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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杨夺命”四-逐步深入

    听到申荣喜的名字,堂上的衙役都窃窃私语起来。

    因为就在上个月,就在这个堂上,于生声嘶力竭的惨呼和申氏哀哀欲绝的悲鸣犹在耳边。

    他俩被打入死牢,不就是怀疑他们害死了申荣喜吗?如果申荣喜还活着......

    申荣喜说完自己的经历后,杨大进坚持说:“他说他是申荣喜,他亲弟弟说死的是申荣喜,不如传唤申荣顺到堂。”

    不多时,申荣顺来了,看见申荣喜他嚎啕大哭:“哥啊,你活着啊!”

    在此之前,呼延略他们认为申荣喜冒认尸体是自己哥哥原因无非有二,一是他图谋哥哥家产,二是对嫂子心怀不轨,但是他难道不想想,哥哥既然没有死一定会回来,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可是,此刻申荣顺的悲喜交集,又不像是装的,除非,他演技太好。

    呼延略拍响惊堂木:“申荣顺,为什么你会认定那具尸体是你哥哥!为什么你要说你的嫂子和于生有染?”

    申荣顺抹着眼泪:“是县衙里的李捕快说的,他说上游漂下一具尸体,让我去认认是不是我哥,我说不可能,我哥还没回来呢!他说我哥前两天就回来了,因为你嫂子和于生偷情,两口子打打闹闹不止。我跑去一看,人都那样了,根本看不出是谁,但是,那尸体上穿的衣服是我哥的,我嫂子做了两套,我也有一套!”

    呼延略看着杨大进:“李捕快可在此处,他叫什么?”

    杨大进心里开始打鼓慌,他知道李捕快是窦全福的狗腿子,八成是窦全福指使他干的,嘴上却装糊涂:“李捕快?县衙里姓李的捕快差役十几个呢,下官不知道是哪一个。”

    申荣顺说:“他叫李平!”

    李校尉锐利的目光在衙役们中扫视:“李平!在不在!出列!”

    衙役们的目光都看向一个正想往墙角挪移的人,那人感觉到突然的安静,抬眼一看,知道逃不掉了,忙跪下:“小人给大人磕头!”

    “那就说吧,你从何得知申氏和于生通奸并杀死申荣喜的?”呼延略冷冷地看着他。

    “大人,小人四处查案,听到有人议论说申氏与于生通奸,那日上游漂下一个死人,又有人说前几天总听见申荣喜两口子吵架,这几天却不见了申荣喜,死人只怕就是他吧。我好心提醒申荣顺,让他去看看,他说是他哥,我觉得,我没啥错处啊!”李平一双贼眼咕噜乱转,早有预备好的对答,此刻倒不慌了。

    “很好,你听谁说的这些话,我要他的住址和姓名!”呼延略预料到了这些说辞。

    李平忙再次磕头:“都,都是道听途说......”

    他话未说完,呼延略“啪”地一拍惊堂木:“好一个道听途说,身为县衙公人,仅凭一句道听途说便让申氏和于生血溅公堂!仅凭一句道听途说他们就被打入死牢!难道我大宋律条就是让你们用道听途说来草菅人命的吗!”

    呼延略的话掷地有声,听得堂下众人既心惊胆战又热血沸腾。

    “来呀,把李平拖下去重责二十!”呼延略愤怒地喝令!

    两名衙役走到李平身边正想动手拖他,听见杨大进的咳嗽,又站着没敢动。

    呼延略拿出一个金灿灿的牌子:“这个是皇上御赐旗牌,无论王公大臣还是僧尼道士,我均有先斩后奏之权,一路走来,凭此牌砍下过几颗人头,如果你们想试试它的威仪,来呀,李校尉!”

    李校尉躬身上前,杨大进见事不妙忙上前躬身:“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转身呵斥衙役们:“大人之令如同我令,还不把他拖下去!”

    “不对,今日起,我暂时掌管凤来县一切政务!我这个人赏罚分明,眼里只认王法没有人情!”呼延略一点儿也不给杨大进面子,因为他知道,一旦继续让杨大进操控局面,自己在这凤来县里,听不到一句实话。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李平再次被拖上大堂,趴在地上继续哀嚎不止。

    “我只问一遍,谁指使你栽害申氏和于生的。”呼延略严厉地问。

    李平犹豫着,呼延略手一挥:“你的记性不好,我就帮你长长记性,拖下去,再打二十大板!”

