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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同行二-小乞丐

    因为梁商对罗二叔的敬重,无形中翻倍增加了絮儿对他的好感。

    计算着各自夫人腹中的孩子已经六七个月了,就问李校尉现在的孕妇是怎么状况。

    李校尉双臂环在腹部说:“肚子这么大,手脚都会浮肿,往后直到孩子出生,孕妇可遭罪了,睡觉翻身难,走路难,唉,到生产那天,更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啊!”

    接着,他说起自己妻子生孩子时的经过,居然把呼延略和欧阳雄听得红了眼圈儿。

    小端用手轻拍身后的车厢壁,莲心挪到他身后,甜丝丝地问:“怎么了?”

    “生孩子那么痛苦,咱们以后不要孩子。”小端低声说。

    莲心甜甜地笑,片刻后说:“要一个吧,我还想要个小小端呢。”

    说着情话,马车距离骑马的三人越来越远了。

    到一处合适休息的地方,呼延略向后看,马车爬行般在日头下蠕动,不由皱起了眉头。

    欧阳雄呵呵笑:“行了,快让咱的马吃草吧。”

    三人先把马鞍子卸下来,让马儿在阴凉草丰美处吃草。

    较长时间休息要卸下马鞍,这是小端要求的,他说马儿和人一样会感到疲累,只有鞍子卸下来,它们才能得到充分休息,就和人睡觉必须脱掉衣服鞋子才解乏一样。

    李校尉现在那边看着马儿,呼延略和欧阳雄就在这边的树荫下嚼着饼子就咸菜边吃边歇脚。

    说不清什么原因,呼延略心里总觉得不安,他一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直到看见马车过来才放下心来。

    小端把车卸在视线所及处,牵着两匹马便走边对莲心说:“拿两个盆就行,咱们用一个,它们五个用一个!”

    猜得到呼延略肯定因为自己和莲心落得太远在用目光审视自己,小端故意不看他,牵着马儿从他们眼前走过时嘴里还絮叨:“我得去饮马,你们谁想洗脸自己去打水啊!”

    突然,他余光扫过呼延略的头顶,目光一寒,刚从车上拿下来别在腰后的一把短斧奔着呼延略而去。

    身后的莲心“啊”了一声,呼延略看着斧子飞向自己头顶上方,后背一阵寒凉。

    “妈呀!”呼延略头顶上方的树上传来一声惨叫!

    “咕咚”一个东西掉下来,不偏不倚,落在呼延略脚前。

    一个十四五岁,头发乱得像稻草,满脸黑灰,一身破衣烂衫的小乞丐正龇牙咧嘴地揉屁股。

    小端快步过来一脚把做起来的乞丐踹趴下:“别动,趴着!”

    然后他猴子一般三两下窜上树,把嵌在树上的斧子取下来。

    随着斧刃离树,一片破布随之飘落在小乞丐身上。

    小乞丐捡起破布一看:“呀,我的衣服破了!”

    一直知道小端斧子用得出神入化,今天是第一次见识,百步之外,他的斧子斩断小乞丐的衣角而未伤及其性命,准头可不是一般的好。

    “咋了!这树林子是你们的啊,就许你们来歇脚,就不许我睡觉!你赔我的衣服!”缓过劲儿的小乞丐撒起泼来,扯着烂了衣角的衣服叫嚷起来。

    闻声过来的李校尉拍拍小端,让他去放马,他则从包袱里摸出一个煮熟的鸡蛋扔给小乞丐:“行了,再闹就没意思了,斧子没劈在你胳膊腿儿上,你就烧高香吧!谁休息在人头顶休息,说你是小偷刺客你能解释清楚吗!再胡搅蛮缠,我可捆了你去见官!”

    小乞丐没接住鸡蛋,鸡蛋掉在他脚边的草地上,他捡起鸡蛋在衣服上蹭了蹭,嘴强牙硬地说:“我一个人行路肯定既怕强盗又怕蛇虫鼠蚁,我睡在树上怎么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呼延略做了个手势,制止李校尉继续和他瞎掰,拍一下自己身边的大石头温和地说:“起来吧小兄弟,坐在这儿!”

    小乞丐看看他,呲着小白牙一笑:“公子长得好俊雅!”

