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物是人非
在回程的路上，费罗德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只能边走边按顺序回忆前些日子发生的重大事情，首先是将菲尔带回要塞救治伤员，然后和古拉格开战，紧接着就碰见了那个邪门的亡灵骑士……想到这里，费罗德猛地锤了下自己的脑袋，接着便疯了似的朝着之前亡灵骑士出现的位置赶去。
到达之后的费罗德环视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被亡灵骑士撕裂的空间此时早已合上，也没有更多丑陋的怪物来为祸人间。事情似乎，是解决了，但亡灵骑士前些日子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却久久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假设，亡灵骑士没有消失，而是转移了位置，那么以他那可怕的力量，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引起腥风血雨。再结合亡灵骑士那撕裂空间的能力，费罗德的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鼓。
他赶忙回到要塞，急切地撰写了一封歪歪扭扭的信，将自己的假设一字不差地写在了上面，为确保安全送达，费罗德放弃了便利的信鸽，转而让拉乌尔加急将这封信送到王都。
望着费罗德紧绷的脸，拉乌尔虽不知具体为何，但本着对团长的无条件信任，他二话不说就踏上了前往王都的旅程。看着拉乌尔渐行渐远的背影，再回看自己桌上堆叠起来的不少文件，以费罗德的眼力，稍稍瞥一眼就看清了那一摞文件的标题：退出骑士团申请书。
费罗德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些日子里积压的郁闷全都吐出来，但结果确实并没有好转多少。见没有什么效果，费罗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审批这些退团申请，干脆破罐子破摔，心不在焉地在要塞里转悠了起来。
早些天还活力四射的要塞，此时已经变得死气沉沉，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蒙上了一层阴影。由于菲尔的努力，此时的伤员室里已经没有了人，矗立在伤员室门外看进去，房间内虽然空，但却激不起费罗德一丝一毫的开心，甚至不如之前看着一房间的伤兵要来的顺眼。
有些赌气似的踹了门口的凳子一脚，费罗德便头也不回地去了食堂，过了饭点的食堂也是空无一人，由于房间比较宽阔，偶尔还有几道过堂风吹进来，让费罗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费罗德毫无风度地从后厨翻了几个有些干瘪的面包，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已经冷掉的牛奶，三下五除二地吞下肚，算是把午餐对付了。
餐后的费罗德似乎也绝了继续在要塞里乱转的想法，将几张凳子拼在一起后，无视掉椅子咯吱咯吱的抗议声，躺在上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费罗德才从睡梦醒过来，意识不太清醒的他一个翻身便滚落到了地上，虽然隔着铠甲不会特别疼，但这一摔确实把费罗德的困意给摔了个粉碎。见睡不着，费罗德便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后脑勺，不情不愿地推开食堂的门走了出去。
费罗德似乎并没有睡多久，此时抬头还能望见太阳，最多也就下午三点左右。就在费罗德准备到瞭望塔上去看看时，来自训练场内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最终还是好奇心更胜一筹。来到训练场内，费罗德发现这里原来就只有菲尔和菲洛两个人，菲尔正咬着牙，对着训练假人粗暴地练习着拉乌尔教给他的基础剑术，纵使汗如雨下，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而菲洛则是蹲在训练场的角落，一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是察觉到了费罗德的到来，菲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喘着粗气走到费罗德的面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师傅，您来了。”
菲尔的声音早已不复往日的活力，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强撑着治好了要塞内所有的伤员。心里有数的费罗德也不打算多问，带着菲尔来到菲洛的身边，三个人就这样并排坐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费罗德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爸爸妈妈呢？”，说出这话时，费罗德已经做好了对方不会回应的准备，但菲尔最终还是接了费罗德的话：“拉乌尔先生带着我们把所有的死者都安葬在了离要塞不远处的骑士墓地里，拉乌尔先生说，他们都是英雄，应当被安葬在那里。”
听到这里，费罗德先是一怔，然后抬头看向天空，语重心长地说道：“是的，他们都是伟大的英雄。”
“可是我不想要英雄，我只想要他们活着！我们只是…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我的一家人，从来就没有害过别人，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么命苦？”兴许是回忆又牵动了思绪，此时的菲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不知是在问这不公平的世界，还是在问救援不及时的费罗德，又或许是在问能力不足的自己。
