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悬尸案五-暗疾
李童的目光这才从门口收回，似乎假如思绪不被打断，他就打算一直这样看着，直到师爷他们接回自己爹娘才罢休。
李童来到马府后有近半年的时间是与马员外独处的。
那时他负责院子的洒扫和看家护院，马员外则自己做饭、洗衣。
见李童对任何命令只是执行，从不发问，马员外倒忍不住发问了：“李童，你难道不觉得老爷我独自住在偌大一个宅院里，既无家小也无奴婢，不奇怪吗？”
李童早察觉他的反常，但是因为自己也有要守护的秘密，所以他对一切均见怪不怪，于是很坦白、也很聪明地说：“眼下南汉与宋军战火绵延，哪里无流离失所之人，哪里又无家徒四壁之所啊！”
马员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终于说：“看来，年纪轻轻的你似乎也有一肚子苦楚啊。好，我也不问你的过往。这事儿你来办吧，先找个丫鬟和厨娘，记得，人要老实可靠。我做的饭菜真他娘的难吃。你忙里忙外的，也太辛苦了，以后，你做我的管家吧。”
李童愿意独善其身，既感知这个马员外有故事，自然不想与之同流合污，便推辞：“管家我做不来，本人才疏学浅，不善交际，恐将来误您的大事，您要是需要我，我做您的花匠吧，一定把您的院子收拾得漂漂亮亮。”
马员外也不坚持。
此后，两人再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
李童观察出马员外除了家里的积蓄，也没有别的外财，不过靠着放印子钱挣些利钱。
龚管家来后，在他的撺掇下，马员外又雇了几个伙计，开了间饭庄，这几年才渐渐成为尉州城里数得着的富户。
“马员外的死，应该与夫人和管家有关系。”李童终于下了决心般，说出了这句话。
见三人似乎都不意外，他补充道：“夫人是好人，管家亦不是坏人，但是我发现员外在偷偷观察他们二人。”
“莫非，他们之间果有奸情？”梁商问。
李童揉捏着自己的指头，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像，他们不是那种苟且之人，倒是，像......”
李童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判断，欧阳雄说：“像兄妹，对吗？”
李童惊讶地看着欧阳雄，点了点头。
第一眼看见洪氏，欧阳雄就觉得眼熟，现在突然想到，那洪氏的眉眼和管家很像。
他这一说，呼延略和梁商也觉得有点像。
“那红玉可是被洪氏逼死的？”梁商问。
李童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是。”
说完，他一笑：“知道府里为什么做法事吗？”
梁商摇头。
“昨日晚间来了个女子，说是要找红玉，结果洒扫的人见了立刻将门关死，屁滚尿流地说是红玉的鬼魂回来了。”李童说着嘴边挂着笑意。
掌灯时分，才轮到问询洪氏。
她牵着一个五六岁，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快，薇儿，给大人们行礼。”
小姑娘落落大方地施礼：“大人好。”
然后立刻羞涩地把脸埋进娘亲的怀里。
“这丫头，听院子里的丫鬟们议论来了两位比画上的公子还俊的官长就非要来见见，这见了，又羞臊了，去吧，出去玩儿。”洪氏温柔在女儿头上轻抚了一下，小姑娘便蝴蝶般飞出了。
不得不说，洪氏与女儿的这番温情，让初为人父的梁商和即将为人父的呼延略、欧阳心头都暖暖的。
八年前，洪氏经表姨夫龚继先介绍，嫁与马员外为妻。马员外对她还可以，但是她始终觉得与其之间隔着一层雾，觉得他神秘，却又不知神秘在何处。
马员外想纳红玉做妾时洪氏开始是极力反对的，为此也刁难过红玉。
洪氏从心里是惧怕马员外的，为什么她还是说不清。
因此眼看着马员外和红玉生米已成熟饭，她便不再阻拦。