    欧阳雄飞快地与李校尉交换了一下眼神,那意思是:“这个小乞丐识文断字啊!”

    自然,呼延略也观察到这个细节,小乞丐衣服虽破旧,头发虽凌乱,他身上并不酸臭。

    见小乞丐大口嚼着鸡蛋,他递过去自己的水壶:“喝口水,别噎着。”

    莲心也递过去一个桃子:“吃个桃儿,可甜了。”

    小乞丐看着莲心:“姐姐莫不是天上的仙女,怎么长得这么美丽啊!”

    这马屁拍得莲心恨不能把他搂在怀里叫“弟弟”,一脸得意地说:“这小嘴,咋这么会说话呢!”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一个人要往哪儿去呢?”欧阳雄问。

    小乞丐拿着咬了几口的桃子,看着欧阳雄:“我叫杜三儿,从肃州来,想去京城找外祖母!”

    说到外祖母,他眼睛突然就红了,低头用指甲抠着桃子:“我娘死了,姨娘不待见我,爹凡事都听三姨娘的,我想去京城投奔外祖母。”

    几个人的心同时软了,李校尉说:“这离京城还有很远的路,你这样子怎么去?出门时怎么也不带上点盘缠?”

    “我把爹娘以前给我的压岁钱都带上了,偷跑出门时被三姨娘拦住,她把我包袱里的银子搜刮走了,半道儿上我的包袱和身上的衣服都被地痞抢了去,是个好心的大婶儿把自己儿子的衣服给了我一件!”说着,杜三儿伤心地大哭起来。

    莲心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他擦眼泪,他看绣着花的帕子甚是好看,没舍得用,也没还给莲心,直接揣怀里,用袖子抹着眼泪鼻涕继续哭。

    欧阳雄问:“娶了两房姨太太,你爹是有钱人吧?”

    杜三儿似乎没听见,继续哭。

    等他哭够了,呼延略问:“你常去京城吗?你外祖母是自己有宅院吗?”

    杜三儿刚才那一场哭,擦眼泪时把脸上的黑灰都擦了去,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他吸溜着鼻子:“前年我还跟着爹娘去京城呢,我外祖父过世几年了,外祖母跟着舅舅舅母生活。”

    “你去投奔外祖母,其实是投奔舅舅,你可知舅母是否愿意收留你呢?”呼延略问。

    杜三儿嘴一瘪,又哭了:“我舅母可吝啬了,肯定不收留我,我向外祖母要钱,再去扬州找我姨妈去!”

    “唉!且不说你姨妈家能不能收留你,对了,你娘怎么死的?她年纪应该不大吧?”呼延略问。

    “自从前年我爹娶了三姨娘后,三姨娘总欺负我娘,我娘就得了心疼病,她是去年死的,死的时候才三十一岁!”杜三儿的眼泪珠子般扑簌簌落下。

    莲心忍不住也落泪,把可怜的孩子拥在怀里。

    这一拥,杜三儿念叨着“娘”哭得更痛了。

    李校尉抬头看看天:“这天看着起云了,估计得有一场雨。”

    呼延略看着头顶的天:“杜三儿,寄人篱下总不是法子,我们正好也要去肃州,你今年十四岁了,再有两年就可以成家立业了,我们若为你做主,让你爹拿出部分家财让你分出来独自生活,你可愿意?”

    杜三儿眨巴着乌溜溜的黑眼睛,见呼延略说得很认真,这才认真打量起他们一行人的装束:“哦,我眼拙了,你们官门中人啊,好好,如果能那样,我感激不尽!”

    随即,他又改变了主意:“要是你们能收留我,我就不回家了,跟着你四海为家去!”

    他的话把众人都逗笑了,李校尉在他鼻子上一捏说:“那怎么行,到时候你那个得新忘旧的爹告我们一个拐带人口可怎么办?”

    杜三儿揉着鼻子,小声说:“我不想回家,不想看见他们。”

    欧阳雄佯装听不见他的话,对莲心说:“你俩赶紧吃东西,吃完去放马,让小端回来吃饭。”

    看着比莲心矮半个头,跟着她蹦蹦跳跳去放马的杜三儿,欧阳雄说:“这件事恐怕不简单,你们可看出杜三儿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