情绪一旦决堤就很难再收敛起来，费罗德此时也不打算阻止菲尔，任凭他在自己旁边不停地哭泣。反观菲洛，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或许抬头看着天空，能和爸爸妈妈距离更近一点呢。
过了许久，不知菲尔是哭累了还是泪水已经流干了，这个十二岁的男孩终于是停止了哭泣。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傅，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说罢还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见状，费罗德立马递了一张粗布制的手帕给他，顺道也开始了自己的话题：“不怪你，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发泄出来是好事，但我还是要问你们一句，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直接让菲尔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确实没有考虑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在爆发式的宣泄后，自己和妹妹需要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生存问题。
就在菲尔认认真真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菲洛开了口：“我要跟着费罗德先生，妈妈最后给我说的就是让我找费罗德先生。”
听到这里，费罗德虽不是太惊讶，但也确实有些疑惑，他又变回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有些打趣地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菲洛几乎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随后说道：“妈妈认为你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我也觉得你是好人。”
这有些蛮不讲理的理由倒是搞得费罗德先前的坏心情瞬间少了大半，只见他爽朗地笑了几声，最终还是将决策权抛给了菲尔：“那你是什么想法，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肯定会把你成功带进王都圣骑士学院，这是我承诺过的事情，至于你们兄妹俩以后的打算和安排，要不，你跟你妹妹再商量一下？”
此时的菲尔似乎并没有多少犹豫，有些怯生生地开了口：“师傅，如果您不嫌我们俩麻烦，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话音刚落，费罗德脸上的最后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拉着兄妹俩准备再去食堂加一顿餐。或许，只有亲手将两兄妹抚养长大，才能抚平救援不及时的愧疚吧。
到达之后的费罗德环视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被亡灵骑士撕裂的空间此时早已合上，也没有更多丑陋的怪物来为祸人间。事情似乎，是解决了，但亡灵骑士前些日子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却久久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假设，亡灵骑士没有消失，而是转移了位置，那么以他那可怕的力量，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引起腥风血雨。再结合亡灵骑士那撕裂空间的能力，费罗德的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鼓。
他赶忙回到要塞，急切地撰写了一封歪歪扭扭的信，将自己的假设一字不差地写在了上面，为确保安全送达，费罗德放弃了便利的信鸽，转而让拉乌尔加急将这封信送到王都。
望着费罗德紧绷的脸，拉乌尔虽不知具体为何，但本着对团长的无条件信任，他二话不说就踏上了前往王都的旅程。看着拉乌尔渐行渐远的背影，再回看自己桌上堆叠起来的不少文件，以费罗德的眼力，稍稍瞥一眼就看清了那一摞文件的标题：退出骑士团申请书。
费罗德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这些日子里积压的郁闷全都吐出来，但结果确实并没有好转多少。见没有什么效果，费罗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审批这些退团申请，干脆破罐子破摔，心不在焉地在要塞里转悠了起来。
早些天还活力四射的要塞，此时已经变得死气沉沉，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蒙上了一层阴影。由于菲尔的努力，此时的伤员室里已经没有了人，矗立在伤员室门外看进去，房间内虽然空，但却激不起费罗德一丝一毫的开心，甚至不如之前看着一房间的伤兵要来的顺眼。
有些赌气似的踹了门口的凳子一脚，费罗德便头也不回地去了食堂，过了饭点的食堂也是空无一人，由于房间比较宽阔，偶尔还有几道过堂风吹进来，让费罗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费罗德毫无风度地从后厨翻了几个有些干瘪的面包，再给自己倒上一杯已经冷掉的牛奶，三下五除二地吞下肚，算是把午餐对付了。