马员外虽然从不曾对洪氏动过手，但是她却发现红玉的脸经常肿，有时候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问红玉，她只是不语。
得知马员外死后，原本以为最高兴得应该是红玉，却不料她居然自尽了，这点，洪氏也想不明白。
昨晚上一家奴说看见红玉回来了，她心里也有点怕，就请来僧人做法事，替红玉超度。
呼延略和梁商都有一种感觉，这个洪氏说出来的话应该不是谎话，但是有些话，她没有说出来而已。
“莫若，我们去红玉房中看看？”是该离开马府了，梁商临走前想看看红玉的房间。
洪氏点头，唤龚管家前头引路。
龚管家打着灯笼自花径穿过，一阵风吹来，灯笼摇曳的昏黄光亮映着小径两边的花木，确实有点阴森森地。
呼延略此刻挺想李校尉的，那家伙只要站在自己身边，似乎就有金刚护体，从来就没有惧怕的感觉。
丫鬟点亮红玉房间的灯，房间布置得整洁、朴素，看得出红玉是一个知足、勤劳的女人。
呼延略的目光被一个放针线的笸箩吸引了，他看见里面放着一件绣了一半的肚兜。
虽只绣了一半，却看得出是一条金色的鲤鱼，鲤鱼上面坐得应该是一个孩童。
因为小莲也在绣着同样的肚兜，为即将出生的孩子。
“红玉是有身孕了吗？”呼延略问洪氏。
洪氏一愣，半晌才说：“不知道啊，也没听她的贴身丫头说过啊。”
龚管家立刻叫进来刚才点灯的丫头，丫头忙摇头说不知道，但是犹豫了片刻，她又说：“二奶奶，好像是病了。”
“什么病？病症如何？”欧阳因为略通医书，问道。
丫鬟支支吾吾地，脸色通红：“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她总是偷着哭，还让我去买过硫磺，我看见，看见，她用硫磺洗下体。”
呼延略和梁商有点蒙，不过两人心里同时想的是：红玉会不会不想要马员外的孩子，想打胎？
欧阳雄却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吧，路上说。”
深夜，李五被叫门声惊醒。
李猛和红锦回来了，两人失魂落魄地说：“娘被人接走了！”
李童来到马府后有近半年的时间是与马员外独处的。
那时他负责院子的洒扫和看家护院，马员外则自己做饭、洗衣。
见李童对任何命令只是执行，从不发问，马员外倒忍不住发问了：“李童，你难道不觉得老爷我独自住在偌大一个宅院里，既无家小也无奴婢，不奇怪吗？”
李童早察觉他的反常，但是因为自己也有要守护的秘密，所以他对一切均见怪不怪，于是很坦白、也很聪明地说：“眼下南汉与宋军战火绵延，哪里无流离失所之人，哪里又无家徒四壁之所啊！”
马员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终于说：“看来，年纪轻轻的你似乎也有一肚子苦楚啊。好，我也不问你的过往。这事儿你来办吧，先找个丫鬟和厨娘，记得，人要老实可靠。我做的饭菜真他娘的难吃。你忙里忙外的，也太辛苦了，以后，你做我的管家吧。”
李童愿意独善其身，既感知这个马员外有故事，自然不想与之同流合污，便推辞：“管家我做不来，本人才疏学浅，不善交际，恐将来误您的大事，您要是需要我，我做您的花匠吧，一定把您的院子收拾得漂漂亮亮。”
马员外也不坚持。
此后，两人再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
李童观察出马员外除了家里的积蓄，也没有别的外财，不过靠着放印子钱挣些利钱。
龚管家来后，在他的撺掇下，马员外又雇了几个伙计，开了间饭庄，这几年才渐渐成为尉州城里数得着的富户。
“马员外的死，应该与夫人和管家有关系。”李童终于下了决心般，说出了这句话。
见三人似乎都不意外，他补充道：“夫人是好人，管家亦不是坏人，但是我发现员外在偷偷观察他们二人。”
“莫非，他们之间果有奸情？”梁商问。
李童揉捏着自己的指头，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像，他们不是那种苟且之人，倒是，像......”
