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野地孤魂七-“仙童”
呼延略和李校尉大步向那人走去，只见那人身穿一身粗布灰衣，染坊的手艺不好，染出的布颜色不均匀。
听到有人叫自己“赵雷”，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呼延略，到让呼延略的双腿不能继续向他身边靠近了。
“大人，骸骨身上的衣物鞋子赵雷媳妇和他娘可都去辨认了，认定死者就是赵雷。此人眼神呆滞，怕是个傻子！”李校尉低声说。
半个身子躲在李校尉后面的潘长也一直盯着那人看，听到李校尉的话，他笃定地说：“大人，不会错，我们一个村儿住了几十年，此人肯定是赵雷！”
呼延略见此人眼睛看人虽死盯不放，却并无凶悍，便继续往前走，在彼此伸手触碰不到的地方止步：“赵雷，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赵雷还是那副模样，看着呼延略：“我不认识你，你谁呀？”
他的目光忽掠过呼延略去看着潘长，似乎觉得眼熟，又似乎想不起他是谁，他问：“你是谁？”
“我叫潘长！你叫赵雷，你哥叫赵铁，你老婆小名儿叫金锁，你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赵萍，小女儿叫赵荷！”潘长依然半躲在李校尉身后插嘴道。
小玉儿和女儿也过来了，看见她俩，赵雷居然脱口叫：“玉姨，二凤儿！”
男人的本性啊！莲心和妤姝同时瘪嘴。
赵雷激动地冲着小玉儿走过去，他走路姿势很不协调，像跛子。
“老二！走！回啦！”坡上，一个背篓子的男人喊他。
赵雷嘴里“哦”了一声，缓缓转身，向那人走去。
“不要让那个人跑了！”呼延略低喝。
李校尉快步向坡上走去，坡上的人立刻感觉到不妙撒腿就跑，他哪儿跑得过李校尉？
被揪回来的人二十出头，很瘦，一身粗布灰衣和赵雷出自同一家染坊。
被摔倒在呼延略脚下的他揉着胳膊，嘴里嘟嘟囔囔：“我一个穷采药的，你们抓我做么斯。”
“说，你怎么会认识赵雷？”李校尉严厉叱问着他，随手翻看着药篓子，里面确实都是新采的药材，但是在篓子底部放着几块比鸡蛋大一倍的鹅卵石。
他拿起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惦着，感觉很趁手：“这也是药材？”
那人看看石头：“采药时我要独自进出深山老林，用它可以防身。”
李校尉不屑地说：“拿根棍子不比这好用？”
那人不服气：“那可不一定。”
“那你证明给我看，它咋比棍子好用？”李校尉把一块石头递给采药人。
采药人右手握着石头，食指指着丈外的一棵树：“看到那根探向这边的树杈了没？我把它打断！”
就见他右手一抬，石头“嗖”地飞出去，眨眼间，那根树杈的捎带着一簇绿叶飘落在地上。
“好准头！”小端飞斧头之前用的就是石头，他知道这绝不是一日之功。
采药人觉得遇到了知音，笑着说：“我六七岁就跟着父亲进山采药，学会扔石头完全是为了驱赶毒蛇猛兽。”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呼延略一脸的赞许，口气也缓和了些。
“我叫刘济世，家住邹城外的辛村。”刘济世的眼睛不大，但是精亮。
呼延略直觉此人不是坏人：“看见我们你跑什么？”
“我以为，我看见你们围着他，我以为......”他两只手抓捏着自己的衣服，紧张地语无伦次。
赵雷突然冲到刘济世前面，张开双臂护着他：“他是我恩人，你们不要欺负他！”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小端，你和莲心、妤姝陪着小玉儿姨，二凤姐和宝儿先回去做饭，赵雷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呼延略说。