餐后的费罗德似乎也绝了继续在要塞里乱转的想法，将几张凳子拼在一起后，无视掉椅子咯吱咯吱的抗议声，躺在上面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费罗德才从睡梦醒过来，意识不太清醒的他一个翻身便滚落到了地上，虽然隔着铠甲不会特别疼，但这一摔确实把费罗德的困意给摔了个粉碎。见睡不着，费罗德便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后脑勺，不情不愿地推开食堂的门走了出去。
费罗德似乎并没有睡多久，此时抬头还能望见太阳，最多也就下午三点左右。就在费罗德准备到瞭望塔上去看看时，来自训练场内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最终还是好奇心更胜一筹。来到训练场内，费罗德发现这里原来就只有菲尔和菲洛两个人，菲尔正咬着牙，对着训练假人粗暴地练习着拉乌尔教给他的基础剑术，纵使汗如雨下，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而菲洛则是蹲在训练场的角落，一双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是察觉到了费罗德的到来，菲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喘着粗气走到费罗德的面前，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师傅，您来了。”
菲尔的声音早已不复往日的活力，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强撑着治好了要塞内所有的伤员。心里有数的费罗德也不打算多问，带着菲尔来到菲洛的身边，三个人就这样并排坐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费罗德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爸爸妈妈呢？”，说出这话时，费罗德已经做好了对方不会回应的准备，但菲尔最终还是接了费罗德的话：“拉乌尔先生带着我们把所有的死者都安葬在了离要塞不远处的骑士墓地里，拉乌尔先生说，他们都是英雄，应当被安葬在那里。”
听到这里，费罗德先是一怔，然后抬头看向天空，语重心长地说道：“是的，他们都是伟大的英雄。”
“可是我不想要英雄，我只想要他们活着！我们只是…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我的一家人，从来就没有害过别人，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么命苦？”兴许是回忆又牵动了思绪，此时的菲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不知是在问这不公平的世界，还是在问救援不及时的费罗德，又或许是在问能力不足的自己。
情绪一旦决堤就很难再收敛起来，费罗德此时也不打算阻止菲尔，任凭他在自己旁边不停地哭泣。反观菲洛，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天空，或许抬头看着天空，能和爸爸妈妈距离更近一点呢。
过了许久，不知菲尔是哭累了还是泪水已经流干了，这个十二岁的男孩终于是停止了哭泣。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傅，对不起，我太激动了。”说罢还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涕。
见状，费罗德立马递了一张粗布制的手帕给他，顺道也开始了自己的话题：“不怪你，每个人都会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发泄出来是好事，但我还是要问你们一句，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直接让菲尔陷入了沉默，因为他确实没有考虑过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在爆发式的宣泄后，自己和妹妹需要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生存问题。
就在菲尔认认真真考虑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菲洛开了口：“我要跟着费罗德先生，妈妈最后给我说的就是让我找费罗德先生。”
听到这里，费罗德虽不是太惊讶，但也确实有些疑惑，他又变回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有些打趣地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菲洛几乎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随后说道：“妈妈认为你是好人，那你就是好人，我也觉得你是好人。”
这有些蛮不讲理的理由倒是搞得费罗德先前的坏心情瞬间少了大半，只见他爽朗地笑了几声，最终还是将决策权抛给了菲尔：“那你是什么想法，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肯定会把你成功带进王都圣骑士学院，这是我承诺过的事情，至于你们兄妹俩以后的打算和安排，要不，你跟你妹妹再商量一下？”
此时的菲尔似乎并没有多少犹豫，有些怯生生地开了口：“师傅，如果您不嫌我们俩麻烦，以后就请多关照了。”
话音刚落，费罗德脸上的最后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拉着兄妹俩准备再去食堂加一顿餐。或许，只有亲手将两兄妹抚养长大，才能抚平救援不及时的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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