呼延略和欧阳雄都看见了,但是他们以为是公门中人的惺惺相惜,所以不是很在意。

    “老爷,天儿不早了,咱现在出发下午就到京城了。”车马已经套好了马车,来催促着出发。

    呼延略是最后一个上马的,他看着依依不舍的小莲小鸟依人的娇俏模样,他偷偷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我想,最多十天,我准来接你,你这十天,就好好和娘、姥姥姥爷他们说说咱们这两年经历过的事儿。”

    小莲用指头肚儿扣着他的手心:“京城里美女如云,你莫把我忘了。”

    看着她盈泪欲滴楚楚动人的神情,呼延略差点又要带着她回京城去了。

    出雍丘西门约二十里后要经过一大片坟场,以前呼延略每次去看卢荣也都要经过此处。

    据说这片坟场里埋的都是前朝战死的士兵,据说此处埋的有数万人,谁也没认真去查过。

    他最怕的行进中间,被路过的车马惊动后,猛地从某个枯坟后飞起的乌鸦或从草丛伸出窜出的狐兔,有一次因为坐下的马受惊,他还咬破了舌头。

    那时他随身只带了两名家院,大概是年纪尚小的缘故,每过此处总是策马狂奔一口气跑过坟场才让马歇口气儿。

    现在,他看着绵延近三里的大坟场,也许是身边跟着御史,或是自己已经成年,他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早上小莲一走进客栈他就听出了她的脚步,小莲在娟子房间里的哭泣他听见了。

    侧脸看看欧阳雄,正一脸凝重地看着马车出神,估计他和谭氏也能听见哭声。

    他在想什么呢?

    假如娟子换成莲心,自己会不会决然回转去把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剖腹挖心呢?

    欧阳雄心里一定充满了愤恨和自责吧。

    “我想了,别让嫂子和令妹住在咸平,我家府邸旁边有个小西院,以前是我恩师教习我的地方,现在从府里砌墙单分出去了,另开着一道门,就让嫂子她们住在小西院,省得以后咱们回京都方便。”呼延略这点主还做得,况且小西院一直无人居住,眼看着荒凉起来了。

    欧阳雄听了自然欢喜:“那自然更好了,有将军府的庇护,我就是跟着你去天涯海角也不必担心啦!”

    “我也不可能一直四处巡察,过了这两年就会到某处赴任,所以呀,以后京城就是咱们过年必回的家了。”见他露出了笑容,呼延略的心情也好起来。

    他用马鞭指指坟场:“这凋敝的场景,弄得我心神不宁地,你有吗?”

    欧阳雄扭头看看御史,他们好像在刻意保持距离,远的看不清眉眼:“他们今日却怪,又变成了刚认识得模样。”

    呼延略也扭头看,确实离得很远。

    御史刚亮明身份时跟随自己时,如果自己不问他们话,他们可以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呼延略一笑:“是有点反常啊,总不会因为回京之后就要分开了,他们有点难过吧?”

    欧阳雄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