小端和莲心点头，妤姝不干：“我要听听咋回事儿！我不回去！”
呼延略看着她，一笑：“你快回去吧，不然啊，等那些钓鱼人回去后一说你的神技，四面八方的人都蜂拥而至了！”
妤姝歪着头一想：“那我回村儿去不是也得被人围着看？”
呼延略点头：“谁不想看看能呼风唤雨召唤龙鱼的小仙童啊？”
那场景，想想就风光，确实比看审人有意思，何况这边的故事自己就是不问，以后莲心也会问的。
妤姝立刻转身：“快走!回村儿去，别让他们等着急喽！”
几人走下五丈崖，正沿着河沿往回走呢，就看见有十几个人往这边跑。
小端有点担心：“怎么回事儿？”
莲心见了说：“都是些上年纪的，估计是来参拜仙童的吧？”
落在最后，正和宝儿在比谁手里抓住的小青蛙颜色更绿的妤姝听见了笑着说；“别停，让他们跟着，咱回村儿再说。”
果然，那些善男信女见了妤姝既好奇又崇拜地说：“仙童，都说您能召唤龙鱼？哎呀，这下子，我们不就发财了吗？”
“小玉儿呀，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小端忍住笑，大声说：“仙童说了，回村儿再说，都跟着回去吧，别挡住路！”
莲心凑到妤姝身边：“你怎么办呢？真的帮他们唤鱼？”
妤姝低声说：“惯得他们，等着看，山人自有妙计！”说完，得意地用胳膊肘在莲心腰上杵了一下。
小玉儿家的院子本就不大，现在妤姝端坐院中捧着一碗绿豆水小口抿着，眼珠子咕噜转着，心想：不是说这村子有百十号人吗？这才几十个，得再等等，人少了没劲儿。
院子里、院门口、院门外站着本村、离得近的外村儿人，离得远的都踮脚伸脖儿想一睹仙童真容。
议论声此起彼伏，都听在“仙童”及其“党羽”耳中。
“啧啧，这仙童长得，方脸大耳，那脸盘子又白又圆，像十五的月亮不？”
“一看就不是凡人，长得真好看！”
“听说他是观音菩萨座前的金童子......”
莲心和小端时不时把脸扭向小玉儿和二凤正埋头做饭的厨房，努力不让自己笑容被人看见。
美得宝儿冒着鼻涕泡到处钻，过年也没这么热闹啊！
妤姝等叽叽喳喳声渐渐停止后，她才放下喝了大半的绿豆汤碗：“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不妨告诉你们，召唤龙鱼那也是奉了天意，不是你们想召唤就随时能召唤的，要那么着，龙鱼就绝种了。”
一片失望的叹息声。
“仙童”掌心向下压了压，叹息声立止。
“五丈河人杰地灵，有仙根，所以才会有龙鱼，你们想想，如果龙鱼绝了，仙根不就断了？”妤姝自己都快被自己信口胡诌的话逗乐了。
而且，她也词穷了。
她背着手转悠了两圈儿，小胖脸一扬：“既然你们来了，本仙童也不让你们失望，我召唤一些鸟儿来，让你们看看百鸟朝凤的盛况，如何？”
众人喝彩。
小端和莲心蒙了，心想完了，这小丫头被人捧得找不着北了，那鱼儿只能呆在池塘里，你学它们叫它们能来。鸟儿在天上飞呢，你可怎么唤它们过来？
妤姝第一次来就知道，小玉儿家的屋顶上得去人，上面堆着瓜果蔬菜呢。
“我上高处做法，你们需安静些，心里念佛，佛祖才会赐福。”妤姝从记事起就很怕四喜娘，因为她经常在早晨和深夜念经，也常说些神啊鬼啊的，那时候她太小，从娘死后至今不到两年，她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一般，以前四喜娘的眼神、表情及语带双关的话，她现在都懂了。
她常想，要是两年前的自己是现在这样成熟，娘和知远也就不会死了。
唤鸟儿这种小把戏，妤姝常玩儿，每次都能让娘看得笑如春花。
就见“仙童”站在屋顶上，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不时发出各种鸟鸣。
于是，陆陆续续，白色的、麻色的、五彩的鸟儿四面八方地飞来，在小院儿的上空盘旋、盘旋......