    李平嚎叫着:“大人!我说,我说!”

    见呼延略不理,衙役上来就把又拖出去。

    又一阵鬼哭狼嚎后,被拖进来的李平彻底瘫软在地上,连嚎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只问一遍,谁指使你栽害申氏和于生的。”呼延略问。

    “是,是窦班头。”李平话一出口,堂下一片私语声。

    “哪个窦班头,全名叫什么!”呼延略问。

    “窦全福!”李平答。

    杨大进如同一只困兽,原地打转,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奇怪的是呼延略并不问窦全福可在?他微微一笑,对杨大进说:“申氏和于生既是冤枉的,咱们就一起去死牢里把他们接出来吧!”

    杨大进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听清呼延略的话,只是诺诺应声。

    “把李平关进羁押牢,待审!”呼延略拂袖而起,对杨大进:“叫班头张唐随去!”

    杨大进蒙了,想说什么没敢说出口,只好对手下说:“去,叫张班头来。”

    死囚牢门口,一个矮个子,消瘦的中年男子躬立着。

    呼延略从他身边经过时拉住他的手:“张班头,我们进去吧。”

    受宠若惊的张唐眼底弥散上一层红色。

    狱卒打开申氏的牢门:“申氏,巡按大人来看你了,还不磕头!”

    此时的申氏面部虽基本消肿,但是淤青还在,因为牢里只每日只提供一餐馊饭和一碗水,她臀部的伤和衣服粘在一起,已经开始化脓;她的牙齿被打掉了四颗,嘴里也烂的喝不成水,人憔悴得连申荣喜也认不出来了。

    看这情形,她等不到秋后问斩的那一天了。

    “秀儿!我苦命的秀儿!”顾不得呛人的恶臭,申荣喜抱着妻子哭得肝肠寸断。

    申氏因为发烧,人已经糊涂了,呆看着众人,眼中低落两行清泪,便昏死过去。

    那边的于生比申氏更惨,棍棒伤口也在化脓,双膝都生蛆了,也是倒在地上瞪着失神的眼睛等死。

    呼延略愤怒了,指着狱卒问:“他们便是等到秋决此时也该替他们医治!你的心还是人心吗!”

    狱卒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人,请了郎中,没看好!”

    呼延略不再理他,对杨大进说:“快找人吧他们各自抬回家!找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替他们医治,钱全部由你风来县衙出!”

    闻讯而来的小果牵着文儿一瘸一拐地也来了。

    “大人,这是于生的妻妹,他们已经打算成亲了,她的腿,也是求告时被打伤的。”张唐低声说。

    “张唐,我保证,枉死者,和令郎都不会白死!”呼延略声音不高,但每一个杨大进都能听到。

    扭脸看见杨大进,呼延略说:“等窦全福回来,让他在羁押牢等我明天问讯!”

    凤来县官驿不大,带驿长共有六名公人。

    驿站是上下两层的木楼,客房都在二楼,共十间房,一楼是饭堂,和驿差们当值夜班和白天临时休息的房间。

    驿站里目前只住了他们六人。

    驿差里有个叫孙四宝的小驿差,今年才十五岁,家里穷,爹用一袋子小米求拐弯亲戚在驿站里谋了个差事。

    他负责喂养驿站里入住客人的马匹。

    小端是最疼爱马匹的,他见四宝对马很好,喂它们草料和水时不敷衍,又见他脚上的鞋子前脸烂的已经露出了脚指头,知道他家里困难,就给他一两银子和一包点心。

    四宝开始不敢收,见小端执意给,高兴地收起银子说:“这银子,够我妹妹吃一个月的药了!”

    也因为他对马匹好,妤姝和他一见如故,两人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呼延略房间里,三人议了一会明天的工作没救打算各自休息去。

    “大人,我看那杨大进眼睛里有凶光,他能视人命如草芥,未必不能鱼死网破,我们还需事事谨慎啊!”欧阳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