李童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判断，欧阳雄说：“像兄妹，对吗？”
李童惊讶地看着欧阳雄，点了点头。
第一眼看见洪氏，欧阳雄就觉得眼熟，现在突然想到，那洪氏的眉眼和管家很像。
他这一说，呼延略和梁商也觉得有点像。
“那红玉可是被洪氏逼死的？”梁商问。
李童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是。”
说完，他一笑：“知道府里为什么做法事吗？”
梁商摇头。
“昨日晚间来了个女子，说是要找红玉，结果洒扫的人见了立刻将门关死，屁滚尿流地说是红玉的鬼魂回来了。”李童说着嘴边挂着笑意。
掌灯时分，才轮到问询洪氏。
她牵着一个五六岁，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快，薇儿，给大人们行礼。”
小姑娘落落大方地施礼：“大人好。”
然后立刻羞涩地把脸埋进娘亲的怀里。
“这丫头，听院子里的丫鬟们议论来了两位比画上的公子还俊的官长就非要来见见，这见了，又羞臊了，去吧，出去玩儿。”洪氏温柔在女儿头上轻抚了一下，小姑娘便蝴蝶般飞出了。
不得不说，洪氏与女儿的这番温情，让初为人父的梁商和即将为人父的呼延略、欧阳心头都暖暖的。
八年前，洪氏经表姨夫龚继先介绍，嫁与马员外为妻。马员外对她还可以，但是她始终觉得与其之间隔着一层雾，觉得他神秘，却又不知神秘在何处。
马员外想纳红玉做妾时洪氏开始是极力反对的，为此也刁难过红玉。
洪氏从心里是惧怕马员外的，为什么她还是说不清。
因此眼看着马员外和红玉生米已成熟饭，她便不再阻拦。
马员外虽然从不曾对洪氏动过手，但是她却发现红玉的脸经常肿，有时候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问红玉，她只是不语。
得知马员外死后，原本以为最高兴得应该是红玉，却不料她居然自尽了，这点，洪氏也想不明白。
昨晚上一家奴说看见红玉回来了，她心里也有点怕，就请来僧人做法事，替红玉超度。
呼延略和梁商都有一种感觉，这个洪氏说出来的话应该不是谎话，但是有些话，她没有说出来而已。
“莫若，我们去红玉房中看看？”是该离开马府了，梁商临走前想看看红玉的房间。
洪氏点头，唤龚管家前头引路。
龚管家打着灯笼自花径穿过，一阵风吹来，灯笼摇曳的昏黄光亮映着小径两边的花木，确实有点阴森森地。
呼延略此刻挺想李校尉的，那家伙只要站在自己身边，似乎就有金刚护体，从来就没有惧怕的感觉。
丫鬟点亮红玉房间的灯，房间布置得整洁、朴素，看得出红玉是一个知足、勤劳的女人。
呼延略的目光被一个放针线的笸箩吸引了，他看见里面放着一件绣了一半的肚兜。
虽只绣了一半，却看得出是一条金色的鲤鱼，鲤鱼上面坐得应该是一个孩童。
因为小莲也在绣着同样的肚兜，为即将出生的孩子。
“红玉是有身孕了吗？”呼延略问洪氏。
洪氏一愣，半晌才说：“不知道啊，也没听她的贴身丫头说过啊。”
龚管家立刻叫进来刚才点灯的丫头，丫头忙摇头说不知道，但是犹豫了片刻，她又说：“二奶奶，好像是病了。”
“什么病？病症如何？”欧阳因为略通医书，问道。
丫鬟支支吾吾地，脸色通红：“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她总是偷着哭，还让我去买过硫磺，我看见，看见，她用硫磺洗下体。”
呼延略和梁商有点蒙，不过两人心里同时想的是：红玉会不会不想要马员外的孩子，想打胎？
欧阳雄却好像明白了什么：“走吧，路上说。”
深夜，李五被叫门声惊醒。
李猛和红锦回来了，两人失魂落魄地说：“娘被人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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