惊呆了的小端和莲心扭头看见那些善男信女跪倒了一片。
“仙童！快收了法术，下来吧！”是呼延略。
呼延略肠子都悔青了，知道妤姝是个人来疯，也知道她鬼主意多，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搞这些邪门歪道，万一传扬出去，不被当做妖孽烧死才怪呢！
可是又不好戳破她，戳破了只怕自己这一行人连五丈河也走不出去。
现在正是春季，是各种动物发情的季节，她模仿母鸟雌鸟鸣叫，自然引得来鸟儿！
小玉儿毕竟在卢府秀坊呆过多年，懂些事理。她笑着招呼大家：“难得今儿钓到了四条龙鱼，我用大锅煮了，咱村儿每人一碗，都尝尝鲜，年纪七十岁以上的可以单独一碗！我家可没那么多碗，各自拿碗去！”
众人的鼻子这才闻到扑鼻的鱼香，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拿碗去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赵雷”，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呼延略，到让呼延略的双腿不能继续向他身边靠近了。
“大人，骸骨身上的衣物鞋子赵雷媳妇和他娘可都去辨认了，认定死者就是赵雷。此人眼神呆滞，怕是个傻子！”李校尉低声说。
半个身子躲在李校尉后面的潘长也一直盯着那人看，听到李校尉的话，他笃定地说：“大人，不会错，我们一个村儿住了几十年，此人肯定是赵雷！”
呼延略见此人眼睛看人虽死盯不放，却并无凶悍，便继续往前走，在彼此伸手触碰不到的地方止步：“赵雷，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赵雷还是那副模样，看着呼延略：“我不认识你，你谁呀？”
他的目光忽掠过呼延略去看着潘长，似乎觉得眼熟，又似乎想不起他是谁，他问：“你是谁？”
“我叫潘长！你叫赵雷，你哥叫赵铁，你老婆小名儿叫金锁，你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赵萍，小女儿叫赵荷！”潘长依然半躲在李校尉身后插嘴道。
小玉儿和女儿也过来了，看见她俩，赵雷居然脱口叫：“玉姨，二凤儿！”
男人的本性啊！莲心和妤姝同时瘪嘴。
赵雷激动地冲着小玉儿走过去，他走路姿势很不协调，像跛子。
“老二！走！回啦！”坡上，一个背篓子的男人喊他。
赵雷嘴里“哦”了一声，缓缓转身，向那人走去。
“不要让那个人跑了！”呼延略低喝。
李校尉快步向坡上走去，坡上的人立刻感觉到不妙撒腿就跑，他哪儿跑得过李校尉？
被揪回来的人二十出头，很瘦，一身粗布灰衣和赵雷出自同一家染坊。
被摔倒在呼延略脚下的他揉着胳膊，嘴里嘟嘟囔囔：“我一个穷采药的，你们抓我做么斯。”
“说，你怎么会认识赵雷？”李校尉严厉叱问着他，随手翻看着药篓子，里面确实都是新采的药材，但是在篓子底部放着几块比鸡蛋大一倍的鹅卵石。
他拿起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惦着，感觉很趁手：“这也是药材？”
那人看看石头：“采药时我要独自进出深山老林，用它可以防身。”
李校尉不屑地说：“拿根棍子不比这好用？”
那人不服气：“那可不一定。”
“那你证明给我看，它咋比棍子好用？”李校尉把一块石头递给采药人。
采药人右手握着石头，食指指着丈外的一棵树：“看到那根探向这边的树杈了没？我把它打断！”
就见他右手一抬，石头“嗖”地飞出去，眨眼间，那根树杈的捎带着一簇绿叶飘落在地上。
“好准头！”小端飞斧头之前用的就是石头，他知道这绝不是一日之功。
采药人觉得遇到了知音，笑着说：“我六七岁就跟着父亲进山采药，学会扔石头完全是为了驱赶毒蛇猛兽。”
“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呼延略一脸的赞许，口气也缓和了些。
“我叫刘济世，家住邹城外的辛村。”刘济世的眼睛不大，但是精亮。
呼延略直觉此人不是坏人：“看见我们你跑什么？”
“我以为，我看见你们围着他，我以为......”他两只手抓捏着自己的衣服，紧张地语无伦次。
赵雷突然冲到刘济世前面，张开双臂护着他：“他是我恩人，你们不要欺负他！”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小端，你和莲心、妤姝陪着小玉儿姨，二凤姐和宝儿先回去做饭，赵雷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呼延略说。
小端和莲心点头，妤姝不干：“我要听听咋回事儿！我不回去！”
呼延略看着她，一笑：“你快回去吧，不然啊，等那些钓鱼人回去后一说你的神技，四面八方的人都蜂拥而至了！”
妤姝歪着头一想：“那我回村儿去不是也得被人围着看？”
呼延略点头：“谁不想看看能呼风唤雨召唤龙鱼的小仙童啊？”
那场景，想想就风光，确实比看审人有意思，何况这边的故事自己就是不问，以后莲心也会问的。
妤姝立刻转身：“快走!回村儿去，别让他们等着急喽！”
几人走下五丈崖，正沿着河沿往回走呢，就看见有十几个人往这边跑。
小端有点担心：“怎么回事儿？”
莲心见了说：“都是些上年纪的，估计是来参拜仙童的吧？”
落在最后，正和宝儿在比谁手里抓住的小青蛙颜色更绿的妤姝听见了笑着说；“别停，让他们跟着，咱回村儿再说。”
果然，那些善男信女见了妤姝既好奇又崇拜地说：“仙童，都说您能召唤龙鱼？哎呀，这下子，我们不就发财了吗？”
“小玉儿呀，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啊！”
小端忍住笑，大声说：“仙童说了，回村儿再说，都跟着回去吧，别挡住路！”
莲心凑到妤姝身边：“你怎么办呢？真的帮他们唤鱼？”
妤姝低声说：“惯得他们，等着看，山人自有妙计！”说完，得意地用胳膊肘在莲心腰上杵了一下。
小玉儿家的院子本就不大，现在妤姝端坐院中捧着一碗绿豆水小口抿着，眼珠子咕噜转着，心想：不是说这村子有百十号人吗？这才几十个，得再等等，人少了没劲儿。
院子里、院门口、院门外站着本村、离得近的外村儿人，离得远的都踮脚伸脖儿想一睹仙童真容。
议论声此起彼伏，都听在“仙童”及其“党羽”耳中。
“啧啧，这仙童长得，方脸大耳，那脸盘子又白又圆，像十五的月亮不？”
“一看就不是凡人，长得真好看！”
“听说他是观音菩萨座前的金童子......”
莲心和小端时不时把脸扭向小玉儿和二凤正埋头做饭的厨房，努力不让自己笑容被人看见。
美得宝儿冒着鼻涕泡到处钻，过年也没这么热闹啊！
妤姝等叽叽喳喳声渐渐停止后，她才放下喝了大半的绿豆汤碗：“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不妨告诉你们，召唤龙鱼那也是奉了天意，不是你们想召唤就随时能召唤的，要那么着，龙鱼就绝种了。”
一片失望的叹息声。
“仙童”掌心向下压了压，叹息声立止。
“五丈河人杰地灵，有仙根，所以才会有龙鱼，你们想想，如果龙鱼绝了，仙根不就断了？”妤姝自己都快被自己信口胡诌的话逗乐了。
而且，她也词穷了。
她背着手转悠了两圈儿，小胖脸一扬：“既然你们来了，本仙童也不让你们失望，我召唤一些鸟儿来，让你们看看百鸟朝凤的盛况，如何？”
众人喝彩。
小端和莲心蒙了，心想完了，这小丫头被人捧得找不着北了，那鱼儿只能呆在池塘里，你学它们叫它们能来。鸟儿在天上飞呢，你可怎么唤它们过来？
妤姝第一次来就知道，小玉儿家的屋顶上得去人，上面堆着瓜果蔬菜呢。
“我上高处做法，你们需安静些，心里念佛，佛祖才会赐福。”妤姝从记事起就很怕四喜娘，因为她经常在早晨和深夜念经，也常说些神啊鬼啊的，那时候她太小，从娘死后至今不到两年，她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一般，以前四喜娘的眼神、表情及语带双关的话，她现在都懂了。
她常想，要是两年前的自己是现在这样成熟，娘和知远也就不会死了。
唤鸟儿这种小把戏，妤姝常玩儿，每次都能让娘看得笑如春花。
就见“仙童”站在屋顶上，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不时发出各种鸟鸣。
于是，陆陆续续，白色的、麻色的、五彩的鸟儿四面八方地飞来，在小院儿的上空盘旋、盘旋......
惊呆了的小端和莲心扭头看见那些善男信女跪倒了一片。
“仙童！快收了法术，下来吧！”是呼延略。
呼延略肠子都悔青了，知道妤姝是个人来疯，也知道她鬼主意多，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搞这些邪门歪道，万一传扬出去，不被当做妖孽烧死才怪呢！
可是又不好戳破她，戳破了只怕自己这一行人连五丈河也走不出去。
现在正是春季，是各种动物发情的季节，她模仿母鸟雌鸟鸣叫，自然引得来鸟儿！
小玉儿毕竟在卢府秀坊呆过多年，懂些事理。她笑着招呼大家：“难得今儿钓到了四条龙鱼，我用大锅煮了，咱村儿每人一碗，都尝尝鲜，年纪七十岁以上的可以单独一碗！我家可没那么多碗，各自拿碗去！”
众人的鼻子这才闻到扑鼻的鱼香，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